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了可能的结果后,维拉反而淡定了,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平静的日子不多了,维拉想,我要好好珍惜。
她笑眯眯地看着刚刚进来的顾容与,拉着他的手说,“你教我跳舞好不好?”
你不知道我有多珍惜这段时光。
因为我知道,以后你身边的人可能就不是我了。
顾容与看着姑娘明媚的眼眸,恍若看到了光明,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像抱着一颗救命稻草的样子。
维拉也笑着静静地搂着他的腰身。
苏拓捂着眼睛背过身去,“羞羞,羞羞。”
他们今天碰巧穿了同色系的衣服。一个优雅,一个高贵,般配极了的模样。经过的人打趣顾容与,“小俩口的,什么时候到你们摆啊?”说着还对维拉挤挤眼。
“林叔叔,您这不是打趣我们么。听说林哥哥也快订婚了,恭喜你们了。”顾容与笑着回应,不露痕迹地转了话题。从经过的侍者的托盘拿过两杯酒,另一杯递给了他口中的林叔叔。
“哎,我都不稀得说他,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管我们急的,磨磨蹭蹭的。”
“阅尽千帆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咱要赶好,不能赶巧。”
维拉突然觉得跟这样的酒会格格不入,每个人圆场的本事都是一流,而她跟个过客似的。若不是穿了这身高贵的衣裳,或许端盘子都用不上她的。
“刚刚那一瞬间,我觉得离你好远。”维拉微笑地看着他的脸,眼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你一句话就能把场子圆过去,如果是我被人打趣了,只会脸红罢了。”
“维拉,就像单纯和成熟,我很难告诉你哪个更好一些,但是他们都是一个逐渐转换的过程。无论是单纯还是成熟都是那么优美的一种姿态,所以没有什么可自卑的。人始终会长大的,为什么不趁着单纯还在好好品味它呢?何况,即使你不认识路,身边不是还有一个我吗?”
维拉歪着脑袋看着他,终是溢了笑。转身去拿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顾容与。
“致我们鲜衣怒马的少年。”
酒宴上,维拉坐在顾容与的边上,一杯一杯地抿着红酒。顾容与看得皱眉,握住了她的手,维拉耸了耸肩,放了杯子。
原本是应该是豪放非常的回回,此刻却文文静静地拿了一杯橙汁一吮一吮的。
回回谨记哥哥的教诲,不能喝酒千万不能喝酒!所以除了喝橙汁就在低头夹菜,把自己的腮帮子塞得满满的。
江洛和江爷爷敬到他们这桌的时候,不能喝酒的都意思意思端了红酒,只有回回一杯果汁。
江洛见此,挑眉了,“喝酒不喝白,感情上不来——”说着,还凑到回回耳朵边低声问,“你不是还说要以身相许吗?”他可是还记得这厮为了一笔记本就把自己卖了的事。
回回觉得他说的有理,也小声回道,“待会出事了你别怪我啊。”
江洛不以为然,能出什么事。
回回很快就给了他答案,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一个大大的打嗝声,让刚欲离去的江老皱了眉。江洛也暗道不好。
维拉见她面色红润,赶紧摇她,叫魂,“回回,回回!”
回回甩开她,站到了凳子上,抬起一脚踏到了桌上,叉腰,然后仰天大笑三声。大手一挥,再鼓成一个喇叭状,神秘兮兮却又很大声地跟维拉说,“悟空,为师昨天悄悄地把八戒给炖了,你去看看他熟了没有。”
维拉哪经历过这场面,当即愣了。
江洛咳,扯她袖子,“回回,下来,下来!”
回回皱眉,看着江洛的脸,捏了捏,“身份证拿来,我们去离婚。”
江老在一旁脸已经黑成了锅底,江洛也哭笑不得,只有远处的江磊在捶桌大笑。
子慕凑了过去,拍回回的脸,“宝贝,醒醒诶,太丢脸了啊。”
回回眯着眼睛看她,然后拿起旁边的一杯酒,对着江洛和江老的方向,“忘年恋啊,祝你们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顿时,周围都是憋笑的声音。
那一声忘年恋似曾相识,苏老咳,身子往后欠,假装这姑娘不是他带来的。
江老正想发作,却见回回喝完了给他们敬的酒,眼皮一翻晕了过去,倒在了江洛的怀里。
回回一战成名。
维拉笑了,心里却是满满的羡慕。
什么时候才可以不顾一切的飞扬跋扈?
时间愈发接近开学,维拉感觉身边的人愈发黏糊起来,子慕也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每晚搂着她说心里话,说说她那青春期的忧伤,在维拉看来是那么美丽的哀愁。
活泼却有些娇气小矫情的子慕,会任性又恨懂事的子慕,维拉一直羡慕着的子慕。
“子慕,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一个演员吧,我一直很羡慕他们,尝尽世间百态,不断地挖掘着自己被掩盖的另一面,我觉得这样会让我变得丰富。”
“我不知道对演员还可以有你这种诠释。”
“姐,你知道吗?上次我去搭计程车的时候,听司机跟我叨叨了很久,义愤填膺地说刚刚他拒载了李奶奶。可是我听着好羡慕,这是当演员的最高境界了。她是一个很慈祥的人,但是演的戏却能让人恨之入骨,作为她另一个形象被传承了下来。你说,这是不是很好呢?”
“你的梦想很伟大。”维拉摸摸她,“我很羡慕你。”
好像她从来没有想过未来真正的样子呢,没有想过将来她会是什么样子,顾容与是什么样子,只是觉得大家在一起便好。可是人真的不能一直活在梦里,醒了,才能面对现实。梦想不能寄居在别人身上啊。
“那姐姐你的梦想是什么?”
维拉摇摇头,“不知道。”
缺了梦想,好像没了方向。
维拉往外看去,路还那么长,她该怎么走呢?
真的应该好好想想了。
苏拓知道哥哥姐姐要离开了,窝维拉怀里哭了一晚上,维拉亲他哄他都不顶事儿。
维拉抱着软软的一团,心都化了,她好像才来这个家不久呢,那么快就要离开了,真是不舍得啊。
“姐姐保证每个星期都跟小拓打电话好不好?”
“不、不可以每天吗?”苏拓揉着眼睛问。
“我们学习限制用手机呢。”维拉把孩子往怀里掖了掖,“小拓快五岁了,是大孩子了不是。”
苏拓点点头。
“姐姐不在家的时候,小拓不能惹爷爷和子慕姐姐生气,要乖乖的听话,还要好好读书,小拓那么聪明,以后肯定可以出人头地的。我们小拓有点小聪明,但是不可以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不踏实,姐姐跟你说过的方仲永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苏拓点头,“记得,姐姐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如果不努力读书,会‘泯然众人矣’。”
维拉亲他额头,“小拓真聪明。”
苏拓擦了眼泪,姐姐这么夸他,他有些不好意思。
“小拓要记住,身为一个男子汉,就要强大起来保护好身边的人。爷爷年纪大了,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我和子慕姐姐都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是很脆弱的,很容易就受到了伤害。家里就只有小拓一个能干的男孩子了,所以小拓要坚强起来,好好保护我们这个家,保护姐姐和爷爷。听明白了吧?”
“明白了。”
“乖。所以小拓以后要学着一个人睡觉了,能不能做到。”
苏拓认真想了想,才点了点头。
“姐姐跟你说过诺言的意义,男孩子要一诺千金,不可以反悔的哦。”
“嗯。”
“拉钩。”
“拉钩。”
维拉和回回剪了个短发,可帅气。
简单了收拾了些东西,因为生活用品学校都会发下来,所以行李很少,跟维拉刚来的时候一样少,可心情却不一样的。
去机场那天,一大家子人都去送了他们。
顾奶奶心疼地摸孩子头发,直叹可惜,回头猛拧孙子的腰,让他好好照顾人家,她可只认这个孙媳妇的。
子慕送了一本相册给她,“每年的生日,爷爷都会带我去照相。我听爸爸说你小时候没怎么照过相,缺失的我们补不回来,我只能把这个给你,聊以慰藉。”
维拉翻开,嘟嘴的子慕,微笑的子慕,搞怪的子慕,一点点长起来的子慕,那么鲜明。
维拉摇头,摆手,“不……子慕,这太珍贵了。”
“没关系的,我的照片在海欧那都有备份,我要的时候跟他拿就好。”
维拉却之不恭,只得收下,轻声在她耳边说,“注意身体,不用太拼命了。”说着眨了眨眼睛,“高考有我呢,你想考去哪都成。”
子慕笑着说好。
苏老站在后面,维拉看着他,觉得他的头发又斑白了不少,突然就觉得自己很不孝顺。历经十五年才回到的家,才呆了多久呢就要离开了。
苏老叹气了,拍拍孩子,“去了军校,给爷爷争口气,咱们是军人家庭出来的孩子,要当排头兵,不能给别人瞧低了去。”
维拉眼睛亮晶晶的,吸了吸鼻子,“嗯,我一定不给爷爷丢人,让别人知道我们苏家的孩子也是好样的。”
苏老深深地看一眼站在维拉边上的顾容与,顾容与却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点头道,“苏爷爷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维拉,不让她受委屈。”
顾老一直在后面,此刻也出声了,“如果他小子不老实,我第一个削了他。”
维拉看了看笑得那样优雅的顾容与,低了头。
曲老笑道,“你们倒好,都找了门那么好的亲家,我家那傻小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婆娘要他。”
曲奕不满了,“爷爷,我这都要走了,您就不能不损我吗?”
苏老被他逗乐了,“奕子,你爷爷当年在战场的时候可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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