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潜早就想到了对策,张口便道:“就说你们在草原遇到马贼袭击,你受了重伤,不能及时筹集到一万张羊皮送回来,愿意将这店和官府准许本店与突厥通商的批文转让给我作为无法按时交货的补偿。”李潜又补充道:“你那伙计也可留在这里,我接下店面后,还将继续走突厥这条商路。一者可以互相传递消息,二者也可为你们提供方便。”
潘大成仔细思考一番,抬头正待回答李潜,却见前院走过来一人,此人身形佝偻,手体一盏灯笼,正是守夜人。守夜人向前走了两步,轻轻冲潘大成点点头。
李潜发现潘大成的异样,回头一看,笑道:“原来是你。”
守夜人一愣,脸上露出茫然。只是这茫然有些做作。
潘大成连忙赔笑道:“李公子,他是个守夜的哑巴。”
李潜不置可否地一笑,“潘掌柜,刚才那事你同意吗?”
潘大成点点,道:“当然没问题。十五日后,小的就派人将您要的东西送来。”
李潜心情大悦,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潘大成摇摇头。
李潜吩咐道:“赶紧查查他们身上,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潘大成点点头,蹲在那黑影旁边,将短矛放在地上,伸手摸向黑影的胸前。
突然,那黑影猛的一拳向潘大成胸口打来。潘大成见原本中了李潜两拳,又被自己捅了一矛早已挺尸的黑影突然活过来,被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没反应过来,被黑影一拳打在胸口。刚才那黑影受到重创,气力已经不济,这一拳并未打伤潘大成,只是将他打退。那黑影趁潘大成后退之际,突然暴起,直扑守夜人。
守夜人见了,慌的手足无措,弃了灯笼。
李潜的反应慢了一线,想要迎头阻拦已经来不及,只得向侧前冲出两步,举拳砸向黑影的腰部。可惜他这一拳砸的有些晚了,半空中黑影的右手突然冒出了一柄尖刀,刺向守夜人的额头。李潜估量着,即便自己这拳砸中了黑影,那黑影也能刺中守夜人。李潜心中大怒。他从潘大成的反应中早已猜到,这守夜人分明是思必拓。若思必拓被刺死,那李潜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守夜人是思必拓,李潜心里突然有了期望。思必拓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膏梁子弟,他的功夫不弱,即便不能力敌黑影的临死一击,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杀死。果不其然,就在那黑影的尖刀马上要刺中守夜人额头时,守夜人突然后退一步。这一步并不大,但却让黑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刀刺空。
“嘭”一声。李潜一拳砸在黑影的腰上,随后李潜听到了黑影腰椎断裂的脆响。黑影被一拳直接砸落到地上。李潜上前抬脚,侧脚如刀揣到黑影的脖子上,“咔”一声,李潜一脚生生把黑影的脖子揣断。黑影挣扎了片刻,便气绝身亡。
李潜这一拳一脚的狠辣让潘大成悚然。潘大成不是这没见过血的菜鸟,相反,他自从十四岁开始,就跟随思必拓出生入死,而且他对自己的手段也相当自信。只是没想到李潜竟然比他还狠辣,与他外表的温文尔雅完全不符。潘大成还没从感慨中惊醒,蓦然发现一道黑色的弧光从守夜人(思必拓)的侧后方劈下,目标正是他的脖子。潘大成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呼叫声都被堵在喉咙,发不出来。
李潜也瞥见了那道黑色的弧光,情急之下,他顾不得许多,再次侧身前扑,一拳打在了思必拓的胸口。这一拳他力度拿捏的极好,他知道思必拓胸口的伤还未痊愈,轻轻触碰都让他难以忍受。而人在遭遇突然打击,剧痛之下,身体会有自然反应,比如弯腰,后退等等。李潜这一拳不重,但也不轻。剧痛之下,思必拓弯腰疾步后退,堪堪避开了背后偷袭者的那志在必得的兜头一刀!思必拓感觉到冰凉的刀锋擦着自己的头皮劈下,并把头顶染成花白色的头发劈落,露出光洁的头皮,被凉风一吹,麻嗖嗖,冰冰凉,立刻寒毛全部乍起,惊出一身冷汗。
不待思必拓反应过来,背后偷袭者再次举刀劈向思必拓。此时,思必拓正疼的弯腰曲背,缩成一团,即便想闪避也有心无力。眼看着那刀就要劈在思必拓的脖子上,李潜疾进两步,突然自腰间抽出刀来,自下而上撩出一刀。匹练般的刀光,画出一道刺目的弧形,擦擦思必拓的耳朵,在黑色弧光就要劈中思必拓脖子的时候,堪堪挡住了黑色弧光。
“叮”一声脆响。黑色弧光被震开。李潜借力变向,手腕翻转,横刀由上撩变成横斩,直斩向偷袭者的腰部。
“当”一声,黑色弧光架住李潜的横斩一刀。李潜半路变招,刀力已弱,不然偷袭者也不能架住这刀横斩。只是,他没想到偷袭者竟然反应如此迅速。李潜不及多想,立即横跨了一步,一掌拍向偷袭者的前胸。
李潜一掌拍下,偷袭者不敢硬接,只得疾退。李潜占了上风,立刻挥刀劈出。刀光如雪,招招不离偷袭者的要害,不过几息功夫,已劈出三十余刀。那偷袭者挥舞着弯刀左支右挡,虽落了下风,但看情形一时半刻却无性命之忧。潘大成与思必拓看了李潜**般的刀法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在山谷中,思必拓见识过李潜的刀法,只是那时的李潜功夫还没经过生死磨练,虽然刀法纯熟,却缺乏变通,所以才差点被思必拓暗算。此刻再见到李潜的刀法,思必拓知道,若换了现在的李潜,当初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
李潜见到偷袭者在自己**般的攻击中竟然没露出破绽,心中暗暗惊讶。以他现在的功夫,瞬间出刀已达到五次,却不想这偷袭者竟然能支撑的住!李潜暗忖,思必拓这事太过紧要,若不能将偷袭者杀掉,那对今后的计划将是极大的威胁,而且还会连累他及徐简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这偷袭者必须得死!
一念至此,李潜竭尽全力,再次出刀。瞬间刀光大作,如流星般斜撩偷袭者胸腹。偷袭者立刻推刀隔挡。“当”一声脆响,两刀相撞,李潜突然弃刀,欺近一步,右手虚握成拳,猛击偷袭者的面门。偷袭者不妨他会突然弃刀挥拳,来不及隔挡,立刻闪避。不过,闪避还是慢了一线,被李潜一拳集中下巴,偷袭者身形不稳,踉跄后退。李潜弃下的刀还未落地,他双腿交错,踢出一脚,正踢在刀柄上,横刀如电,直冲偷袭者的胸膛刺去。偷袭者眼见那刀光飞到胸前,却无力闪避,眼中流露出无限惊恐。
“啊!”一声惨叫,偷袭者被横刀刺了个透心凉,踉跄后退,颓然坐在地上。李潜怕他不死,立刻冲上前,伸手拔出横刀,一刀斩在他的脖子上。这一刀他拿捏的分寸相当精妙。既斩断了偷袭者的气管血管,又没碰到他的颈椎,而且他斩完后就转到了侧面,避免了被偷袭者脖子上喷出的血沫溅到。
潘大成目瞪口呆看着李潜弃刀、出拳、踢刀、拔刀、斩断敌人的气管然后闪到一侧,心中顿觉冰凉,浑身直冒冷汗。李潜的攻击实在太快,而且招数极其狠辣,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迟滞,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他不禁暗想,换作自己能逃的过吗?答案是否定的。潘大成心中暗暗庆幸,多亏没站到李潜的对立面上去。
李潜挥刀将偷袭者的蒙面巾挑掉,然后蹲在地上,在偷袭者尸体上蹭干净刀,插刀回鞘,转头对思必拓道:“你认识他吗?”
第一〇三章嫁祸
思必拓听了,强忍疼痛直起腰来,将丢在地上的灯笼捡起来。幸好时间较短,灯笼还没被烧坏。他挑着灯笼来到那具尸体前,将灯笼凑到尸体面前仔细看了看,大吃一惊,点头道:“他叫塔克,是屈力颉的心腹,也是草原有名的勇者,只是不知何时来的中原。”
李潜点点头,对潘大成道:“赶紧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这可是屈力颉陷害你们的铁证。嘿嘿,正发愁如何对付屈力颉,没想到他们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潘大成立刻依言行事,开始仔细搜查四具尸体。
李潜对思必拓道:“这厮潜藏的本事你是不是很熟悉?”
听到李潜的询问,思必拓面色迟疑,不肯说话。
李潜点醒他道:“当日你带的死士中也有一人有这本事。”
剩下的事李潜没明说,但思必拓心里却雪亮。那个善于潜藏刺杀的死士,率先潜入到李潜住的院子,正巧遇到了李潜,他偷袭李潜时却被李潜反杀。至今思必拓都不明白,为何李潜会发现那死士潜藏的破绽?
猜到思必拓的疑惑,李潜暗忖,若不给他的说法,他会觉得自己没有诚意,遂吸了吸鼻子,道:“我这人对气味很敏感的。”
听到李潜点破,思必拓恍然大悟。突厥人的生活习惯与中原不同,由于常年放牧加上吃牛羊肉、穿毛皮,身上沾染了浓重的牛羊骚味,怎么洗都洗不掉。在突厥这种味道司空见惯,任何人都不会在意,乃是潜藏者的天然保护,但到了中原却无异于指路明灯。然而,他却不知道,李潜是故意欺骗他的。李潜根本不会通过气味来发现无影无踪的潜藏者,而是靠着“老变态”师父的变态训练下养成的对杀气的敏感才发现破绽的。
思必拓自以为明白了破绽所在,便觉得这功夫还有改进的余地,遂点点头,道:“这种功夫叫隐身术,是屈力颉花重金从极西之国聘请的一位异人所授。此人曾在汗帐做过表演,他隐藏在汗帐中,让众人找,众人找遍了汗帐也找不到他,直到一个多时辰后他才在汗帐中现身。当时惊呆了所有人。大汗大喜,以重金聘请他训练自己的贴身侍卫。”
李潜听了皱眉,道:“世上果真有这样的功夫?”
思必拓以为他不相信,遂肯定地答道:“千真万确。只是白日不行,只能在夜晚或天色昏暗之际。”
李潜听了,心中稍安,若这种潜藏功夫是全天候的,那还了得?不过,这种功夫只是微末伎俩,即便此刻潜藏的再好,一旦动了杀气,李潜也能察觉。只是,若刺杀的对象是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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