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大”字说得很重,我憋不住想乐,心想你哪有什么旗啊你。
我说:“对,挨~~~踢界的惊~~~鹰,身上鞋印子最多的就是他了。”
水柔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说:“你们平时也这么逗啊?”
蒋大彪说:“别理他,这小子是典型的人来疯,见个生人儿就不知道咋的瑟好了。”
我说:“别臭不要脸,谁是生人啊?这是我家好不好?”
水柔笑道:“你们先聊会,我下去买点东西。”
我说:“要不要我陪你去?知道哪有卖的吗?”
水柔说:“没事儿,反正时间还早,我在周围转转,也随便熟悉熟悉环境。”
我站在阳台上大略地给水柔指了几处超市的方向,告诉她如果在私人小店里买东西记得讲价,本地人要是听出她不懂粤语肯定得多要,最后又叮嘱她如果迷路了就打我电话。
蒋大彪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插嘴道:“行了,你个死唐僧。人家也不是小孩儿,你咋这么磨唧呢?”
这话说得我忽然脸上一热,心想也是,我的确是热情得有点过分了。
但水柔倒没在意,应承着出了门。
我愣了一下,突然又追了出去,大喊:“水柔,带上钥匙。”
待我转身回来的时候,蒋大彪正把他那臭脚丫子架在茶几上,叼了根烟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用膝盖踢了他腿一下,说:“往那边去去。”
蒋大彪蹭了蹭屁股,给我让出沙发一角,却还是盯着我。
我说:“看什么看?抽完这根烟赶紧把网线给我拉上。”
他没言语,还是往死里盯我。
我怒道:“操,我脸上有海市蜃楼啊?看啥啊!”
蒋大彪随手把烟灰一弹,嘿嘿奸笑了几声,说:“行啊老周。”
我心里有点发毛,点了根烟,瞥了他一眼说:“啥行不行的,嘟囔啥呢?”
蒋大彪凑近我的脸,说:“还装是不?”
我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是我自己找来的啊?就算我想找,能找到这么仿真的吗?说实话,她刚进门的时候我都蒙了。”
蒋大彪激动地一坐而起,叫道:“是啊!太他妈像了!简直是玖米的克隆人啊!”
尽管已经事隔多年,但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还是冷不丁地抽了一下。玖米就是我那个大学时代的女友,当年她毫无预兆地人间蒸发,而后又远隔重洋提出分手,对我实在是打击不小。经过这许多时光的冲刷,我已渐渐地忘掉了她,甚至偶尔梦见,她的模样也是模糊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来租房的水柔,竟然和玖米如此相像。
生活有时就像一部滥俗的肥皂剧,让你想鄙视都没有力气。
此时我就像一条缺氧的金鱼,缩在沙发角落满脸木然地咕嘟咕嘟吐着烟泡泡。
蒋大彪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网线还拉吗?”
香烟已燃尽至尾,我被它灼了一下,手一抖,撇在了地上。我说:“你啥意思?”
蒋大彪拍了我肩膀一把,说:“老周,我觉得你这房子不能租给她。我知道闵娜没见过玖米,可你自己不会不知道水柔像谁。日后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怎么自处?我就不相信你已经云淡风清到可以视如不见,可以毫无想法。我太了解你了,你骨子里那点酸秀才死文人的东西,遇见点小雨就会发芽的。你和闵娜过几年就结婚了,这种事儿你应该躲都来不及,难道还想自找麻烦吗?”
我愣了半天,故作玩世不恭地说:“靠,这是你蒋大彪说的话吗?整这么深沉干啥?装莎士比亚呢?”
蒋大彪不屑地说:“切,怎么说咱也是中文系混出来的,虽然现在金盆洗澡,投身电子科技事业了,但瘦死的骆驼也比小林子那种骡子大啊,哈哈。”说完,他又正色道:“说吧,你打算咋办?”
我把刚才水柔给的租金往桌子上一放,说:“我钱都收了,总不能把人家再赶出去吧?我一大老爷们儿,咋好意思开口啊?再说了,编啥理由啊?”
我比你守妇道25
我和蒋大彪两个人正说话的当儿,外面忽然传来钥匙开防盗门的声音。
我刚站起身,水柔就推开了门。她大包小包地拎了好几个,许是为了腾出手开门,居然把一打毛巾夹在了下巴上。
我赶忙跑过去,接下她手里的毛巾被和稻壳枕。
待我再伸手去拿她下巴上的毛巾时,水柔轻轻地一扬头,盈光水润的嘴唇像一枚小樱桃,微微地努了努。我的脸登时腾地一下就红了,热辣辣地发烫。
蒋大彪也跑过来帮忙,边拎东西边说:“小柔,你动作挺迅速啊,这么一会儿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我靠,这孙子动作更他妈迅速,才几分钟啊,刚见了两面儿,就改称呼了!
水柔抹了把汗,笑盈盈地说:“超市买的,想要的都有,所以没转太久。哦对,我还买了奇异果,你们洗洗吃啊。”
蒋大彪吃了四五个奇异果,立刻变得奇异了起来。
这厮也不再问我房子还租不租给水柔了,屁颠屁颠地主动跑去拉网线。他也没上我这屋设个主机什么的,一脑袋扎进水柔的房间就不出来了。
我心里这个后悔啊!找谁也不应该找蒋大彪这个饥渴的老色狼来——这畜生可是有过前科的!
拿俩例子来说吧:
我们大一军训的时候,教官组也不吃错啥药了,想了一馊主意,说是为了磨练新生们钢~~~~铁般的斗志,要离开安逸舒适的校园,把队伍开到山里头去,搞个野外生存训练。
于是他们整了几辆绿色的大卡车,像运猪羔子似的,把我们轰轰隆隆地拉进了市郊的老山里。
在路上的时候我们还挺兴奋呢,都给当成郊游了,心想饱揽一下山峦草色也不错。结果下车后教官一宣布,大伙儿全傻眯了:为期一个月,男女分开训。
野外军训的艰苦就啥也不用多说了,刚过一礼拜就崩溃了好几个,几个从小生在城市且体质较弱的,想自杀的心都有。其实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也都可以忍了,训完顶多掉层皮呗,就当扮演一把蛇妖了。但是最痛苦的,是与世隔绝。确切地说,是与女人隔绝。这一点太~~~残忍了!
女生的营地离我们有两个山头儿,别说看见了,就是想唱个山歌联络一下感情,歌声都飘不过去,飞到半道儿就撞树上夭折了。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男生营地的兄弟们都深刻地认识到了女性的重要性,心想以后再碰上性别歧视主义者的话,就把他们拉山里头憋几个月,等出来后准保儿个顶个地变成新好男人。
约莫第二十几天的某个中午,我们几个男生午间休息时蹲在一个半山坡上吃草。出来时带的烟都被教官没收了,把我们逼得成天把草根当口香糖嚼。
几个人正郁闷的时候,蒋大彪忽然豁地站了起来,激动地伸手指向远方,胳膊边哆嗦边嚎叫道:“女人!女人!!”当时他的声音都变调儿了,粗得比驴还离谱。
另外几个人一听,都猛地跳将起来,喊道:“哪儿呢哪儿呢?”
我也抬起了头,顺着蒋大彪的手指方向看去。
结果这一看,我当时就哭了。
只见对面不远的山坡上,有个背着竹筐的人影,正在弯腰挖野菜。没错,是个女人,是个头发都花白了的老太太!
几个人大怒不已,把蒋大彪狠狠地群殴了一顿。
事后我们经过分析总结,得出了科学结论:蒋大彪这个败类的雄性荷尔蒙分泌值,比正常男人至少高出80个百分点。
我比你守妇道26
还有个事儿,记得是上大二那会儿,蒋大彪正狂追法律系一美女。可任凭他用尽了十牛三虎的力气,人家就是不为所动。
那女孩儿也是一老江湖狠角色,不点头也不拒绝,就抻着蒋大彪,成天玩若即若离这一招儿。把个蒋大彪折磨的都快崩溃了,就差没给人家跪地磕头了。
后来有一天,蒋大彪又跑来找我吐苦水儿,说再一次被法律系小妞给玩弄了,问我有啥良方没有。
这厮成天介找我要良方,我都快被他烦死了,就没搭理他。
这个时候,正好我们宿舍几个兄弟在看电视。
当时演的是个古装片,剧中有个采花淫贼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潜入到一个员外家,准备对他垂涎已久的员外女儿下手。
采花贼施了迷香,眼见大小姐昏沉沉睡了去,就拨开门进了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