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庶姐苏谨妍的从中作梗,反帮了云夫人一把,苏谨心一时找不到理由再质问云夫人,说的难听些,她们苏家都收下了云家的厚礼,还想怎样。
“大姐,给我。”苏谨心转头,面对苏谨妍,笑意渐冷。
苏谨妍双手握紧了锦盒,“这是我代爹收下的,不能给你。”
呵呵…果然跟谢姨娘一般,凡是好的东西,都是她们的,抢来的,也敢这般理直气壮。苏谨妍,你以为拿苏老爷来压本小姐,本小姐就怕了吗。
暗使眼色,一旁的巧兰当即上前,眼疾手快地抢过苏谨妍手上的锦盒,并将它递到了苏谨心的手上,“二小姐,请过目。”
真不愧是满身铜臭味的苏家,一块玉石,苏家的两位小姐就抢得大打出手,在场的一些世家夫人、小姐们对苏谨心与苏谨妍姐妹两争夺玉石,皆投以了轻视的目光。
“你这个贱婢,放肆!”苏谨妍气得怒骂。
苏谨心一手拿锦盒,另一手却扬起,当众啪得一声重重地打了庶姐苏谨妍一个耳光,“在本小姐面前,你一个姨娘生的,不分上下,目无尊卑,岂不更放肆!”
这一巴掌,打得苏谨妍猝不及防,她怎么也没想到,苏谨心这个小贱人会当着众多世家夫人、小姐们之面打她,而且一句姨娘生的,更把她贬得一文不值,踩到了尘埃中。
一个姨娘生的庶出小姐,还敢这么骄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场的世家夫人、小姐们几乎都是府里的嫡小姐,在她们眼里,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哪能跟正儿八经的嫡小姐相比并论,因而,苏谨心这一巴掌,倒打得大快人心,谁也不会说这位苏二小姐盛气凌人,有些世家小姐甚至想到上次刘夫人的赏荷宴上,这位苏大小姐在她们面前一个劲地说自己的二妹如何丑陋,如何愚笨,但事实证明,苏二小姐除了相貌平庸之外,才华却是惊人,哪是这位苏大小姐口中的大字不识一个,资质蠢笨。因此,她们再看苏谨妍时,眼中带了不屑,若非今日来云夫人的生辰之宴,她们险些被她骗了,弄了半天,这位苏家的大小姐只是个庶出的,苏二小姐才是苏夫人所生,苏家的嫡小姐。
苏谨妍捂着脸,看着坐席上的那些世家夫人、小姐们对她指指点点,气愤交加,美目含泪,愈加显得楚楚可怜。
“苏谨妍,你只是我们苏家庶出的小姐,不要再挑战本小姐的底线。”苏谨心用只有她与苏谨妍才能听到的声音,对苏谨妍讥讽地威吓道。
“苏谨心,你……”这时苏谨妍也意识到,这里不是苏家,也没有苏老爷在场,她的故作楚楚可怜,没有人会同情她,也没有人会出声帮她。
苏谨心越过她,锦盒打开,这块上等的南阳翠玉就握在了她的素手之中。
呵…她苏谨心这一世是贪钱,但有些东西,若带着羞辱,即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她也不会要。
这点骨气,她自问,还是有的。
走路时,牵动了膝盖处的伤痛,但再痛,苏谨心的面上,依然看不出半分,平静得不起波澜。
“云夫人,这南阳翠玉是否真的给本小姐了。”苏谨心笑着,但笑里却带着几分诡异。
云夫人是巴不得早点打发苏家这位难缠的二小姐,忙道,“那是自然,这南阳翠玉从此刻起就是你的,苏二小姐。”
砰……
云夫人的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玉石掉落在地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这苏二小姐竟把云夫人送给她的南阳翠玉给摔了!
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
在场的世家夫人、小姐们惊得又瞪大了眼,她们原以为苏家的这位二小姐也贪图云夫人的这块南阳翠玉,但现在,这位苏二小姐不止不屑这块价值连城的玉石,还把它摔碎了。
一块上等且罕见的玉石,苏二小姐说摔就摔,连想不用想,就这么当着云夫人的面,摔得四分五裂,这不是当众给云夫人难堪吗。
“苏谨心,你好大的胆子……”
云夫人勃然大怒,气得刚要叱喝苏家这位目中无人的二小姐,却听苏二小姐淡淡地回击道,“云夫人真善忘啊,刚刚您不是说,这东西已经属于本小姐了吗。既然是本小姐的东西,本小姐要如何处置,就不必劳烦云夫人您操心了吧。”言下之意,既然把南阳翠玉送给了她,那就是她的东西,她要摔就摔,要扔就扔,你云夫人凭什么再对她大呼小叫,多管闲事。
堂堂的云家夫人都可以食言而肥,那她一个小小的世家之女,当众摔一块玉石,有何可大惊小怪的。
云夫人被苏谨心当即堵得哑口无言,想斥骂,但又找不到借口,直气得抚着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苏二小姐。”这时,坐在席间的刘小姐站起,来到苏谨心面前,“俺说话算话,从今日起,你就是俺刘淑静的女先生了。”
刘知府祖籍济北郡博邑,少时家境贫寒,后科举及第,当了官,才跻身士族。两年前,朝廷派任他为临安知府,就举家南迁,到了临安。刘小姐自小也没有学过多少礼法,一见苏谨心年纪轻轻就才华满腹,那满脸的自信与孤傲,更让她钦佩不已。
因是第一次跟苏谨心说话,刘小姐憨厚的脸上,腼腆地笑着,再加之有些紧张,就将故乡的方言也带了出来。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刘小姐虽然脾气倔,但认定的事,所说的话,却从不反悔。
在众多世家夫人、小姐们众目睽睽之下,刘小姐噗通一声跪在苏谨心的面前,令苏谨心当即怔住,而刘夫人似乎也未阻止。
由于刘小姐的肥胖、偏重,席间的杯盏又是轻微一震。
刘小姐这一跪,那刚刚也发誓要拜苏二小姐为师的钱小姐就处境尴尬了,在场这么多世家夫人、小姐们,可都是听到她信誓旦旦地说要拜答出此题的女子为师,人家刘小姐贵为知府千金都信守承诺了,那她这个钱家的小姐难道要出尔反尔。
“快起来。”苏谨心也不推辞,送上门的徒儿,不要白不要,而且这徒儿可是知府家的小姐,她更没有理由不要。
这苏二小姐当真是狂妄之极,尚未及笄,就敢当人家知府小姐的师父,在场的世家夫人、小姐们原想着这位苏二小姐会当即拒绝,即便不拒绝,也会假意推脱一番,但谁知,这位苏二小姐一点都没有谦卑的自觉,直接一口应允。
“乖徒儿。”苏谨心虽是对刘淑静说,但余光却瞥向了坐席间的钱小姐,钱小姐满脸通红,双手死死拽着长鞭,暗骂苏谨心逼人太甚,一个尚未及笄的黄毛丫头,何德何能当她钱悦的师父。
虽然钱小姐没有如刘小姐一般当场拜师,但却因此事,这钱小姐日后见了苏家的这位二小姐,不是退避三舍,就是落荒而逃,倘若不幸遇到了苏二小姐,也不敢再对她无礼。
云夫人的生辰之宴,到了最后,竟是这么一番情景,席间所有世家夫人、小姐们恐怕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独占鳌头的苏二小姐,因未及笄,就被云夫人拒之门外,只用一块名贵的玉石打发。不过,这云夫人倒也打得好算盘,若让苏二小姐嫁入云家,那损失的,就不止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南阳翠玉那么简单了。
“承蒙诸位看得起,前来为本夫人道贺,本夫人敬诸位一杯。”云夫人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虽被苏谨心一时气得怒火中烧,但顷刻间,她的面上又恢复了平日的端庄高贵,一个小小的苏家之女,也敢跟她斗,还嫩着呢。
倘若苏谨心只应对一个苏谨妍,她是游刃有余,但现在顾夫人与云夫人联手欺压她,她孤立无援,而且云家,确实也没有明确说今日云夫人的生辰之宴就是为云公子选妻,若她开口提出要云公子娶她,除了贻笑大方,就是被人怜悯了。可这一世的苏谨心,最不愿的就是,让人同情可怜她,这样的她,只会让她觉得自己重活一世,依然还是这么没用。
“她们太过分了。”因苏谨心的才华折服了刘小姐,故而,在刘小姐心里,苏谨心这个师父的事就是她的事,岂不不管,“师父,本小姐觉得除了你,那些所谓的世家小姐都配不上云公子。”既然师父也看上了云公子,一向喜欢追着云公子到处跑的刘小姐在心里挣扎了半响,终于决定,把云公子让给师父。爹说过,要尊师重道吗。她怎么能抢师父看上的男子。
“你不跟为师抢了。”苏谨心打趣,其实,她也并未想当刘淑静的女先生,一则她年纪尚浅,哪能真的当刘小姐的师父,二则刘小姐是知府千金,可以有师父之实,但师父之名就算了,“刘小姐,我们以后就姐妹相称吧。”
刘淑静一急,抱着苏谨心大声道,“师父,你嫌弃俺。”
“你…先放开。”苏谨心差点被几百斤重的刘小姐抱得窒息,暗想着,以后有机会,她还是先教这个徒儿减肥吧。
云夫人当众举杯,在座的世家夫人、小姐们虽心里不耻云夫人今日的所作所为,但云家势大,得罪不起啊,也跟着纷纷拿起杯盏。
“本夫人先干为敬,诸位……”云夫人话至一半,却见席间那些世家夫人、小姐们忽然停了手中的动作,齐齐地望向了她的身后,眼中惊叹,尤其是那些世家小姐脸颊绯红,芳心大乱之下,尽是痴迷,娇羞无限。
☆、第 170 章
第一百七十章 公子如仙却无情(2126字)
竹帘卷起,那一袭白衣的公子,飘然而来,清雅的俊容,淡淡的目光,犹如仙人下九霄,清贵逼人。玉冠束发,冠上镶宝石,颀长的身姿,遥望如高山之独立,再加之他一身白衣,白玉腰带,白靴白袜,更衬着他周身仿佛弥漫着一种孤傲的神秘之气,随着他的脚步从容,长袖迎风,当真是清俊无双,谪仙临世。
公子如玉,温润却冰冷如斯,不沾染一丝一毫的凡尘浊气。
他的腰间别着一支紫竹箫,淡漠的眉宇间,眸如寒潭,只一眼,便令世人不自觉地心生臣服,不敢再有亵渎之意。
满屋的女眷,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