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说道:“我敢的。我舅舅就在车站后边胡同了,很近的。”
成刚嗯了一声,说道:“那你骑着摩托去吧。”
兰雪说道:“不,我想送你上车,并看到车走。”
成刚笑了,说道:“傻丫头,我知道你关心我,对我好。咱们之间用不着那样的。听我的话,走吧。回去睡一觉。”
兰雪借着车站的灯光,深情地望着成刚,说道:“姐夫,你多保重了,那我走了。还有呀,回来时,别忘了给我买好东西呀。”
成刚笑道:“忘不了。到你舅舅家之后,别忘了给我来个电话,这样我才放心。”
兰雪答应了。成刚随手掏出一百元钱,塞到她的手里,说道:“拿着零花吧。”
兰雪揣起来笑了。
她又看了一会儿成刚,这才骑摩托离开。成刚并没有马上上车,等到兰雪打来电话,报过平安,他才放心了。他才拎着皮箱,向客车上走去。
成刚踏上台阶,走进车里。车箱里的灯光很亮,能照清楚每一个人。那么多的座位,基本都坐满了。成刚挨张脸扫视着,寻找着小路。目光扫过来,扫过去,就是没找到。他心说,难道小路没有来吗?
他在过道走着,挨张脸看着。走到半腰的时候,右侧一个人笑了,轻声说:“我在这儿呢,坐下来。”
寻声一看,正是小路。她正坐在靠过道的位置。小路往里一挪,把外边的座位让出来。成刚便一转身,坐了下来。
成刚一瞧小路,穿着一套浅色的休闲装,蓬松的长发披到肩膀上。眼圈与嘴唇没怎么化妆,体现了一种天然之美。那毛茸茸的美目正冲成刚暧昧的笑着,笑得很妩媚,又神秘。
成刚问道:“小路,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到你呢?”
小路说道:“我刚才见你上来了,就弯下了腰,不让你看到脸。你当然找不到我了。”
成刚一笑,说道:“那你干嘛躲着我呢?你在跟我开玩笑。”
小路一本正经地说:“我有点生气了。”
成刚不解,侧着头瞅着小路,说道:“生气,生什么气呀?我好象没有什么事得罪你呀。”
小路指了指窗外,问道:“刚才你在车下边跟谁粘粘乎乎呢?我可都看到了。”
成刚望车窗外一瞧,在车站灯光的照耀下,跟前好大一片地方都光明的。在车里能看见的。他立刻明白了小路的意思,就说道:“一个人要出门,亲人相送,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小路盯着他,说道:“那你告诉我,那个小丫头是谁?”
成刚真佩服她的眼力,虽说外边有灯光吧,可距离不近,小路能看到那是个小丫头,不得不让人意外。成刚问道:“你怎么能看出那是个小丫头呢?”
小路回答道:“我倒没有看清她的脸,但我从身材跟举动上就能判断出,那是个小丫头,还嫩着呢。你快说吧,她是谁?那么点的孩子总不会是你的相好吧?”
成刚哈哈一笑,说道:“你可拉倒吧,那是我的小姨子。她现在正上高中呢,还是个青苹果呀。”
小路长出一口气,说道:“不是相好就好。对了,家里都安排明白了?”
成刚很自信地说:“有什么安排不明白的?在家要说了不算,那还是老爷们吗?说了不算,那可连一个老娘们都不如呀。”
他故意学了小品演员的腔调说这些话,别说,还真有三分相似。
小路听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声悦耳动听。成刚说道:“你轻点笑呀,别把牙笑掉了,那就不好看了。”
小路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说道:“人家跟我说,凡是在外边说自己说了算,是老大的男人,在家都不挺实,十个都有九个是妻管严。在外边说自己如何如何硬气的,在家里往往要跪洗衣板。不知道你家的洗衣板被你跪断了几个?”
成刚也笑了,说道:“小路呀,你看我的样子象不象在家受气的那种。”
小路好好端祥一下,说道:“那倒不象。等有机会,我找你老婆谈谈,到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成刚摇头道:“你可别找她,女人最大的敌人是女人。”
这时候,开车时间到了。人员上齐,客车鸣了几下喇叭,就关了车门,慢慢地转弯,并前进了。在城里只是小跑,待上了官路之后,就飞奔起来。往车窗外一看,那平原或者树木正迅速地后退着,仿佛被抛弃的孩子一样。透过车窗,也可以瞧见几星灯光,偶尔有快车从身边跑过,众人只觉亮光一闪,就什么都没有了。
成刚问道:“小路呀,你到省城干什么?”
小路回答道:“游玩,散心,看亲戚。”
成刚逗她道:“一个人多没有意思呀,不如到我家吧。我家没有人,你想怎么样都行。”
小路格格一笑,低声道:“你这可是引狼入室呀。你把我领到你家去,你就不怕吃亏吗?”
说着话,很得意地笑了。
成刚被笑得脸红,说道:“我自然不怕了,就是出了什么事儿,吃亏的也不一定是我呀。我又不会怀孕。”
小路听了有气,在成刚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掐得成刚直裂嘴,一脸痛苦地说:“小路呀,君子动口不动手呀,干嘛掐人呐。”
小路哼道:“我可不是君子。”
出门在外,本是寂寞的,无聊的,但有了小路这样的美女相伴,反而让人愉快。闻着她的香气,跟她说说笑笑,这漫长的旅途就变得可爱起来。甚至使人胡思乱想,恨不得这路程再长一些才好呢。
谈来谈去,就谈到了敏感问题。小路眯着美目,问道:“成刚,你老婆是你的第几个女人?”
成刚嘿嘿一笑,回答道:“那还用问吗?自然是第一个了。”
小路呸了一声,说:“净瞎说,鬼才相信。以你的人材,风度,性格,你会只开着一辆车跑吗?”
成刚嘿嘿笑,说道:“那你呢?老严是你的第几台车?”
小路使劲一摆手,正经地说:“是我在问你,拜托了,别打茬。快点老实回答。”
成刚嗯了一声,就皱起眉头。一会儿往靠背上尽力一靠,脑袋一仰,一会儿又耷拉脑袋,摸着额头,一副冥思苦想状。小路急了,说道:“我说大哥呀,我在问你问题呢,你怎么不吱声呐?”
成刚摆摆手,轻声说:“不要打扰我呀,我正计算我有多少女人呢。”
小路又是扑哧一笑,说道:“跟你在一起,我都得笑死了。”
说着话,又格格格地笑起来。双方都觉得相处得愉快,都觉得人生美好。
小路又低声说:“成刚,我再来问你,你跟你老婆一周做几次爱?”
成刚一皱眉,说道:“我说妹子,这种问题也可以问吗?”
小路不以为然,说道:“有什么不能问的?吃饭,穿衣,上班,挣钱可以说,为什么做爱就不能说?吃饭,穿衣,上班,挣钱,是我们必须的,难道做爱就不是吗?正常人谁能不做爱呢?”
成刚嘘了一声,说道:“小路,小点声,别叫人听见。你一口一个做爱的,叫人听见会笑话的。”
小路哼了一声,说:“笑话这事的人都是伪君子,都是假道学。都他妈的心里不干净。”
成刚笑道:“你倒是个很掏心的人,我喜欢。”
小路说:“甭说这没用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这回你用不着玩命想了吧。”
成刚想了想,说道:“这个不好回答,高兴时,就做;不高兴,就不做。”
小路点评道:“这等于没说,全是废话。”
成刚望着她那张生动而热情的俏脸,说道:“那么你呢?我该问问你了。”
小路长叹一声,笑容尽消,说道:“我有什么好说的呢?老严毕竟不是年轻人了,体力有限,一个月能鼓捣一次就不错了。而且这一次的表现也不怎么样,没捅鼓几下,就成了面条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惆怅与不满,象一个怨妇。
对这种事儿,成刚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自然不能安慰小路,也不给她泼冷水。他很愿意想像老严趴在小路身上大动的情景。他觉得二人很不相配,这么好的女人给他操太白瞎了,就象一朵鲜花开在猪圈里一样。
小路叹息几声,说道:“我还是怀念跟我的初恋情人在一起的日子。那时,我们都很高兴。我相信,那时他对我是真心的。跟我做爱时也特别有力气,特别体贴。我活到现在,只有那段日子是最难忘的。如果这之后,他就死掉了,他一定会给我留下一生不灭的印象的,是最完美的。谁想到,他最后变得那么垃圾,那么恶心。我真不敢相信,这前后是一个人。”
说着话,她的声音有几分呜咽了。
成刚知道女人对感情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男人。男人多是粗心的,女人多是细心的。真情可以让女人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小路的性格向来是江湖性的,可是一回忆往事,一接触真情,也免不了儿女情长,跟别人一样。
小路深吸几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他的。”
成刚笑了,说道:“没关系的。谁都会自己难忘的经历呀。只是以后少回忆这些事儿。经常回忆,会使人衰老的。你不想成为老太太吧?”
小路一甩头发,冲他一笑,说道:“我想青春长在,美貌长存。”
成刚说道:“小路呀,不要再跟我谈成人话题了,我有点外行。”
小路的手放在成刚的大腿上轻轻一抓,笑道:“原来你这么虚伪。我还以为你很真实呢。”
这么个功夫,客车跑到了一个中途小镇,并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上来两个人。一个是个高个,脸上有条疤,在左脸上向外斜下来,挺难看的,再加上这人目光冰冷,面无表情,就更吓人了。另一个人是矮个,长个大饼子脸,脸上雀斑遍布,一双鼠目总斜着看人。这两个人上车后,就呆在过道上。客车的保安递给两个小凳子。二人接了,就坐了下来。
成刚看了看二人,轻声对小路说:“这两个人只怕不是好人。”
小路看了看那二人的后背,说道:“你怎么知道呢?”
成刚回答道:“我是活眼金睛。”
小路笑骂道:“扯蛋,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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