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我到处转转,熟悉熟悉村子。我的亲奶奶啊,大太阳底下的别做这种活了,伤着眼睛吧,我心疼你,可你好心疼钱了。”午后的日头很足,做会儿活计眼睛会犯花,桃花不止一次这么说了,可李带金全当了耳边风,说簸箕她会编,不用花那个冤枉钱。
桃花不这么说,李带金还不会收了活计,她把没编完的簸箕放在脚边,想等着日头没那么足的时候,再继续编完。
李带金的那点小心眼,桃花岂会看不出来,但她知道见好就收,不再多话,在李带金旁边的摇椅上坐了下来,悠闲的同她一起晒起太阳,感叹着:日子就该这么过啊!
桃花在一边啧啧的享受清闲的时光,李带金抿唇而笑,这个孙女没有一点大愣的影子,想必样貌全继承了她的娘亲,可以让李带金轻易的想象出桃花的娘是何等的美貌,每夜思及至此,李带金都会忍不住感慨,大愣子也算是个有福的!不管他在哪儿?是生是死……她李带金定要为桃花成长的这几年,好好筹划。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懒洋洋的,催的人发困,一声声疑似“桃花”的急促叫唤,扰得桃花的瞌睡虫不敢上脑,撑开一只眼皮,瞄了两眼,闭上。
拧了下眉,猛然睁开,惊得的桃花一个弹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百里气呼呼的脸赫然和桃花近在咫尺的对峙。
桃花费劲推开了和百里的距离,吃惊的眨了眨眼,人还在。
她还不信,伸了双手使劲在百里气愤的脸蛋上蹂躏,看着百里的脸在自己的双手揉搓下或圆或扁,啊了一声,这才妥协的接受了现实。
“你怎么回来了?”桃花先不满的嗷嗷叫了起来。
“你骗我,我看不见你,你没有跟来。”百里第一次吼了回来,气鼓鼓的脸上,眼圈里红了一片,倔强的没有让泪滑出眼眶,死死盯着桃花,等她一个解释。
从来没有被百里吼过的桃花一时愣住了,心虚的头一次闪躲了他的视线,却听到一声极不和谐的冷哼。
桃花本就理亏,正好借机偏头往出声方向瞅了过去,“怎么又是你?”刚说完,紧接着就看到一脸苦笑的陈浩,对桃花耸肩摇头。
这是搞什么?买一送一吗?
小乞丐懒散的靠着门边,看都不看桃花一眼,对她的话更是置之不理,像是没听到一样。
李带金也是一阵子惊讶,回过神忙招呼陈浩和小乞丐进来坐,没因小乞丐肮脏的模样,显出半点嫌弃。
桃花瞪了小乞丐一眼,暗吁口气,讨好的笑看了过去,“是桃花不好,二哥别生气了,一会给二哥吃的糖葫芦啊。”
百里噘嘴,嘟囔道:“我要两个。”
“成啊,成啊,我现在就给二哥做去。”桃花没皮没脸的笑嘻嘻的拉着百里往灶房里跑。
看着很快把百里的火气消灭掉的桃花,陈浩只能无奈的笑叹,“看来要叨扰一夜了。”
李带金无所谓的摆手,温和道:“先歇会,喘口气,这孩子也得需要清洗干净。”
陈浩唉了声,对着小乞丐说道,“进来吧。”
别看小乞丐对桃花的态度不咋地,可对陈浩的话,却是恭敬,他抓了抓打结又脏乱的头发,蹭了蹭鞋底,跟在陈浩的后头。
第64章
“我是男人,我就是男人。”小乞丐尖锐的嗓音;嗷嗷吼着面前皱眉的桃花;横眉瞪眼;气愤的眼神好似要把桃花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都没有小鸟;哪里是男人了啊?”桃花都解释的浑身无力;头痛的揉着太阳穴,要不是陈浩告诉她这个小乞丐的性别;她哪只眼睛都看不出来小乞丐原来是雌的。
“那是因为小鸟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被割掉了。”小乞丐说的一本正经,大声吼叫,仿佛声越大,底气越足;实事就更是如她所说的那般。
桃花抽搐了几下嘴角;被激的来了孩子心性的倔强,当着小乞丐的面,麻利的把自己衣服脱了个精光,“你自己看我们是不是一样的。”她就不信了,摆不正小乞丐歪楼的思想。
小乞丐的眼睛霍地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桃花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下面,惊慌中喃喃的重复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不慎跌坐在浴桶里,渐起的水浪浇了一地。
“有什么难以接受的,瞧你弄了一地水,一会洗完,你可得给我收拾干净了,不然晚上睡觉有潮气。”桃花刺激完小乞丐,麻溜的穿回衣裳,忽略胸前本是一马平川的景致,不知何时凸了一点。
桃花不在理会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小乞丐,出了屋子关上门。好似刚刚自己幼稚的举动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似的,愉悦的咧开了嘴角,直奔陈浩和百里歇脚的房间走去。
炕上,百里心满意足的吃着手里的糖葫芦,幸福的笑容满满溢开,桃花暗笑,傻子也有傻子的好处,好哄啊!
陈浩拍净了身上的尘灰,大口吃着水,塞着干粮,显是这一路往回赶的极其匆忙。
趁着喝水喘气的空档,陈浩委屈的看向桃花,“路上被这个臭小子折磨死了,你爱找谁找谁,下回我可不帮你了,不,没有下回了。”
李带金坐在炕头上,忍不住笑出声来,怜悯的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百里,暮色的眼眸一闪,似想起了什么,没做声。
“嘿嘿,给陈大哥添麻烦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只求陈大哥帮我捎信就行。”桃花退而求其次,也没必要勉强。不管如何总要先给张丰收两口子送个平安的信过去,不能再拖了。
陈浩点头,算是答应了,况且他身上还有桃花拜托送回去的银子,他也要守信送到。
“谢谢陈大哥了,可是那个小乞丐是怎么回事?”
陈浩知道桃花必然会问,并没急着回答,而是咽了口干粮下肚后,才道:“刚开始你傻二哥还好好的,路上看见那个小乞丐,拉着她不让走,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她不上车,你二哥也犯倔。我可没你那两下子能安抚得了他,怎么办?我只能妥协,让那个小乞丐跟着。当时刚消停了一会,也就才过了玉州城吧,你那傻二哥,就开始不停叨叨你的名字,小乞丐要是老实呆着恐怕也可能没回来的事,偏她对你那傻二哥吹耳边风,说你骗他。你傻二哥一听炸毛了,吵着闹着非要回来。”后面的话已经无需陈浩再继续说了,因为百里成功的回来了,还带回了小乞丐。
原来不是小乞丐死皮赖脸的跟着回来,而是百里死皮赖脸的把小乞丐带回来的。
经过一天的休息,陈浩再次踏上回归的路程,这次是他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同伴。
小乞丐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也算清秀,眸子里的平静是消化了一些事实后的沉淀,可骨子里却不尽然,不然也不会固执的穿着一身男孩子的衣衫。
桃花没有赶她,百里对她有一种惺惺相惜,或者说是同病相怜的感情,为了百里,桃花也不会赶人。现在无非是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张口吃饭而已,而且这张口咽得下去的饭量,也不大。
人就是为了这张口活着的,那么她开一个米粮铺子,不是都解决了么?
既然决定留下她,就得知道她叫什么,总不能老是小乞丐小乞丐的喊她。
小乞丐似乎一直没有打算告诉桃花自己的姓名,听别人喊自己小乞丐已经麻木了,没什么感觉,当桃花时不时的这么叫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异动,倒是百里听不惯,说难听,不然她才不会告诉桃花,她叫谢天宝。
没有孙子们承欢膝下,李带金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慈爱都放在了桃花他们三人身上,尤其对谢天宝别扭的性子和百里的缺陷付出了更多的关爱,翻箱倒柜的把祖传的秘方找了出来,三天两头的熬药给百里喝,说是可以治疗癔症。
能治好固然好,治不好,套句李带金的话,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桃花也就随她了,转着心思琢磨着怎么哄李带金答应自己出去开店。
就在桃花构思好了雏形的当天,便跟李带金说了开米粮铺子的事,谁知李带金的态度坚决,怎么都不肯松口让桃花去城里开铺子。
谢天宝不帮腔,反倒在一边凉凉的开口,说“还是男人的身份管用。”
桃花真恨不得一脚踹飞她,吃她的住她的,还给她说风凉话,桃花怀疑自己这些日子是不是表现的太仁慈了,给谢天宝一种可以任她踩在头上的错觉?
不,她坚决要拨乱反正,要谢天宝知道到底她要站在哪边,对付谢天宝这种油子,就得用拳头说话,不能怪她以大欺小。
结果夕阳西下,一高一矮在伴着斜长的影子回到了院落。
鼻青脸肿的谢天宝,面露不服,可看向桃花背影的眼神却多出了一丝复杂,或更似纠结,以往对她看不顺眼的情绪,在脸上传来的疼痛时,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大半,可以说,桃花这次拳头政策,对了。
桃花身上张扬出的自信,仿佛浑然天成,没有精雕细琢过,出口的话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对谢天宝来说的威压。也许说,桃花给谢天宝的感觉,根本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该有的气场,可更像是什么,谢天宝却像不出来用什么词来形容。
“你既然喜欢男孩子的打扮,以后就这么扮着吧,将来我的铺子开起来,总不能叫我花钱请人看铺吧。”
“铺子还没开呢,就想着白使唤人了。”谢天宝不满的龇牙咧嘴,她嘶的抽了口冷气,这个死丫头,下手可真重。不用照镜子看,她现在样子一定比猪头还猪头。
“我不使唤你使唤谁,不想被使唤,你可以走,我可没绑着你。”桃花笑的一脸天真,好像使唤她是天经地义。直接忽略掉谢天宝的第一句话。对她来说,开铺子是势在必得,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谢天宝嗤了一声,继续斗嘴下去,只会闹的自己脸上的痛更痛,头偏过一边。
这时百里从屋子里逃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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