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立刻叶名琛身后的仆役拖着长音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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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惠州城里,叛军头子赵阔的心情一样不好,他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辫子家伙,惊异的问旁边的钟家良:“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熟通洋务的高手?”
钟家良一样一脸的无奈,他说道:“侯爷,你就给了我几天,我上哪给你找会英文的买办去啊?再说人家也不一定来是吧。这两个人是我的跟班,经常跑香港广州,洋文虽然说不如侯爷的强,但洋人能听懂不就行了。”
“哼!不用也没法!”赵阔气哼哼的一跺脚,“都起来,自报家门。”
“小人萧祖业,以前在广州城外做小食摊,学了点洋文,后来改行做洋药推销,这两年就跟着钟少爷了。”说话的是个鼠头獐脑的中年人,但一脸褶子加上山羊胡,看起来足有五十岁,浑身一股熏人的汗臭加脚丫子味。
第二个是鹿秉成,倒是长的一表人才,但面色发虚,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而且这小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英国公民,按后来的话是东南亚华侨,但赵阔很怀疑这个根本没到过英国的家伙国籍从哪里来的,口语也是一堆烂,原来在香港当买办,后来自己单干破产了,就跟着钟家良干了,
“这年头,中文好的都说我是匪徒,没想到找个会英文的无良商人也这么难。”赵阔很郁闷的发狠。
过了一会,他指着这两个人说:“从现在起,你们两个就是我赵阔的外交人员,你们要去香港和广州城外洋人聚集的地区活动。”
“侯爷,打仗杀人,我不行的。”萧祖业顿时大惊失色。
“谁让你们打仗杀人了?”赵阔哼了一声,说道:“请客送礼会不会?青楼花酒会不会?说好话会不会?”
“会会会,这些我们经常干,但没有怎么对洋人干过。”钟家良在旁边替他们答了。
“现在就是对洋人干了。”赵阔说道:“我给你们很多银子,你们俩现在的身份是对我有好感的本土商人,而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洋人记者,贿赂他,让他们在报纸上说我的好话。”
“我们说什么?”鹿秉成惊异的抬起头。
“说什么,一会钟家良告诉你们,香港和广州那边,我的人已经和天地会兄弟联系好了,每天银子直接从他们那里取。”说到这里赵阔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脸色:“我给你们很高的报酬,干好了,还有厚报。但银子只能花在酒楼花在青楼花在目标身上,要是进了你自己的腰包,我直接找人弄死你们,信不信?”
“小人不敢。”两人立刻躬身磕头。
“洋人会接受我们贿赂吗?”钟家良有点不放心,小声的问赵阔。
“肯定会!肯定有人会!”赵阔冷笑一声:“我并没有让他们去搞各国领事,他们的目标是新闻记者。这都是些小人物,我就不信能在远东淘金发财的洋人还会去报社卖文?搞定一个记者发一篇软文,我都给他们两个额外奖励。”
印象里,就连后世清廉的美国也乱过一阵子,芝加哥黑帮横行,警察贪污受贿;印度东印度公司也出现过腐化,乃至历史上由洋人掌控的满清海关也不是铁板一块。
跟何况是在这遥远的乱世远东呢?
况且新闻记者在西方现在也是有名的“高智商、低报酬”,后世鼎鼎大名的巴菲特年轻时候据说有段时间想去当记者,但他身后的豪门觉的这个职业有这个缺点,没有让他去。
现在他赵阔不过是搞点有偿新闻而已,洋人记者吃吃饭喝喝酒,拿一堆银子,吹吹他赵阔怎么了?反正洋人里本来就有一部分支持赵阔的。
“去的时候,顺路把我给三国领事的信递交给他们。”赵阔转身从桌子上拿过三封“抱腿信”,然后说道:“你们可以出去了,把朱清正叫过来。”
看着三人离去,赵阔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骰子掷出去了,但我没时间等结果了,得让白头立刻发动佛山力量准备围攻广州了。成败看天意了。唉,上帝,如果你真有,再保佑一次我好不好?”
而此刻上海港口里正停泊着三艘巨大的蒸汽军舰,这三艘船将决定三个国家的命运。
【作者注】:
有网友在昨天指出广州城里没有外国人的。他是对的。
古代广州城和现在的概念是不一样的,狭义的广州城肯定指城墙围起来的范围,广义的广州城则可能指城墙和周围的辐射地区。
因为我以前的资料有罗孝全的,显示洪秀全去广州找他,并且他在广州的教堂被烧过,而且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开战苗头就是在洋人的《广州纪事报》上体现过的。
所以我就想当然的认为广州城在第一次鸦片战争十年后,会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洋人进去。
但我错了,这是我的BUG。
他教堂的位置看来应该是在广州城墙外面。所以也是广州,但不是广州城。
清末是全球化的开端,国情复杂、文明冲突,各种资料多得可怕,而且明显的,对于满清历史而言,落后的他自己不存在系统、客观的记录,所以我全力保证大战略大方向正确,但如果出小BUG,请各位多包涵。
40外交:三艘船-三个国家的命运(上)
1853年整个上海都在惴惴不安之中。
关于南京的流言在周围肆虐,上海城挤满了逃难的人群。
在附近集市上出现的四个长毛贼就吓得人们狂奔乱窜,逃奔中竟然有27位中国人被践踏致死。
美国人和英国人建立了一只上海自卫团队,开始在他们居住的周围开挖战壕并修筑枪炮阵地,4月上旬,英国已经派遣70多名士兵登陆驻守在一所苏州河岸边由民居改建的据点内,而美国人则决定在确定发生灾难前,不派兵登陆,但是他们军舰上的乐队登陆了,并为集中在剧院中难民演奏了《年轻的士兵》、《金莲》等乐曲。
至于法国人,他们决定只有当法国领事生命受到威胁时候才派兵登陆。
这个时候,上海外滩停泊着三只巨大的军舰,分别是:
英国的“赫尔墨斯”号(HERMES);
法国的“加西尼”号(CASSINI);
美国的“色斯奎哈那”号(SUSQUEHANNA);
而清朝的地方官员一直在请求洋人对太平军进行干涉,帮助维持长江流域的治安,或者派少数军队守卫上海。
但这几艘都是巨大的军舰,在得不到本国政府的指示的前提,他们只能自行决定该怎么办。
这些军舰的船长和各个公使轮流在各船聚餐,经常商谈到深夜,揣摩各自国家的策略和可行选择。商讨是否把各地的传教士召集到上海加以保护。
今天晚上几位公使和船长选择在美国的军舰上聚会,分享信息和决定决策。
自然英国的全权公使乔治&;8226;文翰成了主角,他前不久刚从南京返回。
这不仅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去太平天国实地探察的公使,而且因为英国在满清的利益巨大。
英国人异常关心的是太平天国是否比满清政府能提供更大的稳定以及维持并进一步扩大贸易往来的机会,这个问题对他们太重要了。
因为此时,在1853年,大英帝国在上海建筑业、码头、商贸方面的生意和投资总额已经达到惊人的2500万英镑!
洪秀全进入南京前,文翰就给英国外交部写信说他决定:“不以任何偏袒中国政府的形式进行干涉,因为我确信,我方任何这样的干涉只会延长这场争斗。”
所以他一直认为他应该尽快和太平天国建立联系,以便使太平军确切的知道英国政府的中立立场。
这不仅仅是日不落帝国一个公使的考虑,而是受到形式所迫,因为已经有唯利是图、没有全球政治战略概念的其他列强开始间接干涉这场内战了。
清国松太道吴健彰已经购买了洋人的“财政长官”号(DEWAN)和“羚羊”号(ANTE1OPE)用以军事运输,更是以每月50000美元租金让美国驻沪副领事金能亨(E&;8226;CUNINGHAN)为股东的旗昌洋行的一艘船协助作战,还租用了几艘小规模武装的葡萄牙快船。
这些势必影响大英帝国对远东的影响力,并且促使他成为列强各国第一个访问南京的公使。
已经被日不落帝国点过名了,有些狼狈的现任美国公使马沙利吞下沙拉,喝了一口葡萄酒,享受了一下外滩凉风,笑道:“文翰先生,现在您还对太平军抱有希望吗?”
“嗯哼,可以说很失望。”文翰耸了耸肩。
一直渴望亲自去看看太平军的“色斯奎哈那”号舰长好奇的问道:“可以谈谈那些信徒是什么样的人吗?您在南京见到了什么?”
“我根本没敢上岸。”文翰一脸的苦笑。
“WHAT?”德&;8226;船长第一次见到返回上海的文翰,非常不解。
“本来只是一场申明外交中立立场的访问,”文翰无奈的摇着头,仿佛这回忆让他很痛苦:“结果变成了一次维护大英帝国尊严的抗争。唉。”
要知道乔治&;8226;文翰爵士是什么人,他身兼数职:他是1853年英国在华商务总监、香港总督、英国女王特命全权驻华公使!
以大不列颠的全球霸主地位,加上这位爵士的地位,很正常的,他认为自己只有和洪秀全同志或者东南西北王其中之一会晤才能称的上平等对话。
英国公使只是想提醒太平天国首领勿忘1842年《南京条约》各项条款,英国会恪守这些条款,但如果太平军进攻上海,英国将决意保护自己在上海的利益!
但这位英王的爵士在到达南京要求外交会晤后,得到的答复让他大跌眼镜:
“为通晓体制,为仰远方兄弟知照事:
天父皇上帝派遣吾主临凡,即为天下万国之真主。
天下臣民有望来朝者,对于礼制必须严格遵守,彼等必须具文奏明,自为何人,所操何业,来自何处,先行具奏,始终朝见,此谕。”
这他妈的是什么?万国之真主?把大英帝国当什么了?朝见你?一个小小的叛军?
妈的!你反叛的满清皇帝老子大英帝国都不待朝见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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