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做父亲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战来只觉得一颗心飘飘荡荡飞上了天空。好!决定了,哪怕是豁出这条烂命不要,他也要做一个让小猫认同的爸爸。
瞧着他蠢蠢的表惰,亦悠再度吐出了舌头。只这一声就要了你的心,你的命还真不是普通的烂嗳!
春日的晚上,特洛亚酒吧的吧台处围坐着一帮人。战野踩着滑板站在吧台后面,时不时地为顾客端上点什么,大多的对候他都停在原处,仔细消化着卓远之说的那些话。
“真想不到,你和她竟是堂兄妹。”车神很不给面子地当着两个主人公的面,挑破了这层窗户纸。
度天涯忍不住想找个东西塞住她的嘴。头发短,连思维也跟着短了起来,不看场合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问题所在捅了出来。你以为暗恋你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个所谓的卓冠堂少堂主,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要是暗恋我,我还考虑……呸!我连考虑都不考虑绝不能让你这么乱来。
卓远之黑色眼眸一沉,他倒是很感谢车神坦率地将问题摊开在当事人面前。逃避不是猫猫的专长,解决问题才是关键。“猫猫,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装做不在意,“他是我亲生父亲又如何?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他的存在与否跟我没关系,只要他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就好。”
这一周下来她真的快被他搞疯了!那个战来一下于跑到她上课的地方说是接她下学;一下子带来说是他亲自做的日本料理;一下子送大多数女生都喜欢,偏偏她不感兴趣的礼物;一下子发封亲情洋溢的电子邮件。
“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吗?”
“他想补全欠你的父爱吧!”天涯猜测着。偶尔自家那个魔女妈妈心血来潮也会玩上一大通花样,以前他以为那只是她贪玩罢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明白,那是魔女妈妈表达母爱的一种方式,独特得让人有些承受不起,但终究是她给他的母爱,浓得让他舍不得推开。“朵猫猫,你为什么不正视战来的付出呢?他真的只是想好好疼你这个女儿。”
朵猫猫饮了一口酒,冷冷地丢出一句:“不需要。”
“你怎么能这样说?”将三叔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战野发火了,“你知道吗?三叔为了你,跟我们家那个老古董吵翻了,还被赶出了家门。他向全家人述说了自己和你妈妈的事,还坚持一定要让你感受到整个家族的温暖。爷爷不肯承认你,说要是三叔将你接回家,他就不再承认他这个儿子。三叔毫不犹豫地放下话:‘你不承认我的女儿,就等于不承认我这个儿子。不用你赶,我现在就离开这个家。’
“好嘛!他连夜离开了家,要不是我爸留他住宿,他已经去睡旅馆了。现在他一个人买下一栋公寓,不慌整理自己的行李,他先为你布置了一间卧房,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拖着我的小姑姑一件一件挑回去的。因为他觉得你和我的小姑姑年龄差不多,比较能投你所好。他堂堂反黑组组长,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还报名去厨艺班学习做菜。他说,你的妈妈不在了,他不仅要当好爸爸,还有扮演妈妈的角色。你想想,整个班就他一个男人,他都快四十岁了,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放下多大的男人尊严待在那儿的,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
“我为什么要感动?”她清澈的跟直视战野,所有的无所谓都写在脸上,“又不是我拜托他去做这些事的,是他自作多情,我不阻止,也不感激。总之一句话,跟我无关。”
战野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将战家通用的小动作完整地表现了出来,“你……你的心被狗吃了吗?他是你爸爸,是你亲生父亲,你怎么一点也不为他考虑?我……我要敲醒你的脑袋,我就不信你对三叔一点父女之情都没有!”
察觉苗头不对,车神一把抱住了他,“别激动!你可干万别激动!这里是特洛亚酒吧,你也不想搅了店里的生意吧?”上次武征来的时候是他拉她,这次倒过来了是吗?
她这边是把战野拉住了,那头朵猫猫一个拳头挥在了战野的脸上,不惜气力地将他的脸打到一边。
“你……你竟然打我?”战野连声音都拔高了。都怪那个臭人妖非要抱住自己,否则管她是不是堂妹,他早一拳头打回去了。
冷漠地看着他,她的声音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有过那种感受吗?在年复一年的等待中那么期盼着想见到父亲,可是所有的等待与亲情却被那一枪打碎。”
瞥了卓远之一眼,朵猫猫将后面的话闷在了心里:你们都不明白,如果当时那一枪打中的是我,或许我会将它当成一场误会,或许我会在战来的努力中因为感动而渐渐忘却。可是他这一枪击中的是我最尊敬、最感念的少堂主,他这一枪也间接伤害了少堂主最在意的那个人。那一夜,看着少堂主徘徊在深沉的内疚中,不眠不休地照顾那个人。我终于明白,少堂主不再是我一个人的“远之哥”。他这一枪提前打碎了我的梦,那种伤害已经不是他用努力可以弥补的。
她的悸动落在卓远之的跟中,挑高眉角,他轻轻问道:“猫猫,战来就真的那么不可原谅?”
清澈的眼此刻混沌一片,她不要和母亲一样栽在那个名叫战来的手中。“倾其一生,也别想我会叫他一声‘爸爸’。”
“……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三叔?”战野踩着滑板滑到了他跟前,“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然后去找小猫,现在看来……”战来落寞地一笑,“可以一次见你们两个人了。小猫,你、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他那种像被谁当面揍了一拳的声音幽幽荡在她的耳边,想回头却不想证实,背对着他,她更有说出一切的勇气。“是的,我讨厌你,讨厌你打破我的生活;讨厌你去我上课的地方接我下学;讨厌你为我做那些难吃的日本料理;讨厌你送我那些无聊的礼物;讨厌你发那些恶心的电子邮件给我;讨厌你为我和家里闹翻;讨厌你为我准备房间;讨厌你叫我‘小猫’——总之,我就是讨厌,讨厌,讨厌你!”
被说到这分上,战来依旧不肯死心,“那……那要怎样才能让你对我产生好感?”
“简单。”
“快说啊!”战来、战野两颗心同的被吊了起来,天涯却不看好地保持静默。
呷了一口酒,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只要你从我的生命里完全消失,我一定会对你产生比现在的感觉要好的好感。”
她又把战野给惹激动了,“你这算什么话?你耍三叔,是不是?”
“随便你怎么想。”走下高脚椅,她要离开任何一个有战来这个人的地方。
心像是被什么压着,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摇摇欲坠的信心走在悬崖的边缘,不行!我要坚定——战来如此告诉白己。曾经,就是因为我对爱情的犹豫便我失去了我最爱的女子。如今,我不能让犹豫再侵吞我与小猫之间的父女之情,我不能!
“等等!”他开口叫住了地,望着她的背影,他恍然想起朵爱从不用背影对着他,她总是用清澈的眼眸凝视着他,该说她比小猫有勇气吗?“这个周六的下午,在迦佰莉教堂举行我和朵爱的婚礼,我希望你能参加,我想你妈妈希望她的女儿能为她见证这一刻。”
天涯一口酒呛在喉间,他用海蓝色的眼神询问卓远之:朵爱不是死了吗?他要像中国古代人那样娶牌位进门吗?
战野干脆将问题抛出来:“三叔,你要娶朵阿姨的牌位吗?”
“我要娶回我的爱!”
猛地转过身,朵猫猫无情地打量着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凝望着他,她的心涌起一股激动。什么时候起,曾经热血沸腾的青年己步入不惑之年,细微的皱纹爬上他的脸,或许有—天,他也会像妈妈一样走向死亡。这样想着,有些话她竟说不下去。
不!我不能心软,妈妈已经伤在他手上,我不能再给他伤害我的机会。
“你以为你放下警察的身份娶她,她就一定愿意嫁给你?”她用最锋利的刀狠狠划伤他的心,“你是高级警官,妈妈是黑道的杀手。你身为正义,她代表邪恶。你用冰冷的手枪打伤她,你不给她机会摆脱黑道,你誓言要毁灭她。你以为她还会愿意嫁给你,留在你身边,给你再一次拔枪相对的机会吗?”
呼吸被夺去,战来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曾经,那颤抖的手握着枪,看着最爱的女子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唤醒了他最不愿回忆的过往。他生平第一次开枪伤人,伤的竟是朵爱,那是他一生都醒不了的噩梦。
“你还是省省吧,战来警官!”在消失的最后一刻,她告诉他,也告诉自己,“我和妈妈都不会再给你机会拿枪对着我们。”
“猫猫!”卓远之想要追出去,一只手却先一步拉住了他,是天涯。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这个时候即便是你也不能代替她的心作决定。”
他的意思阜远之也明白,只是看到战来那么辛苦、执著地努力着,即便是他这个梅菲斯特也会不忍,他明白身为一个父亲的心理——总想将最好的东西送到孩子面前,总想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爱。
一再的打击终于让战来丧失了最后的信心,跌坐在椅子上,他完全不复反黑组组长的风采。“是我做错了吗?难道想挽回我的女儿也是错的吗?”
“三叔,你没错,是朵猫猫不领情,你全当没有这个女儿不就好了。”战野说得轻巧,因为他不是父亲。
卓远之望着朵猫猫消失的方向沉吟起来,“看样子,这一次猫猫真的是铁了心哦!”
“不是的。”晃着手中的红酒,天涯轻飘飘地说着,“她正在接受你这个父亲,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就可以了。”
战来的眼因他这一句话而燃起激情,“真的吗?”
“我怎么没看出来?”卓远之用眼神问着天涯:你不会是在安慰战来吧?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们太看重朵猫猫所表观出来的反应,自然就忽略了她的心。”刚才她说自己讨厌战来,她一句句地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