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经常出差,很忙。陆淏离开了罗沃,也很忙。
水依夏感到在京鹭举目无亲,很累很累。
不过在她要崩溃的时候,顾辰回来了。
他的突然出现就像一股暖流在水依夏心间流淌而过,蔓延至整个心田。她依稀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种感觉,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些久远,有些模糊。
“小夏。”接起电话,水依夏感到一阵惊喜。她听到顾辰爽朗的声音带着点点兴奋。“我回来了,刚下飞机。你在家吗?”
“嗯。”水依夏心底莫名的有一丝兴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那好,我现在直接过去,你在家里等我。”顾辰的话很亲和。
☆、第二十八章:往事难以释怀
电视屏幕上出现的一幕震撼了水依夏的双眼,也震撼了她的心,她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简直不能呼吸,画面停留在林轩祺脸上,聚光灯不断的闪烁在他脸上,他笑着,那笑容水依夏很熟悉,那是得意的笑。
娱乐新闻的旁白她没有听见,她的全世界只剩下那张得意的笑,与多年前的一幕重叠,她分不清了是过往还是现在。
“怎么会这样?”她呐呐自语。
她以为自从上次见过之后她已然可以释怀了,原来藏在心底的痛,不是你想忘记便能忘记的,它会在沉淀之后,在契合的时机悄然复苏,让你防不胜防。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记起的伤痛,在某一天突然又出现的时候,你会感觉到,那时的全世界比失去的初始更加可怕。
半小时后顾辰来到水依夏的公寓楼下,拨打着电话迟迟未有人接听。顾辰急了,她不会出去了吧?
楼下的管理人员终于肯替顾辰开门了,“小伙子,干脆你搬来同女朋友一起住,就用不着这样跑来跑去。”管理人员一直以为他们是情侣。顾辰听得心里高兴,连连的点头,“好。”他冷漠的气质一消而散。
门铃响个不停还是没有人开门。
水依夏蜷缩在角落,心中阵阵荒凉席卷,她很恨自己这般样子,努力使自己镇定,可是怎么也镇定不了,眼角瞥见了手机,她颤抖着手,拿起手机,入眼是顾辰打来的几十个电话,他反拨了回去,门外顾辰的手机响起。
他立马接了起来,语气焦急,“小夏。你在哪儿?在家吗?怎么不开门?”
水依夏没有说话,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她的双眼又红又肿,自己却全然不知。
门吱呀一声打开。
顾辰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她悲伤的神色看在他眼里,他恍然就想到了五年前那个雨夜,她也是这般绝望悲伤的神色,他一急搂紧了她,“小夏。”
水依夏愣愣的由他搂抱着,泪水直流,此刻她的心里没了疼痛,只有委屈,委屈的缘由连她自己也不晓得。
由她哭够,趴在顾辰肩上睡着了。
将她放在床上,顾辰看着她紧锁的眉头,憔悴的容颜,心痛不已。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电视屏幕上她固定的画面映入顾辰眼中,恍然间他变了脸色。紧握的拳头吱吱作响,他心底的恨意彻底爆发。他这次绝对会握紧她的手,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了。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在他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到伤害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始至终,最没用的是他。
“小夏。我不会允许你的心里还有他,他加在你身上的伤痛,我会向他十倍讨要回来还给你的。”顾辰啪的一声狠狠的关掉电视。
水依夏均匀的呼吸声响彻在安静的公寓,阵阵温暖掉顾辰的冷漠,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全世界只有她。
无论日后他等得多辛苦,多累,只要看到她甜美的笑容,他就有动力,继续等下去,直到她愿意向他打开心扉。
几个月不见,她憔悴了那么多,工作上的事情累到了她?还是其它的事?出差的这几个月他才明白她在他心中很深很深的位置,已经拔不出来了,有根茎入髓,看不见时会有撕裂般的疼痛,可是无论多痛,他都想把她留在心里。她是他心中最后的温暖。
水依夏睡了很久才醒过来,这一觉她睡得很稳,似乎把这几个月来没有睡好的觉都补回来了。
“醒了?”水依夏睁开眼对上顾辰明亮的双眼。
眼中流转的思绪,明亮闪过,好似夜空中闪亮的星星,水依夏感觉这几个月黑暗的生活似乎即刻有了光彩。
她点点头,坐起身来,“出差还顺利吧?
顾辰并不是去出差,出差只是一个名义而已。他是有事情去了美国,水依夏当然不知道这件事,知道的只有叶自然同林月还有顾云榭。
顾辰想了想,笑言,“很顺利。”确实这一趟他找到了当年母亲生病住院的那家医院的医生,他们证实了顾辰的母亲曾经得过抑郁症。不过得病的原因医院那边没有记录,医生分析了抑郁症有多种原因引起,所以查不到记录不能简单的推论他母亲的抑郁症起因是何,不过绝对同心情有关,这是肯定的。
“噢,那就好。”水依夏到了杯水递给他,“家里没东西,出去吃吧?”她在询问他。
顾辰摇了摇头,他喜欢跟她在家吃,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有家的感觉,很温暖,因此水依夏的公寓经常被弄得乌烟瘴气的。
“我们去商场买点东西,几个月不在也不知道你的厨艺有没有精进。”顾辰乱找了一个借口,有点期待的看着她,若是她说不,他照样会点头的。
“好。”水依夏笑笑。
傍晚的京鹭很美,现下都是春天了,连绵不断的细雨过后终于有了晴天,水依夏的心情很好,透过车窗她看见飞驰而过的路边的一切景象,很美,很有春的气息,夕阳懒懒的余晖洒在京鹭这座古老的城市上,透着漫天飞舞的尘埃,绚丽灿然。
顾辰推着购物车,水依夏在选东西,他在她身后看着她认真挑选的样子,笑颜阵阵,一旁从他们身侧走过的人纷纷侧目。
水依夏不时有听到女孩子的声音。
“你看,那人好帅。”
“是啊。”
“真的吖。”
水依夏转头看着一脸笑容的顾辰,陆淏曾经跟她说过,顾辰身上总是透着一股冷漠的气质,她从来都未发现。
“有没有听到?”她笑着调侃他,“和你出来很危险?”
“怎么危险?”顾辰故作不知。
“你没听到走过你身边的人说的话么?”水依夏歪着脑袋,浅笑。
他当然有听见了,那么近,怎么可能没有听见,不过他不在乎别人怎么夸他,怎么说他,他在乎的只有在她眼里是怎样的。
“那你觉得呢?”顾辰反问水依夏,与她并肩站至一起,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水依夏脸一红,歪了下肩膀,从他手下逃开,“那边好像有淮山,过去看看。”她脸红慌乱的神情被顾辰捕捉的一清二楚。
勾起嘴角,暗笑。
水依夏挑选东西的速度很快。
“那么急?饿慌了?”顾辰笑问。
水依夏没有理会,依旧低着头选着,她两手分别握着两个滴盘瞧着两只鱼正在为难着。
“右边那只。”顾辰给出了意见。其实两只差不多,没什么差别,他只是给她一个选择而已。
水依夏反而要了左边的那只。
顾辰惊讶。
看见水依夏偷笑,便了然,原来她也会耍他。
“顾辰,快点啦。”顾辰慢吞吞的跟在水依夏身后,她走着走着又折回头拉着他走快点。
“干嘛那么急?真的饿慌了?要不先去吃点东西?”顾辰疑惑。
“没有啊。”水依夏只拉着他快步走向收银台,她不是饿了,而是老是被人以各种眼神看,很不习惯。商场里的人很多,盯得她全身发毛。
其实也是,俊男靓女走在一处,不引人注目都难。
结完账走出商场,坐到车上水依夏才松了一口气。
顾辰始终不明白她干嘛突然那么匆匆忙忙的,不过既然她说没有,那他也不多问。
回到公寓,水依夏就懒得动了,看着买回来的一堆东西,她后悔及了,现在都饿坏了,哪有心思做菜。
“我们出去吃吧。”顾辰看出她没有兴致。
水依夏看了看他摇摇头,“你做吧。我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
“懒虫。”顾辰笑着轻敲一下她隔着垂直刘海的额头。
水依夏很配合,做出一副吃痛的表情,“痛呐。”
顾辰举起手,食指蜷曲,不等落下,水依夏一溜烟跑开,满屋子找她早上还没有吃完的那一包饼干。找到的时候只剩下包装袋了,她欲哭无泪。
搜索了所有放零食的抽屉才找出一包小熊饼干。
等顾辰做好菜,水依夏倚在沙发上又睡了过去。
紧锁的眉头,看的顾辰一阵心疼。
她是有怎样的烦心事,睡梦中还这般愁眉紧锁?
“小夏,菜好了,你再不起来,都没得吃了。”顾辰故意在她耳边喊叫。
水依夏揉揉眼,身上不知何时披了条毯子,她坐起身便滑落在地板上。弯腰要去捡,顾辰快她一步碰到了毯子,水依夏伸出的手由于惯性来不及收缩,触碰到顾辰温暖的手背,一下子弹了回来。
顾辰只觉得手背凉了一下,瞬即拉住水依夏急急缩回的手,“这么凉?”
“从小就是这样子。”水依夏尴尬的抽回手,“饿死了,菜都要凉了。”
顾辰暗笑,起身,坐到水依夏对面。
“小夏。”顾辰想问关于水依夏家人的情况,他好像从来没有听她提过,话到吼间又问不出口,自己何尝不是那样,对于家人,闭口不语,只字不提,难道她真的同自己一样吗?家只是个遥远又奢望的字眼,纵使再多金钱也买不回,如果可以,他宁愿用所有的钱财换来家的温暖。
☆、第二十九章:算是好朋友吧
“嗯?怎么了?”水依夏一口吃着,咽下问他。
“没事。”他怕她脸上浮出落寞的神情,不敢问出口。
“噢。”水依夏低头继续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