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起,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钟帅先开口了,“老婆,你在哪里?”
“家里,你呢?”她努力压住情绪,刻意让声音平静下来。
“我啊……任务刚结束。”
迟疑的语气让肖梓涵心一紧,眸子酸得厉害,握着电话的手指也轻颤着,苦苦抑制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下来。
“是吗?”她的声音已止不住颤抖。
“嗯。老婆,我还有事,先挂了,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需要这么急不可待吗?肖梓涵腹诽,然后嘴角一勾,涩涩地说,“好。”
也对,他们有十年的感情,又分开了五年,当然得抓紧时间互诉衷情。
说什么会忘记钟瑶,说什么会爱上她,都是骗人的……
忘不了,钟瑶是他心中永远的白莲花,就像至尊宝心里永远留着紫霞的那滴眼泪,失去她能让他甘愿死,这样厚重的爱怎会被人取代?
肖梓涵,你她妈就是一个傻子!
明知道他心里再容不下别人,明知道不该抱有期待,可她却因为他那句“你是我的现在和未来”就傻傻地选择飞蛾扑火。
她笑自己的傻,也恨自己的懦弱。刚才她应该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再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放不下从前却要给她期望?就像上天给沙漠里即将渴死的行者展示一座海市蜃楼,让他们拼劲余生去追逐,加速他们的死亡,到头了却只是空的。
这种给了希望又绝情摧毁比一开始就绝望还要残忍。肖梓涵惨笑着把头靠在沙发上,捂着心口,“享受”着撕裂一般的心疼。
初春的北京还带着寒意,这样绝望的寒夜,她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空调,屋里黑黑的,身子冷冷的,思绪更是空空的。
“啪”!玄关的灯蓦得亮起,刺目的光线照亮一室的黑暗,惊醒悲伤中肖梓涵。
“谁?”她微弱的声音几乎淹没在空气里。
没有听到回应,她这才真正地惊恐起来,慌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想一探究竟。可撅得太久,腿早已麻木,还没站稳就直接跌到地上。
来不及喊疼,一抹身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过来,伟岸的身躯遮住一些光,轻而易举就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搂入怀里,温暖的大掌带着安抚,轻拍着她的背,“小涵,是我,别怕,是我!”
清冽的男音,熟悉的味道,还有让她眷念的体温……这种久违的安全感让她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来,却很快陷入更大的恐惧中。
他真的在北京,那跟钟瑶在一起的男人一定是他,如果刚才她还带着一丁点掩耳盗铃的期盼,那他的出现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打醒了她的自欺欺人。
看怀中的女人不说话,钟帅以为她真被吓坏了,连忙捧起她的脸,“我吓……”所有的问话在看清她脸上的泪痕和咬破的嘴唇时生生地止住。
“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哭?”他端着她的下巴,手指微颤着覆上她尚在渗血的唇瓣,眉眼里全是焦急、心疼和气愤。
该死,到底发生什么事让她哭成这样?
见她只是默不出声,怔怔地望着自己,钟帅紧紧捉住她的肩膀,语气不耐地低吼,“你倒是说啊?哭什么?还有,谁准许你这样咬自己的?”
肖梓涵注视着愠怒的钟帅,他的眼睛里有她的影子,他的怒气似乎也出于关心,可是她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也会有她的位置?稍稍别过眼,躲开他灼灼的目光,她终究没有勇气说出事实!
钟帅凝视着沉默的妻子,心里火急火燎地难受,他很想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再撬开她的嘴逼她说出实情。可相处这么久,他早摸透了肖梓涵的怪脾气,如果他那样问,非但得不到结果,反倒会激起她更强烈的对抗。
他深呼吸几口,暗示自己要有耐心,而后松开握紧的拳头,语调轻柔地哄她说出真相,“老婆,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肖梓涵没有说话。
他温柔地覆上她的小腹,试探地问,“是不是姨妈来了,肚子疼?”
……
“那是不是不舒服?”
……
可是不管他如何温柔耐心,最后连“是不是太想我了?”这样恶心的问题都提出来了,肖梓涵仍旧眼皮都不抬一下,更别说回应。
钟帅拧着眉望着压根不理会他的妻子,暗叹口气,耐心即将用罄之际,视线一偏就看到茶几旁的购物袋,眼睛一亮,弯了身子勾过袋子,笑嘻嘻地问,“老婆,这就是你给我买的情侣装吗?”
他的手刚拿出线衫,一直沉默的肖梓涵终于开金口了,但却是冷冷的一声喝令,“放下!”
钟帅一滞,蹙着眉诧异地望着肖梓涵,手指僵硬地握着线衫。
“我叫你放下!”肖梓涵用寒得刺骨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钟帅就算再迟钝也猜出来她在生他的气,可是,为什么?难道?不可能啊!
“好!”他顺从地把线衫放进包装袋里,视线落在茶几边另一个袋子时,立即证实了他的猜测,果然是他惹的祸!
“你看到我和钟瑶了,是吗?”钟帅平静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偶草,刚才被关进码字小黑屋出不来啦,设定了强制码字任务,3000字,结果从6点开始码一直码不足,太高估自己速度啦!还有,码字精灵好变态的说,不完成任务连关机都不行!
谢谢唇间的风又给我扔雷了,还俩,亲你是手抖点多了吗?
这章算虐吗?不知道上了会被骂不啊……
我继续关黑屋去!等着,我再关几天,就能保证日更,说不定抽风双更了。
亲们,求表扬,求鼓励啊……
☆、
听到他亲口证实眼见;肖梓涵的心瞬间被抽离,痛得难抑。她低下头;眼泪又悄无声息地流下来。
钟帅却不满意这样的漠视;霸道挑起她的下巴,森然地问;“是不是?”
肖梓涵呆望着一脸坦然的钟帅;蓦得轻笑起来。是她好欺负;还是这世道真的乱了?前夫可以在新婚典礼上对小。三发表爱的宣言,现任在会旧情人后却能理直气壮地质问她?
她是软弱;可还没有懦弱到如此卑微、任人欺负的地步。
肖梓涵用力挣脱他的钳制;尖锐地嘲弄,“是,我是看到了,怎么你想说我眼花不成?”
望着她发红的下巴,钟帅既生气又心疼,气她问都不问就判定他有罪,又心疼她为了他哭得肝肠寸断。他怔怔地对上她充满愤怒和戾气的视线,良久才长吁口气,蛮狠地把她圈进怀里,疲惫地问,“小涵,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钟帅,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肖梓涵不答反问,眼底里有藏不住的恐慌。
钟帅叹息着搂紧她,语气无奈又落寞,“小涵,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肖梓涵轻笑着摇头,沉哑的声音诉说她的痛苦,“钟帅……我不知道,我觉得好累!”
她比谁都厌恶这样多疑敏感的自己,可是钟瑶,就像一根刺,已经默默地长在她的心头,时不时刺她一下,提醒着她的丈夫心有所属,嗤笑着她这段无爱的婚姻。
钟帅看她又开始咬下唇,愠怒地用手轻捏她的下颌,低声命令,“不准咬了!”
肖梓涵倔强地别开脸,却被他更强硬地扳回来,迫使她看向他带怒的眼,听着他咬牙一字一句地蹦出,“我再跟你说一遍,她是我的过去,你才是我的现在和将来!”
“呵,钟帅……何必自欺欺人?”肖梓涵冷笑,挣不开他的钳制,只能别开视线。
她眼底那抹绝望的空茫死死揪住钟帅的心,他其实更宁愿她大吼大叫,这样沉静的笑,笑得他捉摸不住,只感觉空虚,就好像手握流沙,越捏得紧愈滑得快。
钟帅一直都明白,他和钟瑶的事是插在她心尖上的芥蒂,那些甜蜜的日子和他给的承诺没有消化掉她的不安,她仍旧是一只带伤的孤雁,丁点风吹草动就成为惊弓之鸟。
我该那你怎么办?钟帅抵着她的头,心疼呢喃,“傻瓜!”
“呵呵,我是挺傻的。”肖梓涵冷笑着自嘲。
他没有反驳她,只是用下巴轻蹭着她的头发,无力地说,“小涵,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解开你的心结?你说自己很累,这样下去我也很累!”
见她要说话,他抿着嘴,眼神黯淡地点住她的唇,“你听我先说完好不好?”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和信任,可你一样都没做到。你问都不问就裁定我有罪,知不知道这样我多难受?”
肖梓涵忍不住了,轻蔑地嘲讽,“钟帅,你别倒打我一耙?要是我三四个星期不跟你联系,回来也不告诉你,却先去见旧情人,你会怎么想?”
钟帅不理会她的讥讽,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眼,继续说,“我昨天刚刚结束任务,早上才回到基地,交待好团里的事就赶回来,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惊是有,喜没看到。”
他叹着气解释,“碰到钟瑶,纯粹是巧合。我刚过出口就被一个老太太拉住,她说自己找不到登机口。我看连出发、到达楼层都分不清,就主动帮她办理登机手续,送她过安检,结果正巧碰到了她。”
“机场那么多人,老太太干嘛……”肖梓涵不置信地问,可视线瞄到他身上的军装时有点明白过来,顿时有点心虚,可还是不甘心地说,“可也太巧了,再说,我看到你们去吃饭啦。”
“没吃饭,就喝了杯咖啡!”看她语气软下来,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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