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出生到现在,自始至终难道不是一直被感情所驱使吗?你难道难说是被奴役了吗?你难道受到命运的宰割了吗?是的,你的行为是不能自主了,你确实‘受到命运的宰割’了,但你能说你为了游东方,而不能自抑,而不由得不能自主,就算是因此而不能自主你的命运了,这能是错误的吗?你能说你对老实巴交这个面瓜的照顾是受制于你情感的软弱无力吗?当然,你是为感情驱使了,但这不能说你就等于是被命运宰割了,就算是被命运宰割了也是你心甘情愿的呀。
如果人类不被感情驱使了,如果人与人之间缺失了‘克制感情方面的软弱无力’,难道岂不就不能讲一个情字了吗?如果人与人之间没有了这个情字,人还能称之为高级生灵的人吗?男女之间如果不讲个情字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一个人在她投入到爱的怀抱的时候,或是被爱的思索困扰的时候,他的感情本来就该是不能自主的才更合乎人性嘛,如果人间没有了为了爱而软弱无力,为了爱而甘愿接受被爱人‘奴役’这个世界真情何在?良知又何以体现出来呢。
不管奴役也好,软弱无力也罢,就看是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你能说游东方没有被你的情感奴役过吗?这怎么能叫奴役呢?如果可以说这就叫被奴役了,那只能看是不是被你所渴望的心甘情愿的情感奴役,为了爱而被奴役,如果那样的被爱奴役,被你所心甘情愿的美好的真情奴役,岂不就可以称之为是被爱情的幸福奴役了。被爱情奴役岂不比没有爱的解放是更幸福的奴役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宁愿做被爱的奴隶也不愿做被解放了的丧失被爱的奴役解放者,更不愿跟着解放者走而只愿永远追随在奴役爱情使者的左右。
被爱本身就是一种被奴役,是一种被奴役的幸福。是的,你也是那样做了,你就是一个被爱奴役的使徒,永远都甘愿陶醉在被爱的使徒或被爱的奴役者奴役的幸福之中,而且也该满足于既然选定了的爱,和永远被你选定了的爱奴役在那样的被奴役幸福之中,而终生也不愿获得有被‘解放’的痛苦,那才是你人生的最大幸福。这不但是被爱着的女人的幸福,也是被爱着的男人的幸福,不能获得真正的爱情幸福,或总是处于没有结果的“爱情幸福”之中,你就宁可永远生活在为了爱而被奴役,被爱着你的人奴役,哪怕不是为爱而被奴役,而是为了完善你的人格精神而被奴役在没有爱情胜似爱情的幸福里,这也算是你的幸福选择吧。那当中能够支撑起你的精神支柱的只有道义良知和责任,还有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你都该用你的心来爱他们,你更应该为此而高呼:为了爱而甘愿被奴役的人们万岁。还有,对于爱而言,相互的被奴役无疑是爱的伟大真理和爱的最具本质特征的证明。当然她需要一个前提:就是必须是相互的,是相互值得的相互的被奴役,或更确切些说,叫做:相互之间的牺牲与奉献,这才是爱的最基本的体现,没有相互的牺牲便没有爱,没有经过伤害的爱便是没有经过考验的有待于成熟完善的爱,而且没有成熟的爱,最好还是不要过早地到来,一旦到来也是短命的,与其让爱成为短命的爱,还不如不去爱……
至此,不仅让你想起了尼采所崇尚的那句名言:“精神藉创伤成长,人性藉创伤茂盛。”更由不得你不为苏醒梦的行为而骄傲,因为她似乎已经日趋变得足以担当得起有关属于女性的美好,或用美好一词映衬女性的丰富多彩的美丽的标杆和代表;更不能不为游东方的造化而充满酸溜溜的味道,他是生得何等的幸运,才能遇上充满如此悲天悯人情怀的女人哟。
想到这里,苏醒梦似乎又重新为自己的人生选择了新的方向,也是为了使自己不在将来迷失在利已而无益于他人的感情中,更坚定了一定要照顾好老实巴交所必须坚定的人格操守。不但是出于责任在行为中,更要从心灵、良知乃至情感上完全做到不背叛他,这使她为提升自我人格的博爱情怀找到了精神的闪光点,而无疑也是以牺牲她飞速流逝的情感光阴和已经渐渐离她而去的妙龄时节的幸福为代价的。在此,如果不说我们的苏妹妹也有一点自私之心的话,就显得她太虚伪或不够真实了,而且也会破坏她一直以来的美好形象,她的自私心无不是来自于她在少年与青年时代交汇时刻,那从一个刚刚苏萌怀春之心的少女身上勃发蒸腾的,足以溶化男人情感冰山的第一缕青春热血,和归属于游东方的痴心不改与经久升腾的激情……
至于那用忧伤做酵母发酵的幸福也仿佛慢慢地朝她走来,因为她牺牲自我的精神闪光点正是从那个时候更加感召、增强了游东方对于情感之光的渴望,他无不希望与苏醒梦沉睡、陶醉在那以曾经的至贞被人为地搅和进了杂质,又经过相濡以沫的沉淀、过滤,交给美妙连着成熟的虽然不曾预期收获但必然获得的收获,在夕阳唱晚的撒满情感精神复归灵光的海洋清洗沐浴——那将是怎样的情感呀……
虽然苏醒梦名誉上的未来丈夫,在此之前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情感上都是通常意义上的面瓜型,说他属于面瓜型,是因为这种事如果出现在相同情况下的一般女人的生活中,或许会成为不是好事的好事(因为他是可以由国家供养着的植物人),但出现在苏醒梦的生活中尤其她是以追求精神上的幸福为第一位的幸福,就不能不说是一种无法推卸的情感牵绊与良知相互依存的责任。此时的她如果想和游东方重温旧梦,或圆他们那本来就是一直在相互之间做着而没有成真的梦,本来也无可厚非,因为老实巴交似乎已经不再有胃肠饥饱之感,更不具备从精神意义上可以感悟痛苦与快乐之性情,而且也属于类似用“机械手段”才得以维持生命延续的病人,究竟还能活多长时间再经历怎样的生死或生命周期,到底能否有康复的希望谁也无法预料。
虽然他是属于有生活保障而且享受政府政策性规定范畴之内比较高级别的保障,但当他的病情基本稳定之后,苏醒梦却没有把他放在医院完全让医护人员护理,只是在她身居工作岗位上的时候,白天专职的护士才在她与他曾经不是共同的家,只是在他出事之后校方特意为他们提供的已经属于他们共同的家中来护理他。晚上都是她亲自为他做他需要的护理,而且每当星期天和节假日,都是她亲自陪着他,这虽然影响了她的正常学习和工作,也没有护理费,但她却乐意那样做,她觉得只有这样才算公平,因为他在她的心目中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人,而且她自从来到秀城大学之后没多久就与他相识了。说来,她当时作为学生的时候他还教过她副科,那时他刚刚从清华大学毕业分配到秀城大学任教,而且当他在课堂上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那眼神就直勾勾的一付傻冒相……
从那之后他就锁定了她,而且是不管有没有理由总是主动与她打招呼,甚至在校园里,只要是老远看见了她,都要紧赶慢赶,赶近她身边主动和她打招呼。就是因为他人实在太老实,不敢明目张胆而且那无疑也是一种不被提倡的师生恋行为……
苏醒梦留校任教之后,最欢喜的当然莫过于老实巴交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仍然憧憬着她那在少年与青年交汇的季节而生成并逐渐发展成熟,而愈发地支配着她的追求与奋斗的梦,那无疑也更无法不左右她精神生活的梦,她也许真的就能与老实巴交实实在在地走到一起来了。
就一般的意义来说,她决没有责任更没有义务,非要为这个只是名誉上的未婚夫和所谓的未来丈夫死守活寡,而不去追求自己本该得到的幸福。无奈的是,别说她不是那样的人,游东方也不是那种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人,尤其是面对一个那样不能自理的男人……
还在他童年、少年时代,因为母亲的不幸遭遇使他早就把关注他人的幸福和权力刻入了他的骨髓。他作为一个以为他人传播精神食粮为己任,一个影响了时代第三精英的独立思想者,怎么可能干出如此不堪的龌龊事来。她作为一个美学教授如果干出一般的人所习以为常的事来,就算是从表面上仍然还是可以喋喋不休地教育盲从的学子们,甚至在电视媒体上向受众们卖弄风骚(苏醒梦如果在电视媒体上卖弄风骚说不定会比一般的学者们要出色多少呢),但她的良知何在,她追求的美好精神操守何在?虽然如此多多的教授们只管从死人的书堆里寻章摘句地翻弄点诸如感悟、警醒之类的古董,再冠之以弘扬传统文化、美德,甚至干脆为了图省事标上“与时俱进”伟大旗帜和名号,呼拉拉,说不定吓得多少人不得不在一时间里,敬仰之,拥戴之,而一旦真的静下心来,无不窃笑因为自己的数典忘宗与无知才去跟风,才会因为哀叹自己的无知与丑陋而也捧起传统文化及众多糟粕甚至“文明垃圾”当噱头,而向学子们倒腾来翻弄去。苏醒梦不是那样的教授,而是一个身体立行于自己的美学教育,坚守自己的先做人后做学问的底线,所以她只能心安理得地做一个实际生活中的极为平常普通的女人,而且是一个充满着在你看来,在她的周身无不散发、充溢着用美丽伴随着的忧伤,潜游于心灵清澈的精神境界,在苦闷的精神象征的衬托下,一直憧憬与陶醉在精神的幸福和快乐中的有着无与伦比高贵气质的女人。
在从事美学教育中,逐渐使自己的人格趋于美化的苏醒梦,绝不可能做出与美育背道而驰突破人格底线的事。至于游东方就算是再恋着苏醒梦,同样也不能趁人之危达到与自己所一度钟情眷恋的女人相聚的目的。特别是对于一个不但在一夜之间失去身体健康,连起码可以作为人的精神都失去,已经成为一具只可任其他人摆布的躯壳。他们这对曾经一度以追求精神上的至纯至贞为使命为精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