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李漠北想自己一边睡觉一边看着也算陪,〃江南每次对完答案我都看,错的不多,就是作得慢,每天都是作到大半夜。〃
〃你给测过模拟卷子吗?〃
〃 啊?没啊?怎么测?〃
当天晚上,李漠北按照姚老师说的,在江南的复习题里找了一张物理卷子,自己怕困,弄了一包瓜子,给江南测验。江南进入状态挺快的,在草纸上算着,李漠北看他把卷子从头到尾在草纸上算了一遍,时间差不多刚好。但是李漠北很奇怪,江南填在卷子上的答案却不多。
江南对了遍答案,六十多分,江南看起来还算满意,又回头翻草纸。
〃大头,那些空着的你赶明都给我整明白了啊。〃b
江南〃嗯〃一声,对了对草纸,又往卷子上添了几笔答案。
〃去,拿点水来。〃李漠北磕了一个多小时的瓜子,嗓子直冒烟。李漠北很少做题,抄答案比谁都快,江南出去的时候,李漠北把江南的卷子拿过来,几下子找到答案页,重新对了一遍。李漠北撇撇嘴,江南苯是苯了点,不过写上去的东西都是正确的,整章卷子除了空着没答的地方,没有错误。
李漠北就有这点好处,脑袋不用的时候自动休眠,用的时候,那就特别会琢磨。李漠北陪读的这两个月,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与周公扯皮,但是,江南的问题还是感觉出来一些。琢磨得差不多的李漠北觉得是时候对江南提问题了,谁知等了大半天,江南这杯水也没倒回来。
李漠北找到厨房,看到江南正在对着煤气灶跳跃的蓝火苗出神,不锈钢的水壶中的水已经开始发出响声。李漠北没惊动江南,靠在厨房门边看江南。这个小家伙身上有了肉,头似乎不那么大了,个子虽然还不高,但是比刚见面的时候已是窜起一大节。江南想着什么出神,眼睛微微眯起来,脸色沉静,眉头微微有些紧,带出一道细纹。
李漠北觉得这样的江南很陌生。不是在他母亲面前乖乖傻傻的江南,不是在自己面前故意幼稚的江南,也不是跟武盛不服不忿的江南,更不是在学校放学时跟同学礼貌热情道别的的江南。这样的江南带着这种半大少年身上不该有的沉重气息,还有落寞。如果说,以前李漠北看到的江南是正常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那么这个独处的江南就显得心事重重,带着过于成人化的表情。
〃嘿!〃
江南从回神,看向李漠北,眉头瞬间舒展,细纹立刻消失在光滑的额头上,〃哥。。。。。。,〃江南看到李漠北走过来,一只手按在自己脑袋上,把后面想说的话咽回去,估计李漠北又要把自己当小动物逗着玩了。谁知李漠北没象江南想的那样捏来拎去,只是轻轻的按着,看着江南半晌,然后冒出一句,〃去,给我学习!〃
江南如往常一样,做题做到深夜,李漠北没睡,趴在江南的书桌旁,一只手擎着下巴,看江南用龟速跟数字较劲。李漠北突然想起姚老师的话,觉得什么地方被说中了,等到江南收拾文具准备洗漱的时候,李漠北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特别讨厌带数儿的题?〃
江南停下手里的动作愣住,只是几秒,转而继续整理,〃老师说没找对方法。〃
李漠北轻哼,表示不信,江南反常的不着急解释,晚上竟自己睡了,没和李漠北蹭床。李漠北正式确认自己的想法,江南数学、物理不好,决不是学不明白这个原因。
李漠北以前一直都认为,江南对家里的变故总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是因为乐天的性格,遇到如此命运也能正常的成长。李漠北自己也是这样,家庭的缺憾并没有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和别人不同。就像李漠北从来没介意过别人叫他'哑巴',也从来不放过因为他没父亲而欺负他的人。不过李漠北越想越觉得,那个陌生的江南才是掩饰在快乐下面真正的江南。
不知道为什么,李漠北睡前想到了武盛。李漠北把江南粘上自己和武盛对自己另有意图两件事作了比较,得出结果,这两个家伙目前都是自己的麻烦。
郁闷的分割
没人冒泡,是不是看不下去了。。。。。。
'16'寂寞 1
李漠北被店里当做工作典型报到了公司里去,五一过后,公司举行周年大会,全公司除了管理层,就是这些所谓的先进工作者参加。这种年会店里的师傅都参加过,他们这种人基本上就是凑数的。赵树的形容就是,去公司的礼堂里参加大会,然后到某处吃一顿,领导不会理你,经理没时间理你,管理层的同志们不屑理你,至于其他店里的兄弟们,个个对这个不停换领导讲话的大会怨声载道,没空理你。赵树很同情的拍拍李漠北,告诉他除了能吃顿五星级酒店,来回车费还要自己往里垫。
李漠北被经理提示过,要穿着整齐,李漠北最好的一身行头是田原相亲那次送的,当时穿完了就被李漠北随手一丢。为了这次年会,李漠北在家里翻了许久,不过最后也没找到那套西服。江南建议再买一套,李漠北嘿嘿一乐,凭啥,我就这么去了,咋地吧,我就是工人,爱谁谁。于是,爱谁谁兄随便穿着牛仔裤和板儿鞋,混迹在一群西服革履中迈进会场。
大会内容很多,总结,表扬,远景规划等等、等等,李漠北很配合的作出专注的样子,睁着眼睛休眠,猛然间,麦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李漠北视力很不错,所以,视线聚焦望向主席台,开始感叹,偌大个**城,怎么就这么小。
武盛给李漠北发证书的时候,故意神秘的抬抬眉角,很是得意。李漠北出乎意料的没给武盛白眼,只是盯得武盛,然后嘿嘿一笑,飘下台去,留给武盛一身冷汗。
李漠北衣着'不整',经理很委婉的在会后,希望他不要去参加酒会。李漠北无所谓,走人,刚走到公交车站,武盛电话打来,问他哪里去了。李漠北没理,抬脚上了公交车,找个了座位坐下。开了没几站,看见武盛的车在车窗外出现,李漠北打开车窗,趴在车窗上,武盛正在四处张望,几下子后看到李漠北一连嘲弄的瞅着自己,一直绷着得脸舒展开,乐呵呵的对李漠北招招手。李漠北见武盛这么快看到他,觉得很无聊,抬起胳膊关上窗子,在下一个站点下了车。
〃小哑巴,去我家怎么样?〃武盛觉得难的李漠北不加班,也没有拖油瓶,绝好的独处机会。
〃做什么?〃李漠北按着车上的收音机,一个一个的换着频道。
〃你爱做什么做什么?〃武盛微笑。
李漠北找到一个单田方的评书,停下来,〃你家?没劲,我回去。〃
〃这还不到1点,先去垫巴点儿,到我家,我给你做。〃
李漠北想了想,这句话还算个理由,武盛和武盛手底下出来的菜不能等同,〃不用出去垫巴,直接去你家,吃完了我要回家。〃
武盛奇怪,〃着什么急,家里又没媳妇。〃
〃废什么话,要不现在送我回去。〃
〃。。。。。。〃武盛憋气,李漠北跟他越大越不对付,武盛想起当年李漠北对他言听计从,无语。
武盛家装修得不错,没有隔断的空间,简约的西式风格,位于据说是给外国人间的社区里。武盛做饭的时候,李漠北不客气地在屋子里逛了一圈,然后屋角超大的床上躺下来,补觉。武盛忙得差不多,回头看李漠北还在睡,忍不住走过去看李漠北睡着的样子。
武盛十六岁出来混,到如今刚好九个年头,升到这个位置武盛挨过刀,流过血,从初期手狠能打到后来坐阵帐中,每一步无不是武盛用心血换回来的。武盛坐到这个位置,已经找不到什么害怕的事物,吴小丽在他看来,只是田家的一个卒子,田家不会把权交给外姓,就像于老大即便断子绝孙,也要认个干儿子来继承'家业'。武盛知道谁动他家人,那是摆明了和于老头过不去,但是不论是谁找上李漠北,除了他武盛,没有人会在意。
李漠北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脸,迷糊中,看见熟悉的笑容,许多年前的记忆划空而过,与现实叠在一起。
〃看什么?〃李漠北脱口而出,与当年的反应一模一样。
当年的武盛只有十五岁,十五岁的武盛和现在截然不同,那时候得武盛戳戳李漠北满是伤痕和尘土的小脸,〃窝囊废,〃说罢,拎起李漠北的衣领,把他带回自己家。武盛嘴角微提,同样的记忆在两个人心里同样清晰,那是他们相遇的第一面。之后多少年,多少记忆,二人都记忆如新。下了决心,武盛探过身把李漠北压在身下,吻住了李漠北的嘴。
这个吻延续的时间不短,无奈发起者底气不足,所以只是木然的吻着,带着几分惴惴的心情。武盛吻完,抬起头,只见李漠北长长出了口气,脸被憋得通红。
〃X,〃此时李漠北地反映的确是表现出他超长的反射弧,但是,既然反映过来了,就不会干等着,李漠北一拳打来,被武盛接住,李漠北身上的拳脚路子都是跟自己学的,就是拼力气,李漠北怕也不是个儿,〃X,你他X 。。。。。。〃李漠北后面的话,又被武盛堵了回去。
武盛想象过过很多次和李漠北接吻会是什么滋味,也想象过李漠北被吻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很不幸,这两点他都猜中了。李漠北走后,武盛在浴室里用毛巾清理着额头上的伤,心里美上天。武盛擦了几下停下来,对着镜子出神,挨几拳算什么,被踩了几脚又算什么,比起李漠北口舌纠缠后的舒坦,值。于是某人顶着两个紫到黑的眼圈莫名的笑起来,闭起眼睛陶醉在回味里。
李漠北认为这一天是有生以来最郁闷的一天,饭吃了、便宜也被人占了,晚上回家睡觉的时候还有不明生物半夜来蹭床。李漠北气不顺,把刚钻进被子里的江南扔出去,扔得很远,警告曰,〃老子只和女的睡〃。
因为武盛和田原这次商议中联姻,于老头和田老大某些'产业'也实现了联姻。李漠北大概不会想到,自己工作的正经大公司所属的投资集团,董事长却是田原的父亲,整个产业半黑半白。武盛作为名誉副总裁,是两家互相示好的第一步。武盛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推托有事半路离开,带李漠北回家,有人也看的一清二楚。
李漠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