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握着拳头,连续抢跑了两次,裁判举着黄牌过来,他才定了定心神。
“喂,我们下注吧,赌江洛跑第几。”维拉伸开手,里面还真静静躺着两颗糖,是今天苏拓硬塞她手里的,还得意的说是幼儿园给他发的,因为他最听话。
顾容与失笑,维拉用手肘撞了撞他。
“嗯,那好吧,我赌江洛第一。”
“赌注呢?”
“没有。”
“怎么可以没有!”
“因为他不会输。”
江洛真的没有输,他赢得那么漂亮,短短一百米,拉了第二名将近两米的距离。
维拉看得有些愣怔,“看不出来啊。”
顾容与笑笑,没有说话。
“你能跑过他吗?”
顾容与摇摇头,“不知道。”
“给你。”维拉把糖塞到顾容与手里,“愿赌服输。”
维拉站到跑道上的时候,感觉他还在身边,因为耳边无不是他鼓励的眼神。
他只说了一句,“我在终点等你。”这句话,比打了兴奋剂都有用的。
维拉虽被人追得紧,却还是跑了第一。她看见他笑得那样好看,摸着她的头发,说,“维拉真棒。”
100米短跑的半决赛和决赛都被安排在了下午。维拉参加完早上的比赛,和顾容与去看曲奕投铅球。
他们到的时候,曲奕正在旁边等待,看到他们,立马就从草地上弹了起来,“想不到你们俩还有点良心。”
铅球的决赛也是在上午,他们一直陪着曲奕,直到他把高一自己的记录破了。
维拉看着铅球在空中的抛物线,赞叹地摇头,“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快到中午的时候,顾容与说,今天顾奶奶会给他们送饭过来,让维拉也一起。
顾奶奶的慈祥,维拉是见过的。那样的孙子,怎么可能没有那样一个奶奶。
“维拉,你多吃点,太瘦了。”顾奶奶慈爱地看着维拉,给她夹了一块肉。
维拉连忙接过,“谢谢奶奶。”
曲奕却是一直在卖乖讨巧,引得顾奶奶一直笑。
当她知道维拉100米初赛拿了小组第一,还参加了那么多比赛的时候,不住地夸道,“我们维拉真棒,容与还跟我说了呢,他每天都去跑步,长跑还不一定跑得过你。”
维拉脸红,“他过誉了。”
顾奶奶拍拍她的手,“你要是我家闺女那该多好。”
曲奕谄笑,“奶奶,闺女不是可能了,孙媳妇不也挺好的么。”
顾奶奶眼睛亮了,其余两人脸红了。
“奶奶,我们下午还有决赛,您留下来看吗?”顾容与有些不好意思,岔了话。
“不了,下午你爷爷回来了,我要给他等门。”顾奶奶说道顾爷爷的时候,笑得更深了。维拉羡慕,这份感情,真好。
男子100米半决赛的时候,维拉在参加跳高比赛。曲奕跟着她,帮她拿东西。
本来这挺好的,只是,每次在维拉轻巧地越过杆头后,少年会大着嗓门告诉他旁边的人,“快看快看那是我妹妹,厉害吧。”说着还嘿嘿笑几句。
维拉叹气,这孩子神经太大条,就像顾奶奶说的,一蚊子掉他杯子里烫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最后的成绩是,维拉拿了第三。维拉自己挺满意的,毕竟人前面两个是体招生,专门练这个的,怎么能比得过。
本来等着看维拉笑话的女生却有些讶异,本来以为维拉是逞强要出风头的,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有几把刷子。不过眼神一翻,依旧是看不起,大户人家的姑娘,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着,这类运动,玩得好的都是粗人粗人!
维拉跟曲奕走去跑道上的时候,正巧是男生100米决赛。这次曲奕在前面,很容易就挤了一个好位置。因为曲奕能对别人的谩骂声充耳不闻,维拉也跟着脸皮厚了一把。
看到顾容与和江洛,维拉不由得想起前些天念的《世说新语》——
裴令公有俊容仪,脱冠冕,粗服乱头皆好,时人以为“玉人”。见者曰:“见裴叔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此为形容江洛。
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此为形容顾容与。
如此这般风姿卓绝,吸引的目光不止维拉一个。光是跑道旁的,奔他们来的更是海了去了。
他们同时看到了维拉,一个抿唇一个微笑。
旁边的曲奕拿手肘撞了撞她,“帮谁?”
“你说什么?”周围的叫喊声盖住了他的声音。
曲奕笑,“我说,你是帮着我家容与的吧?”
维拉点头,那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
“曲奕……”
“谁叫老子……”曲奕回头,后面的话就吞了回去。
维拉难得见到如同吞了一只苍蝇的曲奕,刚想扭头仔细看看那个姑娘,便被曲奕生生地定住了肩膀,“小事,嘿嘿,小事,准备开始了,你看着容与,我离开一会儿。”
维拉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却从善如流。
曲奕却是一把拉过了刘紫苏,“我们去别处看。”
刘紫苏随他走着,咬了嘴唇,“怎么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你们那点破事我不想管,待会你自己问容与去。”
哨声响起,少年们蹬了起跑器就像前头奔去。江洛看着维拉对顾容与的笑容,有些恍惚,起跑慢了。他看到顾容与快了他半步到终点的时候,有些不甘心,这是他唯一一次输给他。
可是能怎么样呢,只一次,却是最重要的一次。
输在了起跑线了,只因为那个女孩看的,从来都不是他。
顾容与跑向维拉的方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似乎是一瞬间,从皎洁的明月,换成了明媚的太阳。
经过刘紫苏的旁边的时候,生生错过了刘紫苏伸出来的手。
那只手仿佛凝固了,她呆呆地看着空空的掌心,心如刀割。
难得的真性情,他跑过来揽住了她和她旁边的一位班里的男生。虽然只是一半的位置,维拉依旧听到了少年如雷的心跳,除了跑步过后拿了第一的狂喜,还是不是有一分是因为她?
“他……没有看到我。”
曲奕看着拥在一起的几人,嘴上挂着一抹笑,“因为她在前面。”
“因为她的家世很好吗?还是因为她长得比我好看?”
“她家世是很好,不过光光家世好是不够的,她有跟容与比肩的能力。”
“你……不要告诉容与……我来过。”刘紫苏抹了泪,转身了。
“你是一个好姑娘,会找到比容与更合适你的。”
刘紫苏苦笑一声了,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接下来的女子短跑半决赛,维拉险险挤到了决赛后,拿了第五。这姑娘耐力极好,爆发力虽说欠了一些,但已是很好。
顾容与拍拍她的头,说没关系,已经很棒了,里面三个都是体招生呢。重头戏还在明天。
维拉点点头,她自是不会在乎这些。
第二天早上只有曲奕有比赛,飞镖,毫无悬念的赢了。
维拉吃过饭,就跑到学校门口去等弟弟妹妹。顾容与因为学生会的事被老师叫走了,只有曲奕陪着。
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海欧牵着苏拓,旁边跟着子慕。
“我就说呢,你心神不宁一天了。”曲奕打趣,对着苏拓喊,“哎呀我们小拓也来了,快过来哥哥抱,想死我了,个小没良心的,都不来找哥哥玩。”
苏拓笑嘻嘻地跑了过去,把嘴里的糖塞曲奕嘴里,“哥哥,吃。”
曲奕也真含着,瞅了个空当,朝子慕的脑袋敲了过去。
子慕笑嘻嘻地躲过,喊,“曲奕哥哥。”
“真乖,你姐姐就没喊过我哥哥,真伤我心。”说着可怜兮兮地看着维拉。
维拉笑笑没说话,看着子慕旁的海欧,似乎觉得,这个少年看他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好像,不太喜欢她。
后来海欧也证明了这个猜测,“你丫盗的是我姑娘的版权,凭什么让我那眼夹你?”何况,若是什么人都同你玩得好了,我姑娘也是会失落的。本来陪在她身边的人就不多,如今被你担去了一半,我只有加倍的对她好,便才能平衡了她的念想。我的姑娘,必须是一个骄傲的姑娘。
“海欧,你可真是个小尾巴。”曲奕啧啧。
海欧挑眉,“碍着你了?我家姑娘,我乐意。”
“你什么时候跟对子慕那样对海洋,我想海洋那小子就可以瞑目了。”
“女孩子当然要富养,海洋,不揍他就不错了。”海欧抱着手,斜眼看曲奕,“我表哥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维拉奇,“谁是你表哥?”
海欧抿唇不语,维拉有些尴尬,子慕见状使劲掐了海欧一下,问,“姐,容与哥哥没跟你说吗?”见维拉摇摇头,子慕解释,“海欧的姑姑,就是容与哥哥的妈妈。”
维拉有些头疼,要门当户对,选择真的不多,不奇怪。
可是老祖宗的话,始终是有道理的。不是因为联姻了根系就会更加庞大,而是门当户对,才有了相似的想法与念头,平日的争吵就会少很多,包容和理解会多很多。
维拉从不遗憾爸爸和妈妈没能在一起,他们相差太远了,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她是不信的。她只觉得公主和王子只会过上一段幸福的生活,待新鲜感过了,剩下的就是悲哀了。
而向彤阿姨才是那个能安然地与爸爸享受百年的人。
爷爷说,“维拉啊,你们怪谁怨谁都好,唯独一个人不行,那便是你向阿姨。说她是我们家的幸运,那也是说得过的。向家知道你父亲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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