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琯杺淡淡毫不犹豫,炎艳的心狠狠的纠了一下。她也是没有办法,无可奈何才会出此下策。是,刚刚那么一瞬间,她在茶里下了药。
看着面前的人缓缓的倒下,她伸手接住她,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对不起,便冲外高喊到:“来人啊,皇后娘娘昏倒了,快请太医,请皇上……”
在皇陵一天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想他上官玦千算万算也不会料到她会靠在墓碑旁,抚摸那一片土地。才让她发现这个秘密,墓是做旧的新墓。一瞬间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连呼吸都是凝滞的,回过神来时,她立刻把所有的可能性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当年,她替他挡下了那一剑,自己凭什么认定他死了。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时,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却是不可否认的。
之后,在皇宫的三天,她想尽了办法。上官玦,她太了解他了,他藏一个人一定会放在他眼前,关键是如何转移他的注意力。想了许久,她才想到从琯杺下手。自己下的毒,并不重,只需消耗上官玦一些功力将替它逼出来便是了。
炎艳将琯杺交给宫女,便匆匆离开的凤鹫宫,上官玦迟早知道是自己,她必须尽快。
作者有话要说:
☆、情绝(1)
炎艳躲在长廊处,眼见上官玦往凤鹫宫的方向赶。立刻闪身进入他的寝宫。密道无非在两处:一则是在书房,一则在寝室。炎艳在寝室翻找了一遍未曾发现暗道,正欲望书房翻找,脑海中却闪过一个画面。她不太确信的走到床边,试探性的摸索了一番。
无意间的触碰让她发现了机关,就在床沿边的木雕龙眼处,龙眼是松动的,炎艳没有犹豫的按了下去,不出所料的床垫翻了过来。
炎艳拿出腰间的火具,猫腰爬了下去。机关虽同,内里却天差地别,那是一条冗长的阶梯,只过一个转弯处,便能看到前方的光亮,不像是密道,倒像是一座密室。
路虽短,却不由越走越慢。密室,是关着谁吗?关得又是谁呢?心中的忐忑和直觉都让她的脚有些发麻。她不曾确信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只是一念执着的有着那么一丝希望。
就在密室口,她停住了。只一墙之隔,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可进入那扇们,便有着更多的重山阻碍。炎艳暗暗打着气:只一眼,一眼就好。
她缓缓移动着步伐,找寻着角度,让她能看到全部。陡然浑身一颤,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如何用力都止不住。昏暗的房间一处角落里,粗大的铁链纵横交错地锁着一个人,披头散发,身形清瘦无比。他低着头,她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无助和绝望,浑身上下还有一丝生气的便是他手中紧握的,那碧绿通透散发着萤光的玉笛。
见到那只玉笛,炎艳再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心痛的无以复加。她用尽全力,咬着自己的手,不敢哭出任何声音,咬出血也丝毫不觉得疼。
她蹲下,慢慢缩到一旁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他,哭了许久却不敢上前。
上官笉听到脚步声,便以为又是上官笉,不予理睬。过了许久,才发现来人竟不说话,仔细一听,他听到了丝丝的抽泣声,扫了四周一眼,桌子边的角落里似乎有人,不由开口试探到:“上官玦,该不是你的天下改朝换代了吧,竟跑来我这儿哭。”
他的话音还是那么的清幽好听,只是与以前不同,言语中夹杂着丝丝刻薄与嘲笑。她并没有在意他话语的内容,只是那样熟悉的声音,让她觉得窒息。
现在,她只想上前抱住他,说一千遍、一万遍的对不起。她也未曾犹豫的这样做了,她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呼吸,感受空气的存在。
上官笉只觉一抹红色在眼前一闪,他便被人抱住,这个拥抱是那样的熟悉。他脑中一片空白,理智和本能在这瞬间统统被抹杀。愣了许久,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他的本能打开了他的泪腺,一滴泪缓缓滑落,理智却又一把推开了她,警惕地看着:“你是谁,是不是上官玦派你来的,他还想骗我,快说,你到底是谁。”
炎艳只觉得心痛,慢慢靠近他,轻轻将手放到他的脸颊旁,见他没有抗拒,才试探性的触碰了他的脸庞,替他擦去泪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活着,对不起,没有来找你,对不起,才发现你存在,对不起,我还活着却没有告诉你……”
上官笉没有说话,泪却不停的落下。许久,才轻轻拥住她,靠在她肩上,不停的呼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情绝(2)
“我救你出去。”炎艳试图打开锁链。
上官笉拦住她:“没有用的,艳儿这是精钢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她并没有听他的劝阻,用力的拉扯着铁链,即使她清楚没有内功的她根本打不开这重重的链条。
上官笉抓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中:“你听我说,知道你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你快走,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她推开他,用坚定的眼神在诉说着不:“等我回来。”
说完便夺门而出,只留下上官笉的呼喊声。
炎艳正处在崩溃的边缘,心中的叫嚣占据着她整个大脑:上官玦,你太狠了,我那么相信你。我可以不在乎你如何对我,却不能不在乎我周围的人。
她刚跑出皇帝的寝宫,却发现整个皇宫早已乱作一团。大内侍卫、宫女、侍卫统统都在急匆匆的赶着路,嘴里说的什么,她听不太清楚,只听见一个词“刺客”。
本以为他们说的是凤鹫宫自己惹出来的事,心中又隐感不对。她再没有力气去深究这些事情,只想尽快赶去凤鹫宫,她知道上官玦定在那里。
还未曾到凤鹫宫,一个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抬头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他支支吾吾,他的神情让她感觉很不好,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她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刹那间从头凉到脚,她颤颤的问了他一句:“出什么事了?”
“炎,你仔细听我说完,先不要激动,好吗?”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慢慢开口:“我今天刚刚得到消息,就想着立刻进宫来找你,可是我去到你宫里时,他们说你去了凤鹫宫。我就……”
炎艳的注意力从他的话语移到了他的身后,一副白色的担架上躺着一个人,被染着血的白布裹住分不清男女。越走越近,直到从他们身边经过,担架的颠簸,一只香袋不小心掉落,直直落在她的面前。
那只香袋她是那样的熟悉,这三年来,几乎天天能看见的东西,里面放着的是桃花醉的独门配料,天下只一人所有。
她冲上去,大声呵斥开,抬着担架的人。没有拉开白布,没有哭,只是落泪,她再没有力气去哭,呆愣的坐在一旁,像是断了线的木偶。
他从小便行走江湖,每次打打杀杀在外人看来太过平常,只有他自己知道,兄弟的离去是多么的无可奈何。看她那个样子,霍咎不由哽咽。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没有多说任何安慰:“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会瞒你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点点头。”
许久不见她动作,霍咎想起身离开时,却被她一把拽住,之后多年霍咎从未忘记过没有内功的她拉住自己的力道。
“她本是江南第一酒家千金,他爹是仇不凡,她叫仇无双。”
见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他点点头道:“就是他们,当年他们家的酒一直进贡皇宫,甚至远销塞外,她爹却心高气傲,自称天下第一家。皇帝大怒,便派当时的六皇子想办法惩治他们。”
她几次哽咽,用尽力气开口:“当年还是我出的主意,抄了他们家。”
霍咎实在不忍心却还是回了她:“之后不久他父亲气血攻心便病死了,她独自流落街头。”
作者有话要说:
☆、情绝(3)
“之后,她就遇到了我。”
“……”
她伸出颤抖着的手,缓缓拉开白布。苍白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她轻轻替她整理着易容,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笑起来似月牙般的眼睛已经阖上,麻雀那样吵闹的嘴巴,却再也无法吐露出任何一个字,来逗她欢笑。
炎艳清理着她的衣裳,陡然间发现她的肋骨与经脉全断,是断魂掌无疑,出掌之人必是使足内力,一招致命,才会肋骨、经脉全断,其杀意可想而知。这是师父的独门武功,她便是刚练到此掌时,武功便已全废。
这天地下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还有谁。
她看着双儿:“双儿,是我害了你,我这就去给你报仇。”起身瞟了眼霍咎又说道:“她交给你了。”
“炎,不要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琯杺她……”霍咎试图拦住她,却被她甩开。
“够了,轮不到你来跟我解释。”炎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去控制,不由一顿:“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便转身跑开了。
霍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没有在意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凤鹫宫,刚进去便抓住一个宫女问道:“上官玦呢?”
小宫女刚刚才经历了刺客刺杀,惊魂未定。就被她抓住,听见她直呼皇上名讳,更是脸吓得苍白,不敢吱声。
她头一偏,见肖云正从侧房出来。没等他反应,夺过他的剑就闯了进去,肖云赶忙拦阻却未来得及。
上官玦看着一推没有用的太医,心中正郁气难疏:“治不好皇后,朕要你们陪葬。”太医院的人早已一身冷汗,连连称是,低着头却不知道在那研究着什么。
听到门又被打开的声音,上官玦以为是肖云又回来了,正想发火,却听到来人熟悉的声音:“上官玦。”接着炎艳便出现在他眼前。
“艳儿,……”
没等他说话,炎艳便一剑刺了过去,剑身却被上官玦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