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鸾抬起头来,一下下吻在她唇上侧脸,手掌已将她双腿轻轻拨开,跻身其中后低哑着嗓音在她耳边道:“别怕。”
嫣红的罗帐缓缓滑下,木质的床板发出轻亵的咯吱声,娇媚的浅吟说不清是难耐还是舒适,湿润的声响让人面红耳赤。终于,她在似醒非醒的眩晕中,被他相拥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她猛地惊醒,天色未亮,灰蒙蒙的投进屋内。身旁的人还在,长睫合拢沉睡依旧,胳膊霸道的横在她腰间。她不自主的笑意爬上嘴角,凑过去,在他坚毅的下巴覆上一吻,她欲起身,可刚一动,浑身羞人的酸痛袭来,下一瞬,腰上的臂膀也紧了紧,使她贴回怀中。
他闭着眼睛,嗓音沙哑低靡,“去哪?”
她额头抵着他的下巴,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被他拉了一下也环到他腰间。脸似烧红的烙铁,“该起了。”带着羞怯的一声答应,让人觉得有些调皮。墨鸾舒适地叹息,低下头来在她脸上不断的蹭,不时还亲两下圆润的肩头。“再睡会。”
她被他蹭得发痒,笑声不断,扭着头躲无可躲,最后干脆搂紧了埋入他怀中。“你该走了。”她提醒。简短的几个字将两人都拖回了现实,墨鸾轻轻捏着她腰间的小肉,这满室的美好让他再也不想出去。
起床的时候,墨鸾没让她下来,从满地的衣服中挑了自己的穿上又把她的捡起来送到床边。赵铭月揽着被子坐在床上,胸前虽然遮住了,但背后却是春光全露。墨鸾坐过去,搂着她又是一阵啃咬,最后抵着她的额头,问:“还是要去?”
“恩。”该说的昨晚都说过了,她不想再因为这个同他争执什么。
墨鸾沉默不语,她抬手抚了抚他的脸,“回去吧。”
“你千万不能有事。”
“恩,放心。”手心一凉,她低头去看,是当年他自陌北回京时给她的那块玉佩,上头的玉龙晶莹剔透,似是比当年还要活灵活现了些,她用指腹摩挲着。
“收好,下次还我。”
她没忍住笑了出来,“知道了,你历来小气。”上次不也一样,见了面便给要走了。
他舔了舔她的嘴角,“想要的话,到时候亲我一下,给你块更好的。”连这话都还和当年一样,只不过如今浓浓的□怎么也掩盖不去。害怕他一发不可收拾,赵铭月忙点着头催他离开。
回到宫里,早朝已经散了,他沐浴更衣出来,下人便来报秦大人已在书房等候。到了书房,他二人也不需过多寒暄,墨鸾点了点头便是打过了招呼,秦刖则也随意许多,不再跪拜。
他问:“如何?”
秦刖答:“几位老臣都偏向咱们这边,只不过还是对并肩王有所忌惮。”
“无妨,只要并肩王一死,他们立马便可倒戈过来,倒是要当心武陵王从中作梗。军队方面呢?”
“大军都困在边疆战事上,没有过多余力再应付其他。守城的卫队近三万人,那首领是个有勇无谋之辈,只一心愚忠,接近了一段时间,他也已经信了我大半,我有把握让他为我们所用。”
墨鸾点头,“这便好。”
一席话毕,秦刖打算告退,墨鸾却中不自觉的又想起刚分离不久的佳人,叫住他,“秦刖,铭月那你看能否安插人进去,定要护她周全。”
秦刖想想,道:“宅子内大概无法,但那附近我会多让人把守,一旦院内声响异常,便可立即冲进去。”
秦刖走后,墨鸾没心思在书房内处理政事,正要回房休息,万绵绵便已抱着出生不久的孩子在奶娘的挽护下进了来。他眉心一蹙,不悦道:“有事么?”
万绵绵围着厚重的披风,怀中的儿子乖巧熟睡,“太子事忙,多日不曾来看看远儿,今晨听得太子回来,远儿又想爹,妾身便就抱了来让他同太子亲近亲近。”一旁的奶娘适时笑着帮腔:“良娣还在月子里呢,就怕殿下想孩子,不管不顾就要过来。”
万绵绵听了娇嗔:“多事!”接着便笑盈盈的将孩子往他面前送,“来前还哭呢,结果一到这边就止住了,太子抱抱吧。”孩子的名字出生前就定下了,墨靖远,远字是他亲自取的,便是提醒他日后都远远地避着他们。此时她一过来,他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你不是还没出月子么,回去好好养着便是。”
他的举动让万绵绵心头一酸,眼底也浮起哀伤,但他没心思去看,他满脑子浮现的都是赵铭月昨夜哭泣的面庞,哭他转身便找人替了她,还同别人有了孩子。其实,她哪是别人替得掉的,若不是当初一夜的荒唐,万绵绵如今只会与那吴氏一般被他晾在一旁不作任何理会。而如今,她一回来,他眼里更加容不下任何人半分,只知道不能再让她难过,不能再让她觉得被他负了。
“太子……”万绵绵已是期期艾艾的一汪热泪在眼中打转,大大的眼睛因为日渐消瘦而眼窝下沉,晶亮的水珠子滚落出来,滴在怀中孩子脸上,墨靖远立马极为配合地大哭起来。
墨鸾登时慌了手脚,想走开,可万绵绵偏就挡在他面前不让,“太子,你心里头装不下妾身无妨,是妾身没那个福分受这份宠爱,可远儿是太子的亲骨肉,你不能这么对他啊!”哭得梨花带雨。
墨鸾稳了稳,背过手,仍旧离着母子俩半步距离,道:“你既知道我本对你无心,当初又何必做那自欺欺人之事。”他瞥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至于孩子,你放心,该是他的,我一样不会少给。”说完,他再不停留,越过她们头也不回径自离去。
☆、私会
泡在浴盆中;看着身上那些他留下的痕迹逐渐转淡,赵铭月抚着忍不住微微红了脸。那日的荒唐她也不知是否是对,只是丝毫不悔。一来,若是不这么做;墨鸾定是不放她再找墨哲昭寻仇;计划中断她万万不能甘心;二来;她也对天发誓;她赵铭月这一生从未这样爱过一个人;能全身心托付给他;她绝无怨言。就算这次有所差池;一命呜呼;她除了对不起家人外;至少还能对得起他。想着这些,不禁又有些自嘲,原来她也是那种利用身体达到目的的女人。不过幸好,对方不是别人。她捧了水扑到脸上,长出一口气。
搬进墨哲昭安排的这个院落已是好几日了,始终未曾再见过他,赵铭月有些心焦同时又带了一丝恐惧。前两次见面,墨哲昭对她始终恭敬守礼,连手都不曾碰过一碰,可如今进了这个院内便是他的地盘,倘若他真欲行不轨,她又当如何?真的能忍受得了吗?她咬着唇,握紧了拳头,狗贼若敢对她动手脚,她便立时要了他的命。
刚洗好换上衣服,门外便有人来报,说是王爷来了。赵铭月立马心一悬,但还是迅速换了衣服,收拾至齐齐整整方才开门出去。踏出了两步,她又突然跑回来,将床头的双剑提在手中,这才顿了顿拔脚又走出去。
墨哲昭坐在偏厅的花架下,面前的矮木桌上摆着一套小巧精致的茶具,他手法娴熟自斟自饮。
“鸣玉见过王爷。”她恭敬的施礼。
墨哲昭点头,“过来,尝尝本王泡的茶。”
她闻言走过去,双膝并拢跪坐到他侧面,拈起面前的茶杯送到嘴边。轻抿一口,淡淡的苦气弥漫进来,咽下后不一会,嘴中回味清香四溢。
“住得可习惯?”墨哲昭随口问道。
“谢王爷关怀,一切都好。”
墨哲昭瞟见斜在桌旁的剑,道:“今日便不看舞剑了,还会别的什么吗?”
“都是旁的杂耍,也就这剑舞还能看看,别的怕让王爷见笑。”
他点点头,“你舞剑倒的确要比旁人都更胜一筹。”他放下手中的紫砂壶,“两日后皇孙百日,宫中会有个庆宴,到时候你去舞上一舞,给大家助兴。”
皇孙百日?粗略一算,该是墨鸾的孩儿吧。她顿时黯然。
“虽是太子的长子,但乃良娣所出,便也不好太铺张,办得随意一些。”
果然,是他和万绵绵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墨慧昭又说了些什么,她始终听不真切,直到对方屈指在她面前轻叩桌面才将思绪拉了回来。“王爷饶恕,鸣玉方才晃神了。”她顿了顿,“鸣玉的这点把戏上不得什么台面,进宫献丑恐怕丢了王爷的面子。”她真不愿去,不知该以何种心情为他和别人的子嗣献舞欢庆。
墨哲昭盯着她久久地看,脸上挂着隐隐的笑,把人看得发毛。赵铭月此时猛然醒悟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阴险狡诈,诡变多端的人害了她全家害得举国陷入无边战乱,害得她和墨鸾人各一方。她心跳如擂鼓,连嘴都不敢张,生怕那巨大的咚咚声会从口中泄露被他听见,对视了一会方才把眼神往下挪开,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一会,他才笑出声,语气轻飘飘的,让人辨不出喜怒。“不过是一场表演罢了,有何去不得的。歌舞的也不止你一人。”他忽然出手抚上了她额角散落一丝黑发,替她揽到耳后,“你貌相清丽,到时候好好打扮打扮,若是太子瞧上了不就好了。”
赵铭月脑里一道寒光闪过,只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汗,他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知道了她和墨鸾之间的事?是那晚么?还是……他已经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可心中再乱作一团,面上仍旧不敢有所异样,她恬静莞尔,“王爷说笑了,鸣玉哪有那样的福分。”
他也笑笑不再多言,站起了身,道:“多穿些,看你冷得都快发抖了。”
“是,来前刚沐浴过,可能着凉了。”
“平日里还是要多留意些。”说完便朝她背后位置走去。赵铭月站在原地,以为他要做什么,一动不动听其动态,却不想他这样便直接离开了,好半晌后她才滑坐下来,满手心全是汗。她发觉事情开始越来越超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