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照疏影风临雪+番外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3-11-0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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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照疏影风临雪+番外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3-11-08完结)-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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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雪听她所述,还当是沿街流浪的乞丐:“那你再让武顺出去瞧瞧,如果那人还在,就先把他带到府里来,给他添些衣物供他温饱,绝不可恶言恶语的将人撵走,你只说是我吩咐的便是。”

    梨樱闻言,才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那人的情况跟二姑娘想的不一样,听武顺说,他穿戴整齐,似乎还挺讲究,而且他只是离府远远的看着,也不靠近,手里举着把伞,一直眼巴巴地盯着咱府门瞧,奴婢倒觉得,他是不是想找什么人……而且,武顺、武顺还说……”这回她没敢一口气说完,有些犹豫,最后一字一句斟酌地讲,“武顺说看那人的身量气度,总觉得有几分面熟,挺像是……陆家的六公子……”

    她话一脱口,过雪身形明显晃动下,被冬袖从旁搀扶住,她就跟受到某种刺激般,呆呆盯着梨樱,脸白得仿佛廊外漫天纷飞的雪,近乎透明。

    瞧她这般,梨樱以为自己这回说错了什么话,吓得懊悔不已,尔后听冬袖惊呼一声“二小姐”,过雪已是疾奔而去。

    过雪简直跟疯了一样,一路拼命地往前跑,斗篷被寒风呼呼刮起,凭空飘得极高,宛若蝶儿灵动的羽翼,冬袖追不上她,只能从后焦急地叮嘱,“二小姐,地面雪多,仔细脚滑!”

    过雪直奔岑府大门口,守门的两名家仆远远看到一抹纤细如蝶的身影在风雪里渐近渐清,直至瞧清是她,当是出了什么大事,显得惊慌无措:“二、二小姐……”

    这一番跑下来,过雪面色彤红,呼吸急遽,一对秋水双眸里浮光激荡,似要哭泣一般,吐字断断续续:“开……门……快开门……”

    家仆不明所以,忙按她的吩咐将门打开,只听得几声沉闷响动,外面的景致从门隙间一点点扩大,过雪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整颗心几乎吊到嗓子眼,难以呼吸。

    朱漆大门被完全打开,岑府门前的空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积雪,两尊石狮子也被大雪覆盖住了大半个样子,四面静悄悄的,漫天雪光纷飞,俱是白茫茫的一片,而眼前,哪有半点人影?

    过雪缓缓踱下台阶,有些怅然若失地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恍若一具泥塑雕像,孤伶伶的立在冰天雪地间,耳畔,只有瑟瑟风响,仿佛是谁呜咽的哭声。

    心就像从高高的山顶坠落谷底,碎了,也平静了,过雪胸口的强烈起伏慢慢恢复平缓,她漫无目的的视向前方,心里不禁反问着自己,那个人,真的是陆庭珩吗?如果是他,为何他会一个人站在岑府门前?为何他来而不入?为何他只是眼巴巴的望着?这么大的雪,他来了多久?他站了多久?他的身子好了没有?天寒地冻的,他会不会又生了病?

    过雪入了魔障似的,不停的想,不停的问,原地纹丝不动,仿佛要这么一直站下去,站到雪停,站到自己冻死。

    “二小姐,天这么冷,咱们还是进去吧!”她头发上覆了薄薄的一层雪屑,脸庞也失去血色,像敷上惨白惨白的蜡,冬袖急着掸去她发丝间的晶雪碎渣,她身子骨素来羸弱,这般吹风受冻的,生怕又为此害了病。

    在冬袖一遍遍的呼唤下,过雪睫毛微一抖动,回过神,终于挪身往府邸走去,步履有些僵硬,每一下都好似举步维艰,冬袖过去扶她,她却固执地推开,迈上台阶时,两腿不知怎么就是一软,外加地面凉滑,突然重重摔了一跤。

    “二小姐!”冬袖疾呼上前。

    过雪跌在地上动弹不得,恰好撞着石阶边沿,膝盖处传来火辣辣的痛,与布料摩挲相触,带着黏湿感,怕是肌肤破了血。

    冬袖搀扶她起身,一瞧她走路艰难,就知道是哪里伤着了,与另一名小婢左右搀着她回到花笺居。

    待掀开衣裙,果然见那两腿膝盖上裂开两道血淋淋的口子,过雪的肌肤十分白皙,为此那两条血口子在长而纤细的玉腿上显得尤为突兀,可谓触目惊心。

    冬袖赶紧为她上药涂抹,嘴里禁不住讲:“还好只是伤着膝盖,二小姐心底就算有再焦急的事,也得爱惜好自己的身子啊。”

    过雪倚在软榻上,像个木人一动不动,耳畔响着冬袖一连串念叨,何尝不知她是怕照顾不周,惹来岑倚风的责罚。而想到岑倚风,想到这个人,过雪莫名就生出一股厌倦的情绪来。

    冬袖见她眉额微蹙,双眸迷奚,神态仿佛不耐,又仿佛倦怠,终于闭嘴噤言,过会儿,过雪依旧不理不睬,冬袖自知留在这里是碍她的眼,寻个借口:“我去吩咐下人,给姑娘熬碗参汤来。”

    过雪默不作声,冬袖只好退下。

    此刻过雪心里分外混乱,只想一个人静静,不料听到冬袖走到门口时,突然朝外唤了声:“少主。”

    过雪眼皮子蹭的跳动两下,没料到岑倚风这个时候会来,如今她满腹心思都牵挂在陆庭珩身上,反而最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躲也不是,迎也不是,过雪干脆阖上眼,佯作熟睡。


何人梦寐求3

岑倚风进来时;步履极轻,害得过雪几乎以为冬袖适才那一声“少主”;不过是自己产生的错觉。直至闻到空气里那一缕熟悉的名贵熏香;才知道真的是他。

    岑倚风坐在榻边,也没吭声;许是当她真的睡着了,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接着又将她的裙摆一点点往上掀开。

    过雪暗自倒吸口冷气,以为他要行那种事,但裙摆只掀到膝盖的部位就止住;他仔细瞧了瞧;少顷放下来;还不忘替她整理好裙边。

    看来跌伤的事他是知晓了,过雪一只小手转而被他执起,在掌心里轻轻把握一阵儿,最后可能坐久了也觉得无趣,起身离开。

    过雪没再听到动静,慢慢睁开眼,一侧脸庞,发现靠枕边放着一枝新折的红梅,幽芳沁脾,那浓艳的颜色,恨不得能灼烧人眼。

    过雪意外他会折花给自己,素指有些发颤地握着那枝红梅,心头乱得像千丝万缠的缫丝机,想着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她与6庭珩之间,又岂会变成如今这样?

    那红梅顿时毒了眼,被她随手弃在地上。

    过雪从软榻坐起,刚一直腰,突然看到前方有道人影,刹时如剑穿心,完完全全僵住了。

    原来岑倚风没有走,立在原地,正不动声色地瞧着她,他手上捧着条薄毯,恐怕是取来打算给她盖上的。

    过雪张大嘴巴,像个哑巴似的,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

    岑倚风冷笑一声,不待过雪启唇解释,已经将手里的薄毯甩到地上,过雪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或者上前给自己一巴掌,她都理解不了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但岑倚风没有,他只是一言不发地走了,最后过雪听到房门“哐啷”一响,是被他一脚用力踹开的声音,吓得她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

    岑倚风一走,冬袖就畏畏缩缩地进来,顾视四周,并没想象中的惨状,跑到她跟前:“二小姐……少主他、少主他……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过雪回答不出,小脸煞白,喘着气,仍未从惊惶中回过神来。

    “没、没事……”她只觉头疼欲裂,不能思量,在冬袖担忧的注视下,一瘸一拐地走进内室,躺在床上不再作声。

    接连几天的大雪,可是闷坏平素喜爱玩闹寻乐的韶州豪门贵族们,因此雪一停,立马就寻起相聚的由头热闹起来,过雪也应邀参加每年举办一次的梅花社,最叫她惊喜的是,这回看到6瑾涵也参与其中,只瞧她红光满面,言笑晏晏,看上去竟是精神极好,过雪心中蕴着千言万语,却只能巴巴看着她被诸名贵妇围绕其间,寻不到单独谈话的机会。倒是6瑾涵瞧见她,主动过来打招呼,激动得过雪眼泪直快迸出来,几乎无法言语:“涵姐姐,我……我……”

    她像是遇见久别重逢的亲人,眼圈泛红,含泪欲泣,6瑾涵牵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你心中惦记着我,瞧瞧,如今不是没事了。”

    她笑容温和亲切,让人在隆冬也感觉到一股出奇的暖意,过雪直视她的眼睛时,恍然间明悟,原来6瑾涵已经知道她的想法,这是暗示性的告诉她,庭珩已经没事了。

    过雪表情一下子怔住,嫣唇半启着,良久吐不出字,反倒6瑾涵注视她的目光有些复杂,明暗交错,流露更多的却是怜惜:“过雪……”

    后面想说什么,却化作一缕叹息,很快,瑾涵就被几名贵妇招呼走了。过雪站在角落,只觉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尽管没有看到6庭珩,但6瑾涵方才那番话,着实让她服下一记定心丸,多日来的担忧牵挂卧不觉醒,仿佛积聚的霾云终于从心底一点点弥漫散开。

    过雪因极少参加这种贵族社圈,也不像岑湘侑一样结识许多千金闺友,处在这群千娇百媚中,总有点束手无策的茫然感,好在有人主动跟她攀谈,说起来,今日出席这梅花社,除了得知到6庭珩的消息外,更让过雪获得一份意外之喜,原来与她交谈的这位周府三小姐,也是富贾之女,家中做的是珠宝生意,她与过雪年纪相仿,但一年前就已经嫁人了,但二人一经交谈,颇感亲切之意,再加上周府三小姐也有弟弟妹妹,聊得更为投机。

    过雪了解到周府三小姐的这位五弟,比岑绍良要大一岁,是在周府颇受宠的四姨娘所出,性子温和谦礼,如今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只是婚事还没个着落。

    过雪听得十分留心,毕竟她一心想给婴婴找个好婆家,当然也不轻信对方的一面之词,回府之后,就派人仔细打听,得知这位周五公子,果然性格和气,就是胆子有点小,据说儿时受过雷惊,至今一听到雷响,就躲到床上捂耳蒙被浑身抖索,惹来不少千金小姐的耻笑,这也是周五公子迟迟娶不上媳妇的缘由。其实这一点过雪倒不觉如何,从小到大谁没个三怕五怯的,况且周五公子待下人极好,说明品性不差,又不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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