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我也不懂,只听心脏外科的主治医师说,病人已经出现严重的心衰症状,情况非常严重。”
不,不会的,他不相信。
这一刻的感受,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
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她跟他说分手,说上千回万回,让他的心,一遍遍被忧伤凌迟;也不愿意看到白床白被白枕的一片雪白,将她重重笼罩。
生死两茫茫。
他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唤醒那个曾经生机勃勃的生命?
重症监护室里,沉重的静谧,撕扯着身在外面的他的心,更痛。
不!他不信!他不信她会离他而去。
“怎样才能救她?”
刘三姐的脸色,凝结着沉重的伤痛:“医生说,也许只有心脏移植,这一个办法。”
恨不能借来两条腿,陆昊宇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医生的办公室。他要找医生,他要问清楚。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都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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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外科专家的办公室外,陆昊宇顾不得任何礼仪,正要直接闯入。办公室内的两个人也正走出来,于是,双方在门口相遇。
“医生,重症监护室2号病床的女孩儿,她怎么样?”陆昊宇迫不及待地问道。
“陆总?”医生的旁边,他的助理,是一位年纪很长的中年女士,在看到陆昊宇的同时,立刻向他问候。
老医生看了看他的助理:“你们认识?”
助理笑着摇摇头:“我见过他,他的母亲,是我的朋友。”
哦,原来是这样,老医生点点头。
陆昊宇却没有心情与他们寒暄:“医生,她怎么样?”
“2号的?”老大夫示意他的助理,过去拿过病人的病历。
“啊……是的,是的,这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她现在的情形,比较严重。你是她的家属吗?”
“我是我是。怎样才能治好她?”
老大夫示意眼前焦急万分的年轻人,跟他走进他的办公室,怎奈他不为所动,焦急地原地站着等待着他的发言,老医生轻轻叹了口气:“这位病人的情形非常严重,目前已经呈现严重的心衰症状,恐怕需要进行心脏移植。这是一项难度非常大的手术,而且,目前我们没有可供移植用的心脏。你要有心理准备,等待心脏移植,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陆昊宇急切地打断他:“医生,请帮助我。”
老医生奇怪地看看他:“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陆昊宇想也不想地说道:“帮我做对比试验,看看我的心脏是否适合她。”
就算见到了外星人,大夫的表情也不会比现在更吃惊:“如果适合呢?”
陆昊宇连眼睛都不眨:“移植给她。”
老大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盯着他瞧了整整十秒钟,却还是低下声来小心翼翼地确定:“你有绝症?”
陆昊宇连连摇头,极为肯定地回答:“绝对没有。我的身体非常好,做移植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老大夫连连摇头,连连摇头,连连再摇头。
疯了!疯了!疯了!
“我说,这位地总经理。”
一旁的助理连忙提醒他:“他姓陆。”
“我知道,他不是叫陆地吗?”
助手连连摇头。大夫总算醒悟过来,也是,就算真叫“陆地”,也不能是地总啊!哎呀呀,他都被他气糊涂了。
“陆总经理,先不说你的精神是否正常。我要是答应你的这个要求,那么你以为我是什么?我这个医生是刚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吗?出门忘吃药了?”
老大夫气得下巴上的胡子根根立起来,一撅一撅的,仿佛在跳生气舞。
听说过割肝割肾割*肺叶救亲人的,没听说过要割自己的心脏的。那是小叶增生吗,你说割就割?
年长的女助理同情地注视着陷入巨大伤痛的年轻男人:“陆总,心脏是不能随便移植的。目前的心脏移植,最常见的手术方式,是将已经判定为脑死亡并且配型成功的人类心脏完整取出,植入所需受体胸腔内的同种异体移植手术。你觉得,你有几个心脏?你觉得,没有了心脏,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虽然明知无望,陆昊宇还是想要做最后的坚持:“我知道后果,我只要她活着。”
“这个,我们无能为力。”女助理摇头好似拨浪鼓,想自杀也不是这么个死法。“但对你的女朋友,我们一定会尽力救治的。”
看着年轻的男人失魂落魄地离去,老医生忍不住又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和他的助理,一起去查房。
一边走,他的助理一边感慨道:“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啊,眼里就只有他的女朋友,居然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他怎么也不想想他的父母?”
老医生点点头:“一时情急吧,他也不可能为她放弃生命,我们也不会允许吗!”
“不过,这样的爱情还真是令人感动,居然连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女助理的心中不禁感叹:如果我年轻二十岁,一定也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这样吧!
老医生回过头来,轻轻挽住了她的手:“我不会为你去死,但我会每天为你切面包。”
他的助理笑了:“我知道,我很满足,真的。”
几十年相儒以沫的夫妻携手离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何去何从
她何时曾经如此苍白,她何时曾经这般憔悴?那个永远有着旺盛生命力、坚强勇敢的女孩子,无论面对人生的任何一个挑战,都坚持一往无前。现在,却静静地躺着,深深地沉默着,仿佛从来没有拥有过活力,仿佛从来没有拥有过精彩的人生。
“孩子啊,咱们先回去吧!”刘三姐轻轻地,对着一直痴痴地痴痴地凝望着重症监护室的病床的儿子说道。
“我不走,我要守着她。”
心痛的感觉,累积到了极限,就像是强硫酸泼在他的心上,将他脆弱的心腐蚀成巨大的空洞,永远都无法填平。
啊?那怎么行?
“那怎么行?”
刘三姐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跟着说了出来。
陆昊宇悲伤的神情,不解地望向他的母亲。为什么不行?好好已经这个样子了,难道就连守着她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他也不能实现?
刘三姐自知失言,连忙补救:“我……我是说……当然要守着她啊!”
“但是,总得先回家,取些东西,准备一下啊!”
“不用了,我不需要任何东西。”
“用,怎么不用呢!”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儿子身边转来转去,无奈陆昊宇全然不觉,眼神紧盯着重症监护室里面的身影,他恨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用视线诉说着他的锥心牵挂。
刘三姐无法自圆其说,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而且,而且,我……我还认得一位国外的心脏专家。”
对了,这个理由好!
“他的……联系方式在家里面。你也知道,这个病这么高深,我是说不明白的,需要你来跟他讲。”
陆昊宇还想拒绝,刘三姐断然打断他:“儿子啊,总是一线希望不是?你不觉得,越快越好吗?”
“好好这边,你就算在这里,她也感受不到啊?”
“还不如,抓紧时间为她做些什么,你说呢?”
说服尚未成功,刘三姐再接再厉,不断努力。
强制收敛心神,将所有的痛深镌进眼底,妈妈是对的,总是一线希望。陆昊宇终于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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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闹表那个丫头,她好着呢!”回到家,刘三姐拉着儿子,按着他坐在客厅里,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
“妈,您在说什么?”他喃喃地问着,不知道母亲说了什么。千斤巨石,始终狠狠地压在他的心上,他的人生,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我在说,她没事。慕容好好,她没事。”
要是再不告诉他,她的儿子啊,恐怕还没有娶到他最爱的女子,先得了失心疯了。
别怪她啊,要怪就怪那个古灵精怪的莘甜甜,竟然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就为给她的死党看。她最早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一路上焦急万分地闯了无数红灯、险些酿成车祸、失魂落魄地赶到医院,见到了莘甜甜,才知道一切的。
“怎么会没事,我看到重症监护室……”
他低沉地说着,恍惚间蓦然惊醒,一种前所未有的神采,瞬间点亮那双黯淡的黑眸:“是乌龙吗?那个女孩儿,不是她,不是她对吗?”
这是梦吗?当他看到重症监护室里面身上插满不知是做什么的各种管子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女孩时,他是多么多么想要祈求老天爷,如果那不是她,不是她,该有多好。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刘三姐频频点头,看着狂喜的儿子一起笑容满面。从来没看到儿子哭过,但现在盈在儿子的眼眸中的,可以肯定是喜悦的水光。
然而心里却说:对不起啊,重症监护室里面的小姑娘,请原谅我们这些自私的人吧!我们都为了你不是我们最重视的朋友而开心着,谁能想象你的痛苦呢!她决定了,明天会去给小姑娘在医院的账户里面打上一笔钱,为女孩儿的康复尽点心意。好人一生平安,女孩儿也一定会有贵人相助,早日好起来。
“儿子啊,你的表现,太棒了!”
她拍拍儿子的肩膀,表扬他的本色演出。要的就是这样的,原汁原味,不带一丝矫揉和作态。
陆昊宇不解地拧眉:“妈,您是什么意思?”
刘三姐笑了,也难怪儿子后知后觉,他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平复:“我是想要告诉你,闹表那丫头,虽然不在重症监护室里面,但她一直在你身边。你在医院的所有表现,她都看在眼里了。”
黑眸不可置信地瞪得老大,陆昊宇万分惊奇。好好怎么会在?
刘三姐事无巨细地为儿子解释着:“事情跟小闹表没什么关系啊,是莘甜甜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的主意。她就是要让她的闺蜜,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