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晖在这次剿匪中出了大力,甚至受了些伤,正是头功,得到不少赏赐。眼见宅子有着落,高兴之余,星夜兼程回到家中。不想打搅郑姑母,便翻墙进院,轻手轻脚地来到新房。原想给唐枝一个惊喜,谁知竟被唐枝扎了个窟窿,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唐枝听到他说买新宅子的银钱已有着落,不禁一怔,却是想起方才在郑晖身上看到的伤口,处处见肉。还有一处包着纱布,上面透着血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
黑暗中,男人灼热的气息混合着烈酒的味道,伤药的味道,与血气的腥甜。唐枝喉头发哽,良久才道:“这几日我也在看宅子,已经看好两处,明日你与我一道去瞧吧。”
“你已经看好了?”郑晖心中一紧,随即有些庆幸,“好,我们一起去看。”
深夜寂静无声,郑晖的呼吸声深敛而绵长,浑身散发出的炙热,让唐枝有些心安。背后伸来一只结实的手臂,揽在她的腰上,将她抱进一个灼烫的怀抱里。唐枝轻轻挣了挣,紧接着一个有些潮湿的吻落在后颈,不禁轻轻一颤。
郑晖隔着衣服握住她的胸脯,缓缓揉捏起来,湿热的吻落在她的颈后,颊侧,最后含住她柔软的唇瓣。一时之间,呼吸声都急促起来,唐枝推了推他,没有推开,反而引得一只大手伸进衣服里,从后腰落到臀下。
一场热烈又不失体贴的激战。
事后,唐枝贴在郑晖怀中,炙热的温度贴着后背,没有了曾经的抗拒,只觉得浑身舒坦。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找到舒适的姿态沉沉睡去。
51离京
“大爷喜欢吃玉米炖白粥;里头再削两片胡萝卜;是他的最爱。”一大清早;郑姑母的声音穿越清晨的凉气,钻入东屋仍然混沌的帐幔中。
郑晖与唐枝仍在沉沉睡着;听到郑姑母与露儿掺着晨汽的清晰的声音;郑晖撑开眼皮低低地道:“什么时辰了?”
靠在他怀里的唐枝被嗡嗡震动的胸膛吵醒;咕哝一声,翻了个身道:“你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嗯。”郑晖半支起身;撩开帐子,只见外头天刚刚亮的样子;便又放下帐子搂紧唐枝:“天还早;再睡会罢。”
昨晚半夜时分郑晖才到,被唐枝在肩膀上扎了个窟窿,包扎伤口用了不少时间。又热烈地欢爱一场,身体和精神都累极,也不管郑姑母已经起了,闭目再度睡去。
“晖儿,枝儿,快起来,吃早饭了。”过不多久,郑姑母站在院子里对东屋里面喊道。
“姑母,你今儿起得真早。”郑晖与唐枝携手走出屋子。
“我见你回来,高兴得睡不着。”郑姑母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饭菜,“你瞧,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玉米胡萝卜白米粥。”
郑姑母原先被郑贵的事气得郁结于心,病了几日。昨晚得知郑晖回来,顿时想通透了,郑家还有一个好苗子不是吗?树大有枯枝,管他们如何!
“晖儿吃点这个。”
“晖儿尝尝这个。”
每年郑晖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假,刨去来回在路上的时候,也只有半个月多一点。就这点日子还要出去几日做任务,在家的时候并不多。郑姑母很稀罕郑晖在跟前的时候,不停地给他夹菜。
“今天的汤煮得真是香。”郑晖懂得郑姑母的心思,边吃边赞道,郑姑母夹来的油卷和菜肴全都没有落下,一应吃完。
一顿饭吃得很是温馨。饭后,郑姑母拉着郑晖说话,说起郑贵时,忍不住又来气道:“真是作孽,跟着那样的爹娘,好的一点学不到,坑蒙拐骗偷是学个俱全!眼下被人抓了现行,送进了牢里,真是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郑姑母并不知道那晚郑贵摸进屋子,对唐枝有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心思,只以为郑贵看中了东西,气得抓着郑晖的手道:“他们来求你,也别去救他,任他在牢里蹲着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知道了,姑母莫为这个动气,他们不是一直那样吗?”想起昨晚唐枝的话,郑晖心中澎湃着怒火,面上仍旧沉着,“等我与唐枝今日去看过宅子,过几日咱们换了住处,再不与他们相干。”
“什么?”郑姑母惊讶地道,“咱们哪里来的钱?”莫非是唐枝出的?疑惑地看向唐枝,嘴巴动了动,面上闪过犹疑。
却听郑晖道:“这回我出去立了功,上头赏的钱,足够了。”
“原来如此!”听到此处,郑姑母顿时高兴起来,“我就说晖儿是最出息的!好,你们尽管去看,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不多时,阿智来了,在前头带路,引两人去看宅子。阿智看好了两处宅子,一处是两进两出的新宅,屋舍等一应都是新的,价钱很是划算。另一处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主人家急着出手,卖得并不贵,因着假山花池,亭台走廊都修建得别有风趣,阿智觉着唐枝应该会喜欢,便也记了下来。
果然,唐枝更喜欢那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正要定下,却听郑晖道:“我们不买大宅子。”
唐枝眉头一挑,说道:“你的钱不够,我来补上。”
“不必。”郑晖道,“再有几日,我便随卫将军启程回西疆,你与我一道,姑母一个人住不了这样大的地方。”
他要走了?唐枝心头一动,从此往后,便没有人烦她,又可以自由自在地过日子?这却是件好消息,眼中闪过愉悦,只道:“我自是要留在京中照顾姑母,这座宅子还是买了罢。”
谁要跟他一道走呢?西疆那片冬季荒冷夏日干灼的地界,她才不要去。
郑晖瞥了她一眼,没有多说,只道:“此事就这样定了。”将银钱丢给阿智,牵着唐枝的手就往回走。
“我不同意!”唐枝不防他霸道的脾气又上来,气得不得了,“我要买那座大宅子,你松开我!”
郑晖握紧她的手,神情冷然地迈着步子。唐枝不愿与他在大街上多做争执,可是如此妥协又不甘心,暗暗用力拧他的手,终于把他拧得皱起眉头,停下步子回过头:“不要胡闹。”
“谁胡闹了?”唐枝瞪他道,“你常年不在家,不能在姑母跟前尽孝,我自然该留在京中。那座宅子有假山花池,亭台楼阁,茶余饭后正好休憩走动,再合适不过。于情于理,你都该买下来!”
郑晖眼中闪过笑意:“你竟然学会和我讲道理了。”
“我本来便是讲道理的人!”
郑晖眼中的笑意更深,垂着眼睛看着她道:“你摸摸心口,到底是为了躲避我,还是为了以上的借口,嗯?”
他生得眉浓目深,英武俊朗,不笑时令人觉着敬畏,笑起来时却让人禁不住着迷。唐枝只觉得心漏跳一拍,有些张口结舌:“自然,自然是——哼,我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如何?”
“不如何。”郑晖重新迈起步子,“我不同意。”
唐枝憋了一口气,只觉得这是她生平遇见过最难以摆平的人。抿着嘴唇,沉着脸跟着他的脚步,回到家里,没来得及开口,便被郑晖抢了先:“姑母,我们看好一座两进两出的院子,离咱们家并不远,下午我们开始收拾,这两日便搬过去吧。”
“哎,好!”郑姑母高兴地道。
“再有四五日我便回西疆了,到时唐枝跟我一道,我寻思着姑母一个人住太大的院子也不快活。”
“是这个理儿,我一个老婆子住个大院子很是浪费,怪静的也难受。”郑姑母说完,才想起来疑惑:“唐枝跟你一起回?住在哪里?”
“我在雁城有座宅子,到时——唐枝住在那里便是了,姑母放心。”郑晖说到一半,语气微微一顿,唐枝正生着气,并没有察觉出来,只听他继续道:“等我们搬了新住处,我便请几位退下来的兄弟看宅子,等我们走后,谁也欺您不得。”
“那好!”郑姑母点头道。
此事就这样定下,唐枝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她没想到郑姑母竟然同意她跟去,而不是留她在身边伺候。
两日后,郑家搬家,郑晖请了两位因伤退下来的老兵镇宅,又不知从哪里牵了一条半人高的狼犬,一身黑毛抖擞,极是英武。郑姑母这下安了心,开始准备两人出行的东西:“我是不怕了,你们不必担心我,去了好好过日子,早些生个娃儿,不拘男女,我都去给你们带。现在你们还没有孩子,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就在家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一直到临走之前,唐枝也没能说服郑晖把她留下。郑晖的心意很明确,就是走到哪里都要把她带上,除非她跑了,否则绑也要把她绑去。
七月底,伴随着秋风刮过屋檐的声音,郑晖牵着马车站在郑家新宅门口,在郑姑母不舍的目光中,扶着唐枝上了马车,驾着马车离去。
唐枝想带上秋翎与阿诚两口子,可是走得太急,许多事情都没有处理完,只得一一安排下去,让秋翎做监察辅助杜芸完成。于是两人先出发,秋翎与阿诚等事情处理完再赶上来。
“呕!”唐枝捂着胸口,站在路边吐得脸色发白。
郑晖眼中有着喜色:“莫非你有孕了?”
“做梦!”唐枝白他一眼,接过水囊漱了漱口,忍着不适爬上马车。
郑晖却不再赶车,爬进车厢里头,坐在唐枝身边,摸着她的小腹道:“你上回来月事是何时?”
“你是傻了?我们成亲还不到一个月,我怎么可能怀孕?”唐枝没好气地道。她只是受不得马车的颠簸,有些晕车而已。
郑晖却误会了,脸色一沉,盯着唐枝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唐枝初时没察觉,直到小腹上的手越来越用力,简直要把她的肚子压扁似的,才猛然反应过来:“你莫不是以为我怀了程远之的孩子罢?”
“没错,我两个月没来月事了,这就是程远之的孩子!”见他竟不解释,唐枝不由气道,“你休了我吧!”
郑晖眼神一沉,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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