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这个阻碍了她一生的贱人,终於彻底的除掉了,而她即将脱离庶妾的耻辱,从此成为宁王的王妃,从此尊荣加身,位比诸候王。
这时,但见肃儿噙着泪,快速的跳下马车,也跟着他的父王奔了过去,口里高喊着,"嫡母!嫡母!"
刘骥赶至马车前方,但见散落满地的破片,处处狼藉,撞击之惨烈,莫不让人感到触目惊心,马匹的头上不停的沁着鲜血,巨有的身躯躺在地上残喘着气息,它瞪大一对幽黑的马眼无辜的看着苍天,正俺俺一息,跟着遭受到重创的车夫则摔倒在马匹的旁边,全身血渍斑斑。
"婉儿!婉儿哪!"
刘骥迅速地赶至破败的车厢,用力的扯下木板,正打算将人给救出来,蓦地,见到了里头的情况,反而让他怔住了……
车厢内竟然空无一人?
339 今日所有的帐都得算清了
"嫡母呢?父王,嫡母怎麽不见了?她怎麽不在车厢里啊?"肃儿心急如焚,索性将小小的头给探进了破损的车厢里,仔细的探了又探,发现里头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他明明看见嫡母跟顾叔叔他们一起上车的啊?
适才的撞击力道极大,莫不是摔飞出去了吧?白雪纷飞,遮掩了视线,在一大片白茫茫之中,刘骥揪着一颗心,慌忙的在雪地中找寻董婉的身影……
雪花持续的从空中飘落下来,视线所及,天地均是一片白色的苍茫,地上积着薄薄的一层白雪,刘骥满心的惊慌,却一无所获。
这不可能啊,他亲眼看着她们上车,车内共有五个人,就算受到了撞击,被甩出了马车,也不至於一个人影都没瞧见,除非……
刘骥立刻有了定见,他转身将肃儿给抱了起来,然後大步回到了原本的马车里,同时对着车夫命令道:"快!调头回到寺庙去!"
***
董婉果然还在寺庙里,当刘骥慌忙的赶回去的时候,她正跟着顾子衿以及如画在厢房内,悠闲的喝着寺里专门招待贵客的上等茗茶,一边闲话家常。
见到他们居然安然的待在普济佛寺的厢房里,窦沅沅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刘骥心系她的安危,悬着一颗心,忧心忡忡,从路上匆忙的赶回来。进门时,他一脸的怆惶,黑发微乱,英俊的脸庞着实黯沉,见此情景,虽然顿时感到安心了,他的眼底却也不禁闪过了一抹失意,对着董婉低声道:"曾几何时,本王竟然让你这麽不足以信赖了吗?"
她竟然在他的眼前,活生生的上演一场金蝉脱壳之计。而他居然还像个傻瓜似的,又急又慌的在雪地中拚命的找寻她的踪影。
顾子衿迅速的挨过去。对着刘骥嘻皮笑脸道:"宁王您别生气,我们会这麽做,完全是为了永绝後患啊!"
刘骥被耍了一招,心里怒火正炽,不禁恼羞成怒道:"永绝後患,你所谓的患究竟是在那里?"
"今日所有的帐都得算个清楚了!"董婉徐徐的从大椅子上起身,然後转头对着文心吩咐道:"把肃儿给带出去吧!"
"是。"文心闻令,便立刻将肃王子给带出了厢房。
肃儿抬眸看了嫡母及母亲一眼,充满稚气的脸庞带着对世事未知的不解,跟着文心走出门。
窦沅沅见这态势。於是抬眸瞪着董婉。不甘示弱的冷声道:"王妃好大的威风哪……"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响起,董婉已然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怒道:"这一巴掌是为了禛儿!"紧接着又快速的反手掴了她一巴掌,冷声道:"这一巴掌。是为了我自己!"
窦沅沅连续挨了董婉两巴掌,顿时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最後扶在一张大椅上,她美丽的脸微肿,嘴角沁着血丝,抬眸恨恨的看着宁王道:"王上都不说话吗?"
刘骥抬眸缓缓的掠过厢房内所有的众人,沉声道:"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顾子衿瞥了窦沅沅一眼,然後娓娓道来。"在你们上了马车之後,我们便从马车的另一边悄悄地下了车,然後火速的回到寺庙里,在我们爬上了寺庙最高殿阁後面的陡峭山崖上方之後,果然瞧见宝珠正在朝着下方丢大石头。她好狠的心哪,正在死命的扔大石头,猛砸顾某的马车啊!。"
寺庙峭壁山崖的下方正是马车离开寺庙的必行之路,马匹遭受到了大石头的攻击,被击中了头部,受了重伤,因而抓狂的狂奔起来,乃至撞上了山壁。
事情已经明了了,原本王妃所该乘的马车会突然撞上山壁,不是马儿突然发狂,而是被人所害。
刘骥沉着脸问道:"那麽宝珠人呢?"
顾子衿道:"那个臭丫头瞧见我们居然上山了,便吓得一溜烟的跑了!她逃得可真快啊,才一会儿便不见了,老子在後面追得喘嘘嘘,追都追不到……,不过嘛,回头仔细一想,抓到了宝珠又有什麽用咧?她一个小小奴婢不过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主谋很快的就会自投罗网来了……"说到了这里,他冲着窦沅沅一笑,嘴角不禁得意的咧了开来,大声笑道:"想必窦夫人已经没有话可以狡辩了吧?报仇的滋味还真是他娘的痛快啊!"
闻言,窦沅沅的脸色徒变。
原来,宝珠下手时,竟然当场被目击了!那麽,如画也瞧见了吧?
原以为会万无一失,得以一举消灭了所有对她不利的人,没想到自己却反而中了董贱人的计谋,这次居然还让宁王亲眼见到她意图谋害王妃,事情走到了这个地步,大势已去,已经无可捥回。
这时,窦沅沅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然後恶狠狠的瞪着董婉,伸手指着她,厉声道:"原来,我是中了你的奸计了啊?"
"你若没有意图谋害本王妃的歹毒心思,那麽何来的中计之说呢?"董婉冷声道:"我让顾子衿带着如画来见我,你惊吓之余,果然立刻遣宝珠回到寺庙里了,我若不当机立断,迅速地下了马车,现在已经成为一缕冤魂了。你究竟做了什麽亏心事,连自己的亲妹妹居然也想动手杀害了?"
这时,顾子衿"嗤"了一声,嘲讽道:"姐姐,你好狠心呐,你居然想杀害自己的亲妹妹来灭口了!"
窦沅沅铁青着一张美颜,狡辩道:"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啊!宝珠自做主张干下的事,怎能全数的赖到我头上呢?那麽你们可捉到宝珠了吗?你让她来对质啊!"
虽然仍狡辩,她的心里何尝不明白自己只是徒然在挣扎罢了,事已至此,她严然已经踏上了未路了。
"你以为我追究的仅是这件事吗?我特地将如画找来,正是为了另一件关系着皇族子嗣的大事。"董婉一对利眸瞪着她,冷冷的开口道:"如画人已经在这里了,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你意图杀害如画未遂,这事可是她亲眼所见,你认为她会不会合盘拖出?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呢?"
刘骥听出了其中奇怪的端倪,便伸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怒道:"窦沅沅,你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瞒着本王,还不快从实招来!"
窦沅沅转头看了如画一眼,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惨白,她从农户偷来儿子假冒是宁王之子的事,马上便要被揭穿了,她所有的一切都即将要失去了,思及此,她忍不住惊呼了几声,喊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啊!我什麽都没有了啊!"
语罢,身子居然一瘫软,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一旁的顾子衿立刻扶住了她,道:"我靠!她居然吓晕了?!"
刘骥一对利眸紧盯着董婉,然後对着屋内的众人命令道:"本王有话想对王妃说,尔等全部退下吧!"
"是。"众人於是纷纷的退下了。
顾子衿见宁王的脸色着实不太对劲,於是忙不迭的解释道:"宁王,由於事出突然,董卿她是立马当机立断,所以才会来不及告诉你的,你千万别责怪她啊!"
刘骥抬抬手,道:"下去吧!"
顾子衿只好将窦沅沅给扶了出去。
片刻,里头只剩下宁王与王妃二人独处,厢房内呈现一片的冷寂。
烛光照映着他略显得苍白的俊美脸庞。
刘骥直直的凝视着她良久,一对幽黑明眸从未移开过她清彻的双眸倾刻,最後终於低哑的开口道:"你怀孕了,为何没有告诉我?"
"我以为殿下并不在意呢。"董婉迎视着他,冷冷地说道:"你并不打算回到王府了不是吗?从此远走他乡,永远消声匿迹便罢了,不幸巧遇了,你可曾问过我一声,最近过得好吗?"
说来说去,还不是他的错?
"我回来了,你开心吗?我很想,却始终不敢开口这麽问……"语罢,他立刻大步向前,将她给紧紧的搂进了怀里。
片刻,上头传来了他低低的声音,略显悲伤的开口道:"婉儿啊,我刘骥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啊!那怕是得独自忍受着悲伤与痛苦……终至狐单的死去,我也了无遗憾,只求你能够一生的幸福安然。"
***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了摆设华丽的屋子里,窗外积着少许的残雪,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渐渐的化成了一摊雪水。空气中凝滞着一挘猓橹迷谝慌宰鞴の薇染碌呐次茨艿闵闲腔穑婧涞难隙匆粧{暖意。
如画带着一篮点心,在总管的随伴之下,拿出钥匙开锁,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屋里,一片的死寂,窦沅沅正端坐在妆台前,手里拿着精雕花鸟的玉梳,缓缓的滑过墨黑的青丝。
在这麽寒冷的天气里,她全身竟只单薄穿着一袭中衣,一张美颜脂粉未施,连髻也没绾上,只是呆坐着,眼神空洞无比,愣怔怔的梳着长发。
如画瞥了桌上的毒酒与白绫一眼,不禁叹了一口气。
340 他是那个被压进溪里的孩子啊
她这个心狠手辣的异母姐姐究竟还是落到这个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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