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他六哥见他六嫂大抵也就是这模样!
他六哥是皇命,而他自己这个……不能怨别人,是自作孽……
永铭小心地看着福恒,小心措辞:“你……怎么在这?下雪了……”两眼却在问:你不是在府里陪老婆孩子吗?
“下刀也得来!再迟,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福恒无视永铭得盯着他眼,冷笑。
内里咬紧牙关,恨不得把永铭当即撕碎了,生吞到肚子里,跟着他,不用再担惊受怕。
永铭脸一僵,煮熟的鸭子?是他永铭?
这比喻……够狠得!
永铭估摸着,自己这近一月的事情,只怕一字不落的都进了福恒的耳朵。
熟知福恒的个性,少不得承让,笑着说:“什么话?”说着调转马头要继续向前,大街上吵架,失了亲王的铠甲,会吃亏的!
福恒眼疾手快,牵住永铭的缰绳,他在路上等了近半个时辰——
想跑没那么容易!
两人在巷子里对视。
雪不知道何时落了下来,沾了二人一身。
福恒的脸冰雕般满是冰冷执拗在冷冷地燃烧!
永铭闪烁着眼,不想当众当炮灰,可眼前要哄着福恒先进府说话,众目睽睽之下,他永铭今后怎么做人?一双大眼睛满是小狗般湿漉漉的仰望着,眼巴巴地只能装可怜。
虽知道,这样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和福恒之间纠缠不清。
但……福恒此刻像是要杀死他!
叹只叹——
自己命苦!
他福恒眼光差,那样出色的相貌,怎么偏偏挑了自己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呢!
如今,永铭才明白福恒跟着自己,这才是糟蹋!
但被吃掉的好像是自己……
“康安?”僵持不下,爱面子的永铭低喊,求和的姿态,没办法两个人看过来看过去,福恒强势,就算让人看出旖旎来,被旖旎的估计也是他永铭。
福恒斜睨永铭,最恨永铭的笑,没事笑得桃花乱飞,别人的笑只是笑,他永铭的笑怎么看都是眉目含情。
但明知道是这样,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能如何?
撒开手就走?
若放得下,又何必至今如此纠结?
福恒不说话,永铭也只能瞅着福恒,努力装无辜。
瞪了永铭半日,福恒不禁心里委屈,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但凡永铭是个知道错的,会改的,今日之前早收敛了心神,而不是无一日不让他福恒消停。
弄得他离一步也惴惴不安!
但,他翻过年就要去木兰了啊——
他该拿永铭怎么办?
想着福恒心里不觉,黯然又暗恨,这让他如何安心?
再看永铭骑在马上,近在咫尺,雪落了一头一脸,即使长长的睫毛上也粘了那么一朵,跟着眼扑闪闪得,恨不得就当街这么吻上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拨弄自己的心意!
但,不能。
礼法何其森严!
福恒放开缰绳,屏住气,从马上跃下来,握紧手中的钥匙,示意永铭跟他走。
永铭自觉地从马上跃下,把缰绳交给身后的侍卫,跟着福恒拐进巷子,心里疑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揍他?他胆子没这么大吧——但好过大街上瞪来瞪去。
流言已经很可畏了……
还是,福恒也要带他去听小曲?
或是某家那个绝色的姑娘——但想想,也不可能。
永铭两眼四下里打转,要看出端倪来!
只见福恒拐到一个看似偏僻的街角,回头看永铭,永铭紧跟两步,只见一个角门,不禁抬头看福恒,不解其意!
福恒依旧扳着脸,看样子仍未消气,永铭讪讪地跟在他身后,不语。
这一月的事情,他心里清楚,不问真假,福恒是不乐见的。
福恒拿手把角门一推,里面赫然是一个寂静的院子,福恒抬脚进院子,回头看永铭。
永铭硬着头皮,往院子里跨步,此刻即使是地狱,他也只能跳了。
他不跳,福恒也会把他拽下去!
福恒看似平静的合上角门,把门拴上。
永铭歪头,不解!
刚靠近福恒半步,就被突然动作迅捷的福恒压在门板上,狂吻,咬得生疼。
永铭奋力挣扎,知道福恒这一定是又起了疑心,就不明白难道他永铭在他福恒眼里就如此不堪。
福恒的双臂如钳子,永铭越挣他收得越紧,最后永铭觉得自己喘气都困难,忍不住踢打福恒。
但福恒不放手,似要就这样把永铭身体的空气都抽空了一般,吮吸着永铭最后的生气。
最后永铭只能软软地借着福恒的身体靠在门上,任福恒予取予求,福恒才缓缓抬起头。睁着嗜血的眸子喘息,看着永铭瘫软在他怀里,喘着气,煞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还不断咳嗽。
其实心疼的!
只是这点心疼,抵不过他福恒心中的痛,他瞪着永铭似在生死线挣扎的脸,缓缓的俯下脸,继续……
永铭浑身无力,骂人的话堵在喉咙里,半日说不出来,像条被夹住了七寸的小蛇,只能绝望的在福恒的钳制下扭动,任凭享用,何时他们的力量悬殊到了一个天地的距离?
“康……安……”永铭几近窒息,忍不住祈求,淡淡琥珀色光像蒙上了一层雾,很美,只是福恒不想停下来,也停不下来,他的愤怒才找到出口,叫嚣着要释放。
“康……”永铭抓紧福恒的手渐无力。
福恒咬牙移开唇,还是舍不得!
永铭趴在福恒身上大口地喘气,不断地咳嗽,像刚从黄泉路上走了一遭回来,眼睛第一次布满恐惧。
震惊的眼映着福恒的脸,仿佛第一次认识福恒一般!
眼见福恒又低头,忙要撇开脸,只听福恒恨恨地声音说:
“我想杀了你!”
包子美人
一夜无眠。
永铭趴在福恒发烫的肌肤上,直到所有的汗渍散去湿度。
许久,福恒静静地问:“昨夜,你在哪儿?”
永铭趴着不动,淡淡地说:“被关在内城外面了!”
“你去外城干什么?”福恒手撘在铭的肩上,不想动。
永铭撇撇嘴,半日喃喃自语:“我能干什么?看美人呗!”
福恒心内一动,不舒服,但嘴上只是淡淡地问:“见到了?”
“恩。”永铭答得一脸唾弃,又沮丧。
想起这事他就愤懑,怀疑他被紫荆那小子耍了,如果还有力气,他一定会握紧拳头大吼一声:“紫荆,那个小骗子!耍我——”但看紫荆那样子,晕陶陶得,真不像说谎!
“漂亮?”福恒想自己以后是不是以后要当永铭看美人,是在赏花。打小,一听见美女,永铭就双目放光,跑得比谁都快!回来时,小脸都耷拉着,即使这样,美人他也观察了许久。
“我看了她一个时辰,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没有比她更像肉包的‘美人’了!”
永铭想起来还呕,紫荆那个瘦小猴似的漂亮少年,说他的梦中情人就是这个包子美人,看的时候还会流口水……韦镒若有所思,一本正经地说:“你如果经常饿饭,也会爱上她的!”说完,韦镒也吞吞口水说:“我很久没吃过肉了!”
结果,永铭很悲惨的请二人,在包子美人家对面,吃了二十个包子,把那包子美人笑得更像包子了!对着永铭猛抛媚眼,还附赠了一个包子!
羡慕得紫荆两眼放出嫉妒之光,差点让永铭飘飘然——就是多一个包子而已。
最悲惨的是,吃完包子,永铭才发现,他没带钱……这就是他为什么夜不归宿的原因
——差点被扒衣服了!
那两个没意气的哥们,翻遍了全身,还找不到十文钱。
四十文钱就把他堂堂一个亲王当在了包子店里……四十文……但四十文到底是多少钱呢?永铭这辈子还没见过银子以外的钱……所以当包子美人,笑脸盈盈伸手说:“总共四十文!”永铭就傻在那里了。
想想他也皮厚,对美人笑开了花,最后很诚实的说:“我没带钱!”他没带侍卫,侍卫身上才有钱……
包子美人的含情脉脉的脸顿时变了颜色,冲出店铺,揪住永铭的领子,当即就把永铭摇了个头昏眼花。
永铭自小生在宫里,哪见过如此生猛的女子,要还手,又怕唐突了佳人,好在韦镒和紫荆立刻上前劝解,先是让永铭脱了外衣当在那里,永铭不答应,衣裳不整的回王府,他皇阿玛会让他跪祠堂的,再说这让他颜面往哪里搁!。
到时怎么解释,说他吃包子不给钱?
不说,还以为他赌钱吃花酒,把衣服当没了……他永铭怎么做人?
最后几经商量,永铭一再承诺,身为包子美人邻居的紫荆取代永铭被扣在了包子店帮忙,赚足钱才准离开,不然就等永铭拿钱去赎人!
等谈判结束,永铭才发现,内城门关了……他和韦镒没办法,窝在紫荆家,一群人窝在炕上过了一宿,倒是暖和,就是臭了点!
而且晚上梦见自己落在悬崖边,死拽着一个大树根,摇摇欲坠,结果早上醒来,永铭发现自己抱着也不知道谁的手臂,悬悬的挂在炕上,摇摇欲坠……比当年踹他下床的福恒还黑!
早上一人一碗,清澈见底的青菜粥,飘着几片“小绿舟”,一口喝下去,跟水似的,在肚子里打了一转,就空城了!
紫荆节省得把碗添了两遍,羡慕得永铭直咽口水。
永铭早上起来,在出门回程路上两眼昏花,看见包子美人,饿得都看出美的韵味来了!自此,永铭看美人,弃骨瘦如材型,改丰满型……这是后话!
再往后推,他永铭回城,与忙着赶去军营的韦镒挥别,就遇见了在城里找了他一宿的侍卫们,小顺子说已经让人去上书房告假说是病了。
永铭一块石头落了地,换下臭臭的衣服,开口就是让人买了一堆包子,吃了个够本!
正寻思回府怎么拿钱赎人,可巧就让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