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老了,不好看了,他就不会再要我跟在身边。那我到时候只怕再拼上十条贱命也奈他不得,幸好,幸好你来了。”她抬起头看着赵铭月,目光里沉静如死,“你就要回陌北了,带上我吧。我什么都能做,我还和以前一样服侍你,带我一同回去。”
赵铭月不解,“为什么?你就留在京师,等将军府建成你便住进去,没人敢动你半分。”
呼和还是那副清冷的调子,笑着摇了摇头,“不,这里不属于我。陌北不同,我奶奶、妹妹死在了陌北。还有,那里的土地浸染着他的鲜血,也是他战斗最多的地方,他的魂一定回到了那,我去给他守着。”
赵铭月的眼泪不争气的滚落,她不知道呼和怎么做到的,是曾经如何一遍遍的痛过如今才能波澜不惊的说着这一切。“傻瓜,你的心意三哥知道吗?”
“没来得及说,”她摇摇头,“来得及或许也不会说,我不过是个奴隶,而他是将军,说了又能如何。”
赵铭月一把将她扑抱住,哭得颤抖。原来,在呼和面前她所做的一切根本什么都不算,她不过名正言顺的为家族报仇,她再忍辱负重举步维艰至少她是赵家人,这些都是她的责任。可呼和不同,这个女子甚至连对她三哥表露心意都不曾,可却还悄无声息做了那么多,赔上了那么多,她什么都得不到,也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是单纯的想为那个她卑微爱着的男子讨回那么一丝公道。
“好,我们一起走,一起回去!”
☆、酩酊
许久;搂着她的呼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小声在耳边道:“不哭了。”她拭去残泪,直起身,就见呼和朝她身后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回头。
夜风拂来;卷着空气中湿热的酒气弥漫至四面八方。赵铭月回身混沌望去;只见凉风习习下;英挺的男子衣抉翩翩。呼和早已起身离开;经过他身边时;屈膝福了一福。赵铭月一动不动痴痴地看着对方向她走来;由远至近;等着他好看的眉眼一点点清晰。
墨鸾到她面前蹲□去;满园的酒气和地上的空坛让他皱眉,可她痴痴傻傻眼里只有他的模样却让他瞬时消愁释愦,觉得此刻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了那个他能对她肆意横眉而她却还一笑抿过毫不在乎的时候。
她抬手贴到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不高兴吗?怎么不说话?”她身子趴过去,攀住他肩背,脑袋斜斜的搭在他肩头,说话时带着酒气的呼吸便喷涌在他颈上,“你就是这样,高不高兴都不说话,老要人猜。”感觉到他扶住了自己,赵铭月更将全身力度全交给了他,整个人松松垮垮,手指绕着他的发丝把玩,“我要回陌北了,你回去吗?”
他沉默不语,她等得心焦,复问:“不去吗?上回不是说会让你父皇答应准你常驻陌北的吗?你不去,我一人怎么办呢?”她真的醉了,醉得让时光倒流,带她回到了当初两情依依之时。
半晌后,她又似豁然醒悟,咯咯地笑,眼角有方才未干的水汽沁出,“是了,我竟忘了,你如今是皇上,不能去了。”说着便要自他怀中起来,被他按住了不让。又挣了一下仍是徒劳,干脆就由着他,调整了位置好不舒适地窝在他怀抱。
自百日宴后,墨鸾登基,安抚朝野平定动荡,朝中事宜多不胜数,二人十几日来就算见面也恪守君臣之礼匆匆便过。拖到今日他着实抵不过相思之情,趁夜出宫只为见她。而此刻,怀中之人乖顺亲昵,他却如何也愉悦不起来。
本有满腹的牵挂要同她一一诉来,可等她那两句软糯的话音撞进心坎后他竟连一句应她的话都答不上来。他想与她同去,真的想啊!想一步与她不离,可如今却已然诸事不遂人愿。
带着酒意的呼吸在耳畔渐渐加深,秋夜转凉,她微微发热的身子往他怀中轻挪着靠了靠。墨鸾轻声叹息,将人拦腰抱起,起身时不小心踢到狡辩歪倒的空坛,圆滚滚的坛子咕噜噜滚动,扰得怀中人略微清醒却依旧闭着双目,只是蹭着他胸口道:“小心些,别摔了。”
他嗯了一声,低头亲在她额前。又将人往上托了托,举步回房。
屋内,如豆的烛光轻慢飘摇。床上,二人合衣相拥入眠。墨鸾闭了眼睛,听着怀中浅浅的呼吸声,如何也平静不下心绪。退开分毫,低头看她,沉静的容颜虚弱的白皙,双颊的嫣红羞涩可人,微微开启的红唇内贝齿可见,诱人的舌尖忽然一动,他便再难隐忍,朝前一覆将她整个唇瓣含在口中。
熟睡的人嘤咛一声,唇齿被他的舌灵巧的挤开,混着她口中的酒香与她缠在一起。浑身的热血都被点燃,温热的手掌渐渐在她身上游移,圆臀紧俏,纤腰盈盈,酥胸绵软,一切都销魂蚀骨般勾着他一再感受。
放不开,这辈子都放不开,我的月儿,我的铭心刻骨。
两人的衣襟都已敞开,亵衣下她的肌肤粉白滑腻,他扣住她的腰往上一送,火热的双唇便贴上那一片微凉的肌肤,再往下,便是日思夜想的柔软,晕黄的烛光下,那一道沟壑已是深陷了他的心……
猛地,怀中人浑身一颤,噩梦与现实萦绕不清,推着他便开始哭泣。墨鸾立刻停了身下的动作,搂着她颤抖的身子不住轻拍慢哄。
赵铭月缓缓睁眼,不知所措,慌乱的目光不断游移于四周的一切,直到重新对上他深深的眸子,那黑亮的一汪才将她的心渐渐安抚。揪住他的衣襟,埋首于他怀中,哀哀地求道:“别走,不要走。”
“我不走,不走,我就在这。”他连声道,双臂收紧,“别怕,你做噩梦了,只是梦。我在这里,不要怕。”
她宛如一头受伤的小兽,埋首于他怀中不住低喘,语无伦次,“墨鸾,我看见我爹……没有脑袋,和我三哥一起血淋淋的在我面前,他要我给他报仇……新柏也在,他背后好大一个窟窿不停地流血,同我说着爹不会谋反,要我给赵家讨回公道……”
“你全都做到了,墨哲昭死了,你替大将军报了仇。赵家的名誉已是尽数恢复,如今举国皆知赵家不是叛党,你未曾辜负他们。”
她摇头,“可是熙儿呢,我如何同他交代,我接他回家,可家中却没有他爹娘,我又该如何面对熙儿?怎么办,怎么办,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不知呼和如何做到不流泪,为什么我偏偏就不行,为什么我不行……”
热烫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胸膛,他心痛难挡,“不要和呼和一样,我宁肯你哭,让我知道你难受。”他抚着她的发,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没事了,都过去了,你再也不会有事,赵家不会有事。”
她再度睡去,迷迷糊糊总也不安稳,于是,他再不敢有别的念头。好几次刚浅眠睡去,她一有动静他便马上惊醒,生怕她再度陷入噩梦,拍在她背上的手几乎没有停过。
半夜,酒劲去半,感受到身旁人蹑手蹑脚起身的动作,赵铭月缓缓睁了眼。墨鸾正背着她整理衣衫,她只一动,他以为又有不妥,连忙转身,却见她惺忪着睡眼表情傻傻缩作一团看着他。他心头一软,面上却板了起来,“长本事了,独自一人喝那么多。”
赵铭月咬了咬唇,无从辩驳,整个人往被子里更缩了缩,只留下两个黑黑的眼珠滴溜溜望着他。
墨鸾忍笑,两手撑在她身侧,俯身下去继续恶狠狠地道:“知不知道有多折腾人,以后再这样看谁还管你。”
赵铭月渐渐醒过味来,对策浮上心头,拉下被子迎上去吻在他下颔,对方一怔,唇角微微上扬。伸出手来,描摹着他眼窝下一圈黑色印迹,“一夜未合眼吧?”墨鸾不为所动,抓下她的手,握在掌心,“往后不准再这么喝法,伤身体不说,没有我在,你找谁哭。”仍是教训,可话里话外却让她温暖至极,听话的点头。
时辰摆在那,墨鸾也不敢再多逗留,俯身吻在她额上,停留一会后方才坐起身。“还早,你继续睡,明日记得让人给你熬些醒酒汤,否则头疼。”才说完,又叹气道:“算了,想来你也懒,没人主动给你张罗肯定便是这么捱着。我让人明早给你送来……”
“不用不用。”她忙道,“我一定记着,忘不了的,现在头就有点疼了。”这么说本来是用以让他相信,结果却换来结实的一记瞪眼,“疼得厉害吗?要不我现在就让人给你去熬。”说着就要行动,她忙坐起身来将他拉住,“不碍事的,哪有这么严重。”她看看天色,“就快寅时了,你再不走真来不及了,府上那么多人你还怕我如何吗?我会记着让人给我熬醒酒汤,再不济,还有呼和在,她比我心细,恐怕不待我说,明日她便让人熬好送来了,你还担心什么。”
她一味解释,没去留心他的变化,等说完了再看,才发觉他双目直勾勾盯着自己。她疑惑的顺着他火辣辣的眼神收回视线,所及之处竟是她敞着的衣襟露出呈半裸状的前胸,那白嫩的肌肤上星星点点错落着暧昧的痕迹……她腾地一下烧红了脸,还不等伸手挡住,墨鸾却已快她一步贴了上来。
理智尚存,他强按心头念想,连临别亲吻都只敢碰她额头。万没料到,她不经意的一个起身便让他尽数缴械。何等的折磨啊!
含她小巧的耳垂,咬她纤白的玉颈,啃她销魂的锁骨,他一路噬咬,最后在胸前的绵软上重重一吮。赵铭月轻呼出声,骨子里都是酥麻,推他的肩头,却毫无作用。
无奈早朝在即,不得已,还是得放开,墨鸾恨得牙痒痒,最后死死扣住她的腰送上一个极深的吻。待到退开,她早已气喘吁吁脸色潮红,迷离的目光含嗔瞪他,却看得他更为欲火中烧,隔着被子将人抱起在翘臀上重拍两下,咬牙道:“让你喝那么多酒!”
☆、归来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