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的人,他做的一切他从来都不说。”
阮轻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好蠢,姐姐一向骂得都很对,自己才是世界上感觉神经最迟钝的人,从来不知道别人的苦心。
她才是个大大的木头,不,比木头还木头,高寒的一根脚指头部比她的脑袋敏感。
“为了这个孩子的取舍,他也是苦恼了很久,可是他更看不得你难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情况下,他就毅然舍弃了另外一个。没有一个男人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就算我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孩子,却偶尔还是会在看见别人的宝宝活蹦乱跳时傻傻地想,如果是我的孩子,他又会长什么样子呢?”
阮轻趴在沙发上,久久未动。
“高寒,你为什么不能有孩子?”过了好久,阮轻才发现高寒语气中的失落和淡淡的惆怅。
“为什么?”高寒耸了耸肩,“因为我的爱人没有生育的器官哪。”
“咦?”阮轻大为惊讶。
高寒又笑起来,这个女人居然还能考上研究所,真是天大的奇迹。他终于忍不住捏了捏阮轻粉嫩嫩的脸颊,“我想我有些明白原非对你的执着了,像你这样的单细胞生物都要绝种了。”
“我不认为你是在赞美我。”阮轻嘟起嘴巴不快地反驳,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高寒大叫:“天啊!难道说你的爱人是是是……”
“男的,雄性生物,和我一样,你是不是想说这个?”高寒接过她未说出口的话。
阮轻按住自己的胸口,叹了口气。
高寒的心稍微有点下沉,虽然早习惯人们的异样态度,但是阮轻……还是让他感到伤心。
“天哪,我终于见识到一个真正的Gay耶!”
出乎他的意料,阮轻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猛然伸手抱住高寒,还对他的脸又捏又拉,好像他成了橡皮娃娃。
“哈哈,真棒!你知不知道现在台湾的市面上流行许多男男的漫画和小说?我也看过一些喔,那些漫画里面都是帅哥,真不敢想像,你简直比漫画里还漂亮!”
阮轻进入想入非非的状态,“如果你的爱人也很帅,或者很美,不,他应该很高大、很威掹,能够一只手就把你拎起来,这样你们才配……”
高寒浑身打了个寒颤,迅速从这个已经疯了的女人手中逃脱。
两人又互相调笑了一阵子,天色渐渐晚了。
“高寒,送我回家吧。”阮轻对高寒说。
高寒没有任何异议,乖乖再次充当免费司机。
“阮轻,虽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体会到女人的感觉,更加不可能体会到做母亲是什么心情,但是如果你坚决要这个孩子的话,就努力让自己拥有一颗平常心吧。”高寒说。
阮轻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你现在要这么想知道吗?爱与不爱都不是关键,人生本来就无常,每段感情更是充满了变数,把一切都看开一点,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维持快乐的心情最重要。你不会想要一个畸形儿或脾气怪异的小孩吧?”
阮轻还是乖乖地点头。
“人生的快乐与不快乐,有时候就在一念之间。这样想,就算失去也不会觉得太悲伤,因为不爱我的人走了,而那个最爱我的人可能就在前方等着我;如果换另外一种想法,就算得到自己爱的人也可能还会忐忑不安,总是担心手中的什么时候再失去。这就是乐观与悲观的区别。为了宝宝的健康着想,阮轻,努力让自己乐观点吧。”
下车的时候,阮轻亲了亲高寒的额头,认真地道了一声谢谢。
第九章
卧室里只亮了一盏橘黄色的灯。
阮轻半靠在床头上,无心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她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肩头上,身上还带着刚沐浴完的温暖气息,身上穿着两件成套的卡通图案睡衣。
她的小脸泛着可疑的红晕,小小的鼻子与秀丽的眉毛偶尔会皱起来,湿润的双眼不时会露出恍惚的眼神,目光一直盯着浴室的方向。
浴室里还有哗哗的水流声,隔着磨砂玻璃门似乎也能隐约看到水流中高大伟岸的男子身影。
阮轻低喘一声,双手按了按怦怦跳的胸口,完蛋了,又不是第一次做,为什么她还会如此紧张?
阮轻已经怀孕四个多月,过了危险期,可以适当地进行一些性生活,所以她今天答应了原非的暗示。
只是……唉,她还是好紧张、好害羞啊!
自从那次跑到高寒家中又主动回来之后,原非和她都没有再提有关拿掉孩子的事。
原非很少去上班,大部分时间都陪着阮轻,虽然他依然很严肃、很冷酷、很少笑,但只要能看到他的身影,阮轻就很高兴、很开心了。
阮轻的心情渐渐平稳许多,她不再去强求些什么,像原非这样优秀的男人,爱上她是她的幸运,如果不爱她那也没有办法;她相信自己即使离开了原非,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心情平稳,饮食规律,休息正常,阮轻的害喜症状渐渐获得了改善。
过了十二周之后呕吐的情形已经好很多了,只有在早晨的时候偶尔还会有恶心烧灼感。
日子平稳地过着,阮母也寄来许多小宝宝的衣服和一些书籍,阮轻很开心地掉下眼泪,自己做了母亲之后,她才体会到妈妈的苦心。
只是今夜,呃……她真的好紧张。
看看自己身上很卡通的睡衣,阮轻皱了皱眉头,原非一定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吧?
太孩子气了。
阮轻下了床,慢慢走到衣橱前拉开,从中选出一件半透明的丝绸睡裙,胸口开得很低,让她因为怀孕而益发丰满的酥胸裸露了大半,背部也几乎全裸着,只是小肚子……
唔,已经微微凸了起来,身材曲线有点走形。
阮轻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左看右看总觉得有点不合适,只好叹息着把睡裙脱下来。
还是穿卡通睡衣吧,毕竟能够遮掩住凸起的小腹。
可是当她的手刚把睡裙脱到一半时,一双大手从背后拥住她,她感觉自己顿时落入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之中,她裸露的背和男人裸露的胸膛紧紧贴着,好像要着火。
“干嘛还费心挑选衣服?”
灼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萦绕着,原非的大手从后面托起她胸前的骄傲,慢慢揉搓,“不穿才是最美的。”
“谁、谁像你一样……暴露狂。”阮轻的脸红起来,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
“暴露狂也要有暴露的资本啊,我的身体不好看吗?”他用自己坚硬的昂扬靠近她,轻轻地摩挲。
阮轻呻吟一声,腿开始发软。
“天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日子继续平静安稳地度过,就像旧金山郊外的小溪水,清澈而明媚,不急不躁地缓缓流淌。
夏天过去了,枫叶变红了,天气冷了,春天的脚步已经很近了,眨眼间阮轻就怀胎八个多月了。
阮轻办了一年的休学。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圆,现在站着都无法看到自己的脚尖了,为她剪脚指甲也成了原非的责任。
原非也彻底进入禁欲期,阮轻以看着他每夜洗两次冷水澡为乐趣,还乘机取笑他是非人类。
哪里有人会整天想着搂搂抱抱的?
阮轻很不想外出,因为她觉得自己变得又怪又丑。
连原非也笑着说:“你要乖一点喔,要不是我好心要你,像你这样的大肚婆谁敢要你呀?”
那一次,阮轻把原非的胳膊捏得又红又肿。
但是原非依然每天拖着她出来散步。
有一天傍晚,他们在中央公园的湖畔漫步时,一个高大的黑人男子突然走过来对阮轻说:“You are beautiful!”
然后黑人男子就跑了,留下阮轻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那天晚上,阮轻一口气买了三条孕妇裙,回到家穿上,然后在镜子前得意地转动自己的身体。
原非看着她的自恋摇摇头,暧昧的笑。
镜子中的人皮肤很好,几乎没有医生说的妊娠纹,反而因为营养好更加水灵灵、粉嫩嫩。
头发也很好看,虽然以前的乌黑长发被剪成男孩子一般的短发,但依然很俏丽呀,虽然肚子又凸又大……
阮轻自我陶醉地在镜子前转来转去,甚至还要求原非给她拍几张照片以作纪念,而且还要在照片下放写上一行小字:You are so beautiful。
原非无奈地把她押到床上,让她躺下休息,捏住她的小鼻子不满地问:“别的男人夸奖你一句,就值得你这么高兴吗?”
“当然了,因为你从来没夸奖过我啊!”阮轻嘟着小嘴说。
原非失笑,这个小女人心里还是充满了不安全感啊!
他叹息着抱住她,“傻瓜,除了你,我再也不会接受其他女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美和丑根本无足轻重。”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阮轻问出她一直想问的话。
她总觉得原非不会看上像自己这样智商平凡、EQ不高、生活趣味也极度乏味的女生。
“爱上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原非狡诈地反问。
“不需要吗?”阮轻傻傻地追问。
“需要吗?”
“不需要吗?”
“真的需要吗?”
“唔……也许不需要吧。”阮轻点头,也不再追问,因为她爱上原非也是刹那间的事。
用一种浪漫的方式来解释,那也许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离预产期还有二十天,阮轻的行动越来越迟缓笨拙,但是原非在金医师的建议下还是每天拖着她散步,这是为了安全顺产着想。
那一天傍晚,吃过晚饭,阮轻回到卧室休息了一会儿,等待原非进来带她一起出去散步。
现在他们已经不去中央公园了,对阮轻这样的临盆孕妇来说,路途实在太过漫长,他们现在多半在家门口外的林荫大道上漫步。
可是眼看天完全黑了下来,原非还没有进来,已经养成习惯的阮轻感到有些奇怪,便自己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慢腾腾地下地,再一步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