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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对程涵说出口的话。我崇拜很多人，但是这几年里，我敬重的就只有程涵一个人。他用他的青春帮助过多少人，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的心怀，他的坚持，他的善良，他的耐心，他的智慧，无论哪一样都让人心悦诚服，无论是谁问协会里的人，问他们困难的时候最想依靠和信任的人是谁，没有人会给出第二个答案。
而这份感情又怎么可以用这种暧昧不清的方式来亵渎。
我说完就走了，连一眼都不愿意再看他。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与人亲近的人，这些天我也厌倦了。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小胖子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学姐。”
“别再叫这个称呼了，你不合适。”“其实你想说不配是不是？！”小胖子有些激动的对我喊。我没有否认，只是还是淡淡的说：“陈天航，照顾你只是院长分给我的工作，我不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工作不喜欢我可以随时不要，就连这个城市，我不喜欢了，我也可以随时离开。”说完就开门离开了。
快下班的时候，小胖子出现在了药房外。老头“啧啧”了两声，猴子在我耳边小声的问：“闹别扭了？”我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多事，他不甘心的做自己的事去了。而我只是看了小胖子一眼，就转身忙自己的事了。
“小欢姐，你能陪我说说话吗？”还是属于少年的微哑的声音，没有了往日故作的亲和，听起来悦耳多了。我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说：“不能。”猴子这时候流窜过来跟我咬耳朵说：“师妹，师父让我告诉你，事情说开了最好，不然就叫欲擒故纵。”我看了看一脸精明的老头，妥协的对小胖子说：“不能在这说吧。”
在走廊的尽头落日的余晖透过透明的玻璃照了进来，映在陈天航的白皙的脸庞上，我看着他的样子心想到底是年轻好，这样的情境下都能有一脸半明半昧的忧伤。
“你很像我姐姐。”我听完就笑说：“我本来也比你大。”但凡比他大的，他都叫姐姐来着。“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天航认真的解释起来：“是陈天姝，我亲姐姐。”
“从小到大，我唯一骗不了也控制不了的人就是我姐姐，她总是能轻易地就看穿我，在所有人都被耍的团团转的时候，也只有她会冷眼旁观，然后说一句无聊，小时候不懂事，非要看到姐姐着急才甘心。有一次，她有一个比赛，在她出发之前我藏起了她的演出服，跟她说，只要她说三句“天航是大王”就还给她。我姐姐对我说：这三句话她可以说，在哄着她弟弟玩的时候，说十句都可以，但是她陈天姝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威胁，所以她让我拿着那件衣服让它叫我大王去吧。我姐姐那天就在衣柜里随便拿起一件裙子参加了比赛，结果你猜怎么样？”陈天航现在的表情有些天真，但是里面全是苦涩。
我摇摇头，没说话。
“她居然得了第一回来，呵呵，第一，我怎么就忘了呢，我的姐姐是那么优秀的人啊。”陈天航把手放在眼睛上，半天都没有说话。我没有想到，这份少男心事的主角居然是他的亲姐姐，这个玩笑稍微大了点。
“不管我怎么对我姐姐，我姐姐对我一直都很好。我大一点的时候很黏她，我妈妈每天都要和我爸爸那些地下的情人斗，很少有心思来管我，一直都是我姐姐照顾我的生活，我有什么事也都是姐姐出面解决，只要我姐姐能解决的，我妈妈就从来不插手。你也看到了吧，我生病住院我妈妈一次也没来看过我，那是因为我姐姐很少来看我，她就以为我很好。是啊，我是很好，我姐姐早就看出来我是在装病了，只是她懒得揭穿罢了。”
这算恋母情结还是恋姐情结？陈天航他倒是应该看看心理科。“我姐姐自尊心很强，做什么都喜欢做到最好。她现在在商业界里和一群跟她一样优秀的人竞争，压力一定很大，我不学金融就是希望，有一天不会成为她的压力。她喜欢的话，家里的产业都由她继承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希望她能多陪陪我。”
我想我现在明白了，陈天航对我那份青睐只是来自对她姐姐情感的转移吧，真不幸，这是我最讨厌的一个身份。
“下班的时间到了，你也回去吧。”我想他的话应该也说完了，沉默的时间短一点，悲伤的时间也就少一点。“我送你下班吧。”陈天航努力的笑了笑对我说。
“我每天就是这样送我姐姐上班的。”小胖子和我并肩走出去的时候说：“小欢姐，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任性是我不对，但是我只是害怕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在出了医院的地方，小胖子忽然挽上我的手臂，在我耳边小声的问：“小欢姐，我还能叫你学姐吗？”我皱着眉向外抽着手臂并没有回答，小胖子缠得更紧了。
“我还叫你学姐好不好？”我还是努力的想甩脱他，但是又不想动作太明显吸引人注意，这里毕竟还是医院附近，我不想在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传言了。
我看小胖子不达目的不罢休，只好应付的“嗯”了一声。小胖子这回改成抓着我的手臂摇起来，嘴里还念叨着：“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可以再叫你学姐吗？”我实在厌烦，抬起头想问他到底要干嘛，余光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们前面。
欧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5
5
我看着欧阳目光深沉的样子，再也不想继续陪陈天航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了，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就向欧阳走去。“欧阳，我……”欧阳很快的打断了我的话：“何欢，我下次来接你，还会看见你跟哪个男人在一起？”欧阳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个字都震得我耳朵发疼。欧阳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欧阳……”我马上跟了上去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会让你更生气，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欧阳刚要说什么，就听见一个女声再喊：“小欢，小欢！”朱艾艾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拉着猴子就冲了过来。在她看清欧阳之后又发出一声朱氏尖叫，“天啊！小欢，这又是谁啊？”猴子看着欧阳眼里也全是疑问。
“我……男朋友。”鉴于今天得罪欧阳了，所以还是大方承认好了。“小欢，原来还是你男朋友帅啊！”
“喂喂喂。”猴子又在一旁做无效抗议。“小欢，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让猴子请客。”
“喂喂喂！”猴子这次抗议的声音更大了，但是更无效了。我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欧阳，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就点点头说：“好……啊。”
“耶！走吧。”艾艾喊完之后又附在我耳边说：“小欢，你男朋友好酷。”我看了一眼还是脸色不善的欧阳，心想：是啊，真酷。
吃饭的时候欧阳的话不多，但是并没有让艾艾他们太冷场，配合着艾艾大呼小叫的问题，回答的也算是得体，这让艾艾更加活跃了起来。猴子在旁边一直帮腔，两个人一来一句的倒是般配。
猴子在说话的时候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对欧阳说：“我终于想起来你是谁了！”
我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艾艾在一旁忙问：“怎么了？怎么了？”猴子暂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转过头对我说：“师妹，你简直太让我刮目相看了！”
然后又跟艾艾开始解释道：“记得咱们一起吃饭逛街那天吗”艾艾猛点头，点完之后脸却不知道怎么红了，猴子看她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一丝不自然，马上又开口掩饰说：“那天你试衣服的时候，师妹就在周围随便逛，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盯着一个帅哥直勾勾的看呢。”艾艾马上会意，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我明白了。”猴子说完之后觉得不过瘾，又开始补充道：“你是不知道，师妹那天的眼神和表情啊，啧啧，炙热的我的都不好意思了。”
我咬着茶杯边缘的牙齿疼得有些发麻，猴子和艾艾还在那里当面意淫我和欧阳的种种。欧阳在我身边淡定的喝着茶水，表情，呃……好像比刚才好多了。我一口喝光杯子里的水，心里真的期盼着快点结束这段饭吧。
猴子和艾艾终于说尽兴了，又把目光转到我身上，“小欢，你们相遇才一个多星期，刚在一起男朋友就来接下班啊。”猴子适时地说到：“好恩爱啊。”我一脸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一直沉默的欧阳开口：“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一直都还不错。”猴子听完脸当时就白了，艾艾开始还在笑说：“这玩笑开的……”然后突然记起猴子刚才对她说的看见欧阳时，他身边还有美女相伴的事，脸色也变得和猴子如出一辙。
刚才还在说我魅力高明的事，一下子就变了质。他们俩颤颤巍巍的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我心想，何必呢，欧阳驰骋欢场的时候，你们俩的毕业证还没下厂印刷呢，怎么能取笑得了他。欧阳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但是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似乎很享受当下的沉默。鉴于我现在还是有错在身，我也不敢乱说什么话。
艾艾最先缓过来，清咳了两声，转移话题的说：“啊，那个，小欢，你上次跟我说的公寓的事有着落了，我们公寓的那个房客这几天就要搬出去了，用不用我约你和房东见个面？”
我特么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啊，我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间对不起我师父！师兄不争气也就算了，找了个女朋友比他脑袋还残疾，现在说这事，是嫌着火了风不够大吗？
气氛比起刚才单纯的尴尬，更多了一份压抑，欧阳沉着脸，放在嘴边的水杯迟迟不动，不大不小的单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