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上面挂着一个小草莓吊坠,“你不是问过我,这是谁做的吗?是你!”
“我?”
童天爱接过去,左右端详,“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头部受过伤,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我们以前在孤儿院感情很要好,就像亲兄妹一样!你失踪的时候,我找了你整整三天三夜。”
“是吗?原来我们这么早就认识了!难怪我总觉得对你有种亲切感,但怕被你误会成套近乎,所以一直没说!”
“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在基地的时候,我练拳,你来找我。后来下雨,我们在屋檐下躲雨……”
“记得!”
“你那时候哼唱了一首童谣,是你小时候经常唱的……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们非常像,但不敢确认!”
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很大程度上扭转了秦旭阳对童天爱的感觉。
小时候,他们感情很要好,他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这种感觉,就好像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感觉很无厘头。
他对她确实心动过,甚至可以说爱过她……但他并不打算让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毕竟已经成为过去式,那种感情渐渐发生了质变,不再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更像是兄长对妹妹的感情。
他何必说出口,平添她的烦恼?
有时候,把秘密深埋于心底,对彼此都好!
“阿焰应该跟你说了,我爸很想见你。如果你有空,就去医院看看吧!等你……真的能看淡这一切……”
秦旭阳说完这句话,深深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童天爱陷入了沉思之中。
……
医院。
接连几天,林安凤都处于一种非常紧张的状态,有些失魂落魄。稍微有点声音,都会急忙转头,结果每次都失望了。
“安凤、安凤……水洒出来了……”
“嗯?”正在往茶杯里倒水的林安凤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放下暖水瓶,擦桌子,嘴上自嘲着,“你看,我又……唉……上了年纪就是这样……”
秦向东道:“你不是上了年纪,是挂念女心切,才会这么失魂落魄!”
林安凤叹了口气,愁眉不展,“已经打过好几通电话了,天爱还是……她现在还在怪我吧!”
“你别把她逼得太紧了,给她时间,让她冷静一下。想清楚了,再做出决定!”
“嗯,只能这样了……这都怪我,如果当初不是我那么狠心,也不会……”
秦向东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难处,如果她来了,我会和她说清楚,她会理解我们!”
“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来吧……”
林安凤陷入了深深的失落中,这时,身后传来敲门声。
多次失落,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转头,却看见童天爱站在门口。
她惊讶得站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爱?”
“伯父、伯母!”童天爱有些局促,紧握住水果篮的手用力抽紧。但她努力让自己自然些,既然决定来探望,就代表,她已经从过去的困局中走出了一步。
林安凤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你、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坐坐坐,别站着,太累了……”
她一个劲地招呼,倒让童天爱有些无所适从,同时,也不免感动。
之前她想象过无数次再见的画面,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做出的决定。
秦向东没有那么激动,但也看得出眼里在发光,很是高兴,“安凤,你去洗点水果吧,我和天爱聊聊!”
“嗯!那、那我去了……”一连看了她好几眼,林安凤从提着水果出去。
“谢谢你给我输血!”
“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还在怪我们吗?”
童天爱苦笑,“我不知道!”她无法撒谎。
“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你妈,你并不知道她当时的处境。她受我连累,被赶到那种穷乡僻壤,很可怜!更别说大着肚子!”
“那个时候,还很封建,她一个单身女人大着肚子,到处遭人嫌弃,没有人敢肯帮她,都躲着她。她挺着大肚子,每天没日没夜地在工厂工作,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生你的时候,她大出血,医生说你可能保不住,但她说就算她死,也要保住孩子,她真的很爱你……”
“生完孩子,她的身体很差,连工厂的活都干不了。她辛辛苦苦挨了很久,是怕你跟着她挨饿,才送你去孤儿院。她是想着等自己日子好一些,再把你接回来!”
“可当我找到她,我们赶去孤儿院的时候,你已经走丢了。那段时间她发疯似地找你,天天哭,整个人都崩溃了,一直说她对不起你。过了很久,才好一些。后来,我们领养了旭阳。但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你!”
“她真的为你付出了很多,把你送去孤儿院,最心痛的人是她,你原谅她吧……”
听到这里,童天爱已经热泪盈眶。她并不知道当年林安凤怀着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她根本无权责怪她。
身后传来抽泣声,她转头,林安凤站在门口,泪流满面。
这一刻,感动终于彻底冲垮了童天爱建立起来的城墙。她再也忍不住,快步走上去,紧紧抱住她,沙哑的声音冲破喉咙,“妈……”
过去的纷纷扰扰,都已经成为过去,没有任何意义了。
就当上天跟她开了个玩笑,跟她兜了一个大圈子,才让她重新找回了家人。
她不想再把更多的时间用在计较过去上,现在、将来,她只想好好珍惜失而复得的亲情。
……
几个月后。
盛夏,天气炎热,热浪逼人,蝉在树叶间扯长嗓子,“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
郊外的小教堂,正在进行一场小型婚礼。
虽然婚礼的阵容并不大,也很简单,却处处充满了幸福甜蜜的气氛,仿佛连空气中都飘满了的粉色的泡泡。
教堂内,结婚进行曲奏响。
可爱的小花童提着小篮子,洒着粉色的花瓣,沿着红地毯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萧慕一袭白色西装,俊美不凡,怀中抱着他心爱的新娘,季清妍。
今天的她穿着白色拖地长婚纱,美丽不可方物。头纱遮住了她的脸,却遮不住她嘴角幸福的笑容,今天她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出席婚礼的都是至亲好友。
童天爱和龙焰连坐在最前排,十指紧扣。
即将临盆,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整个人圆润了一大圈,脸颊粉嫩光彩,洋溢着孕妇的光芒,有一种独特的美丽。
龙焰连嘴角含着微笑,目光不曾从她脸上移开。与她并肩坐在一起,置身庄严的教堂,听着婚礼进行曲,整颗心都被幸福甜得满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侧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还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吗?”
童天爱忍俊不禁,“当然记得,这辈子都忘不了。你那叫王老虎抢亲,跟原始人似地,看中哪个,就打晕拖进洞里当媳妇儿!”
龙焰连‘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权当她在夸他呢!“那是,本少看中的女人,还能逃得掉?不过,你那时候就有点喜欢我了吧?”
她脸一红,“我才没有,跟被喷火霸王龙似地,谁要喜欢你!”
“女人就是嘴硬,你要不喜欢我,能嫁给我?”
“我那不是没办法吗?我一弱质女流,哪能敌得过您这种霸王祖宗!”
“切!你肯定喜欢我,你那时看我的眼神都不对……饱含着爱意!”
“没见过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实话实说!我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简直是白马王子的完美化身,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就你还白马王子?”童天爱好笑地翻了个白眼,“你就是地痞无赖……还王子呢……”
“少嘴硬,你那时候看到我没穿衣服,一直流口水……恨不得扑上来了都……”
“行了!我那时候是对你心动,但真没爱上您!”
“那现在是不是爱上了?”他目光灼灼地问,坏笑间带着骨子邪气。
“别闹……人家结婚呢……”
“是不是?是不是嘛?”龙焰连可劲儿去蹭她,非要一个答案,“是不是嘛……”
童天爱被他闹得实在没办法,只好投降,“好!是是是!满意了吧?”
龙焰连乐得咧开嘴,“有多爱?”
“很爱……”
“很爱是多爱?”
“就是很爱啦……”她耳朵都红了,“你很啰嗦唉!”
“说嘛,有多爱!”
“你有多爱,我就有多爱!”
龙焰连立即被感动了,心中一动,捧住她的后脑,一个亲吻落在她额头,深情喃语,“老婆,我爱你,很爱很爱!我愿意给你,我的全世界……”即便这么多这么多的爱,也不足以表达他心中的感情。
神坛上,萧慕抱着季清妍,在神父和耶稣面前许下一生的承诺。
“季清妍,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童天爱轻声回答,“……我愿意!”
后排的龙芊凝幸福地依入秦旭阳怀中,彼此凝视,眼中满满的都是幸福。
经过困难波折,两人的心,前所未有地贴近,只属于彼此。
“萧慕,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龙焰连亲吻童天爱的额头,温柔呢喃,“我愿意……”
“季清妍、萧慕,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向在坐各位宣布你们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两人在众人的掌声和祝福中亲吻彼此。
龙焰连也温柔地吻住了童天爱,所有的爱、幸福、甜蜜都融于这深情的一吻中,唇舌交缠,诉说无尽爱意。
在他们的婚礼上,龙焰连并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爱怀中这个女人。但现在,他可以肯定一点,这一生,他宁愿倾尽所有保护她,成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