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 by 桃花农 (虐心+古代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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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 by 桃花农 (虐心+古代清宫)-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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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他立刻狐疑地看向我,“御侍主子问这些做什么?” 
  知他定不肯随便松口,我微笑道:“叶岚晓得后宫规矩,因此并不想知道什么朝政之事,只是想问,那常中堂是如何冲撞了皇上的?这应该于宫规并无违反吧?”说完,再从衣袖内袋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他的手中。 
  他又看了看我,然后微掂了掂手中银两,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这话原不该我们做奴才的说,不过,看御侍主子问得诚意……听说当时常大人与万岁爷对一件议案意见不同,然后常大人坚决反对万岁爷的意思,不肯退让,那万岁爷自然就不会高兴喽。” 
  我悄悄抓紧了衣侧,常济,常济,你如何敢有此胆量,当真是以为自己位高权重了么?如此行事,让皇上怎会不想将你扳倒。 
  皇帝此时越是隐忍,就越证明了其所谋之深。 
  终究……还是要这样么? 
  我脑中思绪纷杂,眼前的无可奈何与心中的不甘矛盾相交,令我的决定做起来是那么困难。 
  如果可以逃开这一切该有多好,可是,我不能。 
  “公公,叶岚有一事想与公公相商,不知可否到我房间一谈?” 
  决意已下,我的心底一片空茫,无从去想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否苍凉得如壮士断腕,是否会吓到眼前之人。 
  许是被我话语间的郑重震住,齐公公真个考虑了一下后,点头随了我走。 
  
  
  
  我将小梁子也遣了出去,房间内只剩我和齐公公两个人。 
  “叶岚今天大胆说一句,公公你在这紫禁城内卖命了也有十几年吧,吃苦受罪不比哪个公公少,然而现在仍只是名御前太监,公公是否真的甘心?” 
  “你……”他听了脸色一变,眼神不住地打量我,却没有接话。 
  我笑了笑,“我想请公公帮一个忙,如果事成,对你我都有好处,如若不成,于公公也不会有损。” 
  “……不知御侍所言为何事?只怕老奴未必有那个能力帮得上御侍。” 
  “请稍等。” 
  我没有立刻答他,而是径自走到了水盆前,对上盆中隐隐映出的脸,犹豫了一瞬,终于还是暗吸一口气,捧起水开始净面。 
  我知道,手中一层层洗掉的,是我保护自己的屏障,如今,就像它们融入水中不能复返一样,我,已经无法再回头。 
  眼眶酸楚,却不知道混于水中的,是否有我的眼泪。 
  擦干脸,将覆在额前的碎发撩到后方,我转过身,重新对上齐公公。 
  他看着我,眼中全是诧然,张着口无法再有言语。 
  
  
  
  我能够使用的,只有自己的美貌,我能够做的,只有冒险一搏。 
  我请求他,用我一生中从未有过的肃然语气。 
  “我想见皇上。” 
  
  
  
  八 
  
  
  
  齐公公答应了帮我。 
  我不知道是我的态度说服了他,还是我的容貌,又或者是别的,反正对他来说,这样并无什么风险的事,诱惑自然大得很。 
  从他那里得知,皇上明日会至御花园观赏牡丹,我与他约定好,届时他再寻机到启祥宫来。 
  晚上,无论我怎么翻来覆去也难以入睡,然而我不能不睡,因为我必须让明天的自己看起来是最美好的样子。 
  于是命小梁子在房中点上有助于催眠的薰香,强迫自己陷入深梦,不再去想可能的一切一切。 
  第二天,我令小梁子烧好热水,将全身沐浴洁净,然后换好衣服,罩上太监袍。这后宫之中,弄到一身太监服可谓轻而易举,不过若是无它,我也难以在启祥宫外行走。 
  铜镜中此时对映着的,是我真正的面容,秀雅清丽,如玉无瑕。 
  不过这样还不够。 
  抬起手,浅修墨眉,薄施细粉,再在颊上和唇上轻点红胭。立刻,镜中人便平添了一丝妩艳风情。 
  我心中不禁暗笑,何其像待献的牺牲。 
  
  
  
  一直在房中默默坐等,一个多时辰后,门外响起三下轻敲,那是齐公公来到的暗号。 
  他闪进房中,然后我任由他检查了一遍身上是否有带着什么危险物品,然后他放了心,出去按着计划行事。 
  我从侧门出房,绕过殿后,躲到宫门旁的暗处,等待着时机。 
  未出片刻,院中相反的方向便传来了齐公公的呼喊声。 
  听到他的叫声越来越响,守在宫门处的两名侍卫终于跑了过去查看,而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我离开暗处时,似乎感到有一道目光,然而回过头,四下并无人影。 
  顾不得奇怪的感觉,迅速跑出启祥宫,我压低帽沿,提着红漆盒子,装作若无其事地向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一路安然无事,我顺利地经过翊坤宫,体和殿,绕过储秀宫,穿琼苑东门,一直来到御花园内。 
  行至延晖阁前,深吸一口气,迎上阁外守卫。 
  他们当然拦住了我,我扬起手中物什,尽力平稳地说:“你们知道皇上今天要来,咱家先一步过来准备的。” 
  打开盒盖,里面是数样宫廷点心和茶叶,他们没有怀疑,抬手放了我进去。 
  地方并不大的延晖阁内,空无一人,我放下东西,感觉心上跳得厉害。 
  今天如果不成功的话,只怕我难逃一死吧。 
  脱下太监服藏到一旁角落处,露出原本穿在里面的月白水纹缎子长袍,我没有扎佩带,也没有带上一件饰物。摘下帽子,任乌丝滑落肩上,与衣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背对门扉垂然站立,我等着那个据说每次来御花园都喜欢在这里独处片刻登阁远眺的人。 
  我在赌的是运,是命,是父亲的前程,是母亲的安危,是我其科多家上上下下,是我自己曾有过的对将来的寄望和幻想。 
  只能赢,不能输。 
  
  
  
  北户景山秀堪揖,南墀古柏俨成行。 
  这便是身为皇帝才可拥有的兴致,于此阁内,确是随意望出皆是美景,可惜我此时无心欣赏。 
  我不知道自己在清冷的殿中站了多久,直到“吱呀”一声门响,才将几乎停止流动的气息打破。 
  听到那合上门板的声音,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何人在那里?” 
  是那个清雅温润的声音,尽管此时饱含警备,我甚至惊异,他居然没有立刻招唤侍卫,而仍能问得如此镇定。 
  其实,自从那次听到他对明绪所讲的话后,只要一想到他的声音,一想到他看我的眼,我都会不由得感到恐惧,多么想可以永远不与这位帝王相对。 
  可是如今,我却不得不自己主动来到他的面前。 
  或许我也在赌,当时的那一眼,是否含有什么深意。 
  转身,回眸,迎着透过灯笼框窗射进来的光线,我直直看向他眼瞳的方向。 
  虽然略有反光,我仍是没有错过他眼中的一闪惊艳。 
  掀袍,跪下,仰着头依然看他,我一字一字缓缓说出:“微臣乃启祥宫内御侍一名,今日冒犯圣驾,只因……微臣思念皇上。” 
  曾想过应该再说些什么,以表达一名思君之人应有之情,然而我怀疑,对于这个人来说,那些是否会有作用。 
  他听后,走前几步,来到我的身前,那张由上俯视而下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直看着我的眼许久,他才平平开口:“你的真正目的?” 
  我的,真正目的……? 
  我的真正目的,是挽救全家性命,保我父亲兄长不致受到朋党之祸牵连,护我族百年世家名誉。 
  这样,也是保护我自己,令我可以不必被逐出宫,或连罪入狱,或沦为布衣平民。 
  我能想到的也只是如此而已,狭小的,自私的,然而这些我怎能告诉眼前之人? 
  可是,看着他温和依旧的眸,我却不由得紧紧抓住了身边衣料,捏攥成拳。明明毫无波澜的面容,却令我感到极大的压迫感,心脏狂跳不已。他的眼神似乎在提醒着我,我的那些想法根本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此时听从他的话,才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无法移开视线,我急促地低声呼吸,汗水从额上滑过脸颊。 
  这便是一名君王的真正魄力,无论他的相貌是否温和无害,不,或者说,正因他的相貌给人温柔的假相感觉,其散发出的魄力才会更显慑人。 
  “微臣……名叫,其科多……叶岚。” 
  我只答了这样一句话,但我知道他一定已经能够明白。 
  我看向他,是不甘,也是恳求,此时的我,是在拿自己与他做一笔交易,他权拥天下,而我其实一无所有。 
  这更像是一场施舍,他愿与不愿,全在一念之间,而我,根本无从选择。 
  良久,他的手抚上我的脸。 
  “朕对于龙阳之事,其实并无甚兴趣……”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苍白了,然后,他微微启齿展笑,继续说下去。 
  “不过,既然是你想要如此的话,朕也不会拒绝……” 
  听到他的话,我已不知当喜当悲。 
  
  
  
  那晚,我在养心殿的龙床之上,痛到几乎昏厥。 
  连男女情事也未曾经过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冲击,身体撕裂到极至的疼痛,令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 
  他对我温柔安抚,却是坚定地占有。 
  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哭喊,但我记得,无论是如何的痛,我也始终没有推拒。 
  一个帝王不会懂得何为推拒,而且,这是我所应当付出的交易代价。 
  在终于陷入昏沉之前,我清楚地意识到,我曾经的那些对离开宫后的生活的想望,从这一刻起,已经烟消云逝。 
  九 
  
  
  
  睁开眼的时候,我一时间怔忡。 
  这里不是家中我那张睡了十数年的床,也不是启祥宫里我的房间。 
  直到意识渐明,头顶上明黄的颜色才提醒了我,昨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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