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的无比灿烂:“我很好!”
林萧还惋惜道:“这样我就两周都看不到你了,唉……那急诊……唉……就要值夜班……唉……你知道老叶那家伙实在是靠不住……啊!”
恍然间被王远楠一个栗子弹得不知道天南海北了。
会议刚刚结束,王远楠根本不管不顾旁边两个好友的窃窃私语,一股脑扎到第一排,怒气冲冲的就质问领导:“为什么是我?我在急诊室有哪里做的不好?”
司令员的女儿绝对不敢惹,陈副院长马上摆出一脸差点都能感化王远楠的笑容,他指引王远楠到角落:“远楠,这次有两个原因:第一,谁也都知道你在那里过了那么多年,和干部们熟啊,现在他们中有些人已经不大认人了,你这个熟人去要比生人去好的多嘛。这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王司令员前天打电话给我说怎么都一个星期了也没回家去一趟,又不是不在一个城市,还怀疑我是不是让你太忙,不放你走,我这也是没办法的……总之啊,你去这个企划,肯定完美。”
她王远楠又做错事情了,跟人吵架争锋相对可以,跟这种文绉绉的说话中挑不出骨头的人……实在无法对付。所以憋了满脸的情绪没有爆发,只说一个“噢”就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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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楼道口,就有人叫住她:“王军医……”
“干嘛!”
现在是王远楠的炸弹时期,她毫不怀疑能把任何东西摧毁,更何况,她很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
许然的表情一直都很淡定,带着一丝痞痞的笑容走了过来,只不过旁边少了周晨。他悠悠然的走下几个台阶,看着王远楠似笑非笑:“前面我就说过,我们有那么熟。”
王远楠现在完全不想理他,讪讪道:“是吗?”
接着飞也似的逃命般跑下楼,完全不敢再看他一眼。
周晨慢慢从会议室走了出来,拍拍许然的肩膀:“我都听见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好好努力。”
“借你吉言。”
许然朝周晨笑笑,又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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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不守舍的一天终于即将过去,王远楠现在已经没有过多想法,在自己的宿舍中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去军干所报道。
坏了!钱包去哪里了!
仔细想想今天一天,都没有需要用到钱包的地方,包包放在办公室也应该不会有人去偷,更何况里面只有身份证、驾驶证、几十块钱和……
她不会把这东西落在许然家了吧?
上帝保佑,里面那个东西要是让许然看到……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忘记了她一直不信基督教,让上帝保佑毫无用处,所以……
手机应声响起,她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楠楠,你猜我是谁?”
这个声音,这种腔调还能有谁?
王远楠气急想直接把手机甩了,可转念一想,手机白白砸了自己也心疼,恶狠狠的对着电话吼:“干嘛!”
那边许然换了个角度,靠在藤椅上,一只手细细把玩着那个粉红色小巧的钱包:“怎么说我们明天开始也要当两周的同事,对我的态度就不能好点?”
王远楠扯扯嘴皮子,从桌子上抄起水杯喝了一口,她要看许然这出戏是怎么演的:“噢……那么,‘许参谋’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许然悠然道:“也没什么,只是我家多了个钱包,不知道是不是你落下的。”
窗外寂静一片,39层的高楼公寓中正好能把第一中学的高三部尽收眼底,此时大约是晚自习下课,学生三三两两的站在走道上,恍然中许然似乎看见了十年前的他们:冬天下着雪的夜里,地上薄薄的积了一层冰。
他们晚自习下课,王远楠直直靠在自己怀中依偎着,把手伸进他的大衣中弄的他呲牙咧嘴,王远楠问他:“坏蛋,你冷不冷。”
他咬牙逞强道:“不冷,你在我旁边。”
一切仿佛还近在眼前。
许然喝了一口桌面上的苦茶,舔舔嘴起身坐到飘窗上,慵懒的靠着软垫上,用脖子和头夹着手机,右手正要打开钱包,却忽然止住——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听说女孩子都会在钱包里面放一张照片,不知道王远楠…
冷淡的声音划破他的思绪,王远楠开门见山问:“什么样子的?”
许然看了看周围,自己习惯黑暗,只开了房门口的小灯,思量片刻还是说:“粉红色的,你…”
王远楠从包里扯出车钥匙:“成,你别打开啊!我现在开车去你家拿……等等!”
电话中听她的口气,大约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许然不由得心中紧张:“怎么了?”
王远楠急的一甩车钥匙:“我驾驶证在里面!”
他咳嗽了两声,本来用两个指头固定住的钱包就这么不小心被抛到脚边。
弯腰将小巧的钱包捡了起来,却发现它已经打开——十年前的合照赫然在目:王远楠在自己怀中“咯咯”娇笑,自己还依旧是一脸欠扁的表情。
那时候,王远楠跟他说:“坏蛋,我就喜欢你这表情,别的女孩子都不敢靠近你。”
许然突然会心笑了起来,合上钱包,站起身拿上外套:“我给你送过去。”
王远楠听到许然咳嗽的时候还真是心一揪,再后来又不知他那声笑为何,只是觉得笑的自己心中的秘密都被透析了,捂着胳膊也不知道怎么拒绝,索性道:“噢……”
☆、新不了情
不知道为什么,王远楠忽然心跳加速,紧张到不行。跳起来就开始翻衣柜,几乎是把所有衣服都翻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满意的驼色连衣裙。又把原本乱轰轰向后扎成一个团子的卷发打散放下,用吹风机使劲吹了一会儿再打上定型水,顺便上了点淡妆,登上一双很普通的凉鞋,整个人的气质都被衬了出来——当然,这只限于她不说话的时候。
她只是想让许然看到,自己过的很好。
自己这边刚折腾好,许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王远楠有心晾着他,等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才接起来。
许然站在楼道口看着医院的没有电梯员工宿舍楼,顿时吞了一口唾沫:“你住在几楼?”
“六楼。”
王远楠使劲压抑自己紧张的情绪,声音竟然平静到不行,顺便让许然有些惊讶——这还是重逢后她第一次用这么平缓的声音跟自己对话。
挂上了标志性的欠揍笑容,缓缓走进大楼,顺便对她说:“你等我。”
这句话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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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王司令做手术,把她叫到跟前,阴着脸让他们必须断了关系,不然自己就死也不进手术室,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任何主见,听到这番话几乎都傻了,最后却只能按照司令吩咐的去做。
无奈之下只能当着许然的面牵起陶冶的手,佯装示威的对他说:“我现在爱的是这个男人,我们分手吧。”
当时许然颓然看着她不说话,直到她转身,沉默的哭着走远了,许然这才叫住她:“王远楠,你个白痴!你等我!”
到下一个路口,王远楠趴在街角的花坛上开始嚎滔大哭,满脑子都是那一句“王远楠,你个白痴!你等我”。
陶冶安静的坐在她旁边等她哭完,一句话不说,他从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自己完全输给许然了。能让她哭的,是她最爱的人,能让她笑的,是最爱她的人。既然当不了第一个,他陶冶就发狠当好第二个角色。整整三年都陪伴在她身边让她开心,有一天她忽然对自己说:“陶冶,当我的男朋友。”
不过下一句话就把刚刚升入天堂的他打入地狱:“我要骗过我爸。”
其实那次陶冶心中满是愤怒,表面上还是笑着点头,装作不在意的问:“你还想着他?”
王远楠只是淡淡的说:“他让我等他。”
彼时一等就是十年光景,只是等到了会如何呢?王远楠不敢想。
陶冶亦不敢想,所以他最后放弃了王远楠,同陆七七成为一对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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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沉闷的敲门声打破夜的宁静,王远楠走过去开门,看到一身便装的许然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那个,你…”
这次许然笑的同以往不同,带着点认真:“楠楠,介不介意我进去?”
一看见他,又想到早晨发生的一切事情,她的心里直发毛,不自然的撇撇嘴角,叹气道:“进来吧。”
许然也不认生,大大咧咧的就进屋随便找个凳子坐下:“医院的环境这么差,你还能住得了?”
王远楠拨了拨头发,顺了裙子坐下:“我现在急诊科,在医院时间多,懒得出去。”
沉默了一阵……
“这些年……”
“这些年……”
王远楠为了避免狗血的再次发生,抢先道:“你先说……”
许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还好吗?”
王远楠不敢直视许然,食指在自己大腿上画圈圈:“还行……呃……你呢?”
“在北京待了那么多年,还不是因为不敢面对你,就不敢回来。”
许然难得的语气,让王远楠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女人哑然失笑:“那时候我话说重了吧?”
许然摆摆手,示意没有。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钱包:“喏,你的。”
王远楠接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讲钱包放在桌子上,没头没脑的走进厨房:“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楠楠,你想不想去一中一趟?”
王远楠回头,自己高中三年的地方,回到这座城市之后还一次都没回去过,每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