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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从江滨公园回来后夏晓禾就一直窝在家里的沙发上发呆,不知为什么,她越想越是觉得委屈,那颗被绝望折磨到伤痕累累的心伴着窗外又开始纷纷飘落的白雪再次哭起来。她打电话给张季嘉,没等对方询问怎么个情况,她就哭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啊?哭什么啊?我在家呢,要不你来找我啊?”张季嘉很少听夏晓禾哭,即便是她清楚她的眼泪基本都关于那个人。
再见面的时候是在张季嘉楼下的一家韩料店,老板是在韩国生活多年的朝鲜族人,普通话说得差,但能听懂。
“你怎么忽然哭了?吓死我了你。”张季嘉点了烤五花肉,又点了炸蔬菜,炒年糕,为了配合下雪的气氛,她还点了一瓶真露的烧酒。
“喝一杯吧,还暖和。”
“季嘉,司雨说他也许不会回来了……”被张季嘉拿起的酒瓶悬在半空中,她调整了半刻才回过神,夏晓禾的话她没听清,僵住的动作只因为那个对她而言有着特殊意义的名字。
“司雨找过你吗?”张季嘉不是不清楚陆司雨对夏晓禾的感情,有些事是当局者迷,这些年夏晓禾的心里除了蒋悦凡之外从来就没容纳进其他人,纵使司雨如此坚定不移的陪着她,可更多的是友情而已。
“恩,他今天来书城找我,然后带我去了蒋悦凡以前喜欢去的江滨公园,他告诉我说蒋悦凡不会回来了。季嘉,你说,他为什么不回来?我不是在这儿吗,方主任不是也在这儿吗?为什么呢……”夏晓禾酒量差的厉害,她连喝了两杯说话就有些不利索了。
“晓禾啊,都过去这么久了,蒋悦凡也许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呢,美国毕竟是他出生的地方,他就算是不想回来了也都情有可原。”
“不是的,他不会的。我总觉得是发生了什么,可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呢。”
“蒋悦凡真的那么好吗?”张季嘉的话像是问晓禾又像是问自己。陆司雨真的那么好吗?是啊,他真的很好,不但很好而且很善良。
期中考试之前的两个星期,蒋悦凡基本成了夏晓禾的私人家教,除了督促她学习做题之外,还基本上控制了她每周逛书城的习惯。
“夏晓禾!你到底长不长脑,都说了辅助线要这么连,你那样画能解出来嘛。”蒋悦凡不耐烦的把习题册扔给夏晓禾,上面工整的写着解题步骤。她叹气,“我要是会,不就做出来了吗?”
“不会一次情有可原,两次就说不过去了。同样的题就改了个样子你就不认得?你眼睛不好使,脑子也不好使?我穿蓝色衣服我是蒋悦凡,难道我穿了白色我就成了陆司雨了!”晓禾最怕就是他这种旁敲侧击,每次都把她的智商说的一文不值。真不知道他脾气那么差,那些书本上的题目怎么受得了他。
“看我干吗,看这儿!”凶巴巴,每次讲题他都声嘶力竭的在那给她说,一遍一遍,说完了还要她复述一次给他听。
“周末也要做题吗?”夏晓禾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勤奋了,虽然模拟卷子还偶尔出现70或者80分的情况,但如果正常发挥及格是不成问题的。
“周末?周末复习物理和化学。周六我在学校旁边的那家奶茶店等你,记得带上物理书和习题册。”这是命令?为什么他比她更关心她成绩的好坏。
“蒋悦凡!喂!你别走啊!”周五放学时蒋悦凡草草起身离开了教室,以前习惯了慢吞吞的人忽的这般利落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蒋老师太严格了啊,你这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啊。”张季嘉窃笑,前面的何絮转过身,正好撞到伸长脖子的张季嘉,她鬼叫了一声给了何絮一拳。
“我觉得蒋悦凡这是在帮晓禾,要知道爱之深责之切。”何絮解释着,张季嘉对这个解释似乎不太满意,“什么叫爱,什么叫切,你会不会用词儿。这听上去怎么那么暧昧呢!”
“你,你别乱想,我的意思就是,就是蒋悦凡很关心晓禾。不,不是,就是很关心她成绩。”何絮解释了好几次都没说通。其实本就是说不通的,一个不喜欢和别人交谈的人单单喜欢和她说话,一个不会关心自己的人妄图关心着懂得照顾自己的人,他的行为是这般的不合常理又如此自然。
“你们别吵了,他只是在乎他的愿望。”夏晓禾按捺住心中隐隐起伏的不安。她揣测过无数次关于那个愿望的事,难道真的只有她能做到吗?
“晓禾,蒋悦凡的方法应该有用,好好跟着他复习。”司雨转过身微笑着说,晓禾点点头。
周六的奶茶店,蒋悦凡迟到了,因为那天下好大的雨,夏晓禾本想取消约定的,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们还没有手机。当看着蒋悦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现在店门口时,夏晓禾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点快。他没说话,撑起伞后走到她身边,看着局促不安瞪着自己的夏晓禾时只是拍拍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来。
“干嘛盯着我看?没见过啊?”蒋悦凡满不在乎的讲着,他点了一杯热巧克力,仿佛感知不到热度的一口口喝着。
“你不烫啊?”夏晓禾认真的问。
“烫总比感冒强,你知道我生一次病多痛苦。”说者无心,听者就很在意。夏晓禾想了半天扭捏着从身旁拿出一件备用的风衣递给蒋悦凡,“要不,你披上一点,别回头着了凉又生病。”
“你这是关心我吗?”他乐的露出一排小白牙,笑嘻嘻的搓着手里的白瓷杯。
“谁关心你!我就是,就是想你是为了帮我补课才来,如果你生了病,我怪愧疚的。”
“你又不是关心我,那我不用这个。”蒋悦凡从书包里拿出事前准备好的物理习题册,正准备翻开,一个宽大的衣服直接披了上来,没等他开口,便听到头上有人用很小很软的声音说,“那,那就算是关心你。”这一次他没动,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有些抖,身体里莫名的腾起一丝温暖,那温度好像顺着他的血管一直抵达他的心室,除了如打鼓一般的心跳之外,还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静谧又美好。
周六的午后,夏晓禾把习题册上的题目算了又算,被蒋悦凡骂了又骂,改了又改,之后她算出的每一道题都像是长着一双翅膀,每每算正确一道他就格外开心的朝她笑。那个笑容算不算是奖赏,当时那种淡淡的喜悦又有谁能计算的清楚,那是依赖是感激?为何当初他们都不懂那种依赖是一种在乎,仅限于他们之间,无人可以替代。
“蒋悦凡,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夏晓禾盯着本子低声问,身旁没人说话,转头看,他趴在余华的《活着》上睡的像个孩子。长长的睫毛带着浅浅的笑。夏晓禾看了一会用手轻轻推了推他,“别睡,会感冒。”他皱皱眉,没睁眼。她加大力度又推了推,他闭着眼捉住那只作乱的手按在自己的手掌之下,没有预兆的,晓禾竟觉得窗外的雨声消失了,心脏的频率高的像是要从身体里跳出来,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睡,连呼吸都怕吵醒他,那只被他控制住的手越来越烫。
“你是不是觉得我睡着的时候很好看?”他缓缓睁开眼,不怀好意的笑,晓禾紧忙抽走那只手,像是怕被拆穿心事的孩子。
“无聊。”夏晓禾讷讷的回了一句,又陷入了沉默。
如今落雪,可晓禾却觉得心里下了一场大雨,每一寸有他的地方都是湿的,点点滴滴的布满往日的印记。
屋内温热,肉在箅子上烤的发出滋滋声,熏得人有想流泪的感觉,张季嘉的酒倒了一杯又一杯,一瓶很快就见了底。
“晓禾,差不多了,别喝了。你难道不信司雨吗?司雨如果说他不会回来一定有他的理由,你要知道,司雨从来没骗过你。”张季嘉的弦外之音若有似无的刺痛着夏晓禾,司雨的善良与蒋悦凡的言而无信是如此尖锐又如此犀利的事实。她恨自己不是个傻子。
“季嘉,你不懂。看不见的不代表不存在。我觉得自己看不到他,可总能感觉得到。下雪的时候会想,回头时也会想,他是不是还在我身后?下雨时会想,看书时也会想,能不能侧过身他就在我身边。”夏晓禾托着下巴微笑着眯缝着眼。
“晓禾,别傻了,哪里都没有。”张季嘉的话才出口,夏晓禾的泪就落了下来。她想抹掉过去的一切了,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他抛弃了。
“我送你回去吧。”那天的雨从清晨一直下到黄昏,校园里静的仿佛只听到雨声还有两个人的心跳,他们撑一把雨伞,伞下的方寸之地像是故意的撮合着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雨冰冷的汇成一线竟感觉不到冷。
“你回去记得喝点姜汤,驱寒的。”
“那你呢?你怎么喝?”
“我?我不喝也没关系,我,我喝热水。”夏晓禾嘀咕着,不敢侧头看他。他们缓慢的走着,脚边的雨水不住的往鞋子里钻,可今天一点都不觉得凉,倒是很希望时间就此停止,走回寝室的路永远不要有尽头。
夏晓禾盘算着走到宿舍的时间,忽的被身旁的人拉住了胳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调皮的笑脸一闪而过,消失在雨幕的深处,她竟看得有点痴一时说不出话。
“去,去哪儿?”
“去喝姜汤。”等夏晓禾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塞进了出租车里,那并不宽大的后座他们紧贴在一起,说不出为什么会跟着他,只是那么做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大到看不出时间,本是黄昏却像极了黑夜。
晓禾浑然不觉的跟着蒋悦凡,他的伞去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出租车停在一家音像店的门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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