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样热烈的爱慕,我也有些得意,笑眯眯的用刚学会的异族话回答,“我的心上人他好像天神一样,你们谁都比不上他。”
和皇帝哥哥比,这些小子象没熟的苹果一样青涩,快马加鞭也追不上,而英明神武的皇帝哥哥正在北京等着我。我就觉得很得意,很得意。
一转眼,看到有姑娘在对阿鞑唱歌。他在我家吃得好长得好,在这异族的地方他那长相也不显怪异,受到的欢迎竟也不比哥哥们少,常有姑娘对他抛媚眼。
这个小奴隶胆敢打皇帝哥哥的主意,我怎么能让他快活?我一扯缰绳骑到他旁边,给他弹了点“口眼歪斜”。不一会他就有了张怪物脸,和以往一样,那些姑娘惨叫着逃离了他。
三哥摇着头过去给他解了药性,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可是再没姑娘肯靠近他。
我在一旁哈哈笑着,他仇恨的看着我,咬着牙说:“你是恶魔。”
我扬起鞭子抽他一下,“那你就是恶魔的奴隶,我会让你生活在地狱里的。”
我一路上就这样以整治阿鞑为乐。渐渐成熟的十二表哥曾劝过我,“了了,兔子逼急了也咬人,何况他还是一只狼。你要么放了他,要么干脆杀了他。你这样羞辱他,终有一天他会反咬你一口的。”
我不以为意,“怕什么?他能拿我怎么办?连阿傻都打不过,我只要用点药就可以让他动不了。”
其它哥哥也说:“就是,再说还有我们保护她呢,难道还怕那个傻小子不成?就随了了高兴吧。”
十二表哥忧虑的叹口气,没再说什么。阿鞑只将仇恨的眼光投向我。
谁知道报应就那么来了,我忘了世上还有个老天爷,他要想整治我,再多的哥哥也保护不来。
在藏区爬雪山时,我们遇到了雪崩,我被雪冲进了一个冰窟窿里。我从昏迷中醒来,发现哥哥们和阿傻都不在,只有阿鞑,正瞪着狼一样的眼睛看着我。我防身的匕首在他手上,而我被他用布条绑得结结实实的,连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我知道他想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估计是逃不过了。不想在这臭鞑子面前坠了脸面,瞪着他说:“死鞑子,你要敢让我死相太难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他拿着匕首抵着我的脸,恶狠狠的说:“小妖女,你也有今日。我今天偏要刮花你的脸,然后我还要去杀你的那个皇帝哥哥。”
我倔强的瞪着他,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你给我皇帝哥哥提鞋都不配,他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他眼中闪过恼怒,“死到临头还嘴硬。”他举起匕首。
最后关头我还是闭上了眼睛。等了半天也不觉匕首落下。
睁开眼看他正恨恨的看着我,说,“我不杀女人。你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
他用匕首在冰上凿出窝窝,往窟窿外爬。
当窟窿里只剩下我时,害怕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我想起皇帝哥哥、爹娘、哥哥们还有其他亲人们。想不到我为所欲为活到现在,却要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
我越哭越大声,然后有双手将我抱起来,解了我身上的布条。我哭得声嘶力竭,泪眼朦胧的,也不管是谁,只觉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扑到他怀里使劲哭。
我哭得起噎,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搂着我抚着我的后心。
我哭够了,擦干泪,一抬头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阿鞑。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长得这样高大了,搂着我象抱个小孩子,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心疼。
我脸色一变,使劲推开他,“死鞑子,你敢占我便宜。”一边伸手到兜里拿药。
他也变了脸色,拿出一个袋子,看着我,“是找这个吗?”
我一看那袋子,正是我的药囊,停住手,恨恨的说:“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他一脸讥诮,“离了旁人和这些东西,你也不过是个没用的女人罢了。”
他说的没错,现在我没有药,没有阿傻,没有哥哥们。先前因为藏区环境恶劣,入藏前表哥还教了他些慕容家的内功心法,他修炼得比我认真,底子也好,现在武功也比我高了,我只能任他宰割了。又想到哥哥们也不知是死是活,我顾不得面子,忍不住又哭起来。
他狠声狠气的说:“女人就是麻烦,哪来那么多眼泪?”但还是把从我那搜走的手帕还给了我。
他拉着我爬出了冰窟窿,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四处白雪茫茫,连个鬼影也不见。我猜他肯定也是害怕一个人才回去救我的
我们靠着太阳确定了方向,向山下走。我掉冰窟里时摔得很重,浑身都疼,走了一小段就撑不住了。他嘟囔了一句“麻烦的女人”,在我前面蹲下,“上来,我背你。”
我的体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也没力气逞强,他愿意背就让他背好了。我趴在他背上,想着我一直作威作福,现在却要靠这个奴隶救命,我的好东西也都落到了他手上。越想越不甘心,也不顾他的脖子黑黑的,就咬了一口。
他疼的一僵,手却稳稳的托住了我,咬着牙说:“小妖女,你要力气多就自己下来走。”
我才不想自己走,累死这个臭鞑子才好呢,我松开口,“哼,终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天渐渐暗下来,他找到了个避风的山洞将我放下。
很多东西都遗失在雪崩里了,幸好他随身带着干粮袋子,就着雪块,我们填巴了一点。我心里忧虑,吃不下什么,奇怪的是那个贪吃鬼也只吃了点。
不一会天完全暗了下来,这附近也找不到柴火生火,我们陷入黑暗中。我又冷又怕,手拽着他的衣角不放。顾着面子,不肯开口叫他靠近点。
他却摸到我的手,一使劲把我拉进他怀里。我吓得拼命挣扎,“放开我,死鞑子,你想干什么?”
“你要不想冻死就老实点。”他敞开衣襟将我压在他的胸膛上拢紧了。
他半倚在洞壁上,将我的手脚都圈在怀里,不让我挨着地面或洞壁。我们的姿势暧昧无比。我再泼辣也只是个小姑娘,从来没和男人这样贴近过,连皇帝哥哥也不曾。不觉就慌张起来,带着哭音,软弱无力的推他,“你,你放开我。”
他不松手,说:“你放心,就是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碰你这个妖女。”
话虽这么说,第二天我在他怀里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盯着我,又是狼一样的眼神,却不是仇恨。
我想到昨晚自己居然在他怀里睡的,羞红了脸。他也不自在的转过头,松开我,起来去洞外捧了把雪,递过干粮,恶狠狠的说:“快吃,吃完了好上路。”
他露出了凶神脸,我倒不觉得那样尴尬了,也狠狠的瞪回去,一把扯过干粮袋子。
我在吃东西的时候,感觉他总在看我,等我看过去,他却在看别处,只是脸有些红。
他背着我往山下走。晚上挨着泥地、泥墙可能着了凉,他呼吸有些沉重,身上也发烫,步伐有些踉跄。他昨晚那样照顾我,我对他就有些狠不起来。拍拍他,“你放我下来。”
他将我放下,问:“你又想干嘛?”
我伸手,“把药囊给我。”
他警惕的护紧口袋,“别想。”
“快给我,你病了,得赶紧吃药。”看他还在犹疑,我急了,“你想死也别拖累我,你病了谁背我下山。快点!”说着就欺身上前,到他怀里掏药。
他可能也是病糊涂了,任我掏出了药囊,我翻出治风寒的药递到他嘴边,“快吃下去!”他愣愣的张口吞下药丸。
等他吃下了,我做个鬼脸,“哼,死鞑子,刚那毒药好吃吗?我说了会报仇的。”
他脸上显出又失望又痛心的神色,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我喘不上气来,使劲扒他的手也扒不开,
我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心里后悔得要死。我只是吓唬他一下,没想到就要把命送掉。
他却松开了手,很伤心的说:“你终究是蛇蝎心肠。”
我跌在雪地上,顺过气来,又是委屈又是愤怒,抓起雪块劈头盖脸朝他扔去,“死鞑子,好心没好报,那么贵的药给你吃,你却要害我。”
他神情一怔,现出喜色,“不是毒药?”
我恨恨的说:“我真恨不是毒药!你这个胆小鬼!怕死鬼!”
他伸手拉我起来,申辩道:“我才不怕死!”
我起身后余怒未消,使劲捶他,“死鞑子,恩将仇报,你就是胆小鬼、笨蛋、傻瓜……”
他满脸愧疚,伸手抚摸我的脖子,“对不住,怪我不好。现在还疼吗?”
以往我怎么羞辱他,他都是瞪着狼眼不服输的样子,现在这样示弱我倒被吓到了,而他粗糙的手指抚在我的皮肤上感觉怪怪的。
我摸着脖子往后一躲,“你犯什么病?为什么不骂我妖女了,也不恶狠狠的瞪着我了。”
他却目光温柔的看着我:“我现在知道,你心肠没那么坏,当然不会骂你了。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以后我们不要吵了吧。”
“哼,谁说只剩我们俩了,我哥哥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才不要理你。”
阿鞑的病情没有加重。我发现阿鞑每次吃饭只吃一点,却在雪地里挖老鼠洞找老鼠的存粮吃,甚至于还想吃老鼠。我觉得恶心制止了,问他为什么不吃干粮。
他说:“也不知几时可以遇到人,你身子金贵,不像我,吃什么都可以。就那点干粮还是留着你慢慢吃吧。”
“我自己的东西要你省了给我吃吗?你是我们的脚力,多吃点才有力气背我,也能走快点。快吃!”我倒没想到他会这样替我想,虽然还是恶狠狠的语气,却怎么听也缺了点底气。
我们就这样莫明其妙的和解了。他把我的东西都还给了我。
正午时太阳照得雪地上白灿灿的,我忍着心疼,把皇帝哥哥送给我的一条丝巾割成两半,给他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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