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大哥?”若水被推开,还没从泱生的炙吻中缓过神来,就看见一脸阴沉的泱生半支起身,身态撩。人,眼神却陌生而冷酷,“我不是……是你自己……”若水神色慌乱地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是未大哥先吻她没错,可是后来自己也主动了……
“出去。”薄唇轻掀,吐出淡漠的两个字来。泱生抬起手,指着门口,又重复了一遍,“马上给我出去!”
力气耗尽,泱生倒在床上,把脑袋深陷进被子里。他怎么可以亲吻别人,他又怎么可以这样恶心地对待念生?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冷笑,泱生痛苦地合上眼。
他庆幸这一刻不是念生而是别人。因为自己,竟然对女儿存着如此龌龊的心思,念生见了,只会害怕吧。
若水委屈地咬着下唇,起身离开,在门口撞到了小玲。
小玲拿着一碗冰梅汤,显然傻在了原地。她看见了什么?爹爹和娘亲在那个?这么说来,他会是她的亲爹了?兴奋地灌下一口冰汤,凉爽可口,小玲笑了起来,拽着若水的袖子道:“娘……”她有爹了!是真的爹!而不是干爹而已!
若水却没有表现得如同小玲想象的那么开心,反而感到耻辱。她确定她喜欢未大哥,在他亲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可是,他竟是把她当做他的女儿了。若水低叹一口气,拉起小玲的手往外走。
若水始终都是善良贤淑的。她想,未大哥也许只是太思念女儿了,加上中暑神志不清,算不得数的。他那么好,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定是自己想歪了。
“娘,”小玲眼睛一转,狡黠得像只狐狸,“我喜欢干爹,你让他给我当亲爹行不?”
若水啄了一口冰梅汤,并没有要说小玲的意思,只是沉默了。女儿从小没爹,看着别的小孩子被爹爹抱都要眼馋地偷看许久。现下她终于有了未大哥这样的干爹,自然是把那份依赖全加在他的身上了。
玲儿喜欢他,自己……也很喜欢,如果未大哥愿意要她,那她必然是肯的。问题是,未大哥他喜欢她吗?
想起泱生方才无情的眼睛,若水的手抖了抖。她抱起胖胖的小玲,问:“真的很喜欢你干爹?”
“那当然!”小玲表情骄傲,“爹爹最喜欢我!不抱着我都睡不着觉呢!可是娘,爹爹为什么亲你却不亲我呢?”
若水笑开,刮着她的扁塌的鼻子道:“不准出去乱说!”要是亲你那才麻烦了呢。未大哥若是真有恋童的癖好,她怎么也不会留在这里的。
他没碰过玲儿,如此看来,刚才他喊他女儿的名字,确实是个意外吧。
若水把玲儿放在凳子上,自己准备去干活,想了想嘱咐她道:“以后不要让你干爹出去给你买东西了,他会生病,生病了他就不疼你了,知道不?”
小玲皱了皱眉,嘟嘟囔囔道:“是他自己愿意去的,又不是我勉强他。”而且,不这样缠着他赖着他,她又怎么知道他对她有多好?从前在亲爹身上没得到的,她要加倍的在干爹身上拿回来!
沉沉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傍晚。泱生躺在枕上,盯着房顶发呆,疤痕多得已经辨不出原本模样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发现自己对念生的痴迷已经把他打击得够呛,他现在还要愁心怎么跟若水解释。一来错不在若水,是自己太凶了;二来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对念生的龌龊想法,那对念生不好。
泱生好看的唇线被刀割得四分五裂,毁得彻底,笑起来只会显得他更丑,可是他还是想笑,痛色不掩。他养了爱了九年的女儿,到头来自己居然陷了进去。他赋予她生命,同时也赋予她爱情,这算怎么回事。
九年相依,点点滴滴,汇集成世人不允许的爱意,他要怎么诉说?
泱生起身,领口处歪斜,露出颈下完美的皮肤,青绸般的长发流泻,和他那张极丑的脸丝毫不符。他整理好衣服,走到厨房,若水正忙着。
“若水,”泱生叫她,声音淡极,“出来谈谈。”
若水的心扑通一跳,放下菜篮子,把手上的水抹在衣上,望着泱生。因为背着光,所以脸处在暗处不大看得清。泱生身材高大,一身玄袍穿在身上,长发未梳,更显他傲然伟岸。
按着胸口,若水慢慢走近他,感受他身上的雄性气息,自己的呼吸也紊乱了起来,好像中午那狂热的吻还在自己的唇上,那条让人意乱情迷的舌还在自己的嘴里,肆意挑拨交缠。
泱生一直和男人打交道,接触过的女人也只有消失在记忆里很强势的徐娇娇。他看着娇羞的若水,隐隐约约感到些什么,却又不敢确定,开口道歉:“今儿中午,我不舒服,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还骂了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他顿了顿,想要给她些补偿,毕竟非礼了她一个年轻寡妇,于情于理都该补过,“这个月工钱我会给你加一些的,当做赔礼。”
若水明白他的意思,失望地点点头。
*
“啊——我回来了,生生快给我倒杯水!好累好累!”狗子进门扑在软软的床上,等着念生给他端水喝。
苍天总是帮助好人的,所以在他们俩半夜在街角抱作一团睡觉时,路过的武馆的人收留了他们。这下有了着落,不必苦心维持小乞丐形象,身心都舒爽了许多,况且他习武,之后才好护送念生南下寻亲。衡量一下,还真是百利而无一害。
念生也很庆幸他能有这样好的机遇,也许他的人生轨迹就会这样上升呢?她打心眼里为他感到高兴,虽然见他日日早起晚睡,没命练武,心疼得不行。她倒一杯凉白开,递到他手中,很殷勤地上了床,骑在他腰上给他揉肩敲背。
小小的手落在狗子肩背上,舒缓了不少酸痛,心里更是美滋滋的。他的生生,很疼他!狗子笑得傻呵呵,说:“生生,揉揉腿……哎哟,真舒服!”他翻过身来,抱住差点跌下去的念生,“生生,你真乖,狗子为你,再辛苦也值了!”
武馆师傅说他虽瘦,但具有少见的练武奇骨,才来了半年,就已经落下其他徒弟一大截了。狗子不由自豪的同时也在督促自己更努力,比一般人要多花很多时间在参悟招式上,进步更是突飞猛进。
念生知他为了自己付出不少辛劳,感激不已,“不要再叫自己狗子了,大师傅不是给你新名字了么?要叫自己吴义荣。”
狗子没怎么念过书,却也记得大师傅肯定地望着自己时,期许着说:“义荣,大义为荣,天下战乱,愿你为大唐江山出一份力。”
已入秋,秋尾巴不去,温度仍是不低。念生穿着新买的嫩黄纱裙,皮肤又白又嫩,眼睛水汪汪,武馆里没有人比她更好看了。几个小男徒跟着他跑,就为了多看念生一眼。
他很生气。他的生生太抢眼。
来了武馆后,狗子洗净了脏污,换上干净衣裳,其实也是个俊朗少年,剑眉星目,脸部线条坚毅。起初一看,她愣是没认出来他。
这样的狗子哥哥,居然让念生联想起了李适。
“生生……”狗子唤道。
“嗯?”念生趴在他身上,这感觉,好像爹。可是他们还不一样,爹的疼爱温柔而细致,狗子哥的疼爱则很热烈,明明确确的都表现在脸上。
狗子起身,闻着念生身上的香味儿,说:“虽然有点晚,可我看墙角的菊花开得特好,带你去看看,好不好?”发现念生的圆眼迷迷瞪瞪,又改口,“算了算了,我的小生生困了,我回大屋里睡了。”
经济萧条,武馆里人走了不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屋子,因此念生作为馆里少有的女娃,独自占了一屋;狗子则要和其他弟子睡通铺。
其实他们俩都不愿意分开睡,已经习惯了彼此,夜里每个人抱着,很不适应。但是谁让他们居人篱下呢。狗子恋恋不舍地摸着念生软软的脸蛋儿,俯身狠狠亲了一口,“走了,睡好觉,明天再找你。”
一只脚快他出门,他突然回身,脸上的表情竟有几分怨念,醋意满当当地说:“不要理那群臭小子,听见没有?”
念生浅笑,齐刘海遮住额头,只露出鹅蛋脸的中下部,五官精致漂亮,看得狗子一阵悸动。不明白为何自己看着她就会心跳加速,狗子步伐慌乱地走了。
念生静静垂下眼帘,泱生的绝代风华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抱住半个被子,对着被头亲了几下,自言自语道:“睡吧爹爹。”
我们很快就能见面。请你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相见就在不远处,乃们看到希望了么……那个啥,其实狗子也是硬朗的小帅哥一名,之后要和皇帝争霸的… …但愿他抢得过。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有二更啊,不知道。
☆、刻骨入血处
*
千元二年(三年后),史思明率部来到邺城南,安庆绪出城慰劳,被史思明执杀,叛军返回范阳,史思明自称大燕皇帝,方才安定下来的大唐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一辆大船到达江口,船客纷纷下船,感受久违的陆地,心也跟着踏实了不少。
守在江口的一名少女走到船家面前,声音软软地问:“请问船家,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那少女明眸娇唇轻启,露出皓齿一排,手上的肌肤白如细瓷,一张画卷便展在他眼前。
船家就是个老百姓,没见过什么特别出挑的人,他本以为跟前的少女已经够美,然后那画上的男子更是容貌出众,气质超群,眼深邃如潭,静好地凝望着画外人,内含不知多少深深柔情,船家竟然对着一幅男子的画像看得痴了。
“师傅?”少女的纤纤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船家尴尬地笑笑,说道:“姑娘,别说画里这么美貌的儿郎了,就连你这样的我也是头次见啊。”
黄衣少女“哦”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