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切地说:“怎么了?哪坏了?快告诉我。”
蒋大彪叹了口气,说:“只是……你的弟弟……坏了。”
我一愣,还没等再问的时候,就见这畜生绷不住地狂笑了起来。
我大怒,骂道:“你个死玩意,自己的小就嫉妒别人,也不要个脸了!”
蒋大彪听了脸腾地红了,扭头看了看初小雯,激动地指着我叫道:“靠,姓周的你给我起来!我削你个半身不遂!”
水柔这时候拉了拉蒋大彪,说:“他都昏迷四天了,你就别逗他了嘛。”
我说:“啊?都四天了?对了,我怎么跑医院来了?”
小林子说:“那你得先感谢苏大娘啊!就是她……”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听见门口有个声音喊道:“哎呀!小周醒了啊!”
小林子脸色一暗,看着我说道:“得,说曹操,曹操他二姨就来了。”
赶着话儿,苏老太太就走到了我身边,说:“你可醒了哎,把我和这帮孩子都急坏了哟。”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说:“谢谢您了,刚才我朋友说都是您怎么……”
苏老太太的脸蛋立刻神采飞扬了一下,难掩骄傲地说:“啊,没什么没什么。不就那天嘛,我练剑后跟几个老街坊闲扯了一会儿,回来得晚了些。走进来刚要上楼的时候,就正好看见几个歹徒行凶打你,我当时就大喝一声,抽剑冲了上去,三两下就把他们砍跑了。有一个还负伤了呢。结果可能因为他们太胆怯了,一跑到门口就被闻声而来的几个保安给擒住了两个,跑了俩。”
我听她讲的跟评书似的,就看了一眼蒋大彪。
蒋大彪嘿嘿一笑说:“那家伙,苏大娘的事迹可在你们小区传开了呢。
后来听保安说,大娘是一边狂喊一边动的手儿,那嗓门儿,差点儿没把楼震塌了,要不他们也听不见。”
苏老太太也听不出来个好赖话,还很得意地挺了挺胸,说:“没什么没什么,逢敌必亮剑嘛!大声儿喊那是一种气势,先把他们震住再说。小周我跟你讲,我这剑可不是白练的……”
还没等她说完,胡学范就把她拉到了一边,说:“大娘你先坐一下,歇口气儿,我们都知道您是女版李云龙,您先让周希缓缓劲儿。”
我冲苏老太太说:“大娘,啥也不说了,等我好了的,指定天天跟你学功夫。”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事情的版本儿和苏老太太讲的不太一样,据有一家邻居说,她正好在阳台看到了这一幕,当时苏老太太确实亮剑了,但她似乎没冲,而是站在原地疯狂地挥舞着宝剑,歇斯底里地大叫了半天。后来五六个保安闻声跑了过来,那几个歹徒见了才四散而逃。保安按住了其中两个的时候,苏老太太才冲上去朝其中一个砍了一剑。
但虽然如此,我仍然很感激苏大娘,这年头儿,也就老头儿老太太见到这种事儿敢喊几嗓子,其他的人可能躲还躲不及呢,说不定当时有谁想进我们这栋楼而没敢过来,藏在草丛里隐蔽自己呢。
那几个歹徒不用多说了,是孙仁贵找的。
蒋大彪说后来保安把抓住的两个送到了派出所,警察一问,他们几个就招了。
后来警察传唤了孙仁贵,但他没去能,因为他也躺医院里了。
蒋大彪说,我把那孙子的肋骨揣折了两根儿。
我一听吓了一跳,说:“完了完了,这下可完犊子了,这回还指不定谁告谁了呢。”
蒋大彪一乐,说:“没事儿啊,看你吓的。姓孙的找人了,我也找人了,这事儿可以私了。你削他顶多是个‘因口角而动手伤人’,罚点儿款,拘留个几天。但他是‘买凶伤人且后果严重’,整不好了得蹲个几年,所以他愿意赔钱。后来谈了一下,他答应出二十万。你觉得这价咋样?”
我琢磨了半天,心中还是有气,真想用自己的拘留几天换他个几年大狱,但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
因为前段时间看《越狱》看得太入迷了,我很怕自己万一进去后碰上一中国T…BAG,那我就不值得了。
赔钱也好,我也削他了,他也找人揍我了,算两清了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闵娜进来了,看到她后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一惊,看了看右手,激动地挣扎着要坐起来,叫道:“我戒指呢?我戒指呢!”
蒋大彪按了按我的手,说:“哎呀,你可别嗷嗷了,我说你咋那么财迷呢,都送医院了你那手也掰不开,后来医生给你打了麻醉,我才给你掰开的,你那戒指闵娜早收起来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看了一眼闵娜,说:“妞啊,我……”
闵娜眼圈一红,又掉了眼泪,扑到我身上边哭边说:“你怎么那么傻啊,出去那么多天你怎么还骗我啊,要不是水柔后来告诉了我,我都不知道你吃了那么多苦……”
我嘿嘿笑了几声,说:“小妞呀,等我能动了,跟你约个会吧?地点就选在婚姻登记处,你说好地不?”
闵娜听了,又嘤地一声哭了起来。我也有些动容,想来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真是不容易,想不到最后求婚的场面居然是在医院里,此时的心情真是复杂得很。
想到这儿,我的眼睛也有些酸涩。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看见门口有个身影飘了出去,像是水柔。
两个月后,我和闵娜的婚礼终于举行了。
蒋大彪、小林子和胡学范都说要给我当扮郎,我毫不犹豫地选了蒋大彪。
他很是高兴,问我为啥这么有慧眼,选择了他。
我说因为结婚可是一件大事儿,选伴郎当然要选最适合的。
他更加高兴,让说说为啥他就那么适合。
我说因为他长得比我磕碜很多,选他做伴郎,才能将新郎的帅气完全地衬托出来。
他听完大怒,舞舞扎扎地说等下个月他结婚时让我随双份儿的大礼;不他就整死我。
我看了看初小雯的肚子,说就为了后结婚多收点儿礼金,就让你儿子也参加婚礼,你个臭不要脸的。
婚礼那天我喝多了,被他们折腾得几乎不成人样儿,各种变态的游戏都让他们给我玩儿上了。
在给闵娜戴上婚戒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的眼中晶莹闪烁,但脸上却是一种无比的幸福和满足,我忽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
婚礼结束后,我和闵娜去了梦想中的马尔代夫。
可爱的麦兜说得很好,那里蓝天白云,椰林树影,水清沙白,是印度洋上的一个世外桃源。
我们每天都挽在一起,走在细沙轻柔的海边,仿佛可以看见幸福的模样在阳光海岸中蔓延,浸入了整个海洋。
蜜月结束之前的一天,我在宾馆上网,收到了一封邮件。
是水柔发来的。内容只有一句话:我要回上海了,祝福你们天长地久。
在邮件之中还有一张可爱的电子贺卡,两只小熊背靠背坐在一起,望着渐落的夕阳,满脸的幸福与甜蜜。
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我讲给水柔的故事。
为了哄她早点入睡,我随意编造了一个小熊的故事。
尽管内容很是混乱,但却充满了温暖的意味。
想是她在彼时,就是枕着那个美好的幻想睡去的罢。
而在这场遇见的结尾,我终于扮演了一次熊。
一只不属于她的熊。
和闵娜回到广州之后,我继续开始了半主妇的生活。
上一次的剧本改得让钟制片和张导都很满意,于是和我建立起了长期的合作,他们下一部的电视剧本也就给了我。
有了这个收入不菲的固定事由,我就更可以安心地在家里混了。
孙仁贵赔的那笔钱我没要,都给了蒋大彪,因为他损失的更多。
在我度蜜月的时候,蒋大彪那笔钱开了个茶馆,还从东北整了几个唱二人转的过来坐场子。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心里没多大底,怕广州人不接受这个,就又找了几个唱粤剧的。
但没想到在这边打工的东北人很多,来的东北人比广州人还多。
所以他就把粤剧安排在了白场,到了晚上,就整二人转。
没想到生意特好,几乎是天天爆满,甚至还有人愿意坐个塑料凳子在门口等位。
他照样按开药店时的规矩,让我们都不掏钱地入了股儿。
于是小林子和胡学范又从药房掌柜变成了戏子领班和店小二。
此后没多久,蒋大彪就和初小雯就也结婚了。
他当时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伴郎,后来逼急眼了,居然想邀请孙仁贵,说他认识的人之中也就姓孙的比他还丑一点儿。
后来被初小雯暴打了一顿之后,还是让胡学范勉强顶了位。
他们结婚后没多久,蒋小彪就出生了。小家伙刚获准见人的时候,我们几个就跑过去掀他尿布查看小鸡鸡,结果哥儿三个一致认为,这孩子有前途,比他爹强多了。
看来还是奉子成婚产品精良啊!
这下子蒋大彪可忙活坏了,天天哄孩子不说,还放下了手头上所有的事儿专职在家伺候月子。
初小雯说吃不惯酒楼里的菜,感觉太油腻,很想吃点家乡的口味儿。
但是她坐月子的时候又不能吃辣椒,所以嘴刁得很,总是靠在床上指挥蒋大彪做这做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