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着要拜堂了,司马萍紧张的很,心想着虽然现在没人认识他家大人,可他也总不能在这时候丢人,所以再三嘱咐,待会儿一定要稳重!再稳重!至于什么是稳重么……不要像现在这样一直咧嘴傻笑就是了!
容肃很听话,如言照做,然后……然后就成了现在这副煞神的样。
大喜日子绷着脸实在是不像话,可司马萍看着他这副模样简直要感动哭了。
呜呜,这才像您嘛!
——原来容肃一年到头阴沉着脸,有几回能见着笑?
只是……您这不停转动的眼珠子是怎么回事!
没错,容肃人站直了脸拉长了,可那眼珠子却咕噜噜的转个不停,一会朝周锦那瞟一眼,过了一会再瞟一眼,等周锦瞧过来了,嘴一咧,又小声道:“锦娘,你穿的新衣裳也很好看。”
……
拜天拜地拜高堂,没高堂,直接夫妻对拜,完了便是送入洞房。
顾允抒看着周锦一步步的走进喜屋,眼中光芒一点点黯淡下来,许燕妮站在边上,嘴角的笑意却一丝丝的深了。
“等吃完宴席,我们就回吧。”她柔声道。
顾允抒心神皆不在,听得耳边嗡嗡响,知道是许燕妮在跟自己说话,便只胡乱的点了头。
这夜,一向不喝酒的顾允抒破天荒的喝了三杯酒,然后醉了。
……
顾允抒是第一个醉倒的,许燕妮说声抱歉,便扶着他先行告辞。左邻右舍见抱不了顾大少爷的腿了,便开始凑热闹来灌傻子新郎。
容肃正开心着,也不管他们说什么祝酒词,来者不拒的将酒一碗一碗的干掉。司马萍在边上看着也不拦,只拿着筷子在盘子里挑挑拣拣着,一脸的嗤之以鼻。
这都什么菜啊!能吃么!
到了最后,那些人一个个倒了下去,容肃却依然站得直直的,除了眼睛越来越水润,再看不得其他不适。
灌酒的人问:“他都喝多少啦!”
一人答:“有四十来碗了吧!”
那人一听,腿一软,咕噜一下钻到了桌子底下,是醉倒了。
边上司马萍腿被碰着,不耐的往边上一缩,抬头见桌上再没个能独立走动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哼了哼,嘀咕道:“想灌醉我们家容大人,哪那么容易!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大人的酒量!当年他老人家可是将北国使者都喝趴下的!”
一群不识货的东西!
只是他刚想完这成,只听“扑通”一声,容肃整个人已躺倒在了地上,却也是喝醉了。
司马萍目瞪口呆!
——司马萍不知道,当年容肃奉命跟北国使者拼酒最后赢了,全亏他事先服下了监察司研制的解酒丸才得以震惊全场,事实上,他的酒量那就是个差啊!
真是作孽!
此时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院子里只剩下顾家留下来伺候的几个下人。司马萍一个人抬不动容肃,便招手将他们唤了过来。那帮下人也不偷懒,听着吩咐就往把人扶起往屋里送,可司马萍一看他们送的那个屋,眼睛直了。
他们去的,正是周锦那个屋。
想要喊阻,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周锦答应跟容肃只是做场戏,所以洞房花烛什么的肯定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只是原本只是想要关起门来两个人随便弄弄敷衍容肃的,这样除了他们几个也没人知道,那洞房不洞房也没什么,可现在许燕妮一搀和,这门亲成的还真就正儿八经了,那酒席摆了,堂也拜了,如果洞房都没有……不是有点亏了?现在这里可谁都知道容大人娶了这寡妇啊!
司马萍最怕现在的容肃吃亏,所以眼睛转了转后,就不吭声了。反正也是大人您自个儿吵着闹着要洞房的,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至于她那,那也是她自个儿答应了姓许的女人所以这门亲事才闹大的,不赖我!
司马萍这么想着,觉这些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两边都怪罪不着,就喜孜孜的跟着进了屋。
容肃已经被放在了床上,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舒服,而周锦正站在边上查看着,看到他进来,眉头一皱。
司马萍见那些下人都退出去了,忙道:“我想拦着,可人已经送过来了。”
周锦瞅了他一会,道:“那再帮他送过去吧。”
司马萍看了看床上容肃的身架,又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躯体,面露难色,“夫人,小的其实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很不要脸的话,可他说得是又自然又顺畅,大有你再让我搬那你就是欺负我的意思。
周锦有些无语,也就忽视了那一声“夫人”的称呼。
司马萍见她沉默,瞟了一眼,又道:“不然就让少爷今晚在这住下吧,要不然等他醒了要是吵着洞房什么的也麻烦,反正他现在也什么都不懂您说是不是?”
这话说得几分在理,周锦想了想,只好作罢,“算了,就这样吧。”她这会有些心烦意乱,也就没想太多。
司马萍立马眉开眼笑,看到边上站着的周舟,又道:“那周舟少爷,您跟小的回屋睡吧。”
周舟这一整天都有些郁郁寡欢,此时听着这话,眼皮一抬看向周锦,一脸的不乐意,不过很快他又低下了头,然后默默的转身走了。
司马萍连忙跟上,出去了还不忘带上门道:“夫人,您早点歇息。”笑得谄媚,浑然不觉自己多么像一个拉皮条的。
人走了,屋里一下安静了,周锦看了会睡着的容肃,替他脱了鞋盖上被子,然后转身出去打水洗漱。
按她想的,容肃就是个年幼无知的,对那些事压根不懂,那就让他在这睡一觉明天告诉他已经洞完房了就得了。至于别人怎么想,她经了这么多事,早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更何况现在她的心里,满满是今日顾允抒的失魂落魄以及许燕妮的温婉恬静,根本没有心情再想其他——虽然面上一派淡然,可到底,周锦内心还是受了波动的。
洗漱完回来,周锦拿了条被子想要铺到床上,一看,却发现容肃大手大脚的占了大半张床,那手不知是嫌热还是怎的,不停的在扯着衣襟,露出了小半片胸膛。
周锦愣了一会,恍然想起容肃那时候说是习惯裸着睡的,那他现在穿着那么多衣服,一定是嫌难受了。犹豫了下,她放下手中被子开始去给他解衣裳,倒也不是全给他脱掉,还是要剩个亵衣亵裤的。
容肃没了衣裳的束缚,一阵轻松,又被推了一下后,就乖乖一滚往地面睡去了。周锦见空余的地方够了,把被子放上,又脱了外衫吹了蜡烛,也躺下睡去了。
只是原本她以为倒头就能睡下的,可没想到夜深人静一片安宁,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的身边,躺着个男人?
容肃身上的男人气息在夜色里弥漫,越来越明显的宣示着他的存在,周锦终于开始意识到了。然后,有些很久都不曾想起的画面又一幅幅的涌入脑海。
脸慢慢的热起来了。
而在这时,边上的容肃动了动,似乎有了醒转的迹象。
第29章 扮猪小白吃虎锦
容肃是被尿憋醒的。
他来者不拒连喝四十二碗酒;当时不觉胀只轰隆醉倒了事;可睡着睡着,肚子难受起来就睡不着了。以为还是睡着自己的屋子,撑起身子就要下床,可冷不丁耳边响起一个带着防范的声音。
“你要干嘛?”却是周锦觉察到他的动静吓着了。
屋子里很黑;容肃抬头看到的也只是周锦拉着被子支着身的轮廓;一时有些茫然,揉了揉生疼的脑袋后,嘟囔道:“我在做梦么?”
锦娘怎么会睡在他的床上呢?
转头看到被子上绣的鸳鸯不是自己床上的,似乎又有些明白;“哦,这不是我的床……”
说完脸一皱;又是疑惑的一声:“可是我怎么睡在锦娘的床上了……”
周锦看他一个人坐着自言自语一脸憨傻;嘴角不自禁的泛出了些笑意,刚才的紧张俨然卸掉,松了松紧绷的身子,她柔声问道:“起来要做什么?”
容肃头疼的厉害,有人问他就跟着答,“我要尿尿。”
“……”周锦哑了半晌,回道,“那快去吧。”
“哦。”容肃素来最听周锦的话,闻言应了一声就立马从她身上爬过去要下床。
周锦被他一靠近,身子又有些僵,忙收起腿让他通过省得他不小心碰着压着。容肃粗心没在意,虽然还是很纳闷自己怎么会睡在她的床上,可实在憋得太厉害了,也就管不得了,只一下床就拎着裤腰匆匆忙忙往外跑,连周锦让他披件衣裳出去都没听到。
周锦看着他跑出去,黑夜里的晶亮双眸闪了闪,然后拉着被子继续躺了下去,想着待会就让容肃把周舟抱过来换着睡吧,现在他醒了自然就用不着人搬了,而他已经在她床上睡了一觉,也算有了个“洞房”已经完成的说法了。
只是脑子里这么盘算着,手却下意识的伸到了容肃刚才睡着的被窝里。暖暖的,还带着些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一瞬间,身体某个地方被挠了一下。
再说容肃心急慌忙的跑出去时还是迷迷糊糊的,甚至差点绊倒在门槛上,可是到了外面被风一吹,神智就有些清明了,他有点想起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以及他为什么会睡在周锦床上的原因了。
今天,可是他跟锦娘成亲了啊!
“呵呵,呵呵。”意识到这个,他傻傻的笑了两声,然后赶紧跑去茅房。
夜风有点凉,他只穿着里衣却丝毫不觉得冷,他还在半醉着,酒意烧得他浑身发热。尿完提着裤腰跑回屋,心里还在乐,外加晕晕乎乎的,闷头闷脑就往自己屋子方向走,等走到门口时一瞬醒悟又忙刹住脚。
“哦,刚才没睡在这。”赶紧转身往对门走,嘴已咧到后脑勺,“呵呵,今晚可以跟锦娘睡了。”
可是走了几步,一下又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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