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她原地发懵时,岑倚风站在背后催促。
过雪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岑倚风见她磨磨蹭蹭,干脆抱着她登上自己所乘的马车。
厢内十分温暖,四壁铺着昂贵的羊绒毛毯,身下垫有綉花精美的软厚垫子,暖炉中薰香弥散,矮几上茶点瓜仁一应俱全,一切如置纯白的梦境里。
“哥哥……”马车行驶后,过雪脸上布满疑惑。
岑倚风靠近过来,将她鬓侧的一绺碎发挽到耳后,轻轻道:“累就靠着我。”
他话语间透出几分体贴之意,让过雪有些受宠若惊,隐隐约约,仿佛明白到他如此安排的用意。
过雪却不敢,只是规规矩矩地坐着,那模样,好比捏好的小泥人,紧张又拘谨。
岑倚风是坐惯马车的人,昨日一见过雪脸色,就知道她身子万般不适,特意放缓行程,让她早上多睡了一会儿,可现在,她宁愿保持这种难受的姿势,也不愿与他靠近半分。
岑倚风仿佛生气似的,一揽臂就将过雪圈入怀里,将那脑袋搭在肩上,强制她靠着自己。
过雪哪敢反抗,呆呆倚着他,两个人的身体都有些僵硬,看起来十分怪异。
当过雪迷迷糊糊地醒来时,马车早已驶出韶州,停在当地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门前,岑倚风轻轻搂着她,一条胳膊枕在她脑后。
“醒了?”他问。
过雪揉了揉眼睛,从他怀里离开:“到地方了吗?”
“嗯。”岑倚风收回有点发僵的手臂。
一行人走进客栈,招呼的伙计惯来眼尖,一瞅他们衣着打扮,便知非富即贵,订的又是本店的天字号客房,态度自然殷勤的很,说话都是鞠躬哈腰。
岑倚风与她住在同一间客房,客栈伙计看他们郎才女貌,只当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笑道:“公子娘子,热水都准备好了,有事尽管吩咐。”
过雪脸蛋好似发烧,蹭地就红了,岑倚风反倒微微一笑,随手还赏了碎银子给他,乐得对方几乎合不拢嘴。
如今冬袖不在,凡事都得靠自己动手动脚,而岑倚风又没唤人来服侍,过雪觉得这份职责便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毕竟是天子号房,岑倚风环视一遍房间,感觉尚算满意,转身见过雪杵在原地不动,问:“站在那里做什么?”
过雪不及答,他已经走上前,伸手抚摸她的小脸:“赶了一天路,你也乏了吧,早点沐浴休息。”
过雪冷不丁冒出句:“我伺候哥哥更衣吧。”
岑倚风一愣。过雪只是红着脸,伸手解开他的腰带,她从没伺候过男人,动作格外生涩,替他脱下外袍,然后又扶他坐下,从包袱里找出一双缎面软底鞋给他慢慢换上,态度毕恭毕敬,生怕有哪点伺候不妥的地方。
本以为岑倚风会满意,哪知一抬头,就见他沉着脸问:“你什么意思?”
过雪道:“如今哥哥身边也没个下人,总得有人伺候……”
岑倚风冷笑:“你当自己是下人?”
过雪迟疑道:“可是哥哥叫我住这里……”
“我叫你一起,就是把你当成下人使唤?”岑倚风紧咬牙根,拎起她的衣襟,“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
过雪知道自己又惹他不快了,叶片似的身子板轻微颤抖着,有时候他发起脾气来像要杀人一样,可有时他待她又仿佛是温柔的,她一味认为只要能顺从他,日子才能好过点,但她发现无论自己怎样做,都无法令他高兴。
岑倚风最受不了她这副又惊又怕的样子,撇开脸:“罢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他不再作声,过雪一时也手足无措,半晌诺诺道:“哥哥,热水都备好了。”
岑倚风反倒笑了,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邪魅意味:“你刚才不是说要伺候我,怎么反倒半途而止了。”
过雪看到他把两条胳膊一展,唇弧微勾,吐字极慢:“替我把衣服脱了,伺候我沐浴。”
过雪不由得低头替他脱着中衣,岑倚风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好像她脸上有朵花似的,过雪被他瞅得不自在,耳廓隐隐生红,仿佛水晶玉石被火烘得绯红嫣然,几近透明的艳,越显玲珑可爱,连带着脸颊也泛开一层霞光,她解着他的衣服,手指越来越抖,明明彼此早有了肌肤之亲,但莫名就生出一股羞愧感。
脱下最后一件里衣,岑倚风赤…裸着上身,不疾不徐地吐出两个字:“下面。”
他摆明难为她,过雪嗫嚅道:“哥哥……”
岑倚风面含讥笑:“这点都做不到,你还想让我满意?”
过雪跪下来,去解他的裤带,因离得极近,脸庞会时不时碰上他的身体,男子温热的气息像火一样扑上来,烧得她双颊滚烫,几乎不敢呼吸,那带子并不繁复,可偏偏怎么也解不开……
岑倚风搦住她的柔荑,拎小鸡似的抱进怀里,薄唇覆住她温香的唇瓣,便是一番痛吻,过雪反抗不得,被吻得头晕目眩,直至他停下来,方歇在怀里喘息。
岑倚风动作熟稔地拉开她的腰带,他脱她的衣裳倒快,不一会儿,过雪浑身上下就一…丝不挂,像个精雕细琢的雪瓷娃娃嵌在他怀中,过雪越是羞,越是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团。
岑倚风抱着她走至屏风后,轻轻放进浴桶里,过雪再一抬头,他也已经褪掉衣物,跨入一条长腿进来,这本就是鸳鸯浴桶,因此两个人在一起洗澡,空间绰绰有余。
岑倚风很随意地靠上桶壁,白色的雾气氤氲蒸腾,仿佛有虚虚的薄影笼罩在他脸上,将原本清冷的神色化得柔和,他本就生得容貌倾美,这般看来,更有种海市蜃楼的朦幻不真,那淡薄的唇色似乎也被水雾润出一点朱泽来,肌色莹透,胸膛光滑,散着一种世间极致的魅力。
尽管他们的肢体交缠过无数次,但大多是在深夜,如今坐在浴桶里,就这样坦然相对,过雪依旧面红耳赤,不敢直视,只是瞅着两个人披散的长发浮在水面上,像一团密密麻麻的黑色蛛丝连接成一片。
“哥哥,我帮你搓背吧。”这样子赤…裸裸的看着,太尴尬了。
岑倚风“嗯”了声,从她身上收回目光,趴在桶沿阖眼。
过雪取来浴巾,不轻不重地替他擦背,不得不说,他的肌肤真好,白里无暇,经过热水浸泡,更似透了明一般,骨肉均适,瘦而不弱,揉搓出来的一条条红痕,更添了几许旖旎风光。
过雪又为他在后背上涂抹上花露,伺候得还真是尽心尽力,额角都沁出汗珠,指尖不经意滑过那皮肤,惹得岑倚风的身子微微颤栗。
他突然转过身来,害了过雪一跳,汗珠顺着脸廓弧线缓缓淌落,被热气一熏,更是芬香幽渺,再衬着那粉嫩莹莹,似桃花娇绽的一张小脸,愈发甜美惑人。
过雪被他扯过身,面冲桶壁,背后那狂烈的吻就跟雨点似的,沿着她的肩颈渐次往下,玫红色的暧吻痕宛如雨催梅绽,从雪凝般的肌底下朵朵呈现。
过雪被他死死按住玉肩,那东西抵住自己,原是早已把持不住,一股胀热之感直逼小腹,过雪两手扶住边沿,只听得浴桶摇晃作响,水光浪溅,断续着从屏风内传来,饶是令人遐想万般,脸红不已。
一场情…事过后,过雪两腿夹着他的腰,仍旧保持着最后的亲缠姿势,此际她已是半醒半迷,瘫软如泥,好似无尾树熊攀附在岑倚风身上,胸口前的细细喘息,却更胜撩人销魂的迷药,过雪只觉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起,倒卧在床铺上,再被狂风骤雨地摧残了一番。
第二日,过雪昏沉沉地起不来床,连衣服都是岑倚风给她穿戴整齐的,待坐上马车,过雪依是打不起精神,没过多会儿就寐着了,偶尔车轮磕到碎石颠醒,发现正偎在岑倚风怀里,岑倚风只是静静揽着她,过雪每次睁眼,都会触上他的目光,那种感觉,仿佛总也看不够她似的。
过雪盹得不愿思量,迷迷糊糊地睁眼,又迷迷糊糊地睡着,半夜在客栈里,总要被他一次次不知餍足地索取,为此白日里过雪大多时间都在睡觉,也体会不到路程的颠簸,三四日下来,也习惯了在车上被岑倚风搂着入睡,甚至还会把他当成软枕一样,两手环上他,脸颊贴在胸口,在毫不知晓的情况下,被那人偷偷吻了无数次。
红梅粉腮娇1
綵州地处偏南,气候温暖湿润,与韶州相较更为富庶,州中渝兴虽属弹丸之地,但也云集了诸多富室豪门。
马车停驻在一座大庄子前,管事的福叔得到消息,早早领着一排人在门前迎候,却见岑倚风踏下马车时,怀中抱着一名女子,那女子被黑绒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似在睡熟中,偏头埋首于岑倚风的胸前,披风边角软软地垂下来,衬得那骨架十分瘦弱,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娇小得不可思议。
“公子爷可是来了。”原本算着时间三天前就该抵达,不料这一路至綵州居然花费了五天的路程,害的福叔还当是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
岑倚风微微颔首,动作轻慢地紧了紧过雪脸侧的狐毛领,那一星半点的雪白肌肤,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福叔见他对怀中人颇为在意,也不敢大声喧哗,走在前方给他引路,其他家厮开始有条不紊地搬卸行李。
许是没有了在马车上的温暖平稳,过雪在他怀里慢慢睁开眼,有些晕乎乎地问:“……这是在哪儿呢?”
岑倚风一直抱着她:“已经到了。”
到了?
过雪霎时困意全无,环顾周围,急着想要下来,但被岑倚风抱得更紧:“反正也没几步,就该到房间了。”
福叔充耳不闻,只是规规矩矩地在前面带路,两旁侍婢皆是目不斜视,过雪脸都红了,迫于无奈地窝在他怀里。此际日头偏西,庄内的小婢们已经陆续掌灯,过雪侧过脸,隐约见着花树枝影交错,庭阁亭台叠层起伏,显然是处极大的庄子。
来到芗澜小筑,张妈妈领着四名小丫鬟迎前:“给公子爷、谷姑娘请安。”
过雪忙捶下岑倚风的胸口,岑倚风这才放她下地。
张妈妈朝过雪仔细打量一番,眸底晃过惊艳之色,笑呵呵地讲:“谷姑娘一路奔波劳累了,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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