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以她为圆心都在转,她的脑袋晕乎的厉害,想要让面前的人停下不要转了,转的她头疼。
可是面前的这些没有听她的的,不停的在转,像是好玩一样。
程晨看不清,可是又看的那么清楚。面前的人都在笑,在咧着嘴笑,张着一张张血盆大口在笑。
是嘲讽的笑,都是冲着程晨来的,都在指责着她。不孝顺的女儿,父亲为了你一辈子,到头来还是死在你的手上,一次就已经够了,还有第二次!
所有的人都在骂她。程晨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只有混杂的嗡嗡声,可是没一会儿那些嗡嗡声有全部都化作了尖锐的漫骂声,声声入耳。
她伸出手,捂住耳朵,不要听,什么都不想听!
可是心痛的裂开了,在滴血,一滴一滴的掉,捂住耳朵的手转移到了胸口处,死死的按住,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全身的力道都放到了双手上,不断的按着胸口,往里按着。
她的心已经出来了,不在原来的位置,所以她想要把心脏按回去,可是没有用,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都按不回去,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可以来救救她,她就要痛死了!
是她,都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爸爸。是她!
陆昊枫蹲下身子,想要拉开程晨的手,可是他怎么掰都掰不开,程晨的力气大的惊人,陆昊枫的黑眸中已经有些些许的不同寻常,带着暗色。
不停的在程晨的耳边喊着她,一声又一声的,就叫着程晨的名字。
一定要把她喊醒,这个样子是不行的。绝对不能够让她缩进壳里去,一旦进去了,那就出不来了。
“程晨,程晨——”就这么的叫,声音如往日一般温润,可是透着焦虑,外人都听出来了。
众人见了这个样子也都吓坏了,这好端端的,这是什么情况。
陆昊枫好不容易掰开了程晨一只捂住胸口的手,她一下子就抓住了陆昊枫的,将他的手带着一道往胸口去,胸口心脏的位置,不能够空,一空她就像是死了一样,所以不可以。
程晨的指甲并不长,可是掐进陆昊枫手掌的力道还是足以让陆昊枫痛,指甲依旧是可以戳进陆昊枫的皮肉离去。
然后就变成大家跟着陆昊枫一起喊程晨的名字。
好些女人原本是过来看笑话热闹的,看到这里,都红了眼眶,有些眼泪水多的已经哭的稀里哗啦,这孩子也是在村里头大家看着长大的。
小时候上学就是背着书包从村头走到村尾的,见到谁都叫,嘴巴甜着呢,从小就牵着小妹妹的手,比妹妹大了4岁,从小就跟着爸,她就像是小大人一样,又做姐又做妈的把妹妹带大的。
这样的孩子想想也不会那么坏。
“不去看你爸爸最后一面了吗?看不到你要后悔一辈子的!”陆昊枫已经不再叫程晨的名字,而是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提着程父,现在只怕只有车程父可以把程晨唤回来了。
“噗——”的一声,一口鲜红的血从程晨的口中飚了出来,染上了陆昊枫白色的衬衣。
白洁如雪的衣服上,染上了点点猩红,红的刺目,闪的耀眼。
“爸爸,带我去,我要我的爸爸!爸爸!”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她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脚并用的站直了身子。
陆昊枫的速度都没有程晨的快!
众人立马有人上去扶了一把程晨,看着也真是作孽的!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陆昊枫赶紧站起跟上,没有上前扶程晨,因为她已经把那些扶着她的人都推开了,她谁都不要,只要她的爸爸!
陆昊枫就跟在她的身后,十厘米的距离,只要她一有什么,就可以冲上去将程晨扶住的距离。
拉开车门,程晨想也没有想的就钻了进去。
陆昊枫上车,连安全带都没有绑,还没有掉好头。就已经开始轰油门,好在陆昊枫的车技了得。
曾经年少轻狂的年纪,也跟澎一澜,江拥军他们飚过车!
车子开到医院的时候,一直看护着程父的那个人跑了过来,看着这两人,衣领处都蹭着血,话到口边又说不出来了。
其实对程家最了解了,还要数他了。
程晨有多孝顺,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可是他每天都看护着程父,当然能够看到。
这父女两的感情有多好,他也是知道的。
程父去了,还死不瞑目,到现在眼睛还是睁着的,闭不下去,你说这让程晨怎么接受得了。
“叔叔,我爸爸呢,我爸爸在哪里?”程晨腥红着眼,她还认得面前的人,抓着他的手臂就问。
看护的手臂被她抓的真疼,这么小的身子骨,到底怎么有那么大力气的。
低垂下了脑袋,口中还是吐出了两个字。
就算再不想说,这瞒得了吗?
“没了!”
简单到不能够再简单的两个字,就已经判了程晨死刑!
身子一晃,陆昊枫眼疾手快的去扶,被程晨一下子推了开去。
站的不是很稳,可是程晨还是站住了。一早就想到这样的结局的不是吗?爸爸是在恨她,怨她呢!
就是走之前都不愿意好好的看看她,都不愿意跟她好好的说一句话。怎么能够不怨?爸爸有多苦,那一双长满老茧的手,盼的就是女儿学有所成,可是她做了什么?大学都没有毕业啊!
爸爸活着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骂过她,就连说都舍不得说一下。
爸爸是农民,最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一直都说自己不会说话。
也很少跟她和程星说什么,可是总是想着法子的给她们他力所能及的,最好的环境。
一点福都没有享到,操劳了这一世一点福都没有享到啊!
爸爸,她要去见爸爸!
扶着走廊的墙壁,程晨一步一步的走,脚步虚浮的根本就不会走路。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前面的路程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来到太平间门口的时候,程母就蹲在门边哭,是蹲着的。
拿着帕子掩着嘴,呜呜的哭,还不敢出太大的声音。
妈妈呀,程晨看到妈妈在为爸爸难过了!爸爸你看到了吗?
听到了动静,程母抬起头,一看就看到了程晨。程母站不起来,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可以对孩子说什么,她没有资格说,在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就是她。
程晨看着蹲在地上的程母,衣服上都是灰,领口都被撕坏了,头发乱的跟鸟窝似的。
眼角处还有一道红痕,明显是跟人打过架,刚刚干完仗的!
程晨想哭的,竟然哭不出来了。
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了吧,伤心的时候留不下一滴泪。
走了两步,不扶着墙壁她真的不会走路,陆昊枫一直都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程晨的身后,就怕她会摔下去。
程晨摇晃的往前走,程母也缓缓的站了起来。
母女到底还是连心的,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肉,那一份亲情不管怎么样都割舍不掉的,永远都割舍不掉!
程母张开了双臂,程晨乖乖的走了进去,扑进妈妈的怀里,有妈妈的味道。
虽然程晨已经忘记了,妈妈身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可是她一闻到就知道,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孩子,听妈的,好好过,你爸是闭不上眼睛啊,不是因为那女人说的那些话,他是不放心你和程星这两个孩子,你知道吗?他不瞑目是因为看不到你们过上好日子,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过,过的比谁都好,要不然你对不起你爸爸,你知道吗?”
程母在程晨的耳边说,带着哭腔,说一句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掉的凶了,就伸出粗糙的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一把。
爸爸到现在还没有瞑目,这样的话听在程晨的耳朵里是多么刺耳,听到这句话,没有人能够知道程晨当时是什么样的一种情绪!
那是比死都痛苦!
“孩子听话,你不能够倒,你倒下了,你爸爸的后事怎么办?谁来弄,你倒下了你孩子怎么办?孩子已经没有爸爸了,要是再没有了妈妈那可怜的啊!你指望孩子回那家人家去吗?要是这样,那你死的时候就带着孩子一起死知不知道?你要是没了,孩子回到那家人家,那是比死还痛苦的!”
程母依旧在程晨的耳边说话。
她什么都不懂,大字不识几个,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乡下女人。守着一亩几分地过日子的老农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就只会说这些。
程母是要救回她的孩子,这个孩子要比小女儿还要痛苦,程母知道。因为程父的死,是蒋庆琴逼死的!是这孩子的婆婆逼死的,她能够不痛苦吗?
程母说了这么多,程晨依旧是没有什么反应,就是窝在程母的怀里,也不说话,就窝着。
她想听妈妈再说说话,程晨有一种感觉,好像现在搂着自己的不是妈妈,而是爸爸,这些话都是爸爸在对她说的。
“孩子不许这样知不知道?妈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妈也没有尽到做妈的责任,妈已经后悔了,可是后悔没有用,人要往前看。再说你妹妹还在国外呢,她回来看到爸爸那个样子,再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说妹妹会怎么样,她小,还不经事,没有你,她也不会好的!到时候老程家就真的完了,你让妈到时候去了地底下怎么跟你爸交代!”
程母还在说,其实说了些什么,程母自己都不清楚了,只知道要不停的说话,不让女儿的脑子停下来就是好的。
“妈,我想看看爸!”程晨从程母的怀里探出了脑袋。
眼睛肿的现在已经眯成了一条线,眼珠子就只能够透过细缝中才看得到。
陆昊枫一直都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对相拥的母女,程晨身子是软的,她的身体重量全都靠程母支撑着。
看的久了,才发现,程母还真的是一个顶美的人。程晨和程星的眉眼间,都有程母的韵味。
澎一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赶到的,这里已经没有人在意他的到来,因为已经没有病人需要他去医治了。
靠在墙角远远的看着那一对母女。江拥军就双手抱胸站在澎一澜的身边,他的眼中就比较复杂了,看着的不知道是陆昊枫还是程晨母女,总之视线是往那边瞧的。
“这就是昊子和你一直在保护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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