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雪羽摇了摇头，道：“或者说，古老世家擅长的事情太多，也指不定是具体哪件？”
“人间蒸发。”韩雁沙淡淡说道。
“那种没有理由的人间蒸发。”韩雁沙接著补充道：“这种人间蒸发，政府会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而且这个蒸发的对象未必是我们的敌人，只要我们有怀疑的理由，便可以让随意一个人在世上消失，并且不会有任何人去理会追查这件事情，里面必定会有冤枉的。也就是说，我们要让一个人消失，从来不需要什么十足的证据。”
“错杀一千，不放一个，草菅人命？”雪羽侧过头，朝韩雁沙问道。
“是的。”韩雁沙道：“世家要流传下来，一个很重要的手段就是，最好不要树立敌人，而那些有可能成为敌人的人，都要斩草除根，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後患。”
雪羽抬头，问道：“那你现在要我怎么做？”
“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韩雁沙回到座位上坐下，冷笑道：“有些事情，你也爱讲便讲，不讲便作罢。”
雪羽眯著眼睛，无奈笑道：“世家的为人处事，还真的不敢让人恭维。”
“本来就不是让人恭维的。”韩雁沙冷冷说道。
接著，又是一片寂静。
朱七七使劲地绞著自己的手指，眼睛飞快地转动著，心里不住地想著事情，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没有什么话想要说吗？”韩雁沙忽然淡淡朝雪羽问道。
雪羽闻之，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我就要让人将你带走了。”韩雁沙轻轻叹息一口道，接著又朝雪羽问了一句，道：“现在，你不用再见欧阳老师一面吗？”
第九章 “滑铁卢”
“见他做什么？”雪羽淡淡说道。
“好吧！”韩雁沙朝雪羽道：“但愿你不要怨我。”
朱七七闻之，顿时飞快抬起脸蛋，便要站起。
“慢著。”韩锦月却是抢先一步，站起身来，道：“叔父大人，请你看完两样东西，再做判决。”
韩雁沙淡淡朝韩锦月望来一眼道：“你确定？你要是这么做了，就完全牵扯进来了，自己也没有後路了，到时我也护不住你了。”
这就是世家的一种护短了，虽然明明知道韩锦月是主谋，但是依旧有心放他一马，该死的只有雪羽。
“是的，我确定。”韩锦月坚决点了点头，接著从袋中掏出两样东西。
朱七七美眸紧紧盯著韩锦月手上的两样东西，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木头一样。
“好的，去吧！”韩雁沙淡淡说道，接著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韩锦月朝韩雁沙鞠了一躬，然後朝朱七七道：“七七，麻烦你去拿一台笔记型电脑过来。”
“好。”朱七七连忙飞快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後，朱七七手里便拿著一台笔记型电脑跑了进来，却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显然跑得非常焦急。
韩锦月打开其中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光碟，放进电脑的光碟机里面。
开机後，韩锦月开始播放那张光碟上的内容。
画面的品质不是太好，不过，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出来。这个场面，正是那天晚上，刺杀朱落的过程录影。而最後的画面，定格在桑剑的脸上。虽然是隔著车子的玻璃窗户，但是依旧可以清晰地辨认出桑剑的面孔。
看完这段录影後，房间内所有人的面孔变色，只不过韩雁继是惊色，而韩雁文是喜色。
“这个人是谁？”看完後，韩雁沙指著桑剑的面孔问道。
“侄子不知道。”韩锦月道：“不过，我却知道，这个人便是刺杀大伯母的那人。”
“你有什么证据，因为整个录影过程，虽然看到他们的人正在攻击，但是却没有出现到嫂子被攻击的过程。”韩雁沙道。
韩锦月朝雪羽望来一眼道：“这是雪羽兄拍下来的，他可以作证。”
“他可以作证吗？”韩雁沙淡淡说道：“他现在，和你是一丘之貉，况且他之前给我的解释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那个刺杀朱落大嫂的刺客。”
韩锦月面色一黯，犹豫了好一会儿後，朝朱落望去一眼，接著说道：“朱落大伯母，也可以作证。”
但是，雪羽却是知道，在桑剑露面的时候，朱落早已经是人事不省了，她什么都没有看见，怎么作证？
朱落此时正端庄恬静地坐在那里，看到韩锦月的目光望来，微微一愕。朝床上昏迷不醒的韩锦牧望去一眼後，朱落又朝韩锦月望去一眼，最後朝雪羽望来一眼。但是接著，她又垂下螓苜，雪羽便看不见她此时目中的神情了。
“嫂子。”韩雁沙轻轻地叫了一句，并没有再说话。
“是的，那天晚上，便是这个人刺杀我。”忽然，朱落抬起头说道。
“呼。”韩雁文和韩锦月顿时同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韩雁沙朝朱落微微一笑，接著转过身来，朝韩锦月道：“这样，我们韩家就算找到天涯海角，也会将那人挖出来，让他受到最残酷的惩罚。但是这件事情，和你们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韩锦月走路的步子，也顿时轻快了许多，将光碟机里面的光碟取了出来，换上了第二张光碟。
“叔父再看下面这张。”韩锦月将光碟机推了进去，朝韩雁沙恭敬说道。
顿时，电脑萤幕画面上出现了两个人。俊美斯文的韩锦牧，坐在车子里面，车窗开了四分之一。
而此时窗户外面，正有一个人仿佛不经意经过，那人虽然做了化妆，但是凭借在场各人的眼力，还是可以看出，他便是桑剑。
“记住我们的约定。”这是画面里唯一的对白，而且是韩锦牧开口说的，接著韩锦牧便开著车子离开。
这个画面只有短短不到一分钟，但是看完後，场中人脸色巨变。
韩雁沙也顿时陷入沉默，而韩雁继，更是显得暴躁起来。先是看著床上的韩锦牧，接著看著边上的朱落，脸上陷入激烈痛苦的挣扎。
“就是说，锦牧和刺杀嫂子的凶手，是认识的。”韩雁沙朝韩锦月问道。
朱七七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又显得紧张起来。焦急和担忧的目光，还有犹豫的目光，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韩锦牧身上徘徊不定。
“是的。”韩锦月便也不再解释，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声。
“但是，”韩雁脂忽然开口说话道：“哥哥，其实後面的那段录影并不能证明什么。”
“你说说。”韩雁继面色顿时一宽，焦急朝韩雁脂说道。
“因为，很多让人产生错觉的画面，是可以由别人刻意设计安排的。”韩雁脂朝韩锦月望来一眼道：“并且，这段画面非常短，仅仅只有一句话。”
“那或许，是因为他们为了不让人看到，所以用最短的时间交流完毕。”韩锦月盯著韩雁脂说道。
“那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因为前面还有一段录影画面，被人掐掉了！因为只有最後的一段，才会让人产生误解。”韩雁脂不示弱地看著韩锦月道。
“韩锦月。”忽然，韩雁沙朝韩锦月望来一眼，道：“那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何你能够拍到这一刻，整个过程差不多只有一分钟不到？恰恰就被你拍到了。”
韩锦月咬紧牙齿後，接著抬头说道：“因为，我时时刻刻派人暗暗跟踪锦牧。”
“放肆。”韩雁沙冷冷扔下一句：“那至少表示你一直对锦牧居心叵测。”
“我听说，刚才在安宁城出事了，并且锦牧就是因为这个受伤的。”韩雁沙忽然扔开这个话题，问起这件事情来。
接著，韩雁沙目光在韩锦月、朱七七、雪羽三人身上巡视一遍，最後落在朱七七脸上道：“你们难道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吗？”
朱七七看到父亲的目光盯向自己，美丽的小嘴轻轻咬了咬後，道：“我正要来家里看朱落伯母，在半路上看到锦牧哥哥，他说朱落大伯母身体还没有好便去安宁城，於是我就和锦牧哥哥连忙赶了过去。到那里的时候，朱落大伯母正在舞台上唱歌，而下面有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要上去对朱落伯母不利，锦牧哥哥便冲了上去，和那个人打了起来，被他剌伤了胸口，但是锦牧哥哥却也打伤了他。”
“那个要对你朱落伯母不利的人是谁？”韩雁沙问道。
朱七七小嘴动了动，接著朝雪羽望来一眼，道：“就是，就是那个行刺朱落大伯母的男人。”
“哦？你确定？！”韩雁沙目光紧紧盯著朱七七。
朱七七美眸四处转了转，好一阵犹豫後，还是点了点头。
韩雁沙目光落在韩锦月脸上，道：“韩锦月，你给我解释一下，锦牧和那个凶手若是有勾结，说得重一点的话，他便是暗杀你朱落大伯母的主谋人之一，那么他为什么要为了朱落大伯母而和那个凶手动手？甚至到现在都生死难卜？”
韩锦月面色一黯，接著摇了摇头，道：“我无法解释。”
“你呢？”韩雁沙朝雪羽望来，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雪羽微微一笑，道：“家主也是足智多谋之人，你站在韩锦牧的角度上想想各种可能性便可以，我不屑解释。”
“放肆！”顿时，韩雁继猛地站起，便要朝雪羽扑来。
他此时，便连目光也变得赤红了。当然这不完全是因为他对雪羽的仇恨，而是因为他现在内心的愤怒、矛盾和痛苦需要发泄，而目前房间里面唯一可以让他发泄的，就只有雪羽一个人。
看到韩雁继如同狮子一般的扑来，虽然非常的凶猛，但是却没有多少理智。雪羽手掌轻轻在他的肩膀上一拍，接著一转、一推。
顿时，韩雁继的身躯微微一转，拳头便从雪羽的脑袋边上扫过。
韩雁沙仿佛没有看见这边发生的情况一般，而是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韩锦牧，忽然，转过身子朝韩雁疾问道：“小弟，你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
“随你。”韩雁疾淡淡说道。
“好。”韩雁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