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肯花的主,大笔的钱都用于了为民造福,仅仅几年便凿就了一条大运河,为沿途百姓和商旅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瞳兮偶尔从令狐进那里得来的消息也确实有用,估摸着这也算是挽回天政帝心的一个方法吧。
瞳兮便首先向两位执掌后宫职权的贤妃和纯元夫人提议,希望后宫女子能将自己多余的首饰捐了,能筹一点儿算一点儿,主要是为京畿的百姓修建引水渠,解解燃眉之急。
独孤思琴和万眉儿自然是不反对的,只是这邀功的却并不是瞳兮,天政帝难得高兴的请了所有嫔妃一起去知鱼亭赏新开的姚黄魏紫。
“众位爱妃能为朕分忧解难,为天下黎民所想,实乃朕的贤内助,朕敬诸位一杯。”天政帝的兴致颇高。
瞳兮心里也暗自高兴,自己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可是有些书画、首饰也不时兴了,卖不了许多钱,并不能给皇上帮上大忙,臣妾等只能微尽薄力。”独孤思琴娇声道,谁都知道她捐了一副前朝大书法家王羲之的真迹,却还这般谦虚,真是有些虚伪了。
只是她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天政帝对宫妃在赏赐上并不大方,除了份例,很少有而外的赏赐,所以有些无宠、少宠,家世又不好的妃嫔捐不了什么。
“臣妾倒有一个法子。”瞳兮朗朗出声,在天政帝彻底的冷落她之后,她反而破釜沉舟有了一丝胆气,能主动有勇气同天政帝讲话。
天政帝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只是咱们这些宫妃捐物也有些说不过去,不如皇上广邀群臣显贵,将姐妹们捐的这些物件拿出来竞拍,让那些豪绅也能慷慨解囊,他们能得皇家物件,自然也是心甘情愿的。这样一来,岂不比拿去市场上卖来得好?”这个主意瞳兮已经琢磨了半天,期间自然也有慕昭文的提议。
天政帝破天荒的对着瞳兮笑了笑,“这个主意不错。”
“可是皇上,这些都是妾身等内室用的物件,让那些外臣……”万眉儿不甘心瞳兮能重新获得天政帝的注意。
“无妨,做这种好事何居小节,何况又不是什么贴身物件。”天政帝轻轻的驳了回去。
明如镜
这事瞳兮算是讨了彩,可是接下来也并不见天政帝有另眼相看,照样是不闻不问,瞳兮心下虽然有淡淡的失落,可是目前她也并不想趟这潭浑水,要的不过是在天政帝的心里,埋下一粒好感的种子。
“娘娘,怎么你不练习昭夫人教的那种舞蹈了,奴婢觉得那舞真特别。”束帛有些好奇的问,瞳兮仿佛对昭夫人的以舞复宠的兴趣不大。
瞳兮初时跟慕昭文习了两日不过是因为好奇与新鲜,可是打心底却从没接受过这种建议,她根深蒂固的观念从来没有改变过,何况女子以端庄淑雅为贵,以舞邀宠难道是想封个“舞妃”不成?
“束帛,你看皇上何时的心思何曾落到过女子的歌舞之赋上,远的不说,那位靳美人入宫前一支“霓裳”跳得天下皆知,皇上可曾对她另眼相待过?”
束帛沉思了片刻,也确实如此,那靳美人入宫后,天政帝仿佛也没私下欣赏过她的舞蹈,不过也是一名普通妃嫔罢了。“那娘娘为何还要学?”
瞳兮笑了笑,“本宫只是好奇,穿着咱们的衣服跳这种舞真是奇怪,所以好奇昭夫人有什么奇特的舞裙,她这个人奇思妙想倒不少。”一番话将束帛的疑问打消了去。
只是遇上真正看透的人,却无法这么轻松的应付过去了。“娘娘不觉得昭夫人的举动太过没道理吗?”齐云在一旁伺候瞳兮修剪盆栽。
瞳兮哑然,回头看了齐云良久才道,“还是姑姑细心。我同慕昭文素无深交,她于此时这般热心的帮我,不得不让我有所顾虑。”
“娘娘以为昭夫人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她想出宫让我帮她,所以才这么热情的帮我,可是以我看未必如此简单。”瞳兮轻轻的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盆栽,考虑从何处落剪子。
“奴婢看昭夫人的神色并无特别愉悦之色,说起皇上时,双眼含怨,似乎并没有她说的那般云淡风轻。”
“正是,有时候不注意时,她看我的眼神,也让我有些毛骨悚然。所以我不得不怀疑,这当头推我出去,岂不正好是风头正健的贤妃和纯元夫人的靶子,三个人斗来斗去,得益的却不知是谁。再者,我要是送她出去,断然是了了一桩心事,可是这事万眉儿做来岂不更容易,她为何独独找我这个没用的人,如果此事败露,只怕我令狐一族都要被她牵连。”瞳兮自己说起来也有些后怕。
当时被慕昭文的决绝和孤苦打动,事后细细思量却发现里面的问题多了去。“姑姑,是不是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瞳兮凝视着齐云,“你去打听打听,昭夫人对她小产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就算对皇上不再上心,可她孩子的大仇未报,怎么就甘心出宫去了?”
待齐云去后,瞳兮有单独吩咐了束帛和玄纁去查此事,对齐云她已经开始有些不放心,因为齐云知道得太多,宫里的大小消息她都了如指掌,瞳兮当初依赖她,没觉得什么,可是至从她去后,才明白玄纁和束帛要在宫里掌握同样的消息却是万般艰难,瞳兮才惊觉,齐云的神通是不是太广大了些。
只是她不愿意想齐云的主子另有其人,这实在是太可怕的一件事。
可是令瞳兮头疼的事还不止这些。
午睡刚醒,就有人来禀瞳兮,说是玄纁在守真堂同人吵了起来。瞳兮皱皱眉,守真堂算是宫里的内库,各宫缺了物件都是去那里领,玄纁在哪里同人吵什么?瞳兮午睡起来,还有些犯晕,只道:“让齐云去将玄纁带回来。”
“正是齐云姑姑和束帛姐姐让奴婢来回娘娘的,玄纁姐姐被贤妃扣了下来,皇上也知道了。”这是彤辉宫的下等侍女惠尔,瞳兮本就奇怪,怎么玄纁出了这事,却不是齐云或束帛来告知自己。
可是问惠尔,她是十问九不知,瞳兮只能登辇去了守真堂。一进去就看见天政帝皱着眉不耐烦的样子,甚少见他这么喜怒形于色的。
玄纁倒没怎么受罪,只是两个内侍架着,还一脸不服的模样,见瞳兮到了,眼泪顿时滚了下来。
万眉儿见瞳兮到了,展颜一笑,“贵妃姐姐怎么也来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贤妃姐姐与臣妾入宫时日尚浅,制定宫制时难免有些拿捏不准的地方,真是对不起贵妃姐姐了。”
瞳兮自如的笑了笑,看来她们是要杀鸡儆猴了,找自己这个贵妃开刀。
“其实玄纁姑姑为贵妃姐姐取血燕这也是惯例,可是这宫里上下都在为京畿的百姓纳捐,所以像血燕这般昂贵的补品,贤妃姐姐同臣妾商量,最近一年就免了,算是合宫上下为百姓做的一点子事。所以守真堂实在没有血燕,可玄纁姑姑偏要说这里的太监狗眼看人低,私自藏了要给臣妾和贤妃,这可真是冤枉,姐姐如果不信,让人去臣妾的毓德宫搜搜便知。”
至此瞳兮算是完全明白了,玄纁看来的确是犯了大错,在这当口去要血燕,岂不是说贵妃一面捐着钱财,一面又在大量耗费么,一两血燕的价格可够普通人家三口吃上一年了。二来,玄纁还出口诋毁了贤妃和纯元夫人。
“贵妃姐姐的品级在臣妾等人之上,姐姐的奴婢臣妾等自然也不好管教,只是这宫规刚立,如果不能一律惩治,妾身等以后还怎么掌管这宫廷,所以还请皇上定夺。”独孤思琴走到天政帝的面前昂然跪下。
她与瞳兮自然是做不了朋友的,从太后因瞳兮“传染”而死的那天起,独孤思琴就注定了与瞳兮的势不两立,她最怕的便是瞳兮与万眉儿联手,自然是要先寻了瞳兮的晦气。
瞳兮还没来得及开口,独孤思琴就请了天政帝表态,乃至不给她一个大义灭亲的机会,护短的帽子看来她是怎么也脱不掉了。
“这都是臣妾嘴馋的缘故,臣妾愿罚奉一年以赎罪过。”瞳兮也轻轻的跪下,虽然心里憋屈,但现在却不是该反驳的时候,自己一天不倒,看来万眉儿同独孤思琴就安不下心来斗个你死我活。”
“贤妃等既立了规矩,宫里上下便改执行,贵妃明知故犯,罚奉一年外加禁足一月,玄纁以下犯上,诋毁上位,念其年幼,责打三十大板便算。”天政帝快刀斩乱麻,并没有时间听谁又委屈了,谁又冤枉了。“只是贤妃和纯元夫人既掌理了六宫,凡是自当自己做主,不要事事都来烦朕。”
热闹散去后,瞳兮领了受了刑的玄纁回宫,才明白玄纁性子太直,被人顶了两句便和守真堂的太监吵了起来。至于血燕,瞳兮一直都用着,民间觉得珍贵无比之物,在宫里她的眼里却是寻常事物,连带着玄纁也觉得血燕仿佛并不是个值钱的事物,才遭了如今的责难。
“这哪里是什么新的宫制,奴婢也是到了守真堂才知道有这个规矩,奴婢以为是他们特地刁难,看着娘娘如今地位不如以前,所以才,才……”玄纁趴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掉。
“无妨,只是这出戏却没不如她们想的那般好,本想扳倒本宫,瞧不得本宫这个贵妃压在她们的头上,哪知自己最后也被皇上训了,岂不快哉?”瞳兮倒是想得开的。
想当年她也是这般斗得乐呵,登上了贵妃之位,以为那个位置便指日可待,可如今看起来,也许当年自己也不过是被培养来对付独孤家的棋子。
到如今有了万氏和独孤氏斗,她令狐氏还真要感激皇上让他们能置身事外了。
瞳兮被禁足,慕昭文却没有,所以她来了。“可惜了我为娘娘制的舞衣。”慕昭文不无惋惜。瞳兮不知道她是惋惜自己错上加错,还是惋惜自己没被天政帝降罪。
这宫里的制度其实那里比得上天政帝的心情来得有威严,他一句话瞳兮今日可以贬入冷宫,一句话也可以轻描淡写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