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妃 作者:忐忑辗转(晋江金牌封推vip2014-05-0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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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妃 作者:忐忑辗转(晋江金牌封推vip2014-05-04完结)-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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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料太傅府竟比皇宫闹多了。
  那天一回太傅府,嗅着家里的气味,谢福儿没撑住,一进厢忍不住跟娘亲倒了苦水,没料谢夫人就闹开了。
  谢夫人动不动颠着大肚子跑过来,泪朦朦地问女儿在宫里可遭了什么委屈,圣上对她如何,太后对她如何,皇后又对她如何,见女儿脸色有点儿低暗,马上就垂泪,比女儿还要激动。
  谢福儿慢慢也发现娘亲的不对劲儿,听说了大概情况,只想产前抑郁症这种东西可大可小,不敢刺激她,再不多说什么。
  女儿不说话,谢夫人却脑补得更多,生生将爱女的皇宫生活揣测得宛如人间炼狱。
  谢福儿左右都不是,不开口,光是面对面,谢夫人都看得心酸地哭。
  最后实在没法子,每次娘亲过来拜见,谢福儿寒暄几句就叫赵宫人陪她唠嗑,自己跑到院子外面。
  回娘家后,谢福儿叫贤志达在闺院的西北角搭了个棚架。
  木头架子上搭种了些酴釄、牵牛花和倭瓜,细藤缠缠绕绕,满目绿色。
  风一吹,瓜叶子瑟瑟地飘着作响,能闻到一股田野香,棚架下搭了一张竹木椅子,谢福儿就在上面看书晒太阳,又叫阿赏来回跑,过问桃李堂的事。
  孔君虞事件后,郊区的桃李堂被一堆官兵包围住搜索,吓得一群师长和乡亲不浅。
  虽然皇帝说是不影响学堂,这事也压得紧,但哪个家长还敢将自家幼童放在这么个启蒙舍读书,一个个办了退学。
  学堂冷清了不少,只余几个皓首摇齿的老学究每天坐在门口招生。
  声誉坏了,难救活,谢福儿在背后遥控指挥着,叫一名老师长暂时主事,想来想去,打着原先招牌恐怕不行了,人家一听桃李堂仨字背发寒,干脆叫阿赏跟贤志达跑腿,首先第一笔,更换学堂招牌,重新装修。
  桃李堂改作了务学堂,她又叫人去招揽些身强力壮,笑容可掬的落第士子,更换血液。
  面目一新后,启蒙舍才算是有了点儿活过来的意思。
  谢福儿又偶尔听谢爹爹从朝上带回的消息。
  果不其然,皇帝上朝以后,遥褫太子储位,宣布北追太子逃迹,又开始大刀阔斧地撸袖子赶人了。
  禁足太子在京中的旧臣,左迁孝昭旧臣,当殿施罚……成了朝中这些日子的常态。
  每天退朝时,出金銮殿的人都得比先前进去的人少几个。
  太子名位一夺,赵王上蹿下跳,趁这机会,越发光芒外露。
  谢爹爹和陈太后关系不错,还有一次站在太子这边恳请主战匈奴,本来这回也是有些牵连,亏得家中女儿是宫中妃嫔,又救过驾,抵了那一笔,加上皇帝有心维护这老丈人,支支吾吾吭吭哧哧的,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叫谢爹爹困扰的却不是为太子抬过轿,跟太后交过好。
  每日一进宫,上朝之前,下朝之后,午间用廊下食时,中常侍胥不骄都要偷偷蹭过来,替皇帝传话,连语气都学得似模似样,一样的不耐烦:“这都多少天了,郑国夫人怎么还没动静?没事的话,能早点生吗?”
  这叫谢爹爹很惶恐。

☆、第88章
  谢福儿这次出宫;皇帝掰着指头算也不过十来天,没想到丈母娘郑国夫人就是死活不卸货;一拖就硬拖了半个月,但圣旨都黄绫朱字说了,待郑国夫人产后再行返宫,不好改口。
  朝上不甘寂寞的言官意见声也冒了顶。
  省亲属于“特恩赐”;也就是比恩赐还要高一级的旷典。
  寻常宫人大半辈子难得能摊上一次旷典,贵妃进宫不到一年却享用两次;一待还就是这么多天;旁人不得不多说几句。
  胥不骄见皇帝脸色;就算不主动提;也不能不做些事,派了太医署的几名精于妇科的医妇每天去太傅府,给谢夫人推压腹部,揉穴施针,说是怀久了胎儿容易憋着,给郑国夫人促产。
  推揉了几天,还是没动静,胥不骄有些真急了,这天亲自领着几名医女出宫,去了太傅府。
  趁医女给郑国夫人推拿顽固肚子,胥不骄把谢太傅请到一边,提醒了两句,大概意思就是皇帝那头等得心焦,嘴上最近又冒了一排泡了,刚颁了旨又不好马上毁,叫贵妃自觉请上回宫罢,麻溜儿些,速战速决,今天就接回去最好。
  太医署的人每天进进出出,还有朝上言官每天那张停不住的吧唧嘴,谢太傅也知道皇帝什么心。
  老天爷这次不买皇帝的账,谢太傅还是要买皇帝的账的,当场就就叫来阿赏,给闺院那边传达了意思。
  半盏茶的功夫,阿赏回来了,手上捧着个东西,像是一轴纸卷。
  胥不骄心里头一喜,这敢情好,在宫里待了这么些日子果真是懂事多了,连请上回宫的话都自觉写好了。
  阿赏打从自家小姐一路蹭蹭蹭,也养出些傲性,走到胥不骄跟前,慢慢说:“贵妃回中常侍大人的话,郑国夫人生产后再说回宫的事,要是圣上有疑虑,大可将这个转给圣上瞧瞧。”
  胥不骄只得拿过那卷系着银线的纸,先回宫了。
  谢太傅见女儿拒绝了回宫,心里发急,等宫里人都走干了,一家三口聚在花厅里,壮起老脸,跟谢福儿提示了几句。
  女儿还没说话,谢夫人情绪一下子又点着了,瞪丈夫:“说好了等我产后再回宫,皇帝老儿不是一言九鼎吗?他都没放话,你当亲老子的倒是忙不迭地卖女求荣?这一回去好啊,纯粹的挥之则来呼之则去,在他眼里更是不值钱。他有本事就废了自己上一道圣旨啊,就说自己说的话是个狗屁!这样暗示是个什么意思?对不住,咱们光明磊落看不懂那些贼眉鼠眼的暗示。”
  情绪不在正常水平的女人,谢太傅不跟她说,只是眼巴巴盯着女儿。
  谢福儿端起青釉茶盅,抚了抚盖,遵从心意:“女儿听娘的。”
  谢夫人得意起来,摸摸肚子:“乖乖啊,你这回可得争气些,多住段日子,不忙着出来。”
  谢太傅眼看自己完全没地位,又念着恐怕要开罪皇帝,一下子发了急,倏的站起来,握拳朝案上啪的一击,震得茶杯盖都飞了起来,低吼:“不行!一定得回!我才是一家之主,你这妇人,平时不讲道理蛮横撒泼也就算了,这次事关皇家,谢家是忠君之家,皇上是天,就算我谢敬乔奉上全家性命讨天子欢心又怎样?怎么能违了皇上心意!不行,这次我绝不退让,绝不会由你一个妇人乱来——”
  谢爹爹发脾气还真是难得一见。谢福儿屏住呼吸,事实证明,产前抑郁症患者的另一半多少也会有些焦虑症,被逼的。
  谢夫人见谢太傅在那儿闹,冷幽幽望过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谢太傅吞了口唾,见女儿在场,不能没面子,一口气又还没降下去,继续往死路上奔,仍旧抵死不屈,身子板儿停得恁直。
  谢福儿扶额,爹爹您是寿星公嫌命长了么,可娘忍到现在还没发飙倒也是稀奇。
  现在女儿是宫里的贵妃,谢夫人在她面前还是给丈夫留几分面子的,回头朝谢福儿,变了张温和脸,“累了吧?”
  谢福儿一愣,马上打了个呵欠:“好像是又有点想睡了。”说着起身离了花厅。
  刚出去没走几步,谢福儿听里头噗咚一声,怕有什么事,连忙转身,贴在门板上偷听。
  只听见谢夫人脚步缓缓,似乎朝连着花厅的里厢走,快拐弯时,开了口,语气十分温和:“等那柱香烧完了,就进来吧。”
  谢福儿听谢爹爹冷笑一声,哗一声,好像挥了挥袖子,十分果决:“你叫我进去我就进去?今天不到太阳落山,你八抬轿子来请我都不进去!要是进去了我就是龟孙子!就是你养的!”
  谢夫人没强求,脚步渐远。
  爹爹这次好硬的骨鲠啊,谢福儿惊奇,感叹着返身回小院。
  花厅内,谢太傅一口回绝夫人后痛快多了,人生,要的就是这爽利!哪儿能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老膝盖老腿的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久了也不是个事啊…还是得找个软垫。
  **
  这天之后,谢太傅也没闹腾着催女儿回宫的事了。
  皇帝收到那卷银线绑着的纸轴却暴躁了。
  是那张婚前协议。
  白字黑字清晰得很,末尾处的天子签押,也鲜明。
  这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是个用油印临出来的复制本!
  协议最后一段加了一句歪歪扭扭的小楷书,是她的字迹,皇帝打死也不会忘记,蛇爬蚁扭一样,做学问的女子能够写出这一手烂字,也是难得。
  “原件恐有污毁或人为破坏,恕不一齐奉上。”
  还生怕他毁尸灭迹了?!皇帝捏紧了复本协议,这是被她摆了一道?先前的前倨后恭拍马屁都是叫自己松懈不成?还记得拿这玩意儿出来挡?
  天子身体在筛动,宫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倾身垂头,怕引火烧身,悄悄往后挪步。
  殿室门纤秀倩影沿着一根根朱红梁柱后面踱进,捡起那张纸卷,吹了吹灰尘,小心翼翼呈上去,声如静水,轻轻说:“圣上息怒。”
  胥不骄一讶,还有哪个敢在天子发脾气时当灭火器,要不细看,还以为是谢妃回宫了。
  来人声音纤巧,腰肢柔曼,显然是女儿家,却一身青色襜褕,着男装儒生打扮,一头乌发束在顶上,露出线条娟丽秀气的脸部轮廓和颈线。
  皇帝分明也是呆了,顾不得发脾气,盯着女扮男装的宫女半天,说不出话。
  宫女却鼓足勇气,走近御驾前,垂颈又劝:“圣上别伤了身子。”
  这装扮,这言行举止,活脱脱就是第二个谢福儿。
  胥不骄心忖,摆明了有模学样,知道皇帝喜好这类风情,全盘抄袭旧主人的作风作态,谋取帝心。
  这苏娃,于心不死,倒是够执着,也够用心。
  两个人本就年岁相当,身型差不多,年轻女孩儿的脸蛋朝气蓬勃,也总有些共通处,苏娃有心仿造旧主人,眼下服侍和妆容,一举手一投足,乍一看,跟谢福儿竟然*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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