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现在年龄又不行了,如果我当年能赶上如今这个好势头,还犯得上给你戴高帽子?真是美死你了,你以为我不以给党戴高帽子为不辱使命,还会以给你戴高帽子为不枉此生的荣幸之至行为吗?做你的美梦去吧。
游东方心里暗想,一个团队不能总是严肃一律,那样不但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显得异常地别扭,同仁之间,既有严肃,又有活泼,既有激烈竞争,又不乏融洽和谐,既要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又要在工作之余创造一种其乐融融的气氛,至于相互之间的友情,似乎也须要提倡一种既谑而不虐,又无伤大雅的话语氛围来勾通与调和,才不至于导致上下级关系出现人为的隔膜。上下级的关系决不能表现为像寒冬里铁板似的冷漠,而更应该像秋天里既有令人温暖的收获喜悦又不失奖惩严明的凛凛威风,否则就会使人的心理失衡。既团结又不失原则,既严肃又不失洒脱,才能使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作为领导者就好比是主持一桌丰盛宴席的大厨,首要的问题是怎么安排下料,怎么扮演好形形色色材料的调解员甚至粘合剂的作用。既然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其形态也就不免形形色色。既然需要冲锋陷阵的,也就该有吹鼓手,既然有吹鼓手,也就该有摇旗呐喊的,既然有摇旗呐喊的,也就免不了有抬轿子的。季善扬倒算是抬轿子的好手,只是私心太重了点,但从大局出发,还是少不了像他这样的人。对于搞平衡,缓解内外矛盾无疑是不可或缺的人选。事实证明,他在相应的时候还是能够起到一种调和的作用,且不论他的素质如何,但还不乏合作精神而且与大家的关系也是蛮融洽的,只是在涉及个人利益得失上,总不免让人不放心,如果不顺着毛摸,一旦触犯了他的个人利益也是不好把握的,但为了成就一番事业,就不免要忍让一些,大度一些方成长久之道。
季善扬似乎像是钻进了游东方的肚子里,已经看准了并正在把玩他的心思:“我必须在一切的时间,地点,场合都不遗余力地维护你的绝对权威。”
游东方似乎是在认真地重申道:“大家针对具体讨论的重大决策问题提出不同的意见,你就算是不提出具体的反对意见或与我的意见相左的意见和建议,也不至于总是一味地迎合嘛。”
季善扬心里说:我就是能够提出天花乱坠的意见和建议最后还不是你一锤定音,趁晚还不如趁早,凡事都把你举得高高地,如果行之有效,自然埋没不了我的一份主要功劳,一旦出现失误,哪怕缺了腿,掉了脚,既上不去台阶,wωw奇Qìsuu書网也下不了平台,还不是有你担着,提着,挺着,我做收渔利何乐而不为呢。
嘴上却说:“难道我是迎合错误的路线吗?迎合正确的政治路线有错吗,准确地说:这不能叫迎合,这叫坚决跟着正确的政治路线走,更叫在关键的时候站队正确与否。哦,我不跟着毛泽东走北上抗日的路线,你难道让我跟着张国涛走分裂红军的南下路线不成?再说了,我们的队伍人才济济,还需要我再提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不成熟的意见或建议吗?需要我干什么我清楚。你知道,我最善长的就是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这门学问,我这难道不是也在证明我是否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是否在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的时候,充分展示作为我所处的这个位置的才华与智慧吗?你能说这不是我才华与智慧既充分又合情,既合情又合理的最充分表现吗。我的位置就是紧随其后,你指向哪里,我就坚决打到哪里。再说,我如果不绝对地维护你的权威,万一再一不小心给你帮了倒忙?结果造成以你为首的少数意见不能顺利通过?你还非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不成?难道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好想法付之东流?哦,等你坐以待毙,我还能高枕无忧吗?
“如果把我们的事业的一个个阶段比作是在你谋划下不断出台的,一台接一台的由一出总的大戏分出来的若干中戏和小戏,我的责任就是帮你台前幕后大张旗鼓地尽职尽责;如果把我们的事业比喻成不断打响的一场场战斗,冲锋陷阵有我们的勇士们,你的帅令一下,我只有紧锣密鼓地为冲锋的勇士们搞好后勤保障供给,只是顺便给你再当当吹鼓手罢了。请问,你意下如何。”
对于季善扬的这番言辞游东方似乎在哭笑不得之余,不能不说还是有一些感动,既而微笑道:“提议虽然勉强通过了,但你怎么知道具体运作起来一定就会行之有效呢?阻力还是不少的。”
季善扬心里话似乎是:什么叫勉强通过呀,这还不都是你独断专行的杰作,与其说是勉强通过,还不如干脆说是强行通过,你的意志谁敢不服从呢。但嘴上却说:“嗬,这还用问,你做出的决定什么时候有错了的时候?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阻力,就是再大的阻力还有克服不了的吗?这比起我们刚刚起步的时候可是今天的九天之上与昨日的九地之下的区别了,简直就是两重天的境界了嘛,何不乘势而上,你这正所谓:‘九有凌云志……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歌还’……”
游东方继续与他调侃道:“万一失败了呢?”
“别!别!别!你千万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是唯物主义者,从来就不相信吉利与不吉利这一套。”
“万一失败了,大家一起死呗。”
“纵然我死了也不能让大家一起跟着我跳崖,这是我做人的底线。”
“哈,哈,哈。如果你游东方不是一条汉子,我相信你也就决不会比相信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更胜一畴啦。这正是:追名逐利半生忙,碌碌无为空断肠。幸而天命东方亮,慰我平生把名扬。”
这无疑是季善扬的情绪被游东方的慷慨大气给提升到了一个高度,便把在某个时段做的一首型似打油诗,又似顺口溜的玩艺忍不住地从嘴角连嘣带跳地溜达出来。这在他看来,无疑也是向游东方表现他不凡诗才或除了善于“捕风捉影”,寻桃觅李之外,竟然还有如此的口占之功,不在此时以抒怀的形式表现一番,便不足以说明他对游东方的感激与仰慕之情。
虽然古人论诗把会做诗的人列入“别才”,但这对于季善扬来说也不足为怪,因为他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因为像所有当年的人一样,时常登台亮相,而只要是能经常上台讲几句话的人,不管会不会写文章,会不会讲话,基本上都能鼓捣几句歪诗,因为那是一个连写“大批判稿”都离不开用顺口溜的形式表现的年代,因为人民领袖除了许多当代最伟大的桂冠被冠之以神采奕奕的周身之外,划时代的甚至前无古人的最伟大诗人的桂冠,也被他老人家受之而自得其乐。整个的国度除了成了红色的海洋之外,也无疑成了毕欲超越盛唐诗风、诗韵的海洋,人民既然可以当家作主,至于做诗甚至用诗互相攻击、漫骂无疑也就成了时代的绝唱之一绝。必须顺便补充一句的是:我们的伟大领袖无疑是那个时代的最具有“别才”的诗人的代表。
季善扬说得不无道理,因为游东方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更实际,而真理和主义与他的生活却有太长的距离。与其说他相信主义和真理,不如说他更相信实际。游东方也正是充分有效地利用了季善扬的这一特点,并因此而化解了许多内外矛盾,并不失分寸地让他帮他分担纷繁事务给他造成的精神压力,而他只管朝着理想的前程飞奔。
确实如季善扬说的那样,如果是被游东方认准了事,不管是有多么大的阻力他都会像一台永不知疲倦的清障机器一样地想方设法排除重重阻力。不管是怎么争论,只要是一旦无谓地而看不出有明确的朝着他的目标方向转化的结果出现,而大家又不能拿出足以说服他的强有力的依据时,游东方只有按照既定的方针一锤定音。
至此,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的编采系统和发行部门,只有认真地面对随之而来的一系列问题。会议也进入到客观、冷静地分析问题的阶段,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最后的决定让大家同时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压力:那句话说得对,没有压力就不能形成动力,压力是动力的助推器,动力往往是以压力为基础的。
编辑部人员的岗位任务已经基本饱和,人才的严重缺失,以面向社会分开招聘的方式,招揽有扎实的期刊业务功底、有较强的期刊工作能力的优秀人才予以填补;
发行部门已经做过的工作,要予以停止或修正,已经形成的发行宣传资料要废止,根据新的扩版计划,尽快与邮政部门做好衔接工作;同时,重新进行发行宣传策划,重新编印发行宣传资料;
鉴于已经进入发行宣传的黄金时期,时间紧迫,将行政系统人员和经营系统的后勤人员集中起来,统一由发行处临时安排指挥,对发行部门的工作进行突击。
此时的《企业家》周刊,已经被一些从事期刊理论研究的专家、学者归纳为“企业家周刊现象”,不仅在浣春江畔引起轰动,在全国引起反响,而且引起了海外的关注。杂志社员工的工资待遇在期刊圈子里也属于领先之列。两种因素的共同促成,使杂志社的最大一次招聘活动,不仅吸引了浣城地区期刊人士的踊跃到来,而且全国各地不少期刊从业者都被诱惑得从千里迢迢直奔浣城而来。更多的优秀人才被杂志社囊括在门下,再一次实践了将他人培养的人才择为己用的人才战略。
发行部门同样地高度紧张,不分白天夜晚、不分星期天地加班加点成为一种自觉行为,除了常规的电视广告,杂志互换广告,几十万份精美的发行宣传资料以信函的形式通过邮政渠道寄给企业、寄送到企业家的手中。
一场艰巨的硬仗在极度的疲惫中结束了。内容丰富的全新周三刊杂志,顺利地送到了广大订户手中。杂志的发行量既不是乐观派的继续攀升,也不是悲观派的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