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水灾时,他在。
我失恋买醉时,他在。
我被人欺负时,他也在。
狂奔在落着初雪的街,我突然发现,原来,爱情不是一次次到处去寻找的迫不及待,而是那山穷水尽时的一次又一次的悄然相见。
原来,我的鞋不过是被摆放错了位置。
我想要见到谢南枝,然后告诉他,我现在想的,不再犹豫,不加修饰,想什么都告诉他。
这飘雪的街头,那么多人停下脚步,他们兴奋的伸手触摸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却感觉空荡荡的,因为找不到那个人。
我四下转身,突然发现,熟悉的挺拔身影出现在转角。
我想喊却因为跑得太急发不出气,只有继续奔跑,
近了,却一下子停住。
谢南枝上了一辆出租车,后排还有一个人。
她一侧头,我也见过。
在他家门口等过他的那个妙龄女子。
是他妈妈说的那个一直等她的人吗?
我默默看着出租车开走,寒风夹着雪拍打着我的脸和身体。
周围的情侣们,男孩在帮女孩拍照,女孩子们笑着捧着落下的雪花,这么喜气洋溢的时刻,我感觉不到,甚至痛苦不堪。
我转头,看到玻璃电话亭里反射的自己,裙子上的亮片因为跑动掉了不少,脸上不知道是亮片还是拉花掉的亮粉,镜子里的人就像一颗圣诞树。
我想起,车上女子精致的侧影,般配的一对。
仰起脸,任雪花击落在我的脸上,融化成一片湿润。
突然觉得,这个冬天真他妈冻人!
人一旦倒霉都是要霉上一阵子的。
这股子霉运被我像年货一样带到了新年。
新年甫一开始,就传说公司要带我们去日本泡温泉。
☆、第45章 泡温泉(上)
执着是年轻人的权利。
信命是成年人的特质。
下班打车回家的路上,我听到一首歌。
不知道名字,只记得几句歌词。
不知从何时起,喜欢一首歌不会刻意找它的名字,不会想把它立即拷在电脑里。
上网听听,或者哪一天哪家咖啡店哪个电台突然就与它偶遇,即觉得是恰到好处的缘分。
我想,爱情也当如此。
这次失恋和余云升那次着实不同,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对我的人生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我心已残。
我躲在房间用ipad看哈利波特,期间出来开了一桶泡面一瓶可乐一根火腿肠庆祝。
苏眉差点要打120以为我磕了安眠药。
我告诉她,我只是变成了哈同学的脑残粉。
我从第一集看到第七集,连看两天,连耳鸣都是开篇的旋律,看到哈同学从凄惨的孤儿励志成了人生大赢家,人生才又有了些许希望。
悲惨果然需要对比,我觉得我已经能把谢南枝抛弃到三界之外。
谁知我打开房门,彦小明这厮正在嚷嚷:“明天出差逃不过,难吃在帝都等着……”
我下意识问:“谢南枝出差去了?”问完恨不得抽自己,道行尽毁!
彦小明转头看我,面色惊讶:“对啊,你不知道吗?噢,也对,你生日后第二天他就走了。”
我能理解他惊讶的由来,面对一个两天没有洗澡,只吃泡面过日,眼睛红肿的女疯子,能不惊讶我是什么蛾子变的?
我需要点糖分缓和下,飘去厨房找巧克力,假装不经意道:“对啊,那天我看他和他前女友走的。”
这是我最不屑的伎俩,却因为谢南枝,问出口又想抽自己了。
小明说:“不是吧,他前女友是who从来没听说。”
我咬了粒费列罗,嗯,果仁快过期了,但心情大好,顿时阳光普照。
苏眉对我最近犹如更年期一般的反常状态感到疑惑,用激光一般的眼神打量我:“你和谢南枝怎么了?要是找他,打个电话,发个微信不就得了。”
要是怎么了,我能这么着吗?
谢南枝那厮就在我生日当晚和他前女友跑了!关键是这和我还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我还能怎么着?
高科技是好,但是有些话电话里说不出,微信里发不了,错过了就再不想提。
我琢磨着,我对谢南枝的喜欢或许就和我对吴彦祖的喜欢是一个道理,等他娶了maggieq就好了。
什么?他没和maggieq结婚?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这么几年,吴彦祖娶了别人生了女儿连女婿都找好了,鸭血粉丝汤也从三块五涨到十块五。
我不担心吴彦祖,因为再这样下去我连碗粉丝汤都喝不起,还在纠结个p!
我化悲凉为动力,为年终奖而冲刺。
分公司因为档期不同都是用自己的经费单独活动,el打赏什么纯属彦艺宁个人决定。
江湖上流传着年终奖的传说,老马说去年是韩国女士附赠瘦脸针,男士附赠隆鼻,个个回来俊男靓女了个把月。
我对美女老板elena彦艺宁的“体贴”佩服的五体投地,默默希望无论干什么折现就好。
年初的时候,确定了是去东京购物附赠箱根温泉。
三天的行程,最后一天自由活动,我和大部队去新宿伊势丹血拼。
看着新宿街头的美女,全身上下无懈可击,没有一个不化妆,不贴假睫毛,不染头发的。
大冬天,羽绒服都不穿,还是短裙飘飘。
我和苏眉总结:日本女人真是可怕,全民族都把爱漂亮当事业来做!
日本人严重崇洋媚外,见到老马这种外表洋鬼子的就直鞠躬,压根不知道他内心就是个中国*丝。
老马看着商场里穿和服向他鞠躬的妹纸,和我赞叹:“这姑娘应该娶回家去!”
苏眉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打消念头:“日本男人的工资可是全都要交给老婆的,连买酒的零花钱都要看老婆心情。”
我领命到唐吉可德给燕妮买东西,看着连袜子都分瘦腿的,发光的,保温的,透明的……突然有种我就是长着胸的男人的感觉。
来之前,我问燕妮要带什么礼物给她。
林燕妮是个榜单控,完全不做功课,只告诉我一,日本产,二,日本独家,三,销量前三。
这个有点难度,我调查了下,得到结果:电饭煲,马桶盖和冈本001。
苏眉问过我最喜欢日本的什么,我坚定的告诉她——马桶。
发热喷水,保温清洁,功能齐全,堪称屁股界的神器!
电饭煲拎不动,马桶盖没法用,只有冈本001。
我买了三盒和几双袜子,前者不确定林燕妮自己能不能用,但也算满足她的愿望送她的手信。
苏眉接了电话,娇羞的告诉我彦小明和谢南枝来了,反正明天是周末,不如我和他们多待几天去神户泡温泉。
我这几日温泉泡到皮都发白,再一听到谢南枝来了,着实心塞。
找了机会,就钻入新宿地下铁。
逛街不在行,吃了碗拉面,胃是第一个想家的,摸摸肚子,着实想念麻辣烫。
五点多人流增多,我在地铁里,总算体验到日本的地铁特色,大家都西装笔挺,却面无表情的被挤来挤去,像无数根面条和了水饼在一起。
越挤越朝里,完全挨不到门,下不了站,当我真正杀出一条血路,脚落到月台,却发现,已经完全迷路了。
我母亲向太太对我认路的本领好生佩服,和我去过一次鼓浪屿,岛上的路完全靠走,小径无数,店面雷同,我不记路只看店,每每出来都是相反方向,东西南北一概不识。
向太太行程结束之后,只和我说了一句话:“暖暖啊,以后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
一个做什么事都不易的人,自然不会认路。
传说这种人要好好珍惜,因为哪一天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转了一圈的地下,看着路线图,无数的线,密密麻麻的站,绕了一圈,却发现手上的通票只能做一家公司的线路。
本来是有wifi热点的,可是在苏眉那,我一离开,自然不能上网。
离开网络,立即生无可恋。
难吃害我,人还没到,我却因为躲他已经身陷险境!
百万种想法穿肠而过,身上就两万日元外加一张银联,不知还能坚持几天,语言不通刷碗的活估计都不能,护照还在酒店保险柜,难道我就要这样被卖掉?
脑海中励志片,悬疑片,恐怖片,动作片……轮番上演。
还好有全球通,立即掏出来打给苏眉:“喂,我迷路了。你在哪?”
苏眉那边的背景吵杂:“你怎么会迷路?你在哪……”
听清她的声音也着实费劲,我快速回答:“地铁。”
苏眉的声音有一瞬的停顿,紧接着就是谢南枝的声音响起:“站名是什么?”
难道这是把电话抢了?
我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啊,楞了半天,抬头看站哪边的出口那边的站,才说:“高田马场”。
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没有声音了,一看手机,居然没电关机了!不知道他听没听到我说的!
这就要克死异乡了?
日语我大多是从卡通片里得到普及的,还是燕妮传播给我的腐国大片,印象深的就是:亚达,牙买碟……
但,这都能用吗?
我站在空荡荡的地铁站,上下班的人群都是一水的黑色,像群黑乌鸦一般呼啸而过,来了又走。
天色已晚,电车的铃音一遍一遍播放着,不熟悉的面孔,听不懂的语言,何去何从?
虽然是两个小时飞机的路程,也是第一次出国,两个小时,从南京飞北京,和从南京飞东京,同样的距离,那绝对是不一样的效果。
说这一刻,不害怕绝逼是骗人,但人都那么大了,就是害怕也要装一装啊。
自我安慰,总能找到酒店,就是时间长短,再不济引渡回国?
一分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哪个月台都像来时的样子,摸索着往前走,这一趟车来了,正要上,
却听到后面有人喊:“向暖。”
小日本都不喜欢在大庭广众喧哗,所以这声音击落在人群里还不算小。
我回头一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