《不爱纪 by 慕容姐姐 (虐心+虐身+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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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纪 by 慕容姐姐 (虐心+虐身+经典)-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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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更加寂静及沉默。 

他不再碰我,他的咖啡色毛线衣的背,成熟而坚挺的肩膀和颈后的精短发型,有令人不敢靠近的陌生及冷酷。 

我在明亮但缺失温度的阳光里这样虚弱,几乎跟不及他的脚步,甚至已不能适应室外冷洌的空气,如怕黑的孩子那样慌张跟随着,直到大门在身后闭合锁死。 

我已不再有勇气,我唯有这具空荡但仍然喘息着的躯壳。我甚至会跪下来求孟廷留下我。 

我便在门边跪下来。 

刚刚的短暂步行已让我失去全部力气,但我仍然爬到孟廷脚边,风衣滑落地上,我将恤衫也脱下来。 

长恤衫底下便是完全赤祼的身体。 

厅内的阴冷空气令我不得不抱紧双臂,在他的目光里抬不起头来。 

孟廷静默地看我,从发中托起我的脸。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是鄙视还是冷漠。我知道我在不停地抖,因为冷,也因为羞耻。 

还有绝望。 


他忽然拎起我,将我扭到浴室,丢进浴缸。冷水从花洒中喷射出来,我任凭孟廷在水瀑里毫不留情地冲洗着我,这具停止发育的细瘦的骨胳,和绝症般的遍体鳞伤。 
 
 
  
 作者: 落落无伤  2005…8…16 20:0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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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丑陋和不堪。 

他拉扯我的湿发,掌掴我,我跌进水里,无法呼吸。 

他探手进水里将我拉起,松手,我便再滑落水底。窒息中透过扭曲的水面看着孟廷的脸,他忽然那么残酷的伸手扼住我。 

视线朦胧暗淡,死亡的至寒迅速而致,而他又一手将我拖回。 

“我恨你,因因。” 

在我耳边擦过这句话。 

我一身的水湿透了他的毛衣,靠在他肩上呕着水,因为冷而心脏蜷缩似将碎裂。 


醒来,黎明如此暗淡。 

孟廷的呼吸近在耳侧,他的左手,执拗的箍着我的背。使我睁开眼,视线便局限于他的面容。 

这么近,他的脸。 

无论远或近都这样模糊。 


微橙的晨光映在窗帘,映出一道道熟悉又骇惧的细细黑影。 

我悄悄退出孟廷的臂弯,纱帘揭开,露出窗上的雕花铁栏。 













29。 

我没有死。 

海水将我推回岸。冻醒的时候,我以为是在深夜,便坐在沙滩上等待天明,却慢慢记起,原来是眼睛已经看不见。 


这两年来也并无波折,在不知面目的好心路人相助之下找到谋生的工作,就这么一直活下来。 

收留我的是一所仿古的私人马场,而我的工作,只是穿着仿古制服俯在地下充当马蹬。每当场主举办盛筵,便有众多城里的名嫒雅士前来捧场,享用昔日欧陆王公贵族式的奢华。 

但大部份时间,这里鲜少有客。 

所以还算是十分平静的生活着。 

也渐渐习惯了黑暗,活着便是如此,明与暗,原来并无分别。 

生与死亦是。 


然而一切怎可就此平静与结束。 


当他们的谈笑声闯入耳膜,我俯在地上,好似身堕僵梦。原以为早已经忘记,这么多年。 

然而少年的恐惧却如同深刻入灵魂。 

马鞭一样的东西忽然伸过来挑起我深深埋低的脸。 

“袁因?” 

我默默扭过头。 

穿着滑稽如小丑般的制服爬在马旁的我,生了茧的手掌和膝盖。已不再是漂亮可口惹人戏弄的美丽少年。 

“阿远,看看这个。”头发被人抓在手里,强迫我抬起头;大概有手指在我面前划过。“看来又是孟大少始乱终弃,啧啧,好惨,怎么连眼睛也好象瞎掉?” 

“算了,阿擎上马啦,我的速龙要和你的神勇福将比划比划。”陈明远的声音。 

杜擎玩笑似的踩着我的背,跳上了马。 

“孟廷今天也在啊,刚刚在宴厅里遇到,和那个姓舒的在一起。” 


大概杜擎刚刚那一脚踩得太重,忽然胃部隐隐地开始痛。我努力压抑着反呕上来的苦涩,然而已有液体涌进口里。 

却听到这时有人牵马过来。 

“我的这一匹Rorydan看来怎样?据说是澳大利亚纯血马。” 

“我们很久没骑马了,舒。” 

“是啊。” 


冷汗已经湿了额头,一阵一阵的眩晕感,我默默忍耐着,因为不能让管事看到我在吐血。 

然而当舒扬踏在我背上,我却再无力支撑,虚脱般的瘫倒。脸亦跌落在沙尘里,这样苦涩。 

“舒,你怎样?” 

“好痛,大概是扭到了。”舒扬也因我摔在地上。 

“搞什么鬼?!”来不及躲避,已被他掀起肩膀,我慌张中徒劳的伸手去遮自己的脸。 

他的香水味淡淡地扑面而来,却无可躲避。 

一瞬间恍惚时间也静止。 

我的心跳也似停住,我知道我的脸,有多么苍白。 

然而他却慢慢松了手。 

或是我的错觉,他的手,恍惚也有迟疑。 

然而终如陌路那样。 

管事赶过来,不断向舒扬和孟廷道歉,“阿因,还不向贵客道歉?” 

我用衣袖悄悄抹去嘴角渗露的血迹。 

对着舒的方向低头:“先生,对不起。” 

心里一片空落。 


胃一直隐隐地疼,终于捱到了收工的时间。我轻轻摁住痛的地方,沿着墙走回寝室。刚刚在管事面前忍得太辛苦,但我仍感激他肯继续收留我。 

因为眼盲,所以没有同事愿意与我合住。管事安排我住在马栏旁的杂物间里。在杂物间的后部隔出一点地方,放一张床。极简陋,但我可以不再烦扰他人。 

钥匙未插进锁孔,单薄的木条门却一推而开。大概是早上自己又忘记锁门吧。 

室内无窗亦无灯,扑鼻是潮湿的霉味。但因为眼睛看不见,一切反而变得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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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索着脱下制服,将手伸到背部为自己粗略的按摩。刚刚开始这份工作的时候,背总是酸痛难忍,当时还以为慢慢习惯就好,谁知原来会越来越痛。 

我想走到床边去拿用来按摩的红花油。 

忽然间我感觉到,空气里似乎有些不同,慢慢地伸出手摸索,却触到了柔软而温暖的东西。 

我静下来,我知道或许这是我的错觉。 

然而我仍然不禁再伸手,轻轻摸索着,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脸庞的轮廓。 

孟廷。 

他竟又闯入我的梦里来,我的秘不可告人的混乱的梦,我赖以日复一日活下去的可笑的梦。我苦苦支撑下去,只为了每夜每夜可以安静的蜷在旧棉被里入梦。 

在梦里,他温柔地拥抱着我。 

不再恨不再嫌恶。 

或许那并不是我,我不知道那是谁。但他爱他,像童话里的王子爱上公主,他从不让他疼、让他难过、让他在黑暗里不知所措。那一定是个公主,美丽无暇的异性生物。 

而不是我。 


我挣出他靠过来的怀抱,慢慢跪低,跪在他身前。 

“孟廷,放过我吧。” 








30。 

“我再也不会放你走,因因。” 

他拥住我,亦跪下来,用力地将我按进怀抱,贴在我耳边,低沉地喃喃。 

有微热的液体落在我的耳朵。 


我抬头,我看不见他,探手却触到一颗泪。 


为什么哭,孟廷。 

我都不再哭,这么多年,已流了太多泪,不怨不奢望,就不再有泪。从前你总是嘲笑我像女生一样哭个没完,如今我已经忘记了怎样让泪流淌。 

我已经没有泪给你了。 

潮湿的脸贴着我的额,他的泪染湿了我干涸的眼眶,微微的一点温度,旋尔成冰。 

轻轻推开他,“……我穿衣服。” 

在床上摸索到要换的衣服,从后领处的针织商标确定前后和反正,不知是什么颜色的恤衫,裹住我瘦瘦的身体。已经瘦得很难看吧。 

只是觉得无话可说,我穿好衣服便默默坐在床边。 

他跟随过来,大概是蹲在床边,抚摸我的手,慢慢移上来抚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那么傻?因因。” 

“……没,”轻轻避开他,“是我需要一笔钱。” 

他静默下来,虽然看不见,我却知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知为何我并不会象从前那样,害惧他的注视。 

忽然轻轻托起我的脸,他站起来,借由门的缝隙渗入的月光自上而下地注视我。他的注视如海水那样,将我淹没,忽然令我忘了忧伤。 

忽然令我忘记了,梦里还是梦外。我如梦里那样仰起脸,等待着他的亲吻。 

他的唇干燥柔软,吻着我的脸我的眼睛。我如失去了知觉,任他深深吻进来。 

“是你吗……孟廷?” 在心里悄悄地问。 

“我找了你这么久,因因,就快要绝望了,因因。” 

他再次收我入怀。 

我任自己沉迷于,这样的幻象。他的怀抱这么暖这么暖,哪怕只是幻象。 


“……孟廷,好痛……” 

“哪里痛?” 

“胃…我的胃好痛……” 我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推开他,竟又呕出一口血来。 

孟廷掰开我蜷紧的手指,“因因不怕,我带你走。”他用手帕擦净我手心里的血,脱下自己的夹克裹在我身上。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手心。 

小屋的门也未关,孟廷就这样把我带走。 

在车后座默默枕在孟廷腿上,车的颠簸令胃痛缓一阵疾一阵,我亦清醒一阵昏迷一阵。一路上孟廷紧紧攥着我的手,没有话。 

像一场梦靥,这一切。 

却已分不清,这是梦的开始,还是梦的结束。 


“虽然出血的情况不算严重,但胃部的溃疡面较大。不过病人的身体状况过于虚弱,兼有营养不良症,所以,暂时不宜手术。” 

就算在诊室里,孟廷也握着我的手……确切的说是紧紧捉着我的手腕,医生做出诊断的时候,他的拇指一直轻轻来回地移动着,抚着腕上靠近脉搏的地方,似在安慰。 

“请问……这位先生是病人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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