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在下面发生的事情和老孙头娓娓道来,沉默片刻后,老孙头说,“原来如此,唉,没想到竟是个黑猫的魅影,化解了就好,化解了就好。”
“小宝说要一个容量大点的水枪,你看能不能给订做一个?”他严肃的说着,如果不是小宝,怕是今天就成了他的忌日。
“好的,马上就做。”老孙头说着,走到外面。他看着面前的观音像,那个女人的手,真的好漂亮,真的是好漂亮。想到这里,他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紧着步子走到了外面,老孙头正坐在哪里做水枪,店员忙着招待客人。“很快就好的。”老孙头一边做着一边对他说。“不急。”他淡淡的回他。
刚才的经历,让他现在还有些心悸。他蹲在店铺门口看过往的路人,蓦得听到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要点什么呢?”他的心陡然震了一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正坐着一个穿着纺纱裙的女人,而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手,好漂亮,真的好漂亮。修长的白皙手指,黑色的指甲。他看到女人起身款款走入店铺内,男人也跟了进去。
他惊恐的屏住了呼吸,这一切究竟是结束了,还是刚刚开始。
看到了吗?灵街上的女人,穿着纺纱裙子,有一双漂亮的手,指甲是黑色的。
第十一部 老家深院幽灵
小雅是我打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是在十岁的时候和父母一起离开那个村子的。
离开之后,就和小雅失去了联系。
一个人的时候,我常会回忆老家院子里的那棵粗粗的榕树,那时的小雅喜欢扎两个小辫,笑起来脸上会有一个甜甜的酒窝。
我们喜欢在榕树下玩耍,有时会爬到树上玩。
我离开的那个夏天,小雅一直闷闷不乐,我知道小雅舍不得我离开,其实我也一样。
那时的村子里,只有我们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我家和她家就隔着一道院墙,我们几乎天天腻在一起。
我走的时候把老家院子里的钥匙留给了小雅,这一晃十二年就过去了。
彼时我在读大二,小雅则音迅全无。
我就读的大学位于这个城市的郊边,环境很好,就是交通有些不便。
这是一所还算有名的医学院,当时我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学医,可能是头脑有些发热。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那天和同学吃完午饭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一大群人在搬一些长长的包裹,我们几个女生很好奇就凑上前去,结果有一个包裹不小心从担架上滑了下来,露出一只暗僵的手。我的心一怔,午饭全吐了出来。
想想以后的日子,从此休息时闭门不出。后来,听同学说,学校的停尸房就在女生宿舍楼前面的仓库里。
上解剖课的时候,我从来是站在离尸体最远的地方,我们的导师教育我说“这种东西看习惯就好了,你这样下去,怕是很难拿到毕业证书。”我点点头,看看导师,但还是保持自己的立场不动摇。
两年的时间,嗖的就过去了,现在对于那种东西我慢慢的倒也真的习惯了。不过,每次去图书馆我都会绕远路,因为那条近道必须从仓库下经过。
对于仓库,我一直有一种莫明的惧意,我想这是人之常情。有时上课,老师派同学去搬尸体时,我总避之不及,那里我只去过一次,是被同学强迫拉进去的。
里面阴风阵阵,尸体按编号排放,墙壁灰秃秃的,白炽灯的灯光照在地面有,有些惨白。一路上,我的心都提在嗓子眼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从里面出来后,我发起了高烧,同学看我这么大的反应,就在也不和我开这种玩笑了。
大二的暑假,我提前一个星期就订好火车票了,对于这里我只一心想逃。胆子小,是不能学医的,可是后悔归后悔,一切都来不及了。
学校的暑假还未真正开始,我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坐在火车上,我心底如释负重,有段时间我一直和父母抱怨,为什么当初要上医学院。可父母说,当初可是你一心要上的,我们可没有强求你,现在骑虎难下,你也要硬着头皮上。以后不当医生不要紧,怎么着也得把学历拿出来吧!
回过头来想想,当初自己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对,怎么就会决定报医学院呢?
到家的感觉真好,看着自己熟悉的房间,真的是很亲切,妈妈的厨艺也越来越棒了。饭间,我一直对爸爸说“你真是有口福啊,天天都能吃过如此的美味。”妈妈一脸幸福,爸爸却摸着自己的微微显出的小啤酒肚说,“看我的肚子,可真难办啊?”
我说:“爸,你就得了吧,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好要保持身材啊?”
语毕,爸爸妈妈都大笑起来,“这个学期对那玩意还怕吗?”妈妈关心的问。
“不是很怕了,它又不能咬我。”我说完后塞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幸福的吃着。
是突然决定回老家的,早晨,我还在自己的美梦中畅游时,妈妈就把我喊醒了,说老家来电话,奶奶的身体不太好,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心微微一凉,离开老家十二年了,奶奶来过几次,住了一些日子。而我却从来也没有回去过,不知道老家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奶奶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次这么急回去,看来真的是——。
从这里去老家坐火车需要一天一夜,因为是暑假,票很紧张,好不容易搞到三张票,其中只有一张是卧铺。爸爸妈妈非让我坐卧铺,我不依,后来就决定让妈妈坐,妈妈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我后,体质一直很弱,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那么瘦。
我和爸爸的坐位不在同一个车箱,是早晨8点10分的火车,从坐上火车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浮着一丝异样。
车窗外的风景不错,我没有观赏的心情。是空调车不是很热,但有点闷,我张望了一下混乱的人群,微微叹息。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梦到了儿时的小雅,她一脸天真的看着我,喊我的名字。正在我欲开口说些什么时,小雅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凶,接着有血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我惊醒,喘息的看着前面空空的坐位,之前,这里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
这时窗外的天色已经转暗,车箱里的灯都打开了,中午没吃饭,肚子有些饿。吃面包时,那个老人回来了,我看了他一眼,发他也在看我。我嚼着面包嘲他微微一笑,他点点头,我这才发现,这个老人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胡子眉毛都花白了,而且面色红润。
我继续吃着面包,把视线落到了窗外,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你多大了?”老人突然开口说话,车箱里有些喧嚣,我看向他,待确认老人是与我说话时,我咽下面包说“22了!”
老人缕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喃喃自语,声音很低,加上旁边的人一直不停的说话,我什么都听不清。
去倒水喝在回来时,老人不在坐位上,我拿出杂志刚看了一会,就袭上一阵困顿。 这时的车箱已经很安静了,多数人都开始睡觉。
我看了一眼窗外,灯火依稀的城市,之后趴在桌子上慢慢的睡着了。
爸爸是在七点多过来找我的,他让我把东西好好收拾一下,待回该下车了。我点点头,昨晚的那个老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下车了,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一个体态微胖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
我继续吃着昨天剩下的面包,头晕晕沉沉的。在我喝咖啡时,对面的女人笑着对我说“小姑娘,早晨喝咖啡对胃不好。”我微微一笑,应了一声,哦,早晨喝咖啡这个习惯是从上大学开始养成的习惯。如果那天不喝,我会感觉自己浑身难受,而且精神也不好。
这个女人的皮肤保养的很好,感觉应该和我妈妈一般大小,但是看上去也就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喝了一口咖啡说“阿姨,你的皮肤这么好,是不是做美容的啊?”对面的女人呵呵的笑着,然后说“不是。”这个女人笑起来很和蔼,有种很容易让人亲近的感觉。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试探性的问“阿姨,你是不是有什么秘招啊?”
女人看着我,问“你猜猜我多大了?”
我的眉心微微一紧,说“能有35吗?”女人哈哈大笑起来,“我真的有那么年轻吗?我都是当奶奶的人了。”
我非常诧异的看着她,照她的意思,怎么说也要有50岁了。
“啊,不可能吧,阿姨你也太年轻了,你是怎么保养的?”我的语气里全是惊讶。
“也没怎么保养,就是一直吃维生素E,平时生活很有规律。”女人淡淡的说完后,爸爸喊我下车了。
我礼貌的和她说了声再见,之后,就和爸爸一起下车了。
说好是我和爸爸去妈妈的那个车箱找她,去了之后,却发现妈妈早早的就在那里等我们了。妈妈的表情很慌张,我和爸爸问她发生了什么,妈妈也不说话。待离开火车站后,妈妈才告诉我们,她在火车上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她梦到老家院子里的榕树流血了,把院子的地面染得很红,之后榕树突然起火了。还有一个女人的哭声不知从哪里传来。
爸爸温柔的把妈妈揽入怀里,轻轻的说了声“没事的,只是个梦。”我看着,只觉得幸福,或许,这就叫相濡以沫。
我说“妈,您就放心吧,有爸爸在你还担心什么?”
爸爸和妈妈相视,然后望着我微微一笑,之后,我们便叫了一辆出租车。
爸爸硬让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从反光镜里看到爸爸的手一直拉着妈妈,我心想,爸你还担心我把你媳妇给拐跑了?这样想着,便觉的,当初爸爸和妈妈一定有一段很浪漫的爱情故事。
我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心蓦得沉重起来,火车上,我也做了一个很血腥的梦。我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爸爸,突然发现他的神色严肃,像是有什么很重的心事。