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酒菜便都摆了上桌。
菜虽然都是一些家常小菜,品相却做得极好。
王老师打开酒坛,给在座的各位一人斟了一碗酒,说了一声:“各位慢用。”然后就进屋去了。
闻人浩二在一旁低声介绍道:“这酒也是王老师自己酿制的,喝起来像日本清酒,但比日本清酒更芳香。”
赵大生看了看碗中淡黄的液体,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口。
就这一口,赵大生顿觉满嘴香甜,他不由赞了一句:“好酒。”
这时,同桌的人互相说了一声:“我们开始吧。”便就动起了筷子。
大家一旦动了嘴,桌上一时间赞叹声不绝于耳。
酒是好酒,赵大生已经喝过了。
可赵大生对桌上的家常小菜,却心有怀疑。
赵大生心道:“这些家常小菜,也就品相好些,哪里就那么好吃了。或许我老妈也能做出这味道来。”
思虑间,赵大生夹了一片苦瓜入口。
看似一片普普通通的苦瓜,进了口,却苦而不涩,柔软绵滑,似有海味之鲜,又有山珍之香。
“怎么样?”闻人浩二问道。
赵大生本想和闻人浩二杠上一杠,可美味之下,他已不知觉地点了点头。
赵大生又夹了一块半肥半瘦的红烧肉。
那肉,果然有小时候记忆的香味。只是,王老师的火候更佳,似乎多一分火候太老,少一分火候太嫩。
如此遍尝了几个菜,赵大生对于王老师的厨艺终于心悦诚服。
盛名之下无虚士,看来这话一点不假。
这一顿中饭之后,赵大生与这稻花居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稻花居这雅趣之地,有美酒,有佳肴,还有田园风光。和这雅趣之地结下不解之缘,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后来,赵大生但凡来东海市,必会前来稻花居,一来,和王老师偶尔聊聊书法,二来,最主要的,是来解馋。
赵大生不但自己来,而且也带客户来。
在未来几年中,赵大生有好几笔极重要的生意,都是在他带客户到了这稻花居之后才最终成交的。
38、一条绳上的蚂蚱
回到三江市一个星期之后,柳梦清果然提出了要搬出去的想法。
“难道销售助理你又不做了吗?”柳梦燔问道。
柳梦清低头说道:“不做了。”
柳梦燔一阵烦闷,忍着脾气问道:“那你打算做什么?”
柳梦清道:“我去开花店。”
“花店?”柳梦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有钱吗?”
柳梦清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
柳梦燔看了看赵大生。
赵大生连忙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既表示对此事一无所知,又表示自己对柳梦燔这妹妹的无可奈何。
“三江市除了我,你举目无亲,你能想什么办法?”柳梦燔心念一动,接着问道,“难道你又要去问家里拿吗?”
柳梦清抬起头:“谁说我要问家里拿了?”
柳梦燔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她越发急迫地问道:“那你倒明说,你哪来的钱开花店?”
赵大生见状,觉得自己好歹要说句话的。他便说道:“要不公司借给你?”
“得!”柳梦清满脸的不屑,“你那破公司,养三个人都已经够呛,哪里还能有闲钱借我。”
柳梦清语气不好,但赵大生却没以为意,他心中暗道:“我这未来的小姨子,有些事还是在为我们考虑的。”
赵大生便不再说话,只在旁边看着。
“那你倒明说,你哪来的钱开花店?”柳梦燔焦虑之下,重复了刚才的问话。
柳梦清知道此时打死也不能说出马总,她抚了抚短发,那动作一如在抚弄她的思路一般。
沉默了一会儿,柳梦清这才说道:“朋友借的。”
“什么?朋友?”柳梦燔焦虑之下,说话越发地着急,“你在三江还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柳梦清终于忍不住了,她忽然大声说道:“姐,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有朋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姐是担心你。”柳梦燔说道。
柳梦清继续着她那不满的语气说道:“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说姐,你能不能不管我?”
“不行。”柳梦燔断然说道,“我来三江,就是要管你的。”
“凭什么!”柳梦清愤怒道。
“凭我是你姐!”柳梦燔一温温和和的人,这时火气也上来了。
柳梦清气得手臂一挥,大声囔道:“我不用你管,你没权力管我。”
“有没有权力,你说了不算。”柳梦燔逼问道,“说,哪个朋友如此慷慨,愿意帮你开花店?”
“烦死了!”柳梦清大叫道,“你别管我,你再管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姐了。”
说着,柳梦清将门重重一摔,人就跑到外面去了。
“你……”柳梦燔没想到柳梦清会和她翻脸,一时之间,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柳梦燔眼里含着泪,在原地呆立了很久,忽然想起这个时候,已是晚间,柳梦清这个时候出去,晚上不回来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柳梦燔责怪赵大生道:“你怎么还坐着?刚才怎么不去追梦清?”
赵大生心道:“你们姐妹俩吵架,我倒做了炮灰。狗日的,这才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当下也不说话,起身就往屋外追。
“等等我。”柳梦燔在身后喊道。
赵大生和柳梦燔二人追出屋外,哪里还见柳梦清的影子。
柳梦燔、赵大生先后拨了柳梦清的电话,可她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过了一阵再拨时,那边却已经关机了。
“这死丫头,这么晚,跑哪里去了?”柳梦燔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赵大生心道:“她还能去哪里,定是去找她的鲜果果了。”
这事柳梦清不能对柳梦燔说。
赵大生更不能说。
赵大生便上前,揽住柳梦燔,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说起来你别怪我多言,其实梦清说得也没错,她都那么大了……你能管她一时,难不成还要管她一世?”
“可她那性格……我怕她吃亏。”柳梦燔哭着说道。
赵大生道:“她那性格能吃亏?实不相瞒,我和你们在一起也这么多天了,她那性格,真要吃亏的恐怕不是她自己,而是别人。别人,你知道吗?”
赵大生意在宽慰柳梦燔,所以这话虽然是他心中所想,但却故意说得极为搞笑轻松。
柳梦燔被赵大生逗得破涕为笑。她嗔怪道:“你怎么就知道她不吃亏了?”
赵大生见这招有用,便继续发挥道:“这不明摆着吗?当初跳舞的那个,到最后受伤的谁?”
柳梦燔经赵大生这么一劝导,想起柳梦清当初丢下那个留长发的社会青年,人家神情诧异而落寞地呆立原地的模样,心里顿时宽松了不少。
赵大生见好就收,他趁势说道:“你别太担心了,她今晚不回来,明日我不上班,也要去找到她。”
顿了顿,赵大生说道:“不过,她真要搬出去,你就让她搬出去。”
“怎么?你想她搬出去?”柳梦燔略微不满地问道。
赵大生连忙辩解道:“不是我想她搬出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这么大了,你该尊重她的选择。”
柳梦燔道:“我这不是为她好吗?你倒说说看,她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人家帮忙她开花店。这事我想想就觉蹊跷。”
赵大生道:“这也没什么。这开花店的钱,无非是借。”
柳梦燔道:“借了不是要还的?”
赵大生笑道:“你说说,我们开公司的,以后那点花店的钱都还不起,还开什么公司啊?让梦清去开好了,就算全陪了,以后‘远大’帮她还。”
赵大生这话说得柳梦燔心里暖烘烘的。
但柳梦燔心中愁云仍然没去,她叹气说道:“真要仅仅是借钱,那也好说。就怕她和别的男……”
柳梦燔说到这里,话就止住了。
赵大生自然知道柳梦燔的意思,他只得继续劝说道:“其实有些事,你看开就好。你做姐姐的,总说为她好,你倒想想,你最想她怎样才是‘好’的?”
柳梦燔想了想,然后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她平安欢乐就行。”
“这不结了吗?我看她啊,天塌下来也比你平安快乐。”赵大生直言说道。
柳梦燔凄然一笑,幽幽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照这么说来,她哪里需要我担心,真要担心的,其实也许是我自己。”
赵大生以为柳梦燔在说他俩之间的关系,他便连忙说道:“你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你对我没信心?”
柳梦燔听赵大生如此说,这才恍然发觉自己一时失态了。她赶紧歉然笑道:“不,我不是在说我们俩的事,不是……”
赵大生没去细想柳梦燔的情绪,他笑着说道:“不是就好,不早了,我们先回屋去吧。梦清今晚不回来,我答应你,明天我就算把三江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出来。”
“把三江翻个底朝天?你就吹吧。”柳梦燔话虽这么说,人却已随赵大生迈出了回屋的步伐。
这一夜,柳梦清果然没有回来。
赵大生在柳梦燔的催促下,一早便开着他的破捷达出了门。
柳梦清的手机还是关机的。
赵大生知道,只要一打马总的电话,保准能找到柳梦清的下落。
但这个时间,人家还在睡梦中。
赵大生决定再等等。他便将车开进一个开放式的公园,然后躺在车里,美美地睡了一个回笼觉。
待再次醒来,赵大生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他便拨通了马总的电话。
“喂,马总!”赵大生说道。
“哎呀,赵总!”马总以为赵大生在打探那单子的事,他在电话中说道,“放心,赵总,这单子铁定是‘远大’的了。过两个礼拜,我就会通知你过来正式签合同。”
赵大生听了,心中一喜。看来自己对柳梦清和马总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对的。
至于狗不狗日的,赵大生此时也无心去管了。
赵大生一阵感谢之后,这才对马总说道:“马总,打听个事,你知道小柳在哪里吗?”
马总和刘梦清交往数日,自然已经知道柳梦清是赵大生的小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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