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的话,都落在了他的耳里。
要娶她做太子妃!原来他是皇帝的儿子!
百里辞淡漠的一笑,心间似是卡着一块大石头,方才那人低头吻上温十香额头的一幕,又一次闪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之所以跟来,只不过是放心不下罢了。但是到底为什么会放心不下,百里辞不想深究。有些事情,一旦想得深了,便会生出吓人的想法!就像他不愿意深究自己对温十香那种怪异的感觉一样。
夜,宛若一方黑布,蒙住了百里辞的眼睛,不让他去触摸自己心底的那一根弦。
绫罗,绫罗,他要牵挂的应当只有绫罗。
++++++++++++++++++已是九月,温十香起早的时候都能觉着丝丝寒意。院里的菊花已经开了,趁着简叶替她打理头发的时间,温十香询问了昨晚的事情。
“小姐,昨夜是宿白公子送你回来的。”
宿白吗?昨晚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想起唐萧那张脸,她现在都觉着恶心。当初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明明已经成家了,却还想轻薄于她。这么说来,昨夜是宿白救了她?
去书院的路上,温十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若是宿白救了她,那今日还真要好生感谢他一番才是。
“十香!”身后传来月貌的声音,随后一只手搭上了温十香的肩膀。
她回头,只见月貌一脸担心的样子,而唐笙画,显然是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是你们啊!”她扬了扬唇。
月貌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没事吧?昨晚夫子很担心你啊!”
“夫子?”她蹙眉。
唐笙画看着她,莫名道:“昨晚不是夫子送你回去的吗?哪一次不是夫子送你回去的!倒是我哥,都不知道为什么被打成那样!”想起昨晚暴力的两个人,唐笙画就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温十香沉默,转身往书院步去。听她们这么说,昨晚夫子也掺和了,那为什么会是宿白送她回去。
“她怎么了?”见温十香的身影走远,月貌才问唐笙画道。
后者耸肩,她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茫然了。
——
一日课程下来,唐萧的座位都是空的,听月貌说他毁容了!虽然温十香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对于昨晚的事,她知道应当感谢两个人。
“快重阳节了吧!我们要不要去登山?”宿白探过头来,目光含笑看着温十香。
十香尚未开口,背后的唐笙画便一口回绝了:“初九恐怕会下雨,不适宜登山啊!”
“这样啊!听说南山的菊花开得很好!”
“菊花可以做菊花饼!哥,你不是很喜欢菊花饼吗?”荆月貌猛的回身,插了一句嘴。
温十香三人顿时无语,这丫头倒是对吃的东西十分有兴趣啊!不过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温十香。既然宿白喜欢吃菊花饼,那干脆就拿这个道谢好了!
她心底暗暗打定了主意,傍晚下课后便直奔书院饭堂去了。
自从书院封闭式教学,为了善待自己的胃,温十香便想尽一切办法与饭堂掌厨的李叔搞好了关系。就在前一个月,一直留宿书院的日子,天天去找李叔开小灶。如今,学做菊花饼,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近段日子,书院饭堂便出现了这样的景象:
“十香,我要红烧肉,多一点多一点!”
“十香同学、、、可以再来一勺吗?”
“青菜也要一点!”
平日里仅仅有条的饭堂,近日来不断出现拥挤现象。上次书院排名赛过后,温十香的人气便暴涨,加上这些日子她没再闯祸,也没有赶走夫子,更没有打架斗殴,大家对她的看法倒是改观了许多。这几日,温十香为了学做菊花饼,一有空便到饭堂帮忙,简直就是免费的苦力。
对此,唐笙画的看法是,温十香脑子烧坏了!
——
深夜,书院里早已一片寂静。书院厨房里,却还点着一盏微灯。
窈窕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夜风浮动烛光,影子便随之一晃。
“十香,麦面中少加些水,记得加一些鲜奶,还有鸡蛋,慢慢揉。”桌旁品茶的李叔,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案板前和面的女子。注意着她手下的动作,配料的多少,生怕她一不小心把菊花饼做成菊花石了!
“蔗糖,加蔗糖!”看着温十香笨手笨脚的样子,他又叹了口气:“你哪错了,蔗糖在白色瓷罐里,你拿的是盐!”真不知道她是为了谁这么用心。
温十香一面按照李叔说的方法,慢慢揉面,额头渗出细汗也只能侧着脑袋在肩头擦擦。她生怕自己学不好,做的不好吃,到时候送去给百里辞和宿白可就闹笑话了!
“师父,这菊花饼,是不是要加菊花?”温十香回头,分外自然的唤那人一声师父。
倒是李叔,愣了一愣,方才反应过来:“菊花饼就一定要加菊花吗?你是想毒死别人吗?”他抹了把汗,细细说道:“这菊花饼只不过是普通的饼子,只是重阳节时吃吃,应着时下菊花命名,当然也可称之为重阳饼。”
“这样!那这饼岂不是欺骗世人!”温十香扬唇,梨涡轻现。
“不过这饼做出来的形状倒是像菊花!”李叔说着,品了一口茶,又催促道:“还不赶紧做,磨蹭半天,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
温十香急忙点头,回身悉心打揉,天明时分才将这菊花饼出炉。
——
已经是新的一天了,书院里第一道钟声敲响,学子们零零散散的往各自的教舍走去。荆月貌与唐笙画到了教舍许久,才见温十香兴高采烈而来,手里还提着两个盒子。
今日便是重阳节,虽然没有像唐笙画说的那样下雨,也没轮到归宿假,所以他们依旧在书院里,等着夫子讲课。
一进教舍,温十香的笑容便敛去了。只因那个空荡荡的位置,现在有人了。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刚坐下便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应该是唐萧向她看了一眼。过了半晌,才恢复了正常。有了那晚的教训,温十香认清了那人的面目,发誓再也不会与那种人打交道。
“十香,这盒子里是什么?”月貌已经循着淡淡的香味转过头来,一双美目此刻奢望的看着温十香桌上的两个盒子,舔了舔嘴唇。
唐笙画也发觉了异样,不禁多看了盒子两眼。
恰巧,宿白从门外进来。
温十香向他招手,那人茫然看她一眼,却还是步了过去:“怎么了?”
十香神秘一笑,将其中一个盒子递给了他:“这是谢礼!你就怀着感恩之心手下吧!”说话时,她的眉眼飞扬,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宿白先是一愣,尔后伸手接过,最后才问道:“这是什么?”
“谢礼!”
“什么谢礼啊?一定是吃的!我都闻到香味了!”月貌一脸愁闷的看着宿白,满怀期待的道:“哥,你把它拆开吧!”
听她说是谢礼,宿白的面容温柔了些许:“多谢!”他只说了两个字,便回到自己位置坐下了。无视荆月貌的苦苦哀求,气得那丫头直咬牙。
宿白的已经送了,那百里辞的呢?
温十香抬目,台上的夫子已经开始讲课了。她的心思却不在这教舍里,手指敲着盒子,总算想到了办法。
下课时,温十香递了一封信给宿白,让他带给百里辞。
当时宿白的面色微微一变,些许难看,却还是应了。
熬到天色沉下来,温十香才抱着那只盒子,从梅莱苑翻了出去。月色照在墙头,十香抬头看了一眼,轻车熟路的往蹴鞠场去了。
月色如水,花树成排。树下百里辞果真等在那里,直到温十香走近,他才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今日宿白将信递给他时,面色显然不好。
得知温十香约他此时此刻在此见面,他才算是明白为何宿白的脸色会那般不好。
“你的伤,好些了没?”她将盒子背在身后,目光盈盈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那种悸动的感觉,在这寂静的夜晚越来越清晰。
百里辞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闪了闪,点了点头:“好多了,不用担心!”
听他这么说,温十香便放心了许多。她含笑,略略低下头,背在身后的盒子也递到了百里辞面前:“这个,是我的谢礼。昨晚是你救了我对吗?”还有以前,仔细一想,她倒是欠了百里辞许多恩情。
那人一愣,看了看她手里的盒子,眸光突然沉了下去:“什么东西?”
诶?什么东西?
温十香抬眸,眨了眨眼:“菊花饼,我做的!”
百里辞挑眉,并不去接:“你做的东西能吃吗?”他的眼里,满满都是怀疑。这目光令温十香十万分的不爽。他的意思,就是说信不过她了!
“当然能吃,莫非我还会在里面下药不成?”她的柳眉皱起,眼里闪过一丝微怒。
对面那人却瞧着她笑了:“只不过说你两句,便要发怒了吗?你还真是一贯的娇蛮啊!”
“我没有,只是不喜欢别人糟蹋我的心意罢了!”她上前一步,拉过百里辞的手,硬是将那和菊花饼塞到了她手里。而后,还不忘覆上一句:“放心吃吧!李叔都说我可以出师了!”
她刚刚松手,还未推开,那只盒子便从百里辞手里掉了下来。也许,应该说是被扔在了地上。
盒子摔在草丛里,划开了缝隙,里面的菊花饼掉了出来,可谓满地花开。
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温十香愣在原地,目光颤颤的看着地面。
头顶却飘来百里辞的声音:“十香同学的好意,本夫子心领了。但是我生平最讨厌吃饼,若是下一次你要谢礼,不如先打听一下本夫子的爱好再送。今夜就到这里,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他说罢,举步从十香身边走过。两肩擦过,温十香被撞得后退了半步,踩到了一个菊花饼,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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