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世宁瞪大眼睛,然后眼珠子一转,道:“裴瑾,这么不厚道的事咱不能干。”
“那中秋上,她可曾对你厚道了?”
颜世宁想着当初差点死掉,心冷下来了。
裴瑾看着她沉下来的目光,揉了揉她的头,轻轻一笑,而后,将视线对向正从廊道里走来的康华郡主身上。
康华郡主,神情严肃,背脊挺得直直的,看上去一如既往的高傲,只不过,那紧抿的唇还是暴露着她内心的慌乱。
就在刚才,她得到消息,西郊发生凶杀案,一个叫陈良的男人死在家中,凶手是两名杀手,只不过这两名杀手也死在地上,而屋子的女主人却下落不明。
李嫂去了哪?是她杀了那两个刺客吗?不可能啊!那是谁在帮她?
惊魂未定,又一桩打击来临。
一个乞儿送来两封信,信很新,上面的字,却很旧——那是多年前,她写给李氏的,以及颜正写给那女人的!
康华郡主慌了,她所有的把柄都被抓住了,可她却不知道她的把柄到底被谁抓住,那人又想做什么!
只送来两封信,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而关于那个秘密,关于颜世静身世的秘密……康华郡主只觉冷汗涔涔。
康华郡主失魂落魄的走着,未曾觉察到边上,裴瑾笑得悠闲。
作者有话要说:(o)/~更新了!
苏渣:裴瑾,你是要玩死康华老妖婆么!
裴瑾:正是。
苏渣:那您继续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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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玩死人不偿命了
康华郡主快崩溃了;每天早上都会有个小乞儿拿着一封信过来找她,说“李嫂让我来拿点钱花花。最新章节来自 ”
一连半个月,每天,毫不间断。
李嫂让我来拿点钱花花;李嫂让我来拿点钱花花;这句话就像是个咒语般将她紧紧捆住。康华郡主觉得恼怒;惊恐;直到窒息般的无力。那个幕后主使就像个狡猾的猎人般;看着她在陷阱里挣扎;却迟迟不下那最后一刀。
她每天都在心惊中度过,她怕哪一天这些乞丐上门时正好被颜正看到,她怕她做下的那点事全然被揭开然后她所有的希冀与寄托全部被粉碎,而当看到颜世静的婚期一日□近时,她更是觉得度日如年。
这么一个骄傲强势又心狠的女人,第一次因为局面彻底失控而失了分寸。
她也想找出那个幕后主使,想要寻出李嫂下落,她派人跟踪那些乞儿,可是这些乞儿只要钻入大街,就像是鱼入了海,再找不到半点踪迹。等到第二天,又会有一个新的乞儿上门,拿着信对她说:
——李嫂让我来拿点钱花花。
康华郡主的私存渐渐被掏空,李嫂这个无底洞没有解决,却又出现了一个更可怕的无底洞,可怕的都快将她吞噬了。
康华郡主终于病倒了,或者说,她想病倒了。连日的精神折磨让她整个人都衰弱下来,再支撑不住了,她想,如果再看到那些乞儿拿着信跟她说那句话,她也许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她需要修养,需要静心,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付那个可怕的幕后主使。
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仅仅是勒索钱财么!
当然,她也是要避开颜正,这几日颜正已发觉她不大对头,如果一直相处下去,保不准就会被发现什么!
康华郡主看着早上乞儿的那封信一点点撕碎,只觉喘息都难了。
颜世静对母亲突然的病倒感到诧异,因为康华郡主身子一直很少,常年少病,怎么突然就病了,还是在她即将大婚的时候。不过她也没空多想,刚才作衣坊送来了新的布料,实在是太美了,她得赶紧问娘亲拿银子买下来。
刚才作衣坊的苏老板可说了,“这是新料,想着您要大婚所以赶紧送来给您看的,这连贤王府那边都没送去呢!”
苏老板那巴结谄媚的样子让颜世静很舒坦,天知道前一阵子他们都是先送贤王府再送相府的,可把她给气的!哼,想她堂堂太子妃,怎么能被她一个小小王妃比下去呢!所以这回她非得在颜世宁前边将那衣料拿下!
颜世静心里憋着一口气,进了康华郡主的房里,噼里啪啦就把来意说明了。
康华正喝着安神的药,听着女儿的话,只觉心烦,“世静,你的嫁妆已经够丰厚了,这些不必要的就不用买了!”
颜世静不干了,“那怎么行!娘亲,这布料我很喜欢,做成衣裳一定很好看的!”
康华郡主已无多少存银,又不能跟女儿说明,于是只能道:“世静,你该懂事些了!”
颜世静从来过得随心所欲,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如今听着这话,只觉刺耳,“娘,这不过就是一块布料而已,怎么就说我不懂事了!你这几日到底怎么了!上次金器店里送来玉镯你也是这样!这才多少钱!你留着那么多银子不给我用你还要给谁用!”
“啪!”康华只觉被吵得脑子里乱糟糟,又见颜世静这般不省心这节骨眼上还来添堵还来指责她,终于忍不住一个耳光甩了上去,“你给我闭嘴!”
颜世静顷刻间被打懵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一次被打过。 她捂着脸,漂亮的双眸里溢满了泪水,“你打我!”
手掌的痛麻让康华郡主猛然回神,她意识到刚才自己失态了,心中的魔到底将她折磨到了极点,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扶住桌面,试图稳住发颤的身子,却还是稳不住乱颤的心。
颜世静见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嚎了一声,捂着脸扭头跑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边上的刘妈也被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吓着了,看到颜世静哭着跑了,赶紧扶住虚弱坐下的康华郡主。
康华郡主似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般紧紧抓住刘妈的胳膊,颤着身子道:“刘妈,刘妈!我到底该怎么办!”
刘妈看着自小带大的郡主这般脆弱的模样,眼泪也下来了,“小姐,你要振作啊!不能就这么被击垮了!”
“不能这么被击垮了……不能这么被击垮了……是的!我康华不能就这么被击垮了!我没有错!我没有错!一切都是他们给逼的!我不怕他们!”
“是的!不怕!不怕!”
康华像是找到了某种信念般,惊慌失措的脸上又恢复回了以往那种镇定,只是在她看向虚空之处的眸子里,却流露出了浓重的狠戾与决绝。
苏氏作衣坊的苏老板得知颜二小姐不买他的布料后,失望的走出了相府,只是转过身后,露出了一个精明又狡黠的笑容。
贤王府里,裴瑾跟苏老板相对合作,北斗在边上自顾自的研药。
抿了一口香茶后,苏老板开口了,“看来郡主的腰包被掏空了,精神也被整到崩溃了。刚才我可瞧见了,这颜二小姐可是捂着脸哭着跑开的。啧啧,我说老裴啊,你这慢刀子割肉,可真是要人命啊!”
裴瑾笑得无辜,“我可什么都没做。”
“是,你什么都没做!就是找了几个小乞丐,每人给一封信,让他们每天上郡主那要钱去!哈哈,你知不知道,这两天一机灵的猴崽子跟我说什么?他说反正每次都能拿到,那为什么不一天三次呢,早中晚的,多好,哈哈!”
裴瑾摸着下巴笑,“一天一次正好,多了她大概会受不了过早崩溃了,那怎么行呢,怎么着,也得等到太子大婚吧!凌迟处死,慢慢来才有滋味。”
苏老板吸了口气,上下瞅了裴瑾几眼,道:“幸好我从没得罪过你,不然肯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裴瑾继续笑得含蓄,“你怎么没得罪我了,每次你让人送来衣裳都抬了一成价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反正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放我这就当是我给你保管嘛!你看这几年我给你钱生了多少钱,你还没好好谢我呢!当然,我这人一向很够意思,咱也不要什么了,等你成了大事,随便让我做个户部尚书好了,到时国库里有多少钱,我一准能给你翻倍挣回来!”
“噗。”裴瑾一口茶喷出来,看着面前这个抬着眼不知在算计什么的苏老板,笑骂道,“你以为当户部尚书那么容易呐!”
“很难吗?我琢磨着你前岳父大人就那脑子都能干得风生水起,换了我,一准成。哦对了,那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咱这往相府既送衣服又送首饰的,试探的也差不多了吧!”苏老板又说回了正题。
裴瑾眯了眯眼,道:“现在,应该让我这现岳父大人看出些端倪了。”
苏老板点点头,笑得个老奸巨滑,“明白了,回头我挑个好日子将今年相府的购物帐本给他送去。那可不是一比小数目啊,颜相准是没那么多的银子,定是让我找郡主,到时候我就说,郡主说没银子要上您这拿……哎呀,到时候颜相就会知道郡主没银子了,为什么会突然没银子呢?颜相定是要询问一番了……啊哈哈哈!”
苏老板拍腿乐了半天,又笑着凑过来问道。“那另外呢?颜二小姐假孕欺君这事怎么办?”
裴瑾皱眉沉吟,“这事我还没想好一个万全之策。假孕之事,在我父皇面前揭穿才足够有力啊!而要在他面前揭穿,必须等到大婚之日,那么如何不着痕迹的揭穿呢?”
“你可以借刀杀人。”这时,一旁沉默了半天的北斗突然开口道。
“借刀杀人?”裴瑾跟苏老板相视一眼,皆抿嘴笑了。
“可是,怎么把这消息传给七王呢?”苏老板又道。
这时,一人在外求见。
“王爷,小的已查清福庆楼的幕后老板是谁了!”黑衣人小丙道。
“是谁!”裴瑾来精神了。
“是七王爷!”
裴瑾听到这个回答,先是一愣,而后笑开了,他看向北斗,轻轻道:“看来,你今晚又得爬墙了。”
北斗瞬间毛骨悚然了。
怎么又是我啊!
……
裴瑾等人在密谋策划,颜世宁对此一无所知,因为裴瑾严密封锁了消息,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