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原来店小二叫三儿,他得应了一声接着拿起一块抹布,一手捏着苏墨黎的下巴,强把苏墨黎的嘴弄开,然后把抹布塞了进去,末了还不忘在他的伤口出重重的打了一举:“老实点!”
“你说要是我在你这白白净净的脸上划上一两刀会是什么样子?”她又把刀放在我的脸上,并用刀背在我的脸上比划:“要是那样,他还会为你那挨一刀吗?”
“不要啊!”我哭腔着说:“求求你放了我们。”
“放了你们?”杨二娘说完后大笑了起来,然后对她手下人说:“她叫我放了她。”
“二娘可不能这样绕了他们。”三儿哈着腰说:“接连几天都没生意,好不容易才来了这么两个。”
“那你说该怎么办?”二娘走了回去,一脚踩在凳子上,拿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依我看这男的没什么用,不如就做包子吧!”三儿说的话让我惊劾不已,以前听说有人肉包子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知道是真的了。可他还没说完又接着说:“这女的要是被二娘你这一刀下去就实在是可惜了,这模样能卖不少价钱。”
“嗯,长见识了啊!”杨二娘拍了拍三儿的肩膀。
“那都是全劳二娘你教导的好。”三儿不厌其烦的拍着马屁。
“就按你说的做。”杨二娘又接着说:“把他们包裹拿过来。”
三儿走过时瞪了一眼苏墨黎,然后拿起包裹双手递给了杨二娘。
“东西挺多的。”杨二娘看的时候三儿也在一旁看着,她拿起一锭银子扔给了三儿,三儿欢喜的接过后,拿在手里搓了几下然后把它小心翼翼的收好了。
“二娘我这就把那个人拖到后院去宰了。”三儿把银子收了起来,准备动手了。使了一个眼色其它两个大汉也走了过来。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无动于衷,也不在求她。我把手拼命的后面伸,粗糙的绳子勒生疼却全然不顾,终于握住了他的手。好想就这样不放手,永远都不放手。
“去吧!”杨二娘头也不抬只管数着那几张份额巨大的银票。就在三儿在解外面拴着的那圈绳子的时候,杨二娘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了头:“不急,搜搜他们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
三儿听话的停下了手头的活,走到我面前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伸出微微弯曲的双手。
“三儿”杨二娘大吼了一声,三儿浑身一个颤抖,急忙把手收了回来,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开始转过去搜苏墨黎身上,在模到他胸口处时停了下来。拍了两下似乎感觉到了东西,就把手从衣襟伸了进去,随后拽出一个东西,是我爹给他的那块玉。再没有找出其它值钱的,完后他然后挥了下手,那两个大汉便解开光是绑着苏墨黎的绳子。随后苏墨黎被其中一个扛了起来,因为嘴被塞着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我想喊他的名字,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喉咙堵得难受,不知道是不是眼里的泪都倒流进了喉咙。而我和他握着的手被轻易的就扯开,原来很多都只是看似坚不可摧实则不堪一击。
“二娘搜到这个,和田玉。”三儿巴结似的把玉呈上。
“放那儿。”杨二娘正打着算盘算这银票的价值,无暇顾及语气里也有些不耐烦。
“一千两,一千一百两,一千二百两,这可当咱们一年的收入。”杨二娘在三儿把玉放下不久后就算好了银票,然后漫不经心的拿起了桌上的玉。我看见她看着玉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停住了,像是在沉思。
“别杀。”杨二娘突然脸色一沉,大吼着,把玉拍在桌上。然后一手撑着桌子一跃而起,一脚踩在凳子上,一个飞跃,直接撞开了通往后院的雕花木门。伴随着木板破裂的声音,我听见刀上钢环碰撞的声响。
这一切太突然,我全没有缓过神来,还一直以为明天再也看不见他,心也滴着血,泪痕早已经把胭脂乱的不成样。
直到看见那熟悉的身影走出来,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后来听苏墨黎说在那个大汉动手的时候,木门被撞碎,一块白色的布飞过来缠住了大汉握刀的手,一拉那人飞了近一丈远。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杨二娘对我们的态度突然大转变,我和苏墨黎不但被松了绑还被请到了坐上,杨二娘吩咐着拿出存了几年的女儿红给我们满上。
“你们认识叶澜?”她说的很平静,边说边喝了一小口酒。
“我是她女儿。”见她现在并无恶意,我也就说出了身份。
“他在什么地方?”她突然撑了起来,变得急躁,随后又坐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还好吗?”
“我爹,我爹他不再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呯!”乌黑色的陶碗在我说完的时候落地,碎了。听完后她木愣愣的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上面,随后拿起一坛子酒就往喉咙里倒,不是在喝,而是在灌。大股多余的酒从脸上流了下来,我从没见过女人喝酒能有这个样子的,而她的手下在一旁吃惊的看着,没人敢上来劝。
“叶澜!”杨二娘在一坛子酒空后大喊着,声音震耳欲聋,就连桌上的碗好像也在跟着震动。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她像疯子一样冲过来拉着我的衣领,这时的她比先前更加恐怖。不过随后她就恢复了理智,放开我后又声色恍惚的坐回原来的位置,我准备说时她却又挥了下手,“不用说了,我大概知道。”
“你认识我爹?”我胆怯的问她。
“岂止认识。”她笑了一下,拿起另一坛酒,这次只斟了一小碗,慢慢地喝着,抬起头说:“想知道我和你爹的事吗?”
“嗯!”我点了点头。
从她的话中我知道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契丹骑兵渡过界河掠走了许多良家女子,杨素馨也就是杨二娘就是其中一个。契丹军队在回幽州经过莫洲的时候与我爹带领的军队遇见,双方撕杀了一阵后契丹军队败下阵来,扔下掠夺来的东西和人便跑了。那时我爹骑在战马上的英姿,挥剑时的潇洒,以及把自己战马让给受伤的她时那一刻的温柔,顷刻俘获了杨二娘的芳心让她顿生情愫。自那以后杨二娘拒绝了我爹派人送她回中原的好意,自愿留在军中洗衣做饭只为多看我爹一眼。
那个时候她也知道我爹已有了一个相好的女子,也就是我娘。可她依然无怨无悔的付出,以期盼一天能打动我爹。但我爹对她还是不改一如既往的冷漠,终于在一天黄昏,她看见我爹把那块玉递给了我娘,然后对着夕阳相拥在一起。她知道做再多也不过是徒劳,倒不如离去。不久在我爹就和我娘成了亲,那天夜里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再后来就开了这家客栈。
“你很像她。”她似乎平静了下来,擦了一把泪,又把酒倒满笑着说:“你娘是一个绝美的女子,能书会武还有一手好刺绣。可我一样也不会,就是个粗人。我知道配不上他,只有她才配叶澜。”
听她说完,原来我爹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尽管自己不会喝酒还是鬼使神差的端起碗喝了一小口。
“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杨二娘苦笑着摇了一下头,随后舒展开蹙下的眉头,端起一碗酒,“刚才多有误会,我给你们赔个不是。我先干为敬。”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苏墨黎站了起来,举了一下碗,也把酒饮尽。
可谓是:“冷月残烛万籁喑,三更夜寒袭罗衾。未褪风尘又惹忧,错否?野店一悟险惊魂。萍水而遇尽是君,添锦。沽取数载琼盏斟。为答殷勤谱新曲,且语,笔底文章凝清韵。(《定风波》)”
就在我们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用铜环击打门的声音。
“二娘,外面来了两个骑马的要住店,接不接这单生意。”一个比较瘦弱的人前来报信:“看衣着是大鱼。”
“你他妈没娘生的啊!没看见老娘有客人。”杨二娘脾气泼辣,破口就大骂:“不接,让那两个人滚蛋。”
“是,是,小的这就去。”那人显然被吓着了,出去的时候险些被门绊倒。
我刚把头转了回来,这时外面传来了刚出去那人的哀嚎声,和另一个人的辱骂声。
“我去看看。”杨二娘对我们还是很客气的。
她刚走到门口手伸去开门的时候,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住店。”一个很傲慢的声音先是骂了一声然后又说:“总算是有家客栈,上两壶酒来。”
我听见这声音有些熟悉,连忙回过头,正好那人也看着这里。
“梁三”我一下子便认出了他,而他也很诧异的看着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很冷;我还是会继续写下去。
☆、第十六章回波集(上)
“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梁三大笑了起来:“上次让你们逃掉了,这次绝不会再让你们跳出我的手板心。”
“不一定吧!”苏墨黎冷笑了一声,有些不屑。
“少罗嗦,是不是一定,待会儿就见分晓。”梁三取下挂在腰上的剑,对和他一同来的那个黑衣人使了一个颜色然后说:“上。”
“闪开。”苏墨黎把我向后面一推,自己一跃而出。
在一起也有不少时间了,由于种种原因我还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苏墨黎打斗的情行。退了几步,定下眼来看见他们混战成一团,刀光剑影交错,碰撞声不断。杨二娘则站在一旁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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