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在低估儿子这的威信了,一招手,那是应者即来,一挥手,那叫一个领命而去,一条街穿梭着车辆的人里,能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甚至于有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铁路大院出来的小屁孩,这架势让帅世才想起了儿子小时候聚众斗殴闹事,也是这样,分工明确,效率极高,出手狠准,打完就跑……
说干就干,野鸡巷子出来位中年男子,几位守着愣小子冷不丁把来人一揪恶声问着:“端木界平,化成灰我也认识你,看你往哪儿跑?”
那人一愣,老中州腔调骂着:“端木,还逑端盆泥?咋咧?”
“哦,走吧,认错人了……”愣小伙一挥手,直接打发走人了,那人看对方人多,嗤鼻剜了几眼,息事宁人走了。
女放男不放、小放老不放,这是各领头人强调的原则,余庆弄堂口子,罗少刚和帮痞相的小伙守着,要是出来个妞,马上给个撩人的口哨,要是出来位大妈,赶紧躲开;等了若干会才等来位中年男,几个壮小伙一围,把来人逼墙根了,虎视眈眈一瞅,罗少刚也是一句:“端木界平,化成灰我也认识你,看你往哪儿跑?”
另一个瞪着三角眼威胁着:“胡子长了,以为我不认识你是不是?”
说话着直揪这位的大络腮胡子,一揪那人吃痛喊救命……揪错了,胡子是真滴,这帮小伙呼拉一下全散了,远远的跑了,被揪得人气哼哼摸着脸骂骂咧咧走了。
回回巷、张家义巷、主事巷、砖牌巷、孙家巷……单向向开发区的二十几个出口,不时地有中年男遭袭的事发生,好在没抢劫,不少被摸脸揪头发拽衣服的中年男被袭之后,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就是嘛,这些小痞子跟区政府样越来越不靠谱了,放着大姑娘小媳妇不骚扰,专摸中老年男找手感。
摸了人的洋洋得意,被摸的那叫一个垂头丧气,报案都不好意思报,只能哀叹一句:
这叫什么世道呐!
中心胡同的警车在巡弋着,一遍又一遍,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从四辆增加到七辆,又增加到十一辆,警力也只有十一名。胡同巷子里弄交错的区域,田园、平果带着几个卖盗版的货还在鼓嘈着,牛越吹越大了,这艾滋病空气都能传播,大家赶紧回家锁好门,马上防疫站就要来喷药了,把家里的狗狗猫猫看好,别被药熏着……这谣造得行人少了一半,连几个卖菜的听着艾滋病来了,也给吓跑了。而外围,核心的力量还是堵着出来的中年男,摸了一个又一个,摸完一个,再摸一个……甚至于帅朗也加入到了摸人的队伍,摸得大叔着实不少,不过就是没摸着那位叫端木的骗子叔……
二百四十六
“目标拐上未来路,向北行驶,一队一队,咬定……”
“……农业东路,进了农业东路,向西,现在转向北……”
“三组四组,堵住如意路向中州大道的出口,把目标逼向环城路……”
“收到……我们正在赶赴指定区域……”
“六组在南环路设卡,防止目标进入市中心……”
“……”
沈子昂紧张而急促地指挥着,瞅空看了眼表,从小浪底到最近的交警四中队用了九分钟,现在面对交通实时的监控传输,整个指挥直观了不少,两行屏幕不断切换,那辆黑色的一汽大众像个幽灵穿梭在北城一带的街区,已经逃窜了二十多分钟,这二十几分钟简直是交通指挥的噩梦,因为超速、抢行和闯红灯,已经引发了数起追尾和磕碰事故,动静闹得市局全知道了,北城区的六个派出所,两个分局,警力几乎全部出动了。
“王队长……您看这辆逃逸车辆的时速有多少?”沈子昂指着屏幕上的小点,拉开了后面追击的好长一段距离,那位交警队长看了看,给了个大致数字:“最低七十麦,最高超过一百麦了……沈督,这没办法,他可以无所顾忌,咱们不敢呀?”
是不敢,这辆嫌疑车辆冲了十几个红灯,撞了几十米的护拦,甚至在人行道上还蹿了几公里,已经逃得无所顾忌了,只不过让沈子昂纳闷的是,总觉得那儿不对劲……对,这一语惊醒梦中人了,回头问着正捏着下巴想的郑冠群道:“郑老师,您看这是不是有问题,冲卡时候咱们的人汇报车里只有一个人,是藏着人还是根本就是一个人,要一个人的话就说不通了,端木总不能还是个飚车高手吧?您看,又钻进北城巷了,这个漂移动作,把咱们特警队的拉出来也做不了这么利索?”
确实很利索,那位交警队长看得哑然失笑,高速行进的嫌疑车辆一个漂移进了短巷,堪堪地把后面追来的车都闪过去了,看这动作猛地省悟地说了句:“这是踩好点做好路线了,您看他逃逸的路线,除了中州大道,都是新建的街路,不在人口稠密的地区,很少堵车塞车,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可这就不对了呀?小沈你来一下。”郑冠群招招手,走开了几步,愕然地悄声说着:“你看是不是咱们方向错了,这不像逃呀,车技这么好,根本就是在和咱们兜圈子,咱们不会又被骗了吧?”
“这个……好像是。”沈子昂苦着脸,其实都怀疑到了,此时说出来,同样小声道着:“那郑老师,这就麻烦了,小浪底事发现场除了派出所的十几个人,警力全部调出来了,要是他真从老城区溜了,现在是不是已经上车了……”
“哦哟,这个贼骨头,当时怎么就没冷静下来想想,亏得老帅还提醒了句。”郑冠群有点后悔不迭地拍手道着,沈子昂怕老郑灰心,赶紧地劝着:“郑老师,再怎么说咱们也捕到了徐凤飞,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集中力量抓住这个开枪逃逸的,当时我不是不考虑帅队长的建议,可老城区胡同巷子,咱们也没法设防抓人呀?再说也不一定就在那儿溜了……”
“不对不对……”郑冠群道。
“哪儿不对了。”沈子昂问。
“徐凤飞买早餐身边都暗跟着两位保镖,如果车里这位不是端木界平,那一定是他带来的人,但他绝对不止一个人,刚才王队长说了,连逃逸的路线都是预定好的,那说明他把退路肯定想好了……这样的话……城建图。”郑冠群快步又回来了,盯着城建图良久,找着欣苑小区的位置和小浪底街口的标示,尔后重重地一点:“应该是这儿,开发区……如果有人在这儿接应,他能以最快的速度脱离包围圈,他一定是在这一片的某个地方到开发区的,虽然他在我们的追逃名单上,可如果他还有带的人,就脱离我们的视线了,这个人可以从容地先到开发区,然后在迎新街或者开发区这一带任何一个地点接应……从事发地到开发区穿过老城区仅需要十五分钟左右的车程,即便是步行也不超过半个小时……”
“可是……郑老师,现在已经半个小时了……”沈子昂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老郑看看表,懊悔不迭地啪唧拍上脑门了,再调整警力布置已经为时已晚。沈子昂倒是见机得快,直和市指挥协调着,把在路上两队特警调向二七国道和文苑路,来了个亡羊补牢,不过效果如何,连他也说不清了。
“六组报告……目标蹿进郑汽厂区,目标蹿进郑汽厂区……”
汇报来了,屏幕上的监控一时切换不到这个大型厂区,一下子失去了追踪的目标踪影,沈子昂对着步话忽急促地喊着:“联系厂区保卫部,锁住出口……”
乱了,屏幕上不见了目标,可能看见几处围追堵截的警力乱成一锅粥了,一多半的屏幕上都能看到警车的林立和警灯的闪烁,省厅直属的特警队、市局调拔的特勤中队和专案组协调的警力到现在勉强才组织成了统一指挥的联动,郑冠群叹了口气,隐隐地觉得从小浪底自己头脑发热那一刻起,正中了端木的下怀,说不定,这正是端木希望看到的一幕。
站了会,踱步出了这个交通指挥地,在走廊上拔着帅世才的电话。
无法接通……郑冠群有点懊丧的挂了电话,隐隐地觉得两个人亲密无间的合作恐怕要因为自己的刚愎毁于一旦了,说不定这位老同志有那么点情绪了。
晚了,也完了……郑冠群暗暗给今天的追捕提前下了一个结论。
……
“不会晚了吧?”
帅朗作为自己拉杆队伍的唯一领导,巡视了一圈,愣是没找到相似的人,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开始怀疑自己伟大而厉害的判断了,心里说着还确定不了,干脆回头问老爸道:“爸,不会晚了吧?”
“就不晚都够呛,你看看,你找得些什么人呀?”老帅不屑地训了儿子一句,一指前方,玉堂巷子口,几位哥们是闲得无聊,没中年男可摸了,干脆提了两瓶高度白酒,就那么站着在巷口划拳干喝,这边竖着大拇指喊“两片肉”,那边握着拳头喊“一根逑”,惹得一干裹袄手缩袖筒里的爷们哈哈淫笑着,帅朗看得也有点难为情,不好意思地说着:“没办法呀,我指挥别人也指挥不动呀?兄弟们还可能,就是纪律性差了点。”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帅世才问。
“还不就无业游民呗,逮着啥干啥,里头老黄和少刚找的有几个专业的,打架论出勤,一次二百,折胳膊腿加两千到五千不等,医药费另算,没办法,就这些好使,给钱人家就来,来了啥也敢干。”帅朗道,正是一帮子这号目无法纪的流氓无产者才把程拐、罗少刚和自己手下那帮子带起来了,要不大白天拦着人就敢摸,普通人不敢干这种事不是。
听儿子这么说,老帅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帅朗以为老爸找烟,赶紧递上来了,不料老爸没要,摸出来的却是手机,一看屏幕都烂了,心疼地装回口袋,没有训斥儿子,却是担心地道着:“也不知道追捕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呀?抓住还不又是个小喽罗。”帅朗道。
“电话给我。”帅世才一伸手。
这当会帅朗可拿不定主意了,摸着手机给老爸,不过提醒了句:“你可想好啊爸,现在还没人知道究竟这地方在干什么,你要一汇报,逮着了还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