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泪水地吻着他的妻子,看到她那疲惫和憔悴的脸,就算他的心脏再强壮也无法再经受多一次这种折磨。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在她耳边呢喃着。
“我们的孩子呢?……”她轻声问道。
“他很好……是个棒小伙子……”他抹着脸上的眼泪笑了笑。
……
这个外表粗犷的野蛮男人,看起来非常爱护他的妻子呢。皮普因回想起来嘴角不禁挂上了一抹笑意,到底还是年轻好呀,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怎样的故事,但是看到他们那么相爱地在一起时皮普因也不禁在心里暗暗地祝福他们。
不过……那个大个子的两位兄长,看起来真是很奇怪啊——皮普因只希望他们能离开这里——离罗马越远越好。中央教廷区的圣骑士团正在大规模地搜查异教徒,那些用自己的灵魂与恶魔进行黑暗交易的人会被钉上十字架然后在罗马的中央广场上被活活烧死。
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皮普因都不希望这样的命运会降临在这一家人身上,那个男人对他的妻子和孩子的爱护是真情流露,皮普因不相信他会是十恶不赦的凶徒。如果圣骑士抓到了他们,丈夫跟妻子一定会被烧死在十字架上,连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也会被认为是恶魔之子而被杀死——罗马教廷做事一向都很偏激,似乎总是在强迫人们的信仰。
神和他的天使们在人们心中的形象永远都是那样的圣洁,那样的光辉夺目,但是他们却不能宽容地对待拥有其他信仰的人吗?皮普因虽然也信仰天使光之教义,但却不是那种狂热份子,对于中央教廷的做法他并不太赞同,在他看来很可能是教廷里有些什么人曲解甚至篡改了神和天使的本意——但是这种话是绝对不可以说出去的,否则下一个被钉上十字架活活烧死的人就很可能是自己。
算啦算啦——想这些事情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个世界不是凭他的想法或者一两句牢骚就可以改变的,非但完全没有意义,反而还会给自己带来困扰。
皮普因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去想这几位奇怪的客人了。
但是他希望神会祝福那对夫妻和他们的孩子。
真正的神,即便是对异教徒,也仍然会是仁慈的。
希望会是这样。
第一章 敌人
半个月后。
罗马,中央教廷区。
每天清晨,当新生的第一缕阳光为大地带来晨曦时,大教堂的钟声就像得到了感召一样在整个罗马城的上空回荡着。这是神圣的钟声,有人说这它来自遥不可及的天堂,天使通过这钟声传达着对人类的祝福。
众神庇佑着罗马。
需要说明的是,这里的众神指的其实都是天使。对于人们来说,天使和那至高无上的唯一之神没有什么区别。光之教义并不反对崇拜,做为神之意志的代言人,天使就相当于是神的存在,而神御前的7位君主级大天使,更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力量。
但是……
“耶和华呀!——睡过头啦!……”
世界·欧洲篇的故事就在那个男人慌张的叫声中开始了。
※※※※※
他光着身子在光滑如镜的水晶地板上乱蹦,魁梧壮硕的身躯哆嗦着——
“呜……我的鞋子在哪里?”
最后他终于决定放弃寻找鞋子了。
“拉米尔!卡齐尔!——”
浑厚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
两个身影立即出现在他的寝宫门口,那是两个身着白衣的小男孩。
虽然还是小孩子,但是已经是上乘小帅哥了,完美无缺的面孔和五官,同样灿烂的金发,还有如同蓝宝石一般梦幻的大眼睛——可爱,纯真,真不愧是造物主耶和华,竟然能创造出这样完美的人,以后长大了大概会迷死所有的女人。
不过,他们的背上,却各有一对——白色的小翅膀?
“哈哈哈哈!”
两位小天使突然爆发出响亮的笑声,这令他们面前的那个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他立即发现那两个孩子的笑声来自于自己的裸体,他大吃一惊,赶紧一把扯下被单围在腰上,脸却唰的一下变得比苹果还红。
看到一个大男人脸红发窘的样子,拉米尔和卡齐尔几乎笑得快断气了。
“嘿!……你们两个小家伙!”他皱着眉头瞪向两名小天使,看起来有些生气,可是又有些无可奈何。
“别笑我啦,快替我更衣吧!我今天还有要紧事呢。”
“可是,你已经晚了耶。”
“晚了也没有办法,今天得到罗马中央教廷主持12名新生儿的满月洗礼啊。”
“但是……这不是加百列大人的事情吗?”
“她最近很忙——米伽勒和拉斐尔也没有空闲,乌列没有耐性,恐怕会吓坏小孩子……只好我去啦……”
“是因为你比较游手好闲吧!”
“怎么会呀。”
10分钟后,他走出了自己的宫殿。
在光之神殿的门口,早已守侯着一名身材高大神情肃穆的男子,他身着铠甲,巨大的披风随风飘扬,看起来非常威武强大,背上3对耀眼的光翼是高阶天使身份的标志,只有地位仅次于7位最高天使之下的天使才有资格背负3对光翼。
看到那个男人,拉米尔和卡齐尔齐声喊道:
“伊祖叔叔!”
男人本来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温和的笑意,不过当他看到那两位小天使身后的人时,笑意又立即变成了恭谨的态度。他单膝着地,低声道:
“特里亚大人,愿神的光华永远护佑在您身旁。”
“伊祖,今天我要到罗马教廷祝福新生,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特里亚顿了顿,又对伊祖低声说:“看来得加强对地狱方面的监视了,我收到消息,某些人似乎想利用地狱锻造厂制造出能够和我的‘巴拉达之光’相匹敌的武器……很可能那些人想对天堂不利,最好多留意一下。”
“遵命,特里亚大人。”伊祖点点头。
特里亚望着伊祖却欲言又止,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走了。”说完又转头瞪了两位小天使一眼,“你们两个小家伙,老老实实地在神殿里呆着!要是再去闯祸,我非把你们交给乌列大人好好打一顿屁股不可——”
两个小天使马上开始哇哇大叫。
“伊祖叔叔!他恐吓我们!”说完一前一后朝还半跪在地上的伊祖扑去。
“噢……这个……你们今天跟着我好啦……别到处乱跑就是了。”伊祖笑着说。
“万岁!——”拉米尔和卡齐尔齐声欢呼,同时还不忘朝着特里亚做鬼脸。
特里亚同情地望着被两块牛皮糖粘得笨手笨脚的伊祖。
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了强大而平静的气流,在一片璀璨的白光中他的背后展开了6对璀璨的光翼,这样崇高和神圣的气息只可能在最高天使的身上感受到!
不过就在他准备向通往凡界的入口走去时,突然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然后他就整个人“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特里亚大人!……”伊祖、拉米尔和卡齐尔齐声大叫!
是的!他就是特里亚(Tyrael),身为整个天国7位最高天使之一,是掌握暗之元素的天使,也是对邪恶势力的监督者!他是身份和地位最为崇高的天使,但是——但是他也是最笨最脱线的天使!
真想不通,耶和华怎么会让他这样单纯、靠不住同时脑袋里少根筋的家伙当最高天使?!相比之下,被既定为他的接班人的伊祖(Izurel)则显得老练、成熟、稳重得多!
※※※※※
这是一个叫做阿特麦拉的小镇,距离罗马250里。
比起Tristriam,这个小镇的规模还要小一点,因为通往罗马的主要干道并没有通过这个芝麻一般大的市镇,所以来往的人很少。整个小镇也非常简朴,唯一能算得上是标志建筑物的,就是那间没有名字的旅馆了。
旅馆的老板是个满脸大胡子的矮胖大叔,他的名字叫帕查。他心地很好,总是乐呵呵的,小镇上的人也都很喜欢他,总是叫他帕查大叔。
这家旅馆开了很久了,虽然阿特麦拉是个很偏僻的小镇,但是各种各样的客人帕查大叔和他的女儿维丽都接待过——除了两天前入住的那位客人。
旅馆里空无一人,帕查在核帐,维丽在扫地,父女俩都静悄悄的,一句话也不说。
气氛有些古怪。
维丽打扫到旅馆门口的时候,冷不防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啊!……”维丽吓得尖叫一声,扔掉了手中的扫帚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维丽!……”帕查顿时满头大汗,扔掉手中的笔冲上前抱住女儿,虽然他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但是脸上那扭曲的表情仍然将他心中的恐惧暴露无疑。
眼前的巨人不是别人,就是那天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婴孩一起入住的房客。
这个巨人本来就高壮魁梧得不可思议,从现在的角度来看,更觉得他像是一座大山。帕查阅人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猛狮般的火红头发,还有那鲜红的眼瞳,他到底是什么人?……
两天前他带着一个苍白虚弱的女人和一个仅仅满月的婴儿闯进了这家旅馆,他的身型容貌和浑身的恐怖气息令原先的客人们惊惶逃窜,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再住进来——帕查的老朋友里克对这个男人影响了旅馆的生意感到很不满,仗着自己膀大腰圆,带着自己铁匠铺里的几个伙计决心为朋友出面赶走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结果里克他们差点没被那个男人杀掉!
想起里克粗壮的胳膊在他的手里就好象火柴梗一般被折断帕查就全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