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晓晓又点头,难道有香囊也有罪?
“那你可知本官手上这香囊从何而来?”卢大人再问。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啊?”晓晓很鄙夷地看着他,东西在他手上却问自己,这人的脑子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那你的香囊从何而来?”卢大人听这宫女说话便知道是个胆大妄为之人,若真是她也并不意外,只是还缺个合理的理由。
晓晓无奈地想,难道她要和一个人去解释,这香囊是一个松鼠送给她的?她真是想不明白了,自己多管闲事的时候惹了事也算是活该,如今她一心避事,怎么还能惹事呢?难道她这只五百年的小鸡妖是吸引麻烦事的体质么?
东宫内。
商棋正询问那四名授令来搜查的侍卫,侍卫告诉他蓉妃小产一事是有人下咒,而如今证物正是一只放有龙涎香和麝香的香囊,现在正查探出自何处。
商棋一听,心中一惊,他今日一早起来便发现自己的香囊不翼而飞,还在回想自己昨日去了何处将它弄丢了,却不想事情竟然会这么巧!他昨日确实去过不少地方,可后宫他又怎么会去呢?他又细问那侍卫究竟是什么样的香囊,一番描述后他已然肯定是有人欲陷害于他。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着实有点慌乱,又想起那纪晓晓第一次见面时的话,说他最近可能又会有不祥之事,从衣袍被剪,到如今香囊丢失,倒果真应验了她的话。
突然一个侍卫进来叫唤那四人,“不用查了,已经抓到凶手了。”
商棋一愣,脱口而出,“是谁?”
来人回道,“是一个御膳房的宫女,正在东宫门前鬼鬼祟祟的转悠,被卢大人逮了个正着,她腰间正挂着一模一样的香囊。”
那四人一听,正要离开,商棋却叫住了他们,“且慢。”
“太子还有什么事吗?”一人拱手问道。
“我与你们一去看看。”商棋皱了下眉头道,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宫女一定是纪晓晓了。从屋里出来向宫门外走的时候,他开始暗自揣测,首先是有人欲加害与他,偷了香囊放入后宫,尔后蓉妃小产。如此说来也不知上回衣袍之事是不是也有什么目的呢?而纪晓晓因为倾慕自己而绣了一只一样的香囊,反倒成了自己的替死鬼,而她还不知情况的鬼鬼祟祟来东宫偷看自己,正巧被卢大人撞见,抓了个正着。若是如此,那之前衣袍的事应该与她无关了,不过也确实,她一个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宫女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呢?
不过她却接二连三成了替死鬼,看来她不但脑子不好,运气也不太好。一时间商棋不由地对晓晓产生了怜悯之情,世上可怜之人甚多,可是因为他,因为倾慕他而惹祸上身,叫他怎能不同情?
第十四章
还未走出东宫的门,便听见晓晓那依旧高亢的嗓音,“靠!老娘我就爱绣香囊你管得着吗?”晓晓一开始还在解释这香囊是太子的,可是她一开口那卢大人就说,“你这个小宫女被本官抓了还想诬陷太子?你若是东宫的宫女本官还能相信,你一个御膳房的宫女,和太子又什么关系?!”说着还自行联想,“哦……我知道了,难怪你鬼鬼祟祟地在墙角里转悠,你是想把这个香囊丢进东宫,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太子害了蓉妃是吗?!”
他的话既然说到这步,晓晓也豁了出去,心里暗想,这个破地方,她坚决不待了!先让她骂个过瘾,再化烟而去,吓死你这个有头无脑的家伙。“别说老娘我是一个宫女了,我就是个太监,我也能带香囊啊!”
“我看你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卢大人喝道,“你可知害死皇室血脉是要株连九族的!”
“九族?”晓晓一听仰头大笑起来,她的九族,恐怕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株的,“你要有这个本事就株了拉倒,不过你的先把我九族找出来才行!”
卢大人真被晓晓这样的不怕死的宫女给震住了,竟然说不话来。
商棋与韩逸之正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张扬跋扈的晓晓有点哭笑不得,难道她以为每个人都和自己一般好脾气吗?还是说她真的单纯的如此不懂一点人情世故?看着她还很清秀稚嫩的脸,他选择相信后者,“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一见太子出来,都赶紧下跪行礼,晓晓见“真凶”上场,大叫起来,“吖……就是你!”
商棋知道她是因为自己而被牵连的,冲她使个眼色想让她闭嘴由他来处理,可晓晓可不懂这眼色的意思,而是啐道,“靠,你倒是说话啊,眨什么眼啊,你眼睛里进沙子了?”
商棋放弃与她进行眼神交流,直接与那卢大人说话,“我听说,卢大人说这宫女是凶手?”
“回禀太子殿下,正是如此。”卢大人恭敬地说,“这宫女身上的香囊和凶手遗留在月蓉阁的香囊一样,而且……”
“而且什么?”商棋问。
“你看她这样咄咄逼人的口气,好像真的是什么都敢做的人。”卢大人叹息道,他之前还觉得差一个理由,如今看来,这样一个疯子做的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那香囊能让我看看吗?”商棋笑着说。晓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家伙真够能装啊!那香囊分明就是他的,而且此时他腰上也确实没有香囊,他还能装出如此从容的神色,真是够狠的。转念一想,难道真的是她太容易激动了?她不觉得啊,心里想什么嘴上就应该说什么不是吗?像他那样憋着多难受啊。打个比喻来说,就是想找茅房的时候却发现不但没有茅房,自己还没带手纸!
“这就这个。”卢大人恭敬地把香囊递上,商棋接过一看,果然是自己那只,但也依旧不露声色,又把那香囊递还了回去,随意地说,“我看这香囊也很普通,我记得在京城里有家绣庄里就有这样的。”说着扭头对身后的韩逸之问,“是哪家店的?”
韩逸之自然明白此时的状况,也清楚商棋的心思,配合地接了话说,“是一品绸。上次与太子出宫时有去看过”
“这真是宫外之物?”卢大人对太子向来敬佩有加,他应该是不会乱说话的。
“这个宫女不是上个月才入宫的吗?”商棋道,“从宫外带一个进宫也很正常吧。”
晓晓听出了他是在帮自己,再一想,他这表面是在帮自己,其实是在救他自己,他是怕自己被抓了去,把他这个真正的主人供了出去!虽然她觉得蓉妃的事应该不是他做的,可她更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她纪晓晓做的!虽然眼下她与商棋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但是还是对他的奸诈表示深深的鄙夷,眯缝着眼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鄙视。
“再说了……”商棋见她这副表情,扬眉一笑道,“我听说那咒是昨夜丑时三刻下的?”
“恩。”卢大人点头,“这是一种木人的蛊术。”他虽然愿意相信太子的话,但是依旧对晓晓之前彪悍的话语不能理解,一个小宫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那便肯定不是她了。”商棋原本温和的笑容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目光若有所思的从晓晓那张因为发怒而有点涨红的脸上扫过,“昨夜,这宫女在我东宫。”
“吖?!”晓晓立刻被惊得张了嘴,商棋冲卢大人使了个眼色,露出一副“我们心知肚明就行”的笑。卢大人一愣,再一看晓晓,这宫女看上去年纪不大,虽然脾气大了点,但确实长得着实水灵清秀,在这宫里也算是出众了。
商棋不去看瞠目结舌的晓晓,对着卢大人继续说,“这女人嘛,一旦如此,脾气自然就大了点,卢大人见笑了。”
卢大人心里一想,首先太子说话一向有根有据,若是如此,那这个宫女自觉自己飞上了枝头,傲气一点也是常理,在这东宫转悠也更是正常了。他看着太子明白地点点头,“下官明白了。”虽然他一向觉得太子很稳重,可是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今又尚未大婚,在宫里瞧上几个俊俏的宫女,也是人之常情啊。况且他对蓉妃没有好感,调查此事也实乃奉命行事,既然物证不足,又有太子做人证,他还纠缠什么呢!
“这事……”商棋把卢大人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还请卢大人不要在外面说啊。”
“下官明白。”卢大人理解地点点头,一挥手道,“马上派人去一品绸彻查!”
晓晓突然被抓,又突然被放,觉得莫名其妙,更不知道这太子为什么要说自己昨天在东宫,而且她为什么觉得他的表情那么奸诈?!而且,她就算太子说了她昨夜住在东宫了,那卢大人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难道这东宫里不能住人吗?
尽管商棋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让卢大人不要声张,可是事实证明,卢大人为官多年,深知话从耳入,不可从口出,只可从臀出,而那些侍卫们却不知道这个为官之道。
每个人都这般叮嘱自己告诉的人,“我只和你一个人说咯,你可别告诉别人。”
于是绕了一大圈,到了第二日一早,高厨子凑过去对李月白道,“李御厨,你听说纪晓晓和太子的事了吗?”
“什么事?”李月白回道。他前天夜里潜入东宫偷取了太子随身带的香囊连带那小木人一起放入月蓉阁,到了昨日一早,九凤才肯服下用碎骨子煎制的汤药而引发小产,御医来时她绝口不谈吃药,只把症状说得离奇非常。此时九凤与他都在等着传出太子因为害怕蓉妃产下皇子而影响自己的皇位而给蓉妃下咒的消息,可是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却毫无动静,他心中正在揣测是不是那香囊不够特殊,倒也没有去管那纪晓晓,难道她又弄出什么事了?
高厨子压低了声音道,“我可只和你一个人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李月白点点头,高厨子道,“我听说昨日卢大人在东宫门前撞见了纪晓晓,她身上的香囊正和从月蓉找出的那个一样,结果太子竟然出面做证,公然说自己那夜把晓晓招入了东宫啊……啧啧……那丫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