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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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宇宙-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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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格里拉眼里盈满了泪水,低声道:“岳公子,真对不起,为了我,你……竟让你……” 
  费萨尔道:“事已至此,公主祢无论说什么都不能改变目下的局面,唯有岳公子刻苦练习武功,打败铁相如,最好把他宰了,那样公主便无须嫁人了。” 
  香格里拉偷瞥我一眼,轻咬嘴唇,道:“男爵你说错了,我并非不愿嫁人,只是不想嫁与铁相如罢了。” 
  她顿了顿,又道:“岳公子只能打败铁相如,而不能杀死他,不然,父皇定会叫岳公子赔命的。就算父皇不肯杀他,机器国又岂肯善罢甘休?” 
  费萨尔满肚子酸溜溜的,道:“左将武功绝顶,府中想必留有秘笈之类,岳公子你回去找来一两本,趁着还有一天的功夫……” 
  我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爹爹若有什么武功秘笈,早就传给我了。即使找到秘笈,一天功夫又能济得什么事?” 
  费萨尔道:“那倒也是。” 
  香格里拉道:“我还是回去禀告父皇,父皇闻知我遭铁相如欺侮,必会替我讨个公道。如此一来,岳公子便不用和铁相如比武了。” 
  费萨尔道:“如此一来,我们岂非便是自行认输?岳公子便得……” 
  我闷气闷气地道:“公主,祢不必禀知大帝,大不了我与他拼个一死。” 
  费萨尔道:“你死了,左将和伯母怎还能安下心来与兽人作战?” 
  我道:“你们走吧,我得回去好好想想。”说毕,转身径走。 
  香格里拉忽地面色发白,失声道:“你别走!” 
  我驻足转身,望向香格里拉。 
  香格里拉道:“自从出宫,我便遭遇一连串的惊险,若非适才男爵之言,险些把它忘了。” 
  我道:“什么事?” 
  香格里拉似乎颇为难以启齿,在费萨尔的再三催促下,终于下了决心,道:“岳公子,你听了这讯息千万要冷静、镇定……” 
  费萨尔变色道:“莫非左将或是伯母出了意外?”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也陡地悬了起来。 
  香格里拉缓缓地道:“两天前,我无意中听到父皇和右相虚莫测谈话,说……说帝国军队遭遇兽人伏击,伤亡逾两百万……”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惊道:“我爹……我娘怎么样?他们没有……没遭遇不测吧?” 
  在这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和父母的深厚感情,以及对他们的关切和担心。 
  香格里拉道:“父皇和右相并没有提到左将和伯母,想必他们都安然无恙。左将和伯母的武功那么高,又怎么出事?” 
  我稍松了口气,恨不得肋插双翅飞到战场,飞到父母的身旁。 
  费萨尔道:“左将此次出征,总共才统率两百一十五万人,目下折了两百多万,岂非……岂非伤亡惨重,大败而归?这么大的事情,京城怎一点动静没有?” 
  香格里拉道:“当时我听右相说了,这次帝国军队惨败,乃从所未有之事,倘若泄露出去,必会引起百姓恐慌……听到这里,我瞧见又有三四个重臣匆匆走来,便没敢再偷听下去。” 
  我心乱如麻,道:“公主,多谢祢告诉我这个重要的讯息,我得回府了。” 
  费萨尔叮嘱道:“此事你万万不可宣泄出去,不然大帝追究起来,公主便得受到牵累。” 
  我道:“我知道,我知道。” 
  香格里拉怔怔地目送我远去,直至瞧不见了,才忧心忡忡地道:“决斗在即,我是不是不该说起此事?” 
  费萨尔道:“我也不知道……” 
  有人说,在帝国之中,除了独尊大帝,便得数我父亲岳战最有权力了。 
  可现在…… 
  我步履沉重地回了将军府。 
  府内仍和往常一样,灯烛辉煌,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衣着光鲜的仆从、俏美伶俐的丫鬟穿梭来去,他们见了我,都恭敬地行礼。 
  由于我平日便不喜说话,不苟言笑,是以虽然看来满腹心事,却也无人在意。 
  这样也好,免得被人瞧出破绽,我被逼不过,说出真情,将军府便得乱套了。 
  可是这样的景象又能维持多久?大帝倘若把罪责全推到岳家头上,后果更是严重。 
  “公子,您回来了,刀法又一定大有进境。” 
  仅听其声,我便知道是大管家王顺,自父母走后,府中一切都由他操持。 
  我走神太过厉害,连王顺走到身边也没察觉。 
  我望着两鬓斑白、身形略显佝偻的王顺,强作镇静,道:“府内……一切都好吧?” 
  王顺道:“好,好……” 
  看着我要走开,他皱着眉头,道:“只是厨房丢了三瓶花雕,事情虽不大,我仍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素来对酒没有兴趣,再好的酒都是一样,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或是被猫狗撞翻打碎了,或是被喜欢喝酒的人拿去了,无须追查下去。” 
  王顺笑道:“若是被猫狗撞翻打碎,必会有碎片留下来,可厨房内也没有,我怀疑被哪个偷去了。不过,公子宅心仁厚,虚怀若谷,那偷酒之人得知,理应知恩改过。” 
  我道:“倘若藏在后院的‘千日眠’被人偷了,那可就要查了,那是我爹爹最喜欢喝的?。” 
  王顺道:“据大将军说,千日眠酒性猛烈,寻常之人也连一杯也喝不得。那偷酒之人若喝了,不醉死才怪。”说完,笑着离去。 
  我洗了脸,换了衣裳,味同嚼蜡地吃了晚饭,想静坐修炼功夫,却又身不由己地想起了凶险莫测的爹娘、盲了双目不知身在何处的外公无目叟、明晚的生死决斗……思涌如潮,奔腾不休,再也别想静下心来。 
  夜已渐深,灯光焰烛也明显地减少了,一阵寒风吹来,我竟打了个寒噤。 
  既无睡意,我索性出门。 
  穹庐高支,天空一尘不染,仿佛被冲洗过一般,满天寒星闪烁生辉。 
  我心乱如麻,随处乱走。 
  忽然,风中送来阵阵浓郁的酒香。 
  我微微一惊,这酒香竟是从后院传来的,难道当真有人偷喝了千日眠? 
  到了后院,酒香更浓,赫然是从地窖里散发出来的。 
  我心头升起一股怒火,这偷酒贼也太大胆了,他偷了花雕倒也罢了,竟敢又来偷千日眠?偷了倒也罢了,怎地又把酒香弄得满天飘散? 
  我随手提了盏灯笼,未等走下地窖,便听得里面鼾声如雷,还有个含糊不清地声音说道:“好酒,好……酒!真他妈的是千日……眠……” 
  我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偷酒贼堪称胆大包天,居然在地窖中喝得酩酊大醉,还说起胡话来了。 
  但当灯光映照在这偷酒贼的脸上时,我不由为之一呆。 
  这是个约有七十多岁的老头儿,满嘴酒气,薰得我几乎要呕吐出来,臂上、腿上、腰上还缠着绷带,腰间的绷带隐透血渍,无疑受伤未愈,最使我吃惊的是颏下长着五颜六色的胡须,数了一数,赫然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难道他便是那马脸人、圆脸人寻找之人? 
  他的身边有三只喝空了的酒坛子,两只破碎了,他的手上还抓着一只,只不过坛口侧斜,酒水汩汩流出。 
  这一坛酒少说也有五斤,以父亲这样的功力,一天也最多能喝一顿,一顿最多不超过四两,可这老者居然喝了二十五斤之多,岂非骇人听闻? 
  他没有醉死,只像死猪般沉睡过去,已够幸运的了。 
  我见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出来偷酒喝,又醉得这样厉害,心生不忍,放下灯笼,推了推他身子。 
  老者翻了个身,打了个酒嗝,继续酣睡,抓住酒坛的手指却松了,酒水顿时倾泻而出。 
  闻名天下的“千日眠”就这样糟蹋了,若让我爹见了,非心疼得连叫可惜。 
  我又推了他一下,叫道:“喂,老爷爷,你醒醒……” 
  老者突然一惊而醒,如一只老虎般蹿起,不意地窖低矮,脑袋“砰”的撞中窖顶,泥土纷落,整座地窖都抖了一抖。 
  他的一双醉眼中射出骇人的杀气,叱道:“马飞、贾财,你们杀不了我的!” 
  我急退几步,道:“我不是马飞、贾财……” 
  老者怔了一怔,揉揉眼睛,道:“那你是谁?” 
  我道:“我是……” 
  老者以手加额,笑道:“我想起……想起来了,你是今日我撞见的……那个说后院地窖里藏着‘千日眠’的小伙子,若非是你,我还喝不到如此醇香的美酒呢。” 
  说到这里,他似也觉不好意思,讪讪地笑道:“你大概就是岳战的儿子岳钝吧?你为人正直仁厚,我很喜欢,我就喜欢你这种人。” 
  他的醉态虽未全然消去,但头脑颇为清晰,说话也没有颠三倒四。 
  我微微一笑,道:“想不到老爷爷如此喜好杯中之物,我则滴酒不沾。” 
  老者嘿嘿笑着,颇为惋惜地道:“酒既为钓诗钩,又为扫愁帚,你居然连尝都没有尝过……若你喝了几杯,对它有了情感,便觉得以前的日子都是白过了。” 
  我道:“那三瓶花雕……” 
  老者拍了拍子,道:“早进了我肚子啦!我潜居将军府已有三十几天,最初伤势太重,还能强忍着不喝酒,但最后终于忍耐不住,偷喝了一点。这一来,便再也收不住。好在你们将军府不乏酒鬼,少了一些酒也无人察觉。昨日我一时忍不住,竟把三瓶花雕顺手拿走,这才……这才露了馅。”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听得瞪大了眼睛,眼前这老者在将军府潜居一月有余,府中居然无一人警觉,此人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了。 
  老者忍不住又把残剩下来的“千日眠”倒入嘴里,意犹未尽地道:“我喝过的美酒可谓多矣,但这“千日眠”丝毫不比它们差。唉,我喝得痛快,没想到竟喝醉了,想当初……” 
  我道:“‘千日眠’还不是帝国最好的酒,听家父说,王宫里的‘醉仙露’堪称天下最好的酒,大帝设宴款待功臣时,才舍得把它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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