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还是抛了个橄榄枝,要真是块料,放到公司的煅练几年,没准还成个小猎头。
帅朗也被夸得好奇心上来了,看着寥经理打量自己,于是很诧异、很财迷地来了句:“多少薪水?”
“实习期月薪三千,能独立做业务时,按业务量提成……好猎头月薪过万很容易的哦。”寥经理笑着轻飘飘给了个诱惑。所有招聘都一样,只给你诱惑,不会给你承诺,即便有承诺也是忽悠人的。
“那算了,忒少了,就这工资置房娶媳妇还得二十年……不过寥经理谢谢你啊,是个人就有才,说得真好……”帅朗回拒了。
寥厚卿一愣,没想到这个诱惑都不够,理论上就这个价格招个坐家的名牌大学毕业生都没问题,毕竟中州和京上广还是有差别的,好歹也经理出面都被拒绝,有点奇怪了,看了师娅妮一眼,师娅妮正在暗笑,看来雷欣蕾和韩同港讲得不错,这就是混混,很实用主义。
“那……能冒昧问一句,是嫌薪水低还是您有高就了?”寥经理问道。
“有了,不过不是高就。”帅朗道,笑着对诧异的寥经理释疑着:“当二道贩,卖饮料小副食,我给别人打工打了几年了,刚学会给自己打工,没人管着的生活挺好……总不能再倒回去吧?所以,谢谢寥经理,谢谢师女士……”
帅朗很客气的婉拒了,现在更明显地感觉到了那个朝九晚五、月月考勤的生活对自己已经缺乏吸引力了。只不过这样一来,让两位无意碰到的就失望了,寥经理似乎对于这么个良材美质甘当烧火劈材了很失望,师娅妮耸耸肩,给了帅朗个无奈的表情,握手作别着,先一步进门厅了,帅朗却是不愿再多说,有意地放慢了脚步,看着两人上楼,这才准备到门厅值班处查查,到底林鹏飞住哪儿了,丫的探病比搞他几千件货都难。
刚进门厅,正揣摩着朝什么地问呢,后面有人喊着帅朗的名字,帅朗奇也怪哉,明明是个陌生的地方吧,还净遇着熟人,声音特熟悉和亲切,一回头,霎时愣住了。
同样是捧着了一束康乃馨在胸前,不过随意搭在肩上的那条乌黑裎亮的大辫子,像有魔力般地冲击着帅朗的视线一样,一愣之下话都结巴了,然后是喜出望外地说着,你……你……你,雪娜,你怎么在这儿?
“那你怎么也在这儿?”王雪娜貌似很高兴的样子,很意外。
“我探视个病人呗……一朋友病了。”帅朗道,笑着时一愣,王雪娜和身后还跟着位中年的美妇,个子不高,很恬静,一瞅就是贤妻良母的样子,再一瞅绝对是娘两,眉眼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笑着问了句,王雪娜介绍着这是同学,连脾气似乎都一样,那美妇抚着女儿肩膀说了句先上去了,似乎在有意地给女儿留着私密空间,看得帅朗好不眼热。
“你妈妈跟你长得真一样……”帅朗目送着这位伯母,回头上上下下打量着王雪娜。还是那番活力四射、娇小玲珑,实在有点小了,穿着连衣裙你放高中里都不像个高三学生,清纯得呀,就跟那花骨朵样,都忍不下心来下手,笑眯眯的帅朗一瞅一看,王雪娜似乎早窥破了他的不良用心,剜了一眼:“这么长时候没见你,一点长进都没有……我问你,上次在黄河景区,怎么看见我就跑了?”
“你们同学玩呢,你说的拉你面前,不有点煞风景不是?呵呵……”帅朗不好意思道着。
即便是理解,王雪娜似乎还很不高兴,盯了帅朗一眼,看着晒得黝黑的帅朗,想想在人才市场挤攘的初见,即便是没有温情了,也还留着份关切,轻声问着:“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帅朗像犯错一样,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不能吧?你在人才市场里那么会挤,赶紧找呀?”王雪娜道。
一愣一发怔,帅朗像无计可施一样看着王雪娜,就像那日在人才市场王雪娜无计可施看着帅朗一样,两个人像有了某种默契,俱是扑哧一笑。
“你呢?别光问我呀?”帅朗一笑,冰释了两人那么一点点芥蒂,往楼上走着。王雪娜笑了笑:“准备论文答辨,然后毕业,然后……我别问我,我还不知道我爸怎么安排的,读研的多吧?”
“有个好爸就是管用啊……不过老是念书念书多没意思,等念出来都快三十了,谈对象都误了。”帅朗开着玩笑。
“呵呵……哪像你找工作、找工作,找得不也连谈对象也顾不上了……呵呵……”王雪娜毫无心机地笑着。
“这倒是啊……这段把我忙得,还说那时候下决心追你呢,回头都给误了。”帅朗委婉地把话题转移到两人身上了,悄悄地瞥了眼王雪娜。
没法说,那天刚下决心,此生此世对雪娜妹妹忠贞不渝,要铁了心追到手,谁知道回头就和桑雅上床了……再回头又发现,男人真难呀,忘不了上过床的,还想着没上过床的……你说这可让人情何以堪?
王雪娜同样瞟了帅朗一眼,再单纯的女人对于来自异性的欣赏和艳羡都会十成十的敏感,不过给了帅朗旁敲侧击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是吗?我好像觉得你不怎么遗憾呀?”
“不不不,很遗憾……你不知道我有怀念咱们一块工作的时候。”帅朗脸皮蛮厚地说。
“卖假酒呀?算了吧你……”王雪娜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而且转移了这个话题,上了一层楼,王雪娜看帅朗一直跟着自己,倒奇怪问着:“你探视的病人在几楼?”
“哟,我忘了问了……这个。”帅朗一愣,把正事耽误了,摸着手机,又觉得这话实在不好说了,干脆装起来,不理这茬了,关心地问着王雪娜:“我不着急,你呢?不是王老师病了吧?”
“不是,我姨夫……做生意被人坑了一把,气坏了。”王雪娜道着。
“哎呀,现在处处得小心,奸商太多,老实人吃亏呀……”帅朗安慰着,语重心长,言辞恳切。
“可不,把我姨夫气得差点吐血……辛辛苦苦几十年创业,还没受过这么大窝囊气,我听我姨说,那人和黑警察穿一条裤子,派出所都不管他们……”王雪娜很担扰地说着。
帅朗又一次愣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慢慢惊异了,紧张地,小心翼翼地问:“你……姨……夫,是做饮料生意的?”
“是啊,飞鹏饮业,很出名的……我听我姨说被群流氓地痞坑了一把,把他们的货强买上,又回头兑给了我姨夫公司,里里外外坑得我姨夫赔了一百多万,气病了……咦?帅朗你怎么了……”
王雪娜看着帅朗,帅朗大张着嘴,眼凸、舌结、神情紧张,不问还好,一问帅朗要说话,却是狠狠“呃”噎了下,好半天,一个字也没憋出来……
就是啊,总不能说,哥就是坑你姨夫那奸商吧?
一百三十
“到底怎么回事?”
王雪娜皱着眉,盯着帅朗,吞吞吐吐、闪烁言辞的帅朗,让王雪娜想起了在嘉和超市捣鬼那表情,听到姨夫林鹏飞的名字明显地感觉到帅朗言语里有事,还拐弯抹角想让自己带着去,再追问帅朗是看谁来了,得,撞车了,居然也是来看林鹏飞来了。
“没怎么回事呀?我不说了吗?”帅朗无辜道。
“我怎么觉得像有事呀?”王雪娜看着帅朗,这会细细打量之下,倒真发现较以前着实有所不同了,闲庭信步般地站着,手捧着一束康乃馨,人也蛮精神,不像以前在人才市场遇见的那个帅朗,一瞅就是个混迹久了的老油条。不过越是这样,越让王雪娜怀疑了,看着帅朗,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
“别瞎猜……”帅朗打断了,生怕王雪娜真从卖劣酒上联系到坑人家亲戚,一打断登时很正色地重复着:“……我真是你姨夫的仰慕者,你怎么就不信呢?中州白手起家的企业家不多,你姨夫就算一个,我听说他起步的时候,八十年代不过是在火车站周边卖冰棍摆饮料摊的,没错吧?俗话说创业难、守业更难,你姨夫不但创业了,而且守着飞鹏饮业还蒸蒸日上了,这种人物不仰慕都不成?你说对不对?……哟,没发现,咱们两还心有灵犀的,都拿着康乃馨来了……嘿嘿……”
话题被转移了,说得振振有词、煞有介事,你想怀疑都不成,再说就帅朗这身份,好像还站不到和林鹏飞同等竞争的位面,王雪娜那份刚升起的怀疑登时消了。
旧疑刚去,新疑又来,王雪娜没理会帅朗的套近乎,很警惕地问着:“那你什么意思?想通过我引见?”
“哦,有这层意思……不过决定权在你,我们其实认识。”帅朗松了口气。
“不行……别的事我可以帮你,这事我帮不了,我姨嫁给林鹏飞的时我姥姥,我妈都不同意,好多年都没上门,等有钱了人脸也大了,我们家就更不能求人家了……也就是亲戚间逢年过节来走动走动,再说引见你干嘛,却给人家开车,卖饮料……哦对了,你想卖可口可乐?那也不用找他呀?”王雪娜道着,莫衷一是。
“得得,你忙你的,甭管我了……”帅朗挥手打发着,半天没走通个捷径,看王雪娜也有难色,这倒强求了,不过一转身又回过头来问着:“那……你姨夫在哪个病房总能告诉吧?”
“还说认识……切。三零三……人家不见外人啊,别乱闯把你赶出来……”王雪娜见帅朗态度很不友好,也没好话了,说了句抬步就走,上楼梯时,下面站着的帅朗说着:“嗳,雪娜,其实你姨夫现在最想见的人是我,你信不?”
“信你才见鬼!”
王雪娜脚步不停,头一甩,大辫子划了条弧线,直上楼了,看得帅朗傻了吧唧怔了良久。
完了,从两人日渐平淡的言语中,从雪娜很不相信的眼神中,帅朗知道自己完了,如果以前混吃混喝尚属无奈可以理解,那现在攀权附贵恐怕人家理解不了了;如果以前尚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把学妹追到手,几次食言加之成见渐深,恐怕机会已经丧失殆尽了。
遗憾吗?遗憾,谁说不遗憾……即便是把桑雅的万种风情和学妹的清纯秀丽放在一起,也是各有千秋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