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去西装,朝我走过来:“你不跟着我一起吃吗?”
“不了,太晚了,我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他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坏坏地笑道:“你跟我过夜的时候可没担心过你妈。”
我脸一红:“谁跟你过夜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申以乔耸了耸肩:“我不管,你得补偿我!比如……”我背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再冷冷地转过头来假装很生气的样子,申以乔最怕我这样。
果然,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继续咬着包子,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我再也不敢了……”
我心里扑哧一笑,但脸上还是强忍住,假装要惩罚他一般:“你过来!把头伸过来!”
他好像知道我要干什么,痛苦地闭上眼睛,眉毛拧成一团,嚎叫道:“你轻点啊!”
我这下笑了出来,只是偷偷地,环顾四周,确定玻璃外没人看之后,这才踮起脚,附上他的唇。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他的嘴巴上带着淡淡的香气,我鼓足了勇气,只敢停留一会儿,间隙间喃喃地说:“这样可以吗?”
就在我准备停止为自己终于调戏了一回他而暗自高兴时,申以乔用很大的力度挽住了我,随着一句:“不可以。”更强势的吻了上来,我有些把持不住,乱了手脚,手只得环住了他的腰。
他今天似乎兴致很高,我几度快喘不过气,拍打着他的背暗示他停下来。
最后我把头搁在他胸口喘着气,他得意地吧唧吧唧嘴。我哀怨地看着他,每次都是这种突然袭击,真是受不了。他抱着我一脸无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就是你调戏本少爷的下场!”
我摸了摸嘴上的油,一脸嫌弃道:“真是太不浪漫了!满嘴的油!”
申以乔居然脸红了,也抹了抹嘴:“一时忘情了,居然忘记擦嘴了……”
看着他的孩子摸样,我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我回去了,别太晚了。”
他匆忙地放下包子:“等等,我送你。”接着便按下内线电话:“通知集合!会议室。”
说罢,急急地走出去,罢了还不忘对我笑笑。
看着他走出去,我收起笑容,恶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走到办公桌边,凭着记忆摸到了他刚刚看的那张照片。
一张一张翻过去,都是一个重复的孩子,四五岁的样子。有几张出现了一个相同的男人,只不过都是背影,那背影很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照片下面是一份类似文件的东西,只来得及掀开一角申以乔的脚步声就从外面传来,我只看到类似于鉴定书的字样。
我镇定地将东西恢复原状,装作在办公室踱步的样子,心里写满了疑惑。
那是什么鉴定书,还有那个孩子,他为什么会找人跟踪这个孩子?
“等急了吧?”一进门他便问道。
我摇摇头,看着他把东西收进公文包里,还有刚刚的那些照片跟文件。
“怎么,回家还要继续工作?”
他有些不自然的顿了一下:“是啊,最近有些大案子要处理,没办法。”
我心里冷冷一笑,申以乔你太不会撒谎了。
可是有些时候你撒起谎来,自己都相信的同时,我却不信了,再也不信了。
车上的我们有些沉默。
“怎么不说话,今天很累吗?”
我摇摇头,伸手揉了揉额角。
他企图伸手过来,我条件反射似的躲开了,剩下他的手尴尬地在半空中。
我心里愣了一下,对自己说不能这样,不能这么明显。我缓和气氛地笑笑:“没事,倒是你,回家还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你累不累。”说罢伸手抚上他的手。
他身子颤抖了一下:“因尘,今天的你特别……”
“怎么了……”我轻笑道:“这样不好吗?”
他沉默几秒钟:“很好,我感觉太好了,以至于这样太不真实了。我怕我会上瘾。”
“要的就是你上瘾!”我继续笑笑:“说好顺着感觉的,我只是在顺着自己的感觉而已。”
他听罢反抓住我的手:“这样的你成为我的新娘,我此生无憾。在宣誓的时候,至少你是顺着感觉跟我走到红毯的尽头。”
是吗?是这样吗?能走多久呢?我在心里反问自己,也反问着他。
我抽回手,抓紧了包的边缘,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不自觉的眼角居然有了泪水。
该死!我咬紧嘴唇,为什么要为这种人难过!这是他自找的!我不该再投入进去!不该!我攥紧了包,包里装着柳墨禾给我的东西。耳边也回响着她的话:“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你自己如何选择决定权在你!我想都到这一步了,你要怎么选你我心里都清楚吧!”
30。正文…心照不宣的守候(二)
“以乔!你说我爸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我假装问得很自然,可是他的反应却那么不自然:“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等你进了我家的门,范寒歌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哦……是吗?我只是想在婚礼当天见到他而已。”我用余光观察着他的脸色,果然被我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搐。
申以乔,你心虚了吗?你明明就知道我爸爸回不来了吗?我叹了口气。
申以乔清了清嗓子:“对不起,在这件事上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呵,你当然不能,我不会再见到我爸爸了。
“申以乔,这不像你!难道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你怎么不自信了呢?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爸爸不会回来了吗?”我的音调瞬间有些提高,歇斯底里有余而中气不足,我太累了,我没想到我一定程度上最信任的人会这么对我。
申以乔继续开着车:“因尘,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情绪有些反常。如果婚礼的事情让你……”
我果断地打断他:“哦?如果怎么样?你就可以怎么样?你们申家是不是都喜欢帮别人安排好一切!包括生死呢!那我倒要问问你,亲爱的大少爷,你所谓的妻子什么时候会玩腻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就笑眯眯的给我一刀,送命在你家族光辉的前途上。”
我到底是在说什么,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这么气愤,准确的说是种悲伤,自己原本可以放心依赖的东西原来只给了你薄薄的一层冰,你用温暖回应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只会被融化,只会消失不见。
而我的心里却觉得它是厚实的,在这样下去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多么可笑的自我催眠啊,他竟然让我把自己催眠了,催眠在这种安逸里!
“因尘,我们是在吵架吗?”沉默了半天,他淡淡的说了这句话。
我突然警醒了,我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会这么失控。柳墨禾的一面之词就让我如此动摇,如此怀疑。
但是我到底该相信谁?我到底该相信谁?
“停车!我要下车!”我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申以乔按住了我的手:“因尘,你冷静点……”
我甩开他的手:“你说的没错,我需要冷静!谢谢你载我一程!”
出了那个空间,我感觉自己没那么压抑了。快十点了,我什么饭都没吃,没走出几步,便有些低血糖地蹲着。申以乔的车还停在原地,我想离他远点,可是我挪不动脚步。
我发现我陷入了怪圈,我更愿意去相信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人,比如申以乔,比如柳墨禾。他们,我都付出了等同的信任,现在任何一方我都不想推翻。可是我必须去推翻一方,或者全部去推翻。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经历过这些事情,我可以喜欢残酷的摧残,却不愿精神上细微的绵伤。
两者的区别在于牵不牵扯到感情。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投入感情。
猛然间,我想起了奶奶说过的话:学着接受并原谅真相和谎言,谎言和真相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听的人当真了,一个是说的人当真了,而你要做的就是去感受现实,在它变化后的值得和舍得。
对!它的真假由我来定,只要我不认定,任何人都不可以动摇。想到这里,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竟有些眩晕。身后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我,顺势把我抱了起来,我有气无力的靠着他的胸口,莫名的安心。
申以乔叹了口气:“闹完脾气就回家吧,觉得累了就靠着我。我知道想要实现当初的承诺很难,可是现在我不能为了顺着你的性子就许诺你不可能的事情。你爸爸的事情主动权不在我们,而在范寒歌手里。你明白吗?我知道等待的时间很痛苦,可是你必须等下去,累了还有我……”
他的话句句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不争气地哭了。
“乖!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流言,只要我不承认,你就不必当真!听到没有!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信任。”
到家门口,我一句话都没有跟申以乔说,妈妈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们俩。我没接她的话径直上了楼,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楼下传来他们细微的交谈声。
我掏出包里的文件,一行又一行的铅字颠覆着我的认知。
沉默了一会儿,我对着窗外笑了笑,掏出打火机一张一张地点燃,看着它们在垃圾桶里化作灰烬。我决定,只相信我自己。重新回到原点,只相信自己。
“开始吧!”我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
次日,妈妈早就在楼下等我,早就猜到的我将自己收拾的容光焕发,假装拿起手机:“以乔,知道啦,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说得很大声,就是为了让妈妈听到。她果然若有所思地回过头,释然地笑了起来。
我朝她耸了耸肩:“妈,今天晚上……”
她急急地打断了我:“去吧去吧,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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